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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至死爱方休:择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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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过丸子,举起来看了看,表情柔和地扣起衣襟:“我留着它就是让你看看而已。”他双手对准雪墙,黑色的烟气喷薄而出,气息慢慢平稳下来,“等你来了,它自然就会痊愈。这药丸我要留着做纪念的。”他抬头看我,笑着走过来,每次看到他,他都在笑,各种各样的笑容,每次都令人心悸,他伸过手,指尖刚才的黑气已经完全褪去,泛出银白的光芒。

我退了一步,手背在后面,警惕地看着他:“你骗我。”

“你怎么在我面前一直象只受惊的兔子。”他仔细地将丸子收藏好,“我不会伤害你,我说过的。”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把定魂珠还给我!时间不多,我师傅等不起。”

“师傅长,师傅短,却没有人这样对过我。”他转移开视线,眼神空洞洞的,异常落寞,“他们只当我是护国的工具。”

“罗嗦什么,还给我。”不等他反应过来,我边说边揉身而上,他转身敞开双臂,我变成向他投怀送抱一般,他调笑地望我,我还他坏坏的笑容,整个人已经扑在他身上。

他象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了一样,哇哇乱叫,避了开来:“你这丫头身上带了什么,怎么一碰就会这样?“他甩着双手的样子甚是好笑。

我双眼笑得眯了起来,豫让能放心地让我独自前来,肯定是有所准备的,不知他在自己身上种了什么符咒,不过显然很是有效,任何生人都近不了我的身。

他盯着我的脸,盯着我的笑容,表情阴沉下来,淡漠漆黑的双瞳轻眨了一下,缓缓道:“留下来,你答应留下,我就把定魂珠还给你。”他的声音坚定而果决,他那深色的眼眸真诚而恳切。

我想问他为什么,却只是对他伸出了右掌:“一个月。”

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却也能想象他那种狂喜,因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你说的可当真。”

我点点头:“当真。”心下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我不要答应,可我的心却动摇了,想着他也动弹不了我,一个月就一个月,或许也很想在娘亲的故乡流连一阵。

他在雪墙上弹了两弹,墙面向两边划开,出现一面巨大清晰的镜面,镜中显出师傅的影象,依然坐在那盆莲花旁,莲花没有我出发时那么鲜艳了,花瓣有一点点蔫,粉红褪了颜色。

我恳求地看着他,他弯身拾起一团雪,捏成团状,用力向着镜面掷去,雪团穿过镜面直接掉进了莲花盆中,溅起很大的水花,师傅显然受了一惊,然而他被我的法术定了型,不方便动弹,只能惊讶地看着水盆。

莲花的花瓣一瓣一瓣合了起来,又恢复成一个饱满丰硕的花苞,一道银光闪现,花苞噗地一声打开,花蕊的地方生出鲜红的珠,缓缓上升,莲花迅速枯萎下去,正是师傅失而复得的定魂珠,珠子自动绕着师傅转圈,停留在他的头顶上,淡淡一层晕光煞是好看,然后侵入进师傅的体内,师傅的身体也发出晕红的光芒,脸色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站了起来恢复了行动力,开口第一句话:“小颜,你在哪里?你出来啊。”

我相信那是真正师傅的定魂珠放下心来,长吁了一口气。

人型淡了,镜面消失,雪墙再次合拢起来。

第十章:心痛

一副丝质的手套递到我面前,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手套很好看,纤纤细长,极好的料子,月华光晕,我接过来却没有直接戴上。

“你以为我会使诈害你,不错这手套上有我的灵力,可最多只是能够更好的保护你。”他提高嗓子对着我喊,“快点戴起来。”

我觉得那天第一次看到他下的定义太片面了,他哪里是优雅的大祭祀,他根本就是个还不够成熟的孩子,笑了笑,我将手指安顿了进去,摆在他眼前:“可以了吧。”戴上的一瞬间有股柔和的灵力从指尖传送到全身,他说得是真的,可我依然不知道他给我手套的目的。

他双眸笑得弯弯的:“嗯,现在可以了。”可以什么?我还没有开口,手已经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中,“你身上那个该死的符咒,害我都不能牵着你的手。现在可以带你去我的宫殿。”

他只是为了拉我的手?我用眼角飘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看我,他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以后叫我碧。”他扭过头去,低声道。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猛震一下,心里像吃了一只兔子一般,剧烈地跳动,仿佛就要从嘴里跳出来,然后恢复平静,强笑着回他:“我看你应该叫雪才合适。”

“雪是我师傅的名字。断情宫是她以前住的宫殿。”他牵引着我向外走去,挥出食指,重门大开,我们大摇大摆地跨出断情宫,周身一下子温暖起来,玉白的长袍依然披在我身上,长长的衣摆拖延在地上,划出缠绵的曲线,他不住扭过头看我。

我别扭地避来他的目光:“你以前不是称我主上?”

“嗯,你的确是主上,我师傅交代过我,巫女大人的血脉留在了吴广国之外,但是血亲的一直召唤使她总有一天会回来,难道你第一次进入吴广国的时候没有感到过心悸?你应该是属于这里的。”他送开我的手,轻轻扳过我的肩膀,让我直视着他银光微闪的面具微微俯下来,“我希望你能决定一直留在这里。”

我脑中晃过的却是豫让那张精致的面容,淡漠却温柔的语声,还有两人紧到窒息的拥抱,那一瞬间我的心已经彻底沦陷,还是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呢。

“你想什么呢?莫名其妙一个人笑。”他不满意地摇了摇我,我有笑吗,摸摸自己的脸,笑纹还在,想来眉梢眼角都还蕴涵着笑意盈盈。”我的宫殿到了,叫你好几声,你就站哪里傻笑。”

我收拢了笑容,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一带粉桓,有千百竿翠竹遮映,绕过翠竹,又看见佳木葱茏,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墙头有扑鼻的雪白栀子衍生蔓延,硕大地绽放着,我恍恍惚惚地走近,又走近,耳边有清脆地乐声响起,曲子缠绵悱恻,这是哪里,这究竟是哪里,我吃力地回头看他,求救似地看他:“告诉我,告诉我这是哪里。为什么我心会这么痛。”

“这是你娘住过的宫殿,离开吴广国之前,她一直就住在这里。”他的答案与我猜想的一样,我超越过他,跑了进去,门前的侍卫被他挥手一一遣散开来,我笔直跑进了硕大的院中,一池碧水,为什么我看起来却迷迷蒙蒙的,他跟着过来,“怎么一脸的眼泪,我以为你看到这些会开心。”

“是开心,是开心。”我拼命地点着头,眼泪克制不住地飞散开来,忍不住大叫起来:“娘,娘,我来看你了,我到你住过的地方来看你了。”双膝一软,我整个身体半跪下来,蜷缩成一团,抑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站于我身后,想过来抱起我却碍于我身上的符咒,转了几圈,低声咒骂了句,终于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我睫毛上挂满大颗的泪珠,透过看他好象围了层水晶般清澈耀眼,良久平静下来,抽着鼻子道:“大人,我失态了。”

“我说了,以后叫我碧。”他立起身,一把将我从地上拖起,力气用得刚好。

可是我想将叫他碧的时候,为什么心里总会不舒服呢,我忐忑地看了看,他的侧面正对着我,面具迟缓的曲线让我看不清楚他,这次我是真的觉得这个东西很碍眼,我想看清楚他,仔仔细细的,才能回答我自己,是什么令我不安,脑中的记忆之门好像打开了一道缝隙,细碎的,零星的,片断的,有些回忆飞闪而过,却始终住不住。

“这里已经改变了很多,我住进以后把女性化太重的部分都祛除了,因为我不知道我会遇到你。”他示意我跟他向内走,“不过幸好我留下了巫女大人的房间,那里和原来一模一样。”

我们已经一直走到了长廊的尽头,身周静悄悄的,那扇暗色的大门安静地伫立在我们面前,门上绘制着奇异的图腾花案,缠绵的枝叶繁茂地几乎盖住了整扇大门,带着悲伤的呼吸,是的,我听到这扇门的呼吸声,呼吸间有很深很深的暗潮,可以将我一直一直吸进去。

“这扇门上被施了很强大的咒语,我想打开它,却怕它在我念咒的时候就自我毁灭了。”他扬起左手,平摊开掌心,一簇火苗在上面跳动,从一小簇马上蔓延开他整个手掌,发出明亮的色彩,在他挥出手掌的一瞬间,我及时按住了他。

“我想我知道怎么打开它。”我默然地将隐在发中的簪子取了起来,簪头那颗不起眼的珠子在我将它举高对着大门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弧型光圈如同涟漪般一圈一圈荡漾开,击打在门上,溅出青色的火星。

门沉重而缓慢地打开了。

屋里没有沉积多年的灰尘,当我们一踏进去,四周起了层雾状的气体,淡淡的青色,悄然不声息地缓缓摆动,一下子把我们两人隔开了,我睁大双眼也只能看到碧的人影若隐若现。

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从雾气中飘浮起来,亮光如流萤般成群渐铺渐密,形成两条绸带形状围绕着我身体上下翻飞,时紧时松,如同嬉戏,簪子的光收拢了起来,我将它重新埋入发中,张开双臂,与那光点玩耍。

“你那边怎么了,要小心。”碧的声音透着紧张,“这房中结界强大,我四肢似乎都被束缚,没办法动弹。”

“没事。”我回应着他,那些光点暖暖融融,绝对没有恶意,“就象我小时候在蕉井林外看到的萤火虫,一点点的,真好看,那时侯我爹捉了好些陪我玩,到我入睡以后,他又好心将那些小虫都放了,其实我知道,即使放了,它们也都只能活一个昼夜。”

光点改变了形状,化成千点万点包容住我整个身体,然后几乎在一刹那,全部穿进我的身体,消失不见,只在同时,房间内的雾气消失,眼前骤然明亮,墙壁上硕大的明珠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整个房间清晰地展现出来。

碧靠近我,仔细将我从头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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