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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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明气得狠狠拍了床沿木板子,“都是些不孝子我话还没说完就敢给我脸色瞧”
关止承赶紧上前安抚他说:“爹, 别气,都是儿子不好……”说着颤颤地低头伏在关明腿上哭。
关明也就势搂住他,口中喊着“我的儿”,眼眶里又涌出泪来。
屋子里只剩这祖孙三代,老关头此时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自己扶着墙根往外走。关明叫他他也不听,眼眶浑浊地往外挪步子,口中有一句没一句地嘀咕:“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关文出了正房没往别的地方去,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把门栓放了,躺到床上闭了眼睛。门外关武和关全匆匆赶到,二人拍着门叫“大哥”,关文没应,又拍了会儿,关文才说:“都忙自己的事去,让我静一静。”
半晌,门外没了声响,关文才慢慢睁开了眼,眼眶里布满血丝。他只觉得不经意间鼻子有些酸,眼睛那处烫得很,手伸上去一摸,才发觉原来是流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还是当初进镖局的时候魏总镖头跟他说的。那会儿魏总镖头刚刚丧子,又得知儿怀有身孕,大悲大喜之后反而平静了,一日扯了他喝酒聊天,幽幽地吐了这么一句,被他记住了。
他以为这辈子他也没哭的机会,没成想要哭的时候也是他控制不住的。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门边又有敲门的声音,比起两个弟弟敲起门来要轻柔地多。似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他一下子就猜到该是。
果然,李欣的声音立马就响起,“阿文,在屋里吗?给我开开门。”
关文起身去把门打了开,李欣进来后他又把门插上。
李欣静静站在他面前柔柔地看了他一会儿,手伸上前摸了摸他的眼角,叹息一声,“哭了?”
关文觉得没面子,拉下李欣的手牵着她走到床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掌心,惹来她一声轻笑,“别挠,痒。”
李欣顺着他手臂摸上去,双手交叉环了他的脖子,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无声地抚慰了他一会儿,这才稍稍离开了他一些,给他揉着肩膀和手臂,轻声问:“手酸不酸呐?好久没打人了,肌肉紧绷一下子又放松,容易抽筋。”
关文默默地回道:“我没下狠手。”
李欣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舍不得。”
“欣儿……”关文拉了她坐下来,叹息一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李欣给他捶着肩胛骨那块,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他好。”
虽然没有明说,但夫妻俩都这个“他”指的是谁。
“可是他和爹根本就不理解。”关文静静叹了口气,“小时候小六身体不好,我们都护着他些,又因为他聪明,年纪也正好,才咬了牙勒紧裤腰带给他交束脩送他去私塾读书,没打过他一下骂过他一句。今天……我也是有些脾气躁了……”
“他也不小了,再过两年都可以娶了媳妇。家里要是一直溺爱他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利于他成才。”李欣淡淡地道。
关文拉住她的手,“欣儿,你是不是也对他不满?”
阿秀的话他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李欣低低叹了口气,也没明说,只道:“那是你弟弟。”
其中意思想想也清楚了。因为关止承是他的弟弟,所以李欣即使对他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关止承也算是她的弟弟了。又因为是他弟弟,她怕她和关止承之间关系弄僵,夹在中间难过的是关文。所以她从来不提任何一句对关止承的不满,也从来没有挑拨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感情。
就那么一句“那是你弟弟”,让关文已经止住的泪又溢了出来。良久关文才说:“我想好了,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他要是再不改改性子,以后……我就不让他去私塾,不给他交束脩了。”
李欣没言语,心里却不以为然。关止承都会藏钱了,要说她那公爹那儿没钱她是绝对不信的。就算关文不拿钱出来,人家也不愁交不起束脩吧。
但看关文一脸疲惫而失望的样子,李欣把这些想法压了,找出他们这次打短工赚的剩下的三两银子递给关文。
☆、第六十三章 财政大权
这三两银子李欣没打算握在手里边。这算是她嫁进关家来赚的第一份银子,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交给关文一个是显示她的不藏私,另一个也好堵了别的关家人,尤其是关明和关止承的嘴。
再一个,李欣很隐晦地还想试探试探关文的反应。
关文当然没要,直接就把银子给李欣推了回来。这还不算,还四下找了找,发现搁钱的小箱子放在了横板上,毫不含糊地去抱了小箱子下来,鼓捣几下打开铜锁,翻开箱盖子推到李欣面前说:“这钱你也拿着。”
李欣有些讶异——就这么让她管钱了?
当然,她和关文的关系从成亲起就很好,最近更是有些蜜里调油的味道。她不是没想过嫁过来以后要把住财政大权,但也想着这至少需要一个过程,少则几月,多则几年,丈夫的信任易得,但关乎钱财上,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如了她的意的。
关文这举动明显是丝毫不避讳李欣了。
这钱可以说是关文压箱底子的钱,钱数虽然少,只得三四两银子,但精简着用,没有产出,也能过好几月的日子了。加上这次他们挣的三两银子,六七两银子更是可以将关全的婚事和阿秀的嫁妆给办妥。
对啊,还有一个弟弟要娶妻,一个妹妹要嫁人的。生活总不会那么轻松。这点钱捏在手里也捏不长。
不过这些在嫁过来之前就知道的不是吗?李大娘说过了,熬过这段日子,以后一定会好过的。她权衡利弊,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再加上相看过关文,认为这人不,所以当时才答应得那么爽快。
好日子在后头。
李欣微微叹了口气,对关文说:“你把钱给我了,家里人要是有意见可怎么办?”
关文冷哼一声,“阿武没休妻钱,家里家用不也是前头那二弟妹管着的?孙氏管家捅了那么多娄子也没见爹出来反驳过,你是大嫂还不能管家了?”
李欣心里不乐意——这就成了什么家用了?这明明是她和关文努力赚下来的钱。
到底是古代男子,以孝为先,即使他弟弟和他爹都做得不对,他还是不会撇下他们不管的。
李欣心中叹气,嘴上还是温顺地劝道:“孙氏不是被休了吗?跟咱们已经没关系了。”
想了想说:“这钱我拿着也好,该着手商量置办四弟的婚事。阿秀的嫁妆倒还可以往后挪挪,过两天我寻个空去问问我娘,上次托她打听没成亲的小伙子,应该有信了吧。”
关文便点头,“一切都麻烦你了。现在入秋了,我瞅着待哪天天气好,上山去布些陷阱抓点儿野物去,也算是点儿产出。”
李欣眼睛一亮,“你还有这手艺?”随即又暗了下来,“你腿不好,还是不要去了,要是碰上那种凶恶的,跑都来不及。”
“没事,我和阿武一起去。”关文淡淡笑着,“阿武也有一把子力气,以前有一回我俩一起去杀了只半大的野猪,卖了三两银子,全家好不容易得着一顿肉吃……”
说起过往关文的神情变得有些惆怅,李欣拍了拍他的肩笑,“总会好起来的。”
关文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点了头。
关止承被打后扑在床上修休养了两天,每日关明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就“哎哟哎哟”地叫唤。起先李欣还觉得这关止承虽然说是迂腐不通,性子有点拐了,经过他被打却不出言嚎嚎的事后,倒是对他起了份钦佩。现如今每日听到他哀嚎,李欣又有些哭笑不得。
阿秀私下跟她嘀咕,“被打的时候不吭声,现在嚎叫着算什么事儿”
李欣倒是想了想,觉得当时关止承被打不叫唤,大抵是因为他到底是读书人,骨子里有读书人的清高气儿,不肯低头俯首,总归是“威武不能屈”。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人既然都知道“威武不能屈”,怎么就不知道“贫贱不能移”的道理呢?都敢摸进他大哥大嫂房里偷东西了。
也不关止承拿韦行知送的字画是怎么卖的,竟然卖到了五两银子——而这五两银子到底没回到她和关文手里。
为什么?自然是她公爹,关家的大家长关明拿去了。
李欣也不是眼馋那五两银子,可这钱说明了,是从他们这儿出的。要是不知道关止承藏着那便也算了,可现在知道了,公爹却一句话不说就收了,连个招呼都没有,直让李欣无奈地好笑。
总之,关家看似平静,暗里的情况却是每个人都一些的。
过了两日,李欣去找了杏儿。因为当时下聘的时候是请杏儿娘充当男方的女性长辈和关武一起去的,做个见证。为表感激,也希望让杏儿娘继续跟进这趟事儿,李欣少不得要去和杏儿娘打一番交道。
叫上阿秀和阿妹,姑嫂三人提了点儿东西便去了杏儿家。
关止承现在是不敢阴阳怪气说李欣的好歹了,躺在床上就够他受的。关明也什么都不说,满腔心思扑在小儿子身上,端茶送水安慰敷药的,整个一二十四孝老爹,就连对自己亲爹老关头也不见他这么热络过。
关文和关武上山去打野物去了,李欣交代了关全两句,关全也这是忙他的事,赶紧应了,让李欣放心。
杏儿家和关家相隔不算远,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杏儿是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杏儿这儿却没人敢上来滋扰。一个是因为杏儿的娘家和婆家在村里还算是有些名望,特别是她婆家,祖上还出过秀才,村里人轻易也不敢招惹她;二来则是因为杏儿有个交好的闺蜜,岁数差不多,从小玩到大的,这闺蜜李欣也见过,是那次访荷花村的时候特别逗,和杏儿很是要好的年轻儿银环。
村里人不敢惹杏儿,惹了杏儿就是跟银环为敌——银环是村长的儿,嫁进门后已经给九代单传的村长生了三个胖孙子了,村长对这个儿自然是没得话说,她要罩着的人,村长也是保到底的。
阿秀上前敲门,好半天才等来杏儿,见到李欣一行人稍微讶异了一下,忙让开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