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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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得红了脸,连忙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试图化解尴尬似地从将名册放至桌上,道,“公子,你要的名册。”
遥隔一面掀开被子,一面下床,走了过来坐下,也替自己倒杯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话说得十分坦白,“凤姑娘,你看过这册子了吧。”
“嗯。”她点头,一点也不隐瞒,起身走至窗前,望着一轮明月。她确实是看过了,并且被那内容吓得不轻。九王爷,居然想篡位。她本该不管朝中事,可九王爷若真有心挑起战事,恐怕她也没有安生的日子过吧。
她讨厌血腥,十五年前那个血红的刑场,在她脑子里印得很深,很深,深到她一想起来就有落泪的冲动。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插手朝中的事,那高高在上的人,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凤姑娘。”遥隔摇了摇头,脸上荡着浅浅的惋惜,提着一件披风走至窗前,替她披上。
她一顿,看他一眼,手轻轻扯着那长长的衣袖,退开一小步,心中仿佛有枝枝蔓蔓在延伸般,往五脏六俯扩去,绵绵地绕了一身。
遥隔看着她的动作,一笑,又摇起折扇来,仰头望了望那明白,说得高深莫测:“凤姑娘,有些事,时候到了,自然是要水落石出的。”
她不语,一双眼盯向他,直直地往他眼里探,想知道些什么似地,用力地探着,却徒劳,那眸子里,清朗无比,没有一丝杂质。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接她主子的话,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凤姑娘,你要追的事,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何必急于一时?”遥隔话里有话。
她定住,一双圆圆的眼瞪着他,半晌方说,“公子说得真轻松,怕是那双摇扇的手,也沾染过不少血腥吧。”
“凤姑娘。”遥隔定了定,慢悠悠地说,“在朝中为官,哪个人能保
灭门血案
证一身清朗,清清白白地上任,不沾血腥地退出官场,想必凤姑娘亦十分明白这道理。”
她定了定神,脸色有些苍白,语气极老成道,“公子说得是,在朝中为官之人,若没有一番指点江山的本事,转身时被人诛了九族都不知晓为何。”
遥隔只看着她,但笑不语,手中的折扇摇得欢,只是那眸子里,闪了些许关切的模样――前朝那些事,总归有水落石水的一天的,凤红临。
沉默了一会,遥隔终于撑不住沉默,摇着折扇,话又多了起来,“凤姑娘。”
她怔了怔,看他一眼,走回桌边坐下,随手拿起那名册,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将那封信拈在手中扬了扬,才道,“九王爷打算与邻国密谋造反。”
遥隔点头,换掉方才严肃的表情,笑得胚胚地,摇了摇扇子走至桌边接下那封信,端详了一会,随意地折了折,放入那册子里,有些算计地笑道,“凤姑娘。”
“呃?”她抬头看他,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这主子,精神有点问题?先是无缘无帮地收了自己做管家,又莫名其妙地送上门去让人关至地牢,这些也就罢了,现在对着九王爷打算篡位的证据,他不是该立刻飞鸽传书回朝吗,居然还在这笑得一脸温和,完全事不关已的样子,不是精神有问题是什么?
“既然我们知道了九王爷的秘密,又掌握了九王爷篡位的证据,凤姑娘恐怕得跟着在下亡命凤城哪。”遥隔说得云淡风清,仿佛只是喝个茶,躲个雨那样简单的事,半点也听不出将要亡命的样子。
“亡命?”她愣住,然后拧了拧眉,自己不过是上凤城替师傅送个信,现在居然要亡命,她到底招惹了哪路神仙?看来,她明日一早,还是收拾包袱,独自上凤城,免得沾了一身事非到头来还要把命赔上。
“凤姑娘似乎又想与在下分道扬镳?”遥隔看穿她的想法,半开玩笑道。这姑娘真是半点也藏不住心事,才不过一拧眉,又将心事写在脸上。
灭门血案
她定住,半晌后瞪了他一眼,不答话,只点头。若现在说她这主子胸无城府,她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不过拧了下眉,竟就叫他猜中了心中想法。
“凤姑娘,据在下所知,江湖儿女可都是言而有信哪。”遥隔随性地倒杯茶,润了润喉,仿佛十分期亡命的日子般,脸上笑眯眯地。
“公子说的是。”她暗地里咬了咬牙,嘴上不反驳,眼角赏他一枚白眼,这主子是在指桑骂槐说她背信弃义么?她在心底哼哼几声,而且听他那口气,似乎还十分高兴接下来要亡命的生涯?
真是见鬼地期待。
“凤姑娘,江湖儿女最守信了,你说是吧。”遥隔笑着将名册收入怀中,拈了九王爷那封罪证信递给她,又道,“这信非常重要,凤姑娘替在下保管吧。”
“你不怕我到了凤城去九王爷府上告发你。”她没好气地收下那封信,恶狠狠地说,家仇她可以忍,可这越来越嚣张的主子,她左忍右忍,忍到快爆发,实在是不吐不快。
“九王爷可是得了证据就杀人灭口的人。”遥隔一句话重重地戳向她的软处。
她深吸口气,这主子,真是让她很想用银会封了他的嘴,竟然句句说中他的要害,堵得她无话可说。是,师傅是说过,江湖儿女最守信,她不能背信弃义,那她,再忍。还有,她怕死,所以,她再忍。
遥隔舒了舒四肢,正色道,“凤姑娘,明日我得就得离开空灵城。”
“你不收拾那李县令?”她有些讶异,堂堂凤皇朝宰辅,竟能吞下这么大的冤气,挥挥衣袖,离开空灵城,不作任何动作?
“你我主仆人二,敌得过那李县令府上众多侍卫?”他眯着眼反问。
“敌不过。”她如实回答,她又不是一代大侠,以一敌十还能不在话下,况且师傅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事非能避便避。
“凤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遥隔笑着,又喝口杯润喉,他这凤管家,还真是明人不说暗话,所有心绪都写在脸上
灭门血案
,完全不用花心思去猜,就可以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公子该回房歇着了。”她看了看床上凌乱的被子,压下想要将它们揉成一团扔掉的冲动,深吸口气,平静道。
“秦老翁的前院来了客人,我那房间让出去了。”遥隔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一副正色的模样走至床边,仰面一躺,不动了。
“公子。”她忍住暴跳的冲动,压着涌上心头的怒火,慢悠悠地提醒,“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她在天山生活十五年是没错,可还知道男妇授受不清的礼节。
要是真在这屋里呆一个晚上,明天秦老翁不知道会不会用眼白看他们,那她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明明只是半吊子的主仆关系,硬是让他拗得让人误会,先是那渡船的船夫,恐怕这会,秦老翁早就将他们的关系想歪了去。
“呃?由他们传去。”遥隔眉也不挑,闭着眼十分不在乎地回答,一副就要睡着的模样。
“公子。”她抿着唇,脸色沉了下来,手中握了枚银针,靠近床边。
“凤姑娘,大半夜的,你那银针可要小心点,或是失手刺到在下,凤姑娘又得忙了。”遥隔闭着眼凉凉地说了句,意思很明显,反正伤到他,劳心劳力的是她。
所以,他没损失。
她顿在当场,表情有些尴尬,喏喏地收起银针,脸上飘上十分有诚意的表情道,“公子好好休息,我出去守夜。”语毕,就要转身。
岂料步子才迈开,便一个踉跄,没站稳,身体往后摔去,不偏不倚,摔到床上,身下压着她那伤还未痊愈的主子。她一惊想要退开,可长长的发丝却缠上主子衣裳,与他的发缠在一起,密密麻麻,怎么也拉不开。
遥隔笑了笑,并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反倒摊开双手,一副自在的模样,闷笑道,“看来凤姑娘这一趟果真是耗了相当多的体力,迫不急待要和衣休息?”
屋子里静得连根发丝落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呼吸就在耳
痞子不要玩的头发
边,吹得头发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关了窗子的缘故,她的脸竟微微地烫了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可那头发却越缠越紧。
遥隔一脸笑盈盈,怎么也看不出情绪,伸出手,却没有要帮忙的模样,只触上那一头乌黑的发。细细地感叹,真是细滑如丝。
她知道他的动作,没吭声,只红着脸,牙一咬,从怀里掏出一只匕首,就要将那缠住的头发割去。
“凤姑娘,在下的头发二十余年未曾动过。”遥隔闲闲地一句,成功地让她的匕首顿在空中,犹豫了一会,收了回去。割不割头发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喜欢看这姑娘脸红,不知所措的模样,非常地赏心悦目。
她小心地转个身,看着自己的头发在他衣裳上缠着紧紧的,拧着眉,轻叹口气,既然不能一刀割了那发了事,只好认命地伸手开始解起三千烦恼丝。
遥隔一面抚着她的发丝,一面在她头顶闷笑,这姑娘,实在是太好玩了,好玩到令他忍不住心动了下。
她没搭理他,只默默地解着发丝,一小撮一小撮地拉着,眼看就要尽数将发丝拉回。哪料遥隔一个轻巧地翻身,那头发竟又缠到一起。
她憋了一肚子的气,狠狠地瞪遥隔一眼,他根本是故意的,她若在这屋子里再呆下去,秦老翁会相信他们之间只是主仆关系才怪。
他们明明只是相逢不过一月的路人,仅多了一层主仆关系罢了,她没签卖身契,他亦未说当管家的时限,这摇摇摆摆的关系,哪日结束还料不准呢。他们,到了凤城,自然是要分道扬镳了的。她去寻凤家灭门的真相,他回朝廷当宰辅,从此陌路,两不相干。
这念头一起,她竟然有些难过不舍起来,只怔怔地看着那些缠在一起的发丝出神,竟忘了要解开它们。
“凤姑娘在想什么呢?”遥隔深炯的眸子闪了闪,拈起她的一小撮发丝,嗅了嗅,道。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脸上浮上红云,一阵晕眩,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慌乱
痞子不要玩我的头发
地退一步,可缠着的头发一扯,叫她吃了疼,只得又往前俯去。
遥隔眉一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