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爱方休:择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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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光又增强了一些,我能够清晰得看到他,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倦怠,白衣也不如平时清爽,豫让手上的光几乎能轻而易举地穿透他整个身体。
“燕先生,请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豫让慢慢站起身,那光华掩盖住他整个身体,接着光华又将师傅吞没了进去。
烟红靠了过来,小小声地问:“他们没事吧?姐姐的师傅生魂好象出了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想冲进光华中一探究竟又怕会更加伤害到师傅。
光华渐渐黯淡下来,豫让的声音传了过来:“把荧梅夜光珠取出吧。
第六章:大祭司
一室旖旎光景,淡淡清香。
豫让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脸色仿佛比刚才苍白了一些,师傅向我招手:“小颜过来,让我看看。”
我乖乖地靠过去,恩,能靠在师傅身边了,太好了,凉凉的,很舒服,仰起头冲着他笑:“师傅,你都不告诉我,你跑到吴广国来,害我担心。”
他拉我坐在一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先来了。”他牵着我的手,眉头一动:“是谁帮小颜把封印打开了。”
“是我。”豫让慢吞吞地回答,“先些日子我为她疗伤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真气杂乱无章,乱冲乱撞,就顺手帮她把克制的封印解开,否则她的伤势哪里有好得这么快。”
我想起青鸾致命的两剑,耳边还能听见利刃刺进身体的呻吟,于是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师傅。
“当时若是不解开,可能她的小命已经不保了。”
师傅噌地站起身:“为什么你把她带到吴广国来,你知道会有多危险!”我第一次看见师傅发这么大的脾气。
“是师傅你有危险,我们赶来救你的。”我慌乱地解释,扯着他袖子,“师傅你不要生气,我们找到了你一起回去就是了。”
豫让的脸色阴沉下来:“燕先生,吴广国只不过有一个大祭祀,值得你这么战战兢兢吗?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他的能耐。”
师傅露出个庸懒的笑容,如同脱力般斜依在一张红檀大椅上:“不用你见识,小颜的封印一解,如同血虱闻到了鲜血一般,很快就有麻烦找上门,恐怕到时挡都挡不住。防了这些年,还不如不防,也好也好。”
笑声,那笑声仿佛很远,一转眼已经到了身前,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伫立在门口,被夜光珠照着显得不太真切,衣袂飘飘,然后那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姿态说不出的优雅,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房内好生安静,一点点声音也没有,有种窒息的压抑。
我慌乱地看师傅,再看豫让,他们都神色紧张,如临大敌般一触即发,师傅的双手已经背到身后,有道红光字他的白衣间透出。
我看不真切那人的脸,眼前一片银光煽动,用力闭了闭眼睁开还是依旧的模样,身周的气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听见自己很小的声音:“你是谁?”
他也不答话,单膝跪在我面前,修长的手指握住我的衣带,轻轻放在嘴边。
我骇地大退一步,慌乱地又问:“你究竟是谁?”
他仰视着我,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眼,三分邪气,七分妩媚,隐隐动动地象在我心口锯了一下,什么东西被撕裂开来,热热的向外汹涌喷出。
“主上,我是特地来接你入宫的,这么多年你流落在外,让我们找得好辛苦。”他声音低沉,擂鼓般震动着。
站起身,又向我靠了一大步,红光自我身后刺了过来,师傅,师傅终于出手了。
红光隐在他的衣袖中,却快如毒蛇吐信,几百道同一时间刺向对方,“咝”是光芒迅速撕裂空气的声音,化成点点猩红的星星全部射了出去。
那人不避不闪,轻甩出左手,五指张开挡在身前,仿佛一道无形无质的盾牌,星星击在盾牌上化成烟雾,缭绕,血红的雾结成丝质的网,向他整个人罩了下去,他又张开右手,捏了个诀,阵阵清凉的风从他衣袍中盘旋而出,吹散血雾,他脸色沉下来,低声道:“燕少游,你的定魂珠尚在我手中,你胆敢如此放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他平举手掌,掌心凝成一团,是颗鸽蛋大小通体鲜红的珠子,珠身晶莹剔透,象调皮孩子的眼睛一眨一眨,他轻嘘一口气,若有若无地冲着珠子吹了一口气。
师傅的身形定在原地,脸色煞白,我看到他又开始变得半透明状,几乎随时会融化在空气中,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对那人扑了过去,那道无形的巨盾将我挡住,紧接着一股刺骨寒气向我铺压过来,迫地体内每个细胞要炸裂一般,叮叮两声,我手腕上的铜铃击碎开来,那力量暂缓,我的身体在空中平射出去,又一次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最近真是货不单行。
他收回双手,牵住我的衣带,将我带向他怀中,在他的脸转向我,一脸诧异表情时,我张开嘴,吐出一朵黑色的曼佗罗花,妖异的香气袭满全屋,满头满脑地扑在他面上,趁他晕旋,终于我将定魂住珠抱在怀中,一切只在刹那,落地前,师傅抱住我的身体,我将定魂珠推进他胸口,融入他,勉强开口道:“只有半柱香功夫,我们赶快离开。”
师傅将我紧紧搂住,我似乎又回到了少儿时代,曾经孤庙的夜晚,我哭着想到父亲,师傅也这样抱过我,冰冷的身体,却给我特别多的温暖。
我们四人处在一硕大如避水罩的容器中,除了烟红手中的夜光珠,四周一片漆黑。
“师傅,我冷。”我拽着他的袖子,全身都痛,比那次被青鸾误伤还要痛上千倍。
“把她交给我,她中的冰寒魄,你抱着她,阴气更重。”豫让自师傅手中将我接过,一下子遍体温暖如春,他的表情异常柔和,眼角弯弯的,“我用了极地土遁,这会儿,我们在地下行走,比较隐蔽,被追上的可能性很小,你可以先闭目养神,我传些灵气给你,你师傅的灵气不适合你。”
他将我的右手执起,握在掌心,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温软如玉,一股热气通过手掌相抵传了过来,流转到全身,疼痛减轻了一些,他的嘴角也弯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会病恹恹的我有什么值得他大为注目,不好意思地将头扭了开来。
“我下个睡符给你,到了苍狐山,我自有办法治疗你。”他的指尖点在我的额头,划出一道金弧,将我送入甜梦乡。
一场好睡,大梦方觉醒,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努力地想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身上换了干净的纯白棉袍子,伤口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为什么就不能动,我试图挣扎了一下,还是不行。
“我封住你体内之气,冰寒魄的威力过大,要治降住它,方能慢慢治疗,你躺着不要动。”师傅笑吟吟地坐在我身边,黑发用根发带轻扣,直披到被褥上,宛如一匹华美的丝缎。
“师傅。”我小声叫他。
“嗯。”他仔细地帮我掖好被角,“胸口痛不痛?”
“我想摸摸你的头发。”我说得那样大声,骇他一跳。
他的手指柔软地绕着一束我的长发:“你这孩子老说些傻话,我的身体发肤早都化为尘土,你如今看到的不过是虚象。”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淡淡的,眼角有一点点不经意流露出的哀。
冰寒魄会一直留在我的体内,我感觉到他已经与我融为一体,那种致命的寒气包裹着我的心脏,发出碎冰般清脆的声音,我很多年没有看过师傅的笑容,他不过是为了我心安:“我知道是不会好了,师傅不用瞒着我。我只是想摸摸你的头发。你帮我解开吧。”
他震惊地望着我,手指禁不住得发抖,然后缓缓地念了个咒,指尖的白光射入我的体内,我觉得力气又回来了,挣扎着爬起身,一把揽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他腰身柔软,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哪里是虚象,哪里象虚象。
“小颜,小颜。”他唤我的名,一声一声,仿佛是叹息,“你这是何必,师傅总会治好你的。”
我在他怀中仰起脸。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不是怕,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死了,是不是还能和师傅在一起。”
他傻傻看着我,墨黑的眼睛渐渐染上一层水色,一直一直没有开口,很久才扶着我的身体躺平,柔声道:“小颜,你不要想这么多,豫让已经去为你找寻良药,我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应该是有把握的。至多师傅再去一次吴广国,把那个罪魁祸首抓来帮你治伤。”
“那人好生厉害,师傅抓不到他。”我皱皱鼻子,“他就是吴广国的大祭祀吗?”
“是,自从那年你娘亲离开吴广国以后,君主就废除了黑巫至高的国法,该为由大祭祀来负责这一切。可是听说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你娘亲的寻找。”
“师傅这次去吴广国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拿回一件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不过糟糕地很,被他们发现了你的存在,还好苍狐山在凡灵两界的相交处,他们追不过来。”
“那就是说我也出不去?”
“等我拿到那件东西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师傅不可以再独自去吴广国,那个大祭祀很可怕,没有小颜在你身边,怎么可以!”我想到那天那个男人跪在我的面前,吻了我的衣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颜先睡,我到药房看豫让回来了没有。”
“师傅和豫让是什么关系?”
他犹豫了一下方回答:“我曾经差一点成为他的姑丈。”
留我躺在床上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第七章:银色面具
我突然发觉其实我对师傅的身世一无所知,他从何而来,逝世后怎么会一直逗留凡间,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只晓得他是父亲的挚友,而且一直将我照顾得很好。
百无聊赖地仰面躺着,什么都不能做,那股寒气自得其乐地在我身体里安营扎寨,举起手来看看,指尖微微泛紫,看来已经流转全身了,独自发着呆,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是幻觉,左看右看都没有旁人在,叹了口气,可那声音绕在我耳边,盘桓不去,到底是谁。
“你想到我是谁,我自然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