掩盖-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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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就是鱼市大街,这里是一条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人们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罗海下车后溜入人群,匆匆走进一家服装商店,在里面转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改走侧门出去。万没有想到,迎面和一个女便衣打了一个照面,对方正是梅雪。他打了一个激灵,警觉地转身就向楼上跑。二楼是妇女的内衣文胸专柜,罗海闯入一间更衣室,里边登时传出女人的刺耳尖叫声,梅雪握枪挑帘,只见一个女人被文胸堵了嘴巴,正用两手护着胸部发抖。梅雪伸手帮助女人扯去嘴里的东西,刹那间觉得握枪的右手一松,被更衣室上端伸出的一只手把枪抓走了。梅雪仰脸一看,只见墙上方一扇玻璃窗哗啦一声响,一个人影从窗口跳了出去。梅雪急忙抽出微型对讲机报警,商店四周的便衣警察立刻控制了鱼市大街后边的一条小街道。
此时,跳落地面的罗海正向前狂奔,人行道边上除了一个存车处的老太太坐在一边打吨,街面上竟空无一人,就在他跨过存车处的护栏即将冲入街口的人群之中时,几个蹲伏那里的警察突然一跃而起,几乎同时扑压过来,由于用力过猛,竟把铁栏也砸倒了。罗海一个鲤鱼打挺,猛然从刑警们的身子底下钻出,返身朝着存车处老太太的方向跑去。
意外的事情突然发生,那个打瞌睡的老太婆竟然闪电般地抽出手中的一根拐杖,拦腿向罗海扫来,巨大的前冲力和迎面棍子的快速撞击,使夺路奔逃者全身腾空跌落在地,随着一声巨响,一条木腿脱飞,弹出很远。
那看车老太正是戴着一只眼罩的胡子乔装的,倒地的罗海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身后的刑警早就七手八脚把他压倒在地,用警绳捆了个结实,罗海几乎背过气去,脸也磕出血来了,他不停地叫骂也无济于事,全身上下被迅速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凶器,就在把他捆绑起来、按进汽车的时候,他突然喊道:“我的腿,我的木腿掉了!”仇金虎他们把木腿从车下拾起,扣合在他的下肢上,汽车飞快地驶向市局。
这时候梅雪才刚好赶到了抓捕位置,车已开走,她担心的是那枝落入罗海之手的手枪!
……市公安局院内,被押出车的罗海站稳了脚跟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突然拧身低头把浑身的关节一阵抖动,登时使一半警绳脱落下来,他就势从木腿中抽出一把利刃,割断了最后几根绳子,用肩撞倒了要抓他的民警,一猫腰从大腿根部摸出了从梅雪手中夺到的那把手枪,枪口对准了一拥而上的警察,几秒钟之内,众人全都怔住了。说时迟,那时快,像猴子一样灵活的拐子扭身冲向院内的高墙,将一只木腿点地,脚掌踩墙,手腿并用蹭蹭几下蹿上了墙头,随着几束爬墙虎叶子的抖落,他已经翻越了墙头,不见了踪影。
薛驰把柯松山专案组的人员全都集中在招待所内,首先宣布收枪。他带头把枪放在桌上,马晓庐和两名看管员也都依次把枪交了出来,一共四把。“怎么还少一把?”薛驰咕噜着,他注意到办案登记的名册上,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协助工作的狄生还没有到会,便立刻挂通了他的电话,那边传来了对方应答的声音。
“你咋还稳坐马鞍桥啊我的狄大人,没通知你来开会啊。”薛驰看着表,劈头就问。
“开啥会,薛支,又出新案子了吗?我说就你们沧海毬事儿多,一天到晚发不完的案子,把总队兄弟们的腿都跑细了!”那边的狄生调侃说。
“你装什么大头蒜,柯松山死了!你们省厅这些大员们就这么蘸蒜一样地接案子啊,有了功来抢,死了人就撒手不管啦。”薛驰没好气地抢白对方。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薛驰,我狄生什么时候揽功推过了?柯松山为啥死了,我还要问你啥原因呢,这几天总队上任务,我一直腾不出时间去沧海,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干啥吃的,能把大活人看死?!”对方带着火气的声音很大,全屋子的人都听到了,一齐把目光投向马晓庐。
马晓庐显得很从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接过了薛驰的手机,一板一眼地说:“我是马晓庐,你狄生是有健忘症还是装糊涂,这登记表上白纸黑字有你的签名,咋能一推六二五,关键时候你就这么害你兄弟啊!”他显得很气愤,未等对方答话,啪地关了于机。
薛驰说:“有账不怕算,狄生赶来以后当面证实,先把咱们自个儿的事择清楚,这柯松山的毒鼠强是从哪里带进来的?”王来民红着脸说:“当时柯松山带进来一个装衣服的手提箱,我和小任还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夹带。现在想想,也有大漏洞,没想到他在这箱子里做了手脚,这责任我负,我自愿接受组织处分。”
薛驰说:“先不忙说处分的问题,咱主要分析一下毒物来源,这几天还有哪些人接触过柯松山。晓庐,你说一说,除了你我和曲江河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来过?”
“狄生。那次是狄生和我一道来的。”
“狄生一共来过几次?”
“两次。”马晓庐回答得不容置疑。
“我让你们说,究竟是几次?”薛驰转向两个看管员发问。
“是有两次。”小任接口道,“那天还下着雨,狄生穿了件雨衣,我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他只签一次名字呢?”薛驰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几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马晓庐的脸上,发现对方的眼神里有几丝游移。他不再追问,顺手把那只箱子放在了桌上。
“晓庐,这就是柯松山拿来的箱子吧?”
“是。”
“你是不是动过呢?”
“没有,从来没有,这箱子是经来民同志检查过的,没有什么夹带,他向我报告过。”
“这个箱子的贴壁夹层里原来藏过一小袋剑牌砒霜,但毒性很低,不会致人死命。后来被人换上了‘小霸王’毒鼠强,俗称‘三步倒’,是国家明令禁止生产的剧毒药物。喏,就是这个。”薛驰掏出一个小方纸袋推到了马晓庐的面前。只见白色的包装袋上,印有粗重的红字:闻到即死,好猫鼠药厂,下边画着一个黑色的骷髅。
“这就是柯松山用来自杀的药物了?”马晓庐惊异地问。
“定为自杀恐怕为时过早,咱们可以研究一下,如果像他遗书上所说自己是被人逼杀,为此死不瞑目。可为什么还要见严局长,非要死在严局长面前?在严局长到来和他谈话时,他是刚刚服毒,发现他的中毒突施抢救时,你们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
“他说不要紧,不要紧,不要管我——”小任因当时在柯松山一边坐着,记得十分真切。
“对,这就是说,他本人对放在箱子里砒霜的毒性是有把握的,或者说,他是想当着局长的面造成中毒的假相,赢得救治,以便脱离目前这个羁押场所。”
“那为什么他服了毒鼠强呢?”王来民惊诧了。
“这就是有人暗中调了包,有意使他误服了毒鼠强,杀人灭口。现在已经查明这包毒鼠强就是那个穿雨衣的人当日到一公里外的农资服务部购买的,而后把它交给了调包人。”
“谁能干这种事呢!”马晓庐愤慨地站了起来,显得十分震惊和激动。
“这个人就在在座的人中间,因为箱子的夹层里留着他的指纹。”
“谁?!”几个人的眼睛飞快地相互审视,从朝夕相处的战友们眼中,每个人都显得那么不容怀疑。
“你还看谁?我的马局长助理!”薛驰声音很低,直盯着对方。
“哼,哈哈哈,支队长把玩笑开大发了,你啥时候也成了克里斯蒂的模仿秀了,我或许摸过他的箱子,但绝没有换过他的什么砒霜!”马晓庐语音急促,显得十分烦躁。
“你又错了,你的指纹没留在箱子上,而是在包砒霜的纸上——被柯松山服毒前扔在了厕所马桶上,当时不知为什么你百密一疏,摘去手套。”
“你这是栽赃、陷害,推卸自己的责任,我要到市局控告你!!”马晓庐说着起身就向外走。
“还用到市局去?我受严局长委托,就地接受你的指控,你坐下说!”薛驰像座大山一样挡住他的去路,马晓庐被震慑住了,向后退了几步。
“我现在来帮着你说!”薛驰愤怒了,满脸的皱折都在抖动着,“柯松山并不是爆炸案的直接作案人,他是主观上放任了这种结果的发生,客观上被你们利用了!”
“你说‘我们’?!”马晓庐显得莫名其妙,一脸的无辜。
“你不要装蒜,我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顶着压力侦办大猇峪案件的马晓庐,后来是怎么变节的,他们花了多少金子,能让你销毁了卷宗,放跑了邱社会?!”
“好吧,薛支队,我这就来回答你的问题。”马晓庐退到桌边,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薛驰:
“这可不是我交给你们的那把仿真手枪,里边正装有五发子弹,在座的连同一会儿到的狄生,一个也不要想走,咱们一天过周年!”
薛驰纹丝未动,极其蔑视地盯住马晓庐发抖的手和黑洞洞的枪口,大声喊道:“小龟孙子儿,我真瞎了眼,把你选成刑警队长,又安排你到这里来办案,你他妈的开枪,向老子开枪啊!”
马晓庐两手握枪,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全身像发疟似的颤抖,他瞬间把枪在四周走了一个圆弧,最终把枪口捅入了自己的口中,只听一声沉闷的枪响,鲜血迸溅,枪抛在桌上,人倒在了地下。
薛驰迅疾跨越桌子扑了上去,近距离地看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对方正在倒气,出现了垂死前的那种极度紧张和恐惧。薛驰不失时机,抓住他的手,把嘴贴近他的耳际,大声喝问:“那个穿雨衣的人是谁?快说,穿雨衣的人到底是谁?!”
似乎是一种条件反射,马晓庐应声答道:“是邱、邱……”而后就不再说话了。
原来,柯松山意外死亡,引起了严鸽的觉察,不少疑点集中在金岛局长助理马晓庐身上。她内松外紧,安排薛驰调查。很快查到:大猇峪案件的中途搁浅,就是马晓庐变节的开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