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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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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你真的还好吧?

谢况弈扛着杜小曼,横穿裕王府层层院落。一路畅通,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更不用说阻拦。

整个裕王府静悄悄空荡荡的,好像真的再没有别人。院门、边门、角门等等沿途遇到的所有门都豁然大敞。

谢况弈是个从来不想多的人,有门就过,有路就走。裕王府格局开阔简明,非常好走。来到进入裕王府的那个墙旮旯,谢况弈从腰间的小口袋中套出一把绳索,甩上墙边大树,一头踩住,另一头绑在杜小曼腰上,又往她睡穴处补了一指,扯拽绳子将她吊起,而后跳上墙头,甩出飞钩,挂上杜小曼腰间绳扣,如钩一扇晾晒的腊肉般将杜小曼向墙头钩来。

“真是智勇双全啊!不愧是我们玄女娘娘钦点的人!”云玳越看谢况弈越满意,觉得他抛绳甩钩的姿势利索洒脱极了!不禁手痒痒地想把杜小曼唤醒,见证谢况弈的英姿。

鹤白使淡淡道:“且知道再补一指,避免那女子半道醒来。省了许多麻烦。确实考虑得十分周全详尽。”

云玳将欲偷偷弹出法力的手指缩回,继续啃着桃子看。

就在杜小曼的衣角触碰到墙头瓦片时,不远处蓦地响起一个声音。

“谢少庄主就打算这样把人带出去?”

花厅之中,茶烟袅袅,秦兰璪端坐上首,慢条斯理拿杯盖拨着浮叶。

“宁卿百忙之中,竟得闲到小王府邸,真稀客也。”

宁景徽微微躬身:“王爷自宫门前将唐郡主带回,臣便为此事而来。唐郡主在裕王府,极不妥当。望王爷将郡主放回。”

秦兰璪自杯上抬起眼:“宁卿,你早就知道,孤喜欢这个女子,欲娶她为妃。孤自然要将她带回来。”

宁景徽肃然:“唐郡主乃庆南王慕云潇之夫人,掳掠有夫之妇,有违律法。”

秦兰璪笑笑:“唐郡主已将与庆南王和离,宁卿不是不知道,非得和孤较这个真么?也罢。孤就是爱唐郡主无法自拔。愿为此情,奋不顾身。她是郡主,孤身有王衔,此事按律当宗正府处置。卿居右相之位,理外廷朝事,几时连宗正府都成了辖下?”

宁景徽再躬身:“臣自不敢逾权干预及宗正府事务。但王爷娶妃,亦为礼部事务,臣不得不问。礼部袁尚书,随同臣一道前来,未敢擅入,在门外听传。”

秦兰璪呵道:“宁卿这是准备得很充分哪。”垂下眼皮,轻喟一声,“到了这个份上,孤就和宁卿透个底。孤既做出这般举动,便早将此身此生其余一切置之度外。唐郡主,孤绝不会放手。宁卿就按照自己的打算看着办罢。”

宁景徽一怔,继而苦笑:“王爷执意要做情圣,臣岂有资格多言。只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秦兰璪打断他的话:“孤的心中只有情,纷扰俗务,律法伦常,于孤不过是浮云。”

宁景徽也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王爷,臣也就逾越说些实话了。皇上要下的那道圣旨已拟好,如今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王爷定然不打算让唐郡主留在府内或京城。与臣这般言语,亦不过拖延。但即便臣此时不闻不问,王爷以为,唐郡主出了这个门,还有活路?”

秦兰璪凝视宁景徽:“宁卿居相位,掌朝纲,竟为一女子殚精竭虑。这是连孤都要挟上了。宁卿平日里,都忙些什么哪?”

谢况弈对方才响起的声音充耳未闻,将杜小曼扯上墙头。几点寒光陡至,谢况弈顺手将飞钩一甩,寒光叮叮跌落。

“谢少庄主真是好身手。”一道蓝色身影掠上墙头,嫣然一笑。

谢况弈收起飞钩:“我一般不打女人。”

那女子扑哧一声:“少庄主真风趣,你坏我教之事也不是一桩两桩了,怎还说话这么客气?哎哎,别急着变脸。此时此地,你我并非敌人。少庄主想救唐郡主,我们也想。”

谢况弈看也不看她,正要俯身抱起杜小曼,挂趴在墙上的杜小曼突然向墙外一沉,谢况弈按住她的身体,反手向那女子的方向弹出几块瓦片,回掌向墙外一挥。

墙下陡然纵起又一道蓝影。墙上的女子拧身避过瓦片,已极快地扑来,谢况弈揽住杜小曼,向外一推,拔出缠在腰间的软剑,纵身跃起,划向那两道蓝影。

杜小曼却是又飞回了大树,被绳索捆着的身体像个钟摆一样晃荡,将她从浓重的黑暗中晃出了一丝清明,刚迷糊着欲挣扎撑开双眼,做抛物线运动的身体挂上了旁边一根小树杈,肚子一硌,闷声嗝了一下,再度沉进黑暗。

那两个蓝衣女子却未与谢况弈再交手,一左一右远远又落在墙上。

先来的那个女子再笑盈盈地道:“谢少庄主是否还不知道,皇上在宫中召见唐郡主时,对她一见倾心,已决意要将她纳入后宫。这下谢少主要对付的可不只是宁景徽,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忠心耿耿,为了朝廷颜面与社稷朝纲的人,要为君除害呢。若非我们姊妹为少主打扫屋脊,可能少主出裕王府,也不会太顺畅。少庄主不妨猜猜看,你出得王府后,得对付多少人?”

谢况弈不答话,手中长剑再度挥出。

那两个女子拧身再避开,忽又有振袖声起,两名女子的唇边均浮起笑意,望向大树时,笑容却冻结在脸上。

几道蓝影正自树上跌落,一道黑色身影一把捞起挂在树杈上的杜小曼,两个纵跃掠出墙外!

谢况弈又斩出一剑,逼得那两个女子再退,随即向下一跃,一辆马车直奔而至,谢况弈正落上马背,马车飞驰向前。

嗖嗖嗖嗖嗖嗖!

马车撞出长巷的刹那,寒光如雨,箭似飞蝗,密密射向马车,如天将罗网。谢况弈挥出绳索,甩开先至的锋镝,一闪身撞入车中!

铛铛铛!

箭锋暗器撞上车壁,竟皆被弹开,那马浑身黑漆漆的,亦不知裹了什么布,竟也箭射不穿,但被劲力打中,终究吃疼,长嘶一声,自寻了个方向,撒蹄狂奔。

裕王府对面墙上,跃下数道身影,翻滚向前,一条条钩索,抛向马腿。

白练暴出车厢,谢况弈飞身而出,剑气如流星落虹,刷刷斩断钩索。

箭雨再落,谢况弈身形一转,撞回车厢。又几道人影扯着一张大网,自树上向马当头罩下!

谢况弈剑光再出!然刚一冒头,不得不反手自护,密密箭雨利器疯狂落下,竟完全不顾及那些扯网绊马腿的人。

太急!太密!无可挡避!

谢况弈只能再撞回车厢内,扯网抛索之人,转眼已如豪猪,但那张网,却是在扯网的几人被飞箭插满的同时,套上了马身!

马顶着大网,继续前冲,然大网的几角皆牢牢固定在路旁的大树及墙上,猛冲的马被狠狠勒阻,前蹄高高抬起,厉声长嘶。

嗖嗖嗖!

又是箭,这次却是一根根带火的箭,夹着桐油的气息,扎向车壁!

即便你是铁打的车,铜铸的壁,也要将你化成汁,烤成浆!

“住手!”

“住手!”

裕王府的大门处,同时响起两声怒喝。

“何方逆贼,竟敢在裕王府门外擅动兵戈,裕王殿下在此,还不……”

嗖嗖嗖!

数道箭矢寒光,竟循此声,直向大门方向扎来!

几条身影跃起,扫落飞箭,手执兵刃的护卫自门内涌出。

“住手!右相大人在此,何方逆贼竟敢行刺裕王殿下!”

箭雨寒光陡停。

似乎刹那间,天地便寂静了。

但瞬间之后,又暴出一声响动,谢况弈自车厢中跃出,扑灭马附近的火焰,斩断网绳,挽住惊马,侧身看向大门方向:“裕王殿下果然平素没做好事,这些该不是奉命前来送你上路的吧?在下不过偶尔路过,却被牵连如斯。”

秦兰璪看也不看他,只瞥了一眼宁景徽道:“看来宁相的面子,远远大过本王。那如斯局面,便由宁相看着处理吧。”转身走回大门内。

谢况弈露牙一笑:“那么没在下什么事了吧,算了,被牵连是我倒霉,就也不提什么赔偿了,告辞!”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留下大敞车厢与一地狼藉,得得而去。

果然是调虎离山。

阴影中,几道蓝色身影无声无息地离开。

“逆党狂徒,丧心病狂,可留二三活口,凡欲抵抗者,一律就地正法。”

宁景徽简单吩咐完毕,亦转身返回裕王府内。

“宁卿竟不去缉拿乱党?”秦兰璪遥遥在廊下等待,“唉,真是不将孤放在心上。”

宁景徽躬身:“王爷恕罪,臣无缚鸡之力,与侍卫一般出动,徒然添乱罢了。”

秦兰璪笑笑:“孤是同宁卿开开玩笑罢了,怎就真的称罪起来?”侧首吩咐身边侍从,“速备一席,孤要向宁相把盏赔罪。”

侍从应喏,宁景徽再躬身:“王爷此言折杀!臣万不敢领!行刺一事的确蹊跷,臣须回衙门责大理寺速查。望王爷恩准臣先告退。”

秦兰璪再一笑:“也罢,那酒便等着宁卿下次得空来时再吃。”

“下马!出城作甚?”守城兵卒横起手中长矛。

卫棠下马,抱了抱拳:“娘子产后虚弱,欲送至岳母家调养。”怀中掏出文牒。

兵卒接过看了看,瞧了瞧暂被横放在马背上的女子的脸,一摆手:“走吧。”

卫棠道谢收起文牒,翻身上马扶起马上的女子,一抖缰绳,出得城门,转驰上小道。

树叶沙沙,树梢上一阵银铃般嬉笑。

“有这样能干的属下,难怪谢少庄主肯以身为饵,行调虎离山之计。”

随从打起垂帘,宁景徽踏入车轿。

早已候在车中的男子立刻单膝跪地:“禀相爷,果不出相爷所料。”

宁景徽微微颔首:“可已出京城?”

男子垂首:“尚未得回信,但请相爷放心,属下等定将唐郡主带回。”

树叶纷落,蓝影携叶而至!

卫棠抬手挥出黑点,蓝影闪身躲避,黑点陡然炸开,冒出浓浓白烟!

蓝影拂袖挥开烟雾,但觉头晕,忙屏住呼吸。地面上卫棠缰绳再抖,马驰如飞!

嗖——

一点红光带着刺耳啸声自树林中起,飞入天空。

数张网凌空而降,数道挠钩骤出草丛,斩向马腿!

卫棠向草中甩出一把暗器,飞身而起,拔剑斩向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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