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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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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道:“不用了。”她和谢况弈,暂时不见面,对大家都好,“让他知道我没死就行。谢谢你。”

掌心上的温度蔓延至心,她踮起脚,双唇飞快地在璪璪脸颊上触了一下。

璪璪的双眼弯得连眼珠都看不见了,一把将她又扯进怀中,低头亲了亲:“虽然吾只是小五,但一定会让掌柜的觉得我贤良淑德,识大体又大度。”

他还记得这事!

杜小曼流着冷汗干笑两声:“啊,那个狗血镜子,你不说我都忘了……哈哈,说起来,咱们现在这个场景,好像那个镜子里演的,你和我说我不嫉妒你那堆美人肯进你王府的时候一……唔……”

这种转移话题的方法真叫耍流氓吧。

杜小曼合上眼。

不过,她还……蛮喜欢。

史书载,丁亥兴极五年十一月,皇帝秦簇恒驾崩,谥号代皇帝,后世称代宗。

代宗无嗣,弟十七皇子羽言宽厚有德,皇叔裕王、左相李孝知、右相宁景徽与众臣跪请继位。数辞不能,遂登基,减赋免役,大赦天下。

钟鸣九下,百官陈列御阶,等待贺拜新皇。

宁景徽独自踏进偏殿,宫人们敛身退下,紫烟缭绕,簇新龙袍山河社稷纹之上金龙腾凌,十二旒珠帘闪着熠熠光泽。

“陛下,吉时将至,莫让众官久候。”

秦羽言自窗前转身:“皇兄的尸骨,还是未曾找到?”

宁景徽微微摇首:“妖党有一药物,名为化尸粉。臣想,他们那时需做得不留痕迹,大约……”

秦羽言沉默。

他身上的龙袍,十分沉重,头上珠冕更若顶泰山。

从古到今,穿戴上这套衣冠者,便从此禁锢加身,与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永远捆绑在一起。

秦羽言逸出一声轻叹:“宁卿此时,应有许多无奈。我亦自知非帝王之材,本愿青灯佛前,了此一生。只是时势所迫,你我都不得不如此。朕唯能向宁卿与天下起誓,既登此位,定竭尽今生所能所有,不负社稷,不负百姓。若违此誓,身便如此。”取出袖中玉笛,重重一摔,玉笛跌落地面,碎做数段。

宁景徽敛衣跪倒。

“臣宁景徽,亦立誓殚精竭虑辅佐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腊月的微风寒凉入骨,柔暖阳光自重叠云间落下,照耀巍峨陵墓。

秦兰璪携住杜小曼的手,站在陵前。

“母妃,这就是你的儿媳,拜堂之前,带来给你看看,从今后相携白头,请母妃在九泉下勿再挂念。”

杜小曼和秦兰璪向着太妃的陵墓三叩首,一道起身。

两人退到一旁,一直站立在远处树下的萧白客走向墓碑。

他并不拜祭,只是沉默站在碑前。杜小曼抬头看了看秦兰璪。

秦兰璪盯着萧白客的侧影,低声道:“我出生之前,父皇便驾崩了。我对他所知,只是太庙中的牌位,史书的记载。他乃太祖皇帝,无人敢妄加议论,即便母妃提到他,也只能恭敬赞颂,不敢多言。太后不喜欢我,一直担心我会谋位,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到了谣传,说我非父皇之子。”

杜小曼小声道:“你很想念母亲,当时在天上,为什么不……”

秦兰璪道:“那时来不及,即便来得及,我也不会问。她已过世多年,可能早已转生。其实拜祭先人,更多是为了仍在人世者的一点牵挂罢。”

矗立在阳光中的萧白客伸手抚摸碑顶。

二十多年前,他尚是一朵血雨腥风的美男子,竟惹得天狼教圣女米萨苏、欢喜门掌教花媚媚、双合楼主秋烟袅几位祖奶奶级的大妈出山,争要品一品这根嫩草的滋味。萧白客被从西域追到中原,从中原奔命到南疆,在自南疆逃回江南的路上又遭江湖怨夫团联手伏击,负重伤改逃进京城,躲入太上皇休养的行宫中。

他听说太上皇多半时间人事不省,本想躲在其寝殿,可以捞几口珍稀补药吃。但伤重之下眼神不济,加之对宫内等级规矩不甚懂,拣了间看起来最奢华的寝殿就藏了进去,未曾想却是太妃的寝殿。

萧白客在床下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满是书的陌生房间。

一个少女给他端水送药,告诉他,因为她的嗅觉异于常人,闻到了血腥味,发现了他,把他藏到了这里。

少女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告发他,让他安心养伤。

萧白客以为少女必有所图,深宫女子,必然寂寞,想来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和肉体,便打算为过此劫,稍微牺牲一下色相也罢。

但少女除了给他送吃的和药之外,并没有再做什么。偶尔萧白客言语举动有戏弄之意,便敛起笑容走开,举动仍然客气。

萧白客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被当成了一只受伤的猫或兔子。

也不对,猫和兔子还会被摸摸毛。少女就是很正经地把他当成了一个需要救治的人而已。

萧白客指尖滑过碑上刻字,淡淡开口:“小子,不怕和你说实话,老夫今生唯一爱的女人,便是她。可惜我爱的人却不会爱我。”

他平生所见的女子,如花海繁星,百妍千娇,各种品性脾气,但这样的女子,确实第一次遇到,且是平生独一无二。

容貌很美,但他见过的女人里,艳丽过她的亦有。且举止毫无娇媚姿态,淡如白水,再美又有何趣?一看就是从生下来起,便拘禁在院墙之中,全无见识。

举止永远得当,言语永远和缓,即便生气,亦不多形于色。

一个年未过双十的女孩子,怎么会是这般模样?他忍不住想看她笑,逗她生气。讲笑话,她有些却听不懂,只是睁大了眼。觉得被冒犯,亦只是找个借口,从容离开。

初见时近在眼前,越靠近越觉得遥在云外,远不可攀,这就是所谓的名门闺秀?

他藏身的房间是个书房,她常拿书看,都是那些男人也看不下去的书,他本以为她是那种负责侍奉笔墨的侍女或女官。

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太妃。

韶龄少女,居然是那个老且垂死的太上皇的妃子。

他便觉得明白了她救他的原因:“待我重伤恢复,带你离开,并非难事。且我易容之术已有小成,若是自己不露真身,今生无人能识得出你我。”

但他还是猜错了。

“侠士无拘无束,不会明白我这样的人生来便身不由己。我自进宫起,身上便系着全家性命。一步走错,就是满门覆亡。”

那就一生如此,守着一个老头,等他咽气后继续住在这冷宫里?

他的确是不能明白。

“我与她相识时,她已有身孕。当日她曾托付过老夫一些事,故而老夫才如此帮你。”

斜阳染成金红的室内,她向他福身,语气恳切,但没有他期待的神色与话语。永远不可能有。

“我已有身孕,不知能否守着这个孩子平安长大。若来日他有难处,望侠士方便时帮他一二。”

萧白客瞥向秦兰璪:“她当日救我,只是为了给你小子积德。你老子开国时杀孽太重,你做皇帝的哥哥和皇后嫂子也不是什么凡角色,她怕你稀里糊涂就没了命。旁人谣言倒也罢了。你竟也如此想。老夫若真是你爹,早该打断你的腿!”

秦兰璪沉默。

杜小曼抓住他的手,握紧了一些。

萧白客再又向墓碑转过身,从脸上摘下一张皮,拉下花白头发。

“自别后,第一次过来看你。当日诺,未相负。”

杜小曼倒吸一口冷气,两眼金星闪烁,不敢相信地盯着前方。

苍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

世上,竟竟竟竟竟竟竟竟竟有,如此美美美美美美美美人!

那那那那那那是萧白客!

杜小曼噎出两口倒气,白衣美人乌瀑般的发丝微动,无暇侧颜一转,凌若九天星辰的双眸向她望来。

“老夫承诺已兑现。就此别过。女娃,你若不想和这个小子在一起,愿做我徒了,便到崚山之巅找我。”

杜小曼浑身发颤,双膝一软:“大神,我……”

秦兰璪恶狠狠一把揪住她:“你敢跟他走试试!”

萧白客夺魄的双唇中逸出一声高冷的笑,飞身而起。杜小曼抬头痴痴望着树杈上绝尘而去的清影,喃喃:“他肯定不是你爹。他如果是你爹,你不可能才长成这样。”

“你嫌我不够美了?”秦兰璪阴鹜地眯起眼,“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脸么?”

杜小曼赶紧擦擦哈喇子:“那什么,虽然你跟萧大侠一比,实在,咳咳……但,即便在对比下你没那么美了,我依然喜欢你,说明我爱你爱得更本质深刻纯粹了呀。”

璪璪双眼幽幽的:“嗯。”

出了皇陵,天有些转阴了,杜小曼抬头看看天,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雪,今年到现在还没下过雪呢。

她和秦兰璪一道回到那个养伤的小宅内。

这个小宅实际是宁景徽花钱买的,当时宁景徽出于种种考虑,在他二人昏迷时,将消息暂时封锁。小宅中寥寥几个仆从也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挑选。

杜小曼觉得,暂时享受一下免费住宿,就当是做卧底的抵扣工资了。住得颇心安理得。

但是清醒后的璪璪,一直不肯回王府,也非赖在这里。

杜小曼忍不住问:“你干吗老不回去?这个小院子,肯定没有你的王府住着舒服吧。你是不是担心我怀疑你在王府里留的有妹子?放心吧,我不会吃这种醋。”

秦兰璪笑眯眯地道:“掌柜的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趁机又揽住她,“天这么冷,你我这样在一起比较暖和。”

好吧。璪璪的厚脸皮总是让她无话可说。

秦兰璪又道:“那府邸我其实不算喜欢。当日是太后赐给我的,连地方都是她亲自挑选,据说还找人测算过,决计不会冲撞皇上的龙气。”

宫斗总是这么的复杂啊。杜小曼有点唏嘘,璪璪这个王爷确实当的不容易。

那位息夫人也是奉太后之命到裕王府,名义上是帮助当时还在世的太妃娘娘打理王府,其实就是监视。

不过息夫人比较会做人,两边都不想得罪,又能管得住那些太后赐给璪璪的美女们。所以太后薨后,依然留在王府。

他扶住杜小曼的双肩,望着她双眼。

“那些侍妾,我得给你一个解释。我少年时,的确风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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