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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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璪再一笑,悠然望向远方:“逍遥足矣,何必过三更睡,四五更起,防这里,算那里,操不尽心的日子?”
杜小曼望着他,片刻后,赞叹:“你真是个看得开的人哪!”
秦兰璪淡淡笑道:“只是生性淡泊罢了。”
杜小曼点头:“于是您淡泊地逃离京城,先大隐于市井,没想到还是被宁景徽给发现了。你觉得再逃他再追也不是个事儿,就想了一个让他彻底死心的招,可着劲儿地作践自己,让宁景徽觉得你实在烂泥糊不上墙,不再扯你进这趟浑水。”
这些自我作践的招数包括……
“吃霸王餐、卖身进酒楼做小伙计,混迹于市井……没想到宁景徽仍不放弃你,可能还觉得你这么肯接近群众深入基层体贴百姓真是更酷炫了。所以你再使上你一贯使用的招数……”
满世界的小别墅,三百个妹子,不仅是他的个人喜好,亦是他假装自己放荡不羁的烟雾。
秦兰璪的表情顿住,杜小曼维持着同样的语气继续往下说。
“你找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调情,本来就和那三百后宫一样,是让宁景徽觉得你好色。然而你又发现了唐晋媗这一层事实,离家逃跑在市井中开酒楼的慕王妃,简直是太适合你的道具了……”
秦兰璪的表情又变成了一贯的无辜模样。
杜小曼接着往下说。
“所以,你故意把这件事闹大,还上书让慕云潇和唐晋媗和离。你带着我回京,让我在宁景徽面前,和你坐同一辆车,把事情搞得很暧昧。甚至上书皇帝。因为你想要天下皆知,你想要此事成为笑柄……”
她真的是个很好用的道具。
“如今看来,一切都如你所愿。”
秦兰璪的神情再变了变:“我会……”
杜小曼点头:“对,你挺有良心的,有几次你打算放过我,才让我跟谢况弈走,还建议我嫁给他。是我自己作死又跟你有了牵扯,怨不得别人。”
想来也有北岳帝君的一份功劳。
“而且,你应该也打算过,唐晋媗真的和慕云潇离了,你会娶我。让我做第三百零一。其实,就你的地位,你的身份来说,你能这样对我,是很好的了。”
杜小曼吸了一口气。
“但,我希望的是有个这辈子只喜欢我的人,我这辈子也只喜欢他,我们在一起。”
秦兰璪的瞳孔微微收缩。
杜小曼笑笑:“我只是告诉你我对结婚的观点。即便你喜欢我,也不可能做到。”
秦兰璪的目光闪了闪,又倚上扶栏:“谢况弈不能,小十七也是。”
杜小曼认可道:“嗯,我知道,目前这个世间,我认识的男人都不能。”
而且很不幸,她在被利用做道具的时候,喜欢上了秦兰璪。
唉,输了就输了吧。
秦兰璪挑眉:“嗯?”
啊,不小心又把心里嘀咕的话说出口了。
杜小曼赶紧笑道:“没什么,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这个道具还挺好。”
秦兰璪略一颔首:“不必客气。”
海棠花瓣自枝头飘落而下,偶有数片,坠于桌案。
石桌的棋盘上,大片黑子,已占据多半江山。北岳帝君又收起几枚白子,九天玄女自棋篓中取出一枚白子,注视棋盘,仍神色从容。
云玳和鹤白使匆匆赶到了明心坪。
“娘娘,帝座……”
“帝座,娘娘……”
九天玄女转过视线:“何事如斯慌张?”
鹤白使躬身不语,云玳只能硬着头皮道:“娘娘应该已经知道了,那杜小曼已然承认自己倾心于帝座一方的人。”
九天玄女淡淡道:“只是承认罢了。”
云玳赶紧道:“小仙也是这个意思,但是鹤白使说,结局已定。”
“玄女说得不错。”北岳帝君含笑开口,“只是承认,结果未出,便不算局终。”
但帝座明显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啊。
鹤白使一揖:“是小仙急躁了,小仙知错。”亦是一股反正赢定了,不着急的豁达。
云玳咬咬唇,又道:“还有,那杜小曼似乎不大按照预想的那样来走,过于纠结一些俗事,还屡屡问及前世之事,是否……”
九天玄女淡淡一笑:“此乃凡人天性。”
北岳帝君亦道:“凡人者,毕竟不是无知无觉之棋子,虽出不得方寸之内,进退时,却往往不在预料中,无章无法,执着营营。观之固然痴愚可笑,却也是趣味所在。”
“谢娘娘和帝座点拨。”云玳低头,“那小仙就不多干涉,随她去了。”
九天玄女含笑:“如此便好。”
云玳和鹤白使告退离开明心坪,纵云折返时,鹤白使笑吟吟道:“望仙子记得方才最后允诺的话。结果已不远矣,任凭她去,方显公平。”
云玳颊上的梨涡抿出:“鹤白使放心,在我们玄女娘娘和北岳帝座面前说的话,我岂敢言而无信?”
没错,只是承认了喜欢而已,不代表别的就没机会。
看得出来,杜小曼对那些也很有好感啊,只是目前心意稍微偏斜了一点点而已。
结局未到,转机变数定然会有。
娘娘如此淡定,随便杜小曼去折腾,说不定就是转机的关键!
再说,下的保证,只是“不多加干涉”而已,稍微干涉那么一点点,可不算违反诺言呀。
叮叮——
檐角的铜铃碎碎作响,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奔至岸边。
秦兰璪向岸上望去。杜小曼亦侧首看,岸上那人正遥遥行礼,应是裕王府的仆从,一副有急事禀报的形容。
秦兰璪转动亭中机括,浮桥咯吱吱落下。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上岸,你就将浮桥收起。看清楚机括怎么用的了罢?”
杜小曼点点头,她这才意识到,自从走进亭子以来,秦兰璪站的位置,似乎都是能看得到岸上动静的方位。
进入紧张剧情的感觉顿时澎湃在血液内,杜小曼脱口道:“你,也小心点。”
秦兰璪看看她,笑了:“看来掌柜的说喜欢我的话,是真的。”
果然,不在这种事上讨点便宜就不是影帝了。
杜小曼爽快回应:“嗯哼。”
秦兰璪笑得更绚丽了:“唉,忽然觉得我罪孽深重,竟致使你痴心至此。放心,我会负起这个责任。”
喂,刚才听我说穿真相后哑口无言的难道是小狗吗?
“谢谢,不了。这是我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这都是我自己的责任,你千万不要因此产生负担。喂喂……”
小璪璪已经欢快地走远了。
杜小曼悻悻地走到机括前,好想在这厮上岸前就发动机关。她理智地克制着发痒的手,脑补着他被桥板掀翻像弹射的网球一样自转三圈扑通入水的场景,目送其大摇大摆上了岸,方才转动机括。
唉,我真的是喜欢他么?
杜小曼摸摸胸口,产生了质疑。
云端上,云玳不由得抿起了嘴角。
不是真喜欢呀!只是一时的发昏!你千万要醒悟过来呀!
她盯着地上的杜小曼,无声地呐喊。
转机就在一念之间!真正值得你喜欢的人,就就就就就在眼前!
一定要把握住呀!
“仙子。”望着握拳探身向下张望的云玳,鹤白使露出微微笑意,“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子,有两个最大毛病。”
嗯?云玳回身扬眉。
鹤白使悠悠道:“一是折腾,二是嘴硬。”
云玳不禁冷笑。看来自以为稳赢无疑的人,也不是那么淡定嘛。
她环起双臂:“我倒觉得她有两个很强的优点,一是有自知之明,二是懂得把握机会。”
鹤白使不紧不慢地瞧了瞧云下:“那就看看她能否如仙子所言,把握住转机。”
浮桥收起,杜小曼踱到亭子中心。
岸上来人躬身向秦兰璪说了几句什么,两人便匆匆往前方而去。
难道是慕云潇不甘心地到裕王府来了?
还是宁景徽的人到了?
或者是影帝从庙里跑出来,到底还是引得别人来抓了?
或者……
哗啦啦,水声响动,杜小曼向水面张望,肩上忽而冰冷地一沉,她下意识回头,啊地一声惊叫,猛然后退一步,怔住。
谢况弈。
头发贴在额上,浑身滴滴答答流水的谢况弈,就站在眼前。
无数种说不出的滋味在杜小曼心中翻涌,她的眼睛发涩。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跟了多久?
你……
杜小曼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着这样的谢况弈,她只想给自己几巴掌。
以前,看小说和连续剧的时候,她羡慕嫉妒恨地瞅着女主角在数个男子之间犹豫不定,恨不得钻进书里爬进屏幕,晃着伊的肩膀狂吼一句:“作个什么作!随便挑一个吧,剩下的随便分我哪个我都不介意!”
现在,如果可以有分身术,她也想分裂出一个来晃着自己的肩膀喊,你这个作怪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搞清楚点情况行不行?
为什么?
她的脑中不受控制地闪着十分欠抽自私自利令人唾弃的念头——
我,如果可以喜欢谢况弈……
为什么,我不喜欢谢况弈?
“哎,你,你——”云玳脱口出声,握拳连连跺脚。
啊啊啊,急死人啦!
“呵呵。”鹤白使袖手悠闲地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杜小曼终于还是说得出话了。
“有一时了,我怕水下有机关,绕到那边潜过来的。”谢况弈的回答,好像很是轻松随意。
杜小曼两耳却嗡的一下,脸火辣辣地燃烧。
那,刚才她和秦兰璪说的那些话。
包括……喜欢什么的。谢况弈,都……
啊啊啊——
杜小曼想一头扎到水里去。
谢况弈却没表现出什么,仍是用一贯的神情,吐出见到她时最常说的那个字:“走。”
多少次了。这样的情形,发生过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立刻出现,向她伸出手,带她离悬崖泥潭。
总是一副我乐意,你什么都别想,跟着我走就行的蛮不在乎的姿态。让她可以一次次厚下脸皮。
欠了他多少啊。
而此刻,那只总是将她拖出困境,坚定有力的手,又伸到了她面前。
“喂喂喂,你——赶紧呀——”云玳抓着裙边,连连跺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