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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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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况弈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

船在第三天下午,终于靠了岸。

大船上居然装着预备用的马和车,在岸上分好马匹套上车,杜小曼又换了男装。谢况弈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目光颇为不屑。杜小曼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穿行动起来方便一点。”刷地展开折扇,“难道谢少主你怕我扮的太风度翩翩抢了你的风头?”

谢少主从牙缝中哧地一笑。

马车行到傍晚,到了一座小城池渊城内,谢况弈提前以命人先策马到城内,将最好的客栈包下来。杜小曼进入客栈,却见一个白麓山庄的弟子躬身向谢况弈道:“少主,上房中几个人不愿搬出。”

谢况弈道:“多赔些银子,告诉他们这间客栈被白麓山庄包了。”

弟子答了喏,匆匆上楼,仆役丫鬟们搬着些物事上楼收拾房间。客栈的掌柜满脸巴结,亲自过来招呼,请谢少主在堂中座椅上先一坐,又支使小伙计上茶。

谢况弈转头向杜小曼道:“怎么不坐?”

杜小曼便毫不客气,在谢况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小伙计刚刚斟上茶水,方才上楼赶人的弟子又下楼来了,走到谢况弈身边,一脸吞吞吐吐。

谢况弈皱眉道:“怎么,他们不肯走?那便再赔多些银子,把他们扔出去吧。”

话未落音,楼梯上有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各位江湖侠士,我们家公子路过此地,比你们早订了房,这般赶人,有些不讲道理吧。”

看来订了那两间房的人和谢况弈的人杠上了。杜小曼兴致勃勃地抬头看,只见楼梯上站着一个仆役打扮的中年络腮胡大叔。

白麓山庄的一个弟子立刻道:“我们白麓山庄的少主人住店,向来是包下整个客栈,你们搬出去,我们多赔些银子,你等再找家客栈就是了。”

胡子大叔冷笑道:“未免太欺人太甚,即便官家也不敢如此霸道。”

另一个弟子立刻再道:“我们江湖人就是这么霸道,怎样?”

胡子大叔面露怒色,正要开口,一个清雅和缓的声音忽然飘来:“我等虽不是江湖客,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可否行个方便。”

一袭青衫,自楼梯的转角处出现,缓步走下。

杜小曼的眼睁大了。

杜小曼自认是见识过不少美男的,但是,她看见这个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诧。

她曾经见人形容古代美男“雅致如竹,温润如玉”,觉得这种比方一定会有夸张。但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贴切这种比方的人存在。视线中的这个人,穿着一袭朴素的长衫,长发只被一根普通的木簪束着,却有一种淡雅清华的气质直逼过来,墨玉般的双眸澄澈清透,微微一笑,像熙熙的暖风,又像四月的清晨湖面的波光。

“在下与三位家仆偶过此城,在客栈中留宿。夜色已至,再觅客栈十分不易。有幸得与诸位同留一店,亦是有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在下与小仆仍宿在店中?”

谢况弈站起身:“在下等人强包客栈,只是怕我们江湖人物,身有戾气,又携带刀剑,吓到寻常百姓。既然公子不介意,同住亦无妨。”吩咐左右道,“收拾其他房间,不必惊扰这位公子。”

嗯,小谢少主很会看人下菜碟嘛,这个青衫人必定来历不凡,杜小曼坐在一旁,只管暗中继续欣赏青衫人的美色。

青衫公子微微笑道:“多谢。”

谢况弈也笑道:“客气客气,刚才多有得罪,阁下不要怪罪。在下谢况弈,请教阁下名讳?”

青衫人道:“鄙姓安,名少儒。谢少主乃江湖中年少一辈的翘楚,在下虽只是一介书生,也久仰大名。”

谢况弈相邀安少儒同桌喝茶,安少儒婉拒,与那位胡子大叔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了。掌柜的见包场的银子到手,又另有两间上房的钱可以继续赚,笑得越发谄媚。小伙计腿脚飞快地端茶送水递点心。谢况弈将茶杯举到嘴边,忽然低声道:“这位夫人,你这样眼巴巴地盯着人看,实有违妇道,即便是江湖中的女子,也嫌豪放了些。”

杜小曼的脸热了一热,收回目光,也端起茶杯:“多谢谢少主提醒。”

谢况弈面无表情地喝茶。

仆役捧着一个被布包着方方长长的东西走过来:“少主,此物可是还送进这位……公子的房中?”

杜小曼看着那个东西的形状,恍然猜到,是那架瑶琴。

谢况弈道:“不用了。这位公子弹琴像杀鸡一样,恐怕对这琴没多大兴趣,随便找个地方放吧。”

仆役捧着琴走了。杜小曼羞愤无比,眼角的余光扫到斜对面桌上的安少儒,他手拿茶杯斯斯文文地喝着,嘴角却像噙着一丝笑意。

啊啊啊,丢人丢大了!

谢况弈再端起茶杯咳了一声,低声道:“这位夫人,眼神,克制点。”

在大堂中坐了大约半个钟头后,白麓山庄的弟子们禀报说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杜小曼跟着谢况弈起身上楼,路经安少儒的桌子,谢况弈和安少儒客套了一句,杜小曼学着谢况弈的样子对安少儒拱了拱手,安少儒回礼一笑。

谢少主很挺绅士地将天字一号房给了杜小曼,自己住天字二号,还亲自送她到门前,道:“这间客栈中都是白麓山庄的人,你可以安心。”

杜小曼真心诚意地说:“多谢。”

谢况弈很有侠义精神地抛出一句不必客气。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就要退房动身,杜小曼到了大堂,下四处看了看。谢况弈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道:“不用看了,那位安公子没有下楼。这位夫人,你是看上了安书生,还是他脸上开了花?”

杜小曼其实只是在看谢少主下楼了没有,她懒得辩解,道:“那位安公子长得很好看,我想要多看两眼,愉悦眼球,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谢况弈啧啧道:“答得真豪放。”

他们身边有一扇门咯吱开了,一袭青衫从里面走了出来。

原来这间客栈内,大堂内喝茶,吃饭可以去堂内隔出的雅间,杜小曼和谢况弈站在雅间的门前说话,没料到话题的主角居然就在雅间内。

乍看见安少儒的瞬间,杜小曼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

完了,被他听到了……没脸做人了……

谢况弈拱了拱手:“安公子。”

安少儒抬手还礼:“谢少主,要再启程了?”神色一派斯文有礼,并没有什么异样。

也许雅间的隔音效果比较好,他其实没有听到?

谢况弈道:“对,安公子还要再住一日?”

安少儒道:“也是立时便要启程。便不耽误少主,先行一步了。”举步前行时,视线转到杜小曼身上,浮起淡淡一笑。

杜小曼像男人一样拱了拱手,目送安少儒上楼。

启程之后,在马车里,绿琉向杜小曼道:“姑娘,你在谢少主面前的那番话,实在……实在是太有违规矩了些……”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杜小曼的脸色,惟恐刺激到她的邪筋,“其实就算谢少主……姑娘也避忌点好……”

杜小曼道:“谢少主只是顺路捎带我们到杭州,到了杭州地界就分道扬镳,没什么好避忌的。”

绿琉和碧璃便不敢再深说了。

又赶了三天的路后,第四日的中午,一行人马终于到了杭州城的城门外。

马车在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停下,杜小曼走下马车,杨柳依依,暖风拂面,风里带着醉人的香气。

谢况弈下了马,用马鞭遥遥向远处一指:“前方便是杭州城。你要找的人在杭州何处?”

杜小曼顺口编道:“他住在西湖边,我有记下他的地址。谢少主,这一路多谢你照顾,你好像有很要紧的事情待办,不必管我们了,大家就在此处别过。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现在没什么可报答你的,等到他日有机会,我一定肝脑涂地报答。”

谢况弈轻描淡写地道:“我不过是救嫂夫人的时候顺手救了你,这次也是顺路。”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你若是找不到认得的人,一时没有落脚处,拿这块玉牌到南街谢家巷。我五月之前,应该都在杭州。”

杜小曼接过玉牌,连声道谢。这位谢少主真是充满侠义精神!

她向谢况弈抱了抱拳:“那么谢大侠,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和绿琉碧璃转身到车里拿行李。

杜小曼正视了她一路上都逃避正视的两口小箱子片刻,向上提了提袖子,抱住其中一口的箱身,搬——

真是……沉……

十来斤的东西嘛,这是当然的……

绿琉和碧璃连忙争着伸过手。

谢少主遥遥站着,冷眼旁观,终于道:“你们,就打算这样挟着箱子进城?”

杜小曼道:“不然还怎样?这是我们全部的身家性命,爬也要带着它们爬进城去!”手伸向另一个箱子,这句话说得悲壮豪迈。

谢少主扶了扶额头:“再坐回马车吧,说你们要去哪里,本少主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到门口。”

杜小曼双眼闪闪发亮:“真的?谢少主,你真是好人中的好人,大侠中的大侠!你知不知道杭州城最有信誉的钱庄在哪里?送我们到哪家钱庄门口就行了。”

谢况弈皱起眉:“你若是想要尽快地被抓回去,我就立刻送你们到钱庄。你的这两箱金条,全是京城铸造,其中一端有印记。若是一下存进钱庄……京城中三百两黄金与两位王公家眷被劫一案正闹得轰轰烈烈,你说官府会不会来查?”

杜小曼无语,是她考虑不够周详。首饰不敢拿出来换钱,黄金也不能用,难道她们一行三人就要抱着金子饿死在杭州城里?

谢况弈皱眉看她青白的脸色:“你很急着用钱?”

杜小曼悲痛点头。

谢况弈又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侧首道:“何承。取二百两的银票过来。”

一个白麓山庄的弟子立刻走上前,从袖中摸出两张纸递上。

谢况弈又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的锦囊,连那两张纸一起递给杜小曼:“你先拿去用。”

杜小曼后退一步:“谢少主,这个我不能收。”

谢况弈道:“你不是一向豪放,怎么此时婆妈起来。”

杜小曼摇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很感激,但是你的钱我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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