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爱方休:择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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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了动嘴唇,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如果只是和我一样的对待,那又怎么会打听不到他的下落,心里的不安在扩展开来,但是被束手束脚的我,根本不能够做更多。
“行,我再私下多问问,天牢不能久留,我先走了,夕颜。”青鸾站起身来,不舍得多看我一眼,“找到机会再来看你。”
我微微笑着仰视着她道:“出去之前,把眼泪都擦干净,肿的像一双桃子似的。”
“我不在乎。”她又恢复了常态的倔强。
“还有。”我依然微微笑着,“帮我问下,还有多久?”
“什么多久。”她的话才出口,已经恍然明白,忙不迭地安慰我,“你别想这么多,未必是绝路,未必有你想得那样糟糕的。”
不是绝路的,怕是更多煎熬,有时候痛快了结未必是坏事,我目送她离开,她有她的难处,一次又一次地进来天牢,不知是费了多少功夫,多少口舌的,还要冒险被王母察觉,丢了保命的饭碗。
没有让我过多的等待,已经有人来提审我,对我还算客气地施礼:“仙子,时间到了,多有得罪。”
我压根没打算挣扎的,任由铁索将手脚都捆严实,分量真重,走几步都能听到骨头相互磨合发出的喀嚓声,那人还很有耐心地等着我:“仙子,要是走不动,先休息一下,免得伤了元神。”
我摇了摇头,笑道:“不用麻烦了。”话音才落,小脚趾发出清脆的折断声,这么容易就折了。
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的意思,随着声音越来越明显,左边小腿的筋骨先断开,整个人站不稳,向前摔落,明明知道没有人会来扶我,落在冰冷的地上时,心里还是很重地痛了一下。
如果我要吃些苦头,那么下落不明的碧玺会遭受到什么,我不敢细想,怕是会得越想越心慌,挣扎着要站起身来,一次,两次,身周是冷冷的目光,仿佛隔着透明的墙,而我被那堵墙拒之门外。
还好,这一段路不算太远,痛得汗珠从额角迸出时,我已经看到了王母的脸,依然和蔼慈祥,高高在上,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她的心里其实比谁都通透,比谁都清明,但是她跨不过去的坎,依然也是她自己的心魔。
这般想着,我也能笑了,笑的还比她畅快淋漓,果然王母一见到我的神情,脸色大变。
☆、名字
明知道,这种时候笑是种挑衅,但要是为了顾忌收敛了笑容,那么下一次可以笑的时间在哪里,这个问题只有眼前的人才能够回答我。
“夕颜仙子,看来天牢关了这么久,你都没有丝毫的悔改,真正是……”王母很轻叹了口气,“仙子出了岔子,天帝要责怪我管教无方,可是天界这么大,来来去去的人又这么多,我怎么能够做到面面俱到呢,夕颜,你要是知道,不如你回答我吧。”
“心境有多大,看人就能看得多大,王母心里一定很明白的。”
“大胆!”王母身边自然有替她呵斥我的人,不是青鸾,是不是青鸾又有什么关系呢。
“夕颜,我有点看走眼,几百上千年了,你算是与世无争的人,成天锁在那个小宫殿里,连思凡的念头都不曾生过,我以为你这样的仙子是最好调教,最听话的,没想到,你要么没动静,一动就给我看场大戏,真正是精彩绝伦。”
“算是要给我最后的审判了吗?”我努力扬起脖子,即便不能与她平等而立,我也不愿意被俯视,被轻蔑的俯视,脖颈后面又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声,这次又是哪一根骨头,我分辨不明,只要还能站着,只要还能站着就足以。
“夕颜,我先和你说说,绑在你身上的这一条锁链是什么来头。”王母很明显也听到那一下,她收敛了急态,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九天之外的玄寒铁,用来绑犯错的仙人最是合适的,所以它还有个名字叫捆仙索,想挣都挣脱不开的,哪怕你仙术再高。”
“我一点都没有想挣脱的意思。”我缓缓告诉她真相,真对不住王母,我这样不吵不闹的样子,一定令她失望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不用急。”王母的手指在椅子一侧轻轻敲了两下,“夕颜,你其实一直很聪明,你的仙术修行又不怎么高深,所以你才能带着这两条锁链走到我面前,身上的骨头应该折损了不少,元神也遭到破坏,然而都不算致命的,但是有个人就不这么好运气了。”
我完全意料到她说这样一大通的话,仅仅是为了做个铺垫,最后一句话出口,整颗心一下子揪起来,失声问道:“碧玺,你把碧玺怎么样了。”
“他的名字不能随便叫的,他没有告诉你吗?”王母避重就轻地问道。
第一次在青鸾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时,青鸾也路出过惊讶的神情,好像知道碧玺的名字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儿,因为他从来不提,我也就忘记得差不多,后来再喊他时,他总是温柔地对着我笑,那样自然而然着。
“他将名字告诉了我,没有说过不能喊的。”
“他起名字的时候,被下过封印,只要有人当着他的面喊他,他的心就会像被撕裂一样的痛楚,当然那种感觉只是感觉,他的心,依然好好的留存在身体里,喊一次,痛一次,所以他不该将名字告诉别人,特别是告诉自己心爱的人。”王母的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你一定会喊他,碧玺,碧玺,他是冲着你笑的吗,一边那样地痛着,一边笑着。”
☆、情爱
如果言语是看不到的杀人刀,那么王母口中吐出的这一把必然是最厉害的,正中胸口,我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很意外没有看到涌现出来的鲜血淋漓,血在哪里,为什么这样痛,这样痛,都见不到血。
“碧玺真是被你迷昏了头,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劫天牢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都顺理成章,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王母根本没有要放过我的样子,“你居然也跟着没心没肺地往凡间跑,以为可以跑得了多久,躲得了多久?”
“能多久是多久,跑得了一天是一天,躲得了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坦荡荡的不用加以掩饰,“我从来不敢奢望,王母会得放过我们,但是有什么关系,就像碧玺肯把名字告诉我一样,我喊一声,他痛一声,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冷漠到活几千几万年都不会觉得开心的地方,不想会束缚的东西,迟早会得挣脱开来的。”
“啧啧,你真是会说话,身上的铁链看来分量不够重。”王母的眼睛眯了一眯,里面分明已经藏着血色,而她不自知,“外人听着你的话,会觉得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们就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但是夕颜,你别忘记了,你和碧玺的身份是什么,是神仙,是天界的神仙,要那么多情那么多爱有什么用。”
“如果我按照王母的意愿,嫁到北海去呢?”我努力地问话,胸口的肋骨开始折断,说一句,疼几分,碧玺,如果你也是这般地痛楚着,那么就让我与你感受一样的痛楚,这样子想着,心里会好受许多,我撑不住多久的,但是我想见你一面,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
“嫁人是嫁人,情爱是情爱。”王母冷冷地回道。
这是预料中的答案,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同她争执这些问题,等她的一番言论说完,我全身的骨头都折断,到时候,即便是碧玺出现,我都没有办法看着他。
“王母将我从天牢中提出来,只是为了叙旧谈心,或者还要给我另外指派一门亲事,又或者要给我个干脆的处决,横竖总是一刀,我怕撑不到王母说完所有的话。”
“你能撑得到,我给你算好的。”王母的手指对着我的身形一指,“什么都给你们算好了,而且我能猜到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你在想着一个人,想着一个让你落到这个地步的人。”
“碧玺,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我相信他不想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天界之帝,但是他不能选择,所以错不在他。”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大声喊出这些话的,但是这会儿,我的声音不过能让站得离我最近的这一位听到。
“我不喜欢听到你说话了,夕颜,一点也不喜欢,从头到尾,你为什么都不能说些让我可以心软的说辞,换个说法,或许我可以放过你的,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还牵扯出天帝的不是来,好大的胆子。”她不过是衣袖很轻地一挥。
我胸口却似乎被巨锤砸中,耳朵嗡嗡作响不停,想要再开口的时候,除了鲜血从口角不停地溢出,再没有其他的,发不出一个字了。
☆、混淆
半空中浮现出透明的一团云,我要很努力地睁大眼,才能看到其中包裹着的是一个人,平躺在那里,没有声息,安静异常,一头乌发散开来,在风中轻轻晃动。
“没意思呢。”王母不知怎么发出这样的感叹来,“起初觉得是场棋逢对手的较量,但是看你们一个两个,生不如死的样子,我又觉得没意思。”
我极尽贪婪地看着云团中的碧玺,两个人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我却不敢再多靠近一步,以为再也看不到的彼此,如果,如果他能够睁开眼的话,那么就变成华美的奢想。
王母从她高高而坐的座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想我会让她失望,因为没有力气表现在神情的变动方面,能省则省。
她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推在我的肩膀处,一个踉跄站不住脚,听着咔嚓咔嚓两声,腿骨尽裂,摔倒在地:“夕颜,你知道自己犯的罪过有多大吗?”
痛,我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她自顾地说着,“虽然你们罪不可恕,但我还是念在情分上,不会判你们下诛仙台的,你可知道要是从那里摔下去,再厉害的神仙都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那样子的话,何尝不是痛快,好过被一点一点的折磨。
“夕颜,你要是认罪的话……”
这一次,我没有等她的话说完,已经直截了当地言明:“是,我认罪,所有的罪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