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爱方休:择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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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哪天会应着笑着出来见我。”
“再然后呢?”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说话,心渐渐平静下来。
“苍狐山的结界力量增强了,进去一次要动手一次,我就回到这湖边来等你,你第一次看到这湖这房子的时候,雀跃的样子我还记得,你说这是你娘亲住过的地方,你喜欢得不行,我想你回来也一定是回到家里的。”
“他没有说起过我吗?”我硬生生地憋出几个字,头垂得更低了。
碧没有动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的手骤然收紧了,又一寸一寸放开。
“碧。”我唤他,发生过什么?“你们动手,他伤到你了?”
“他也讨不得好去。”碧冷哼了一声,略低下头,视线飘忽,迟疑着慢慢落到我眼里。
心里头是酸酸疼疼涩涩,泛上来就成了浅浅的笑,我缓缓摇一摇头:“如果只有你一人记着,我也不会伤心的。”该哭的方才已经哭掉,现在不过是心口压着难受,仿佛被自己的前胸后背挤压着,窒闷,抽疼,绞痛,面色如雪。
“我和他说了,墨荷草是我去盗的。”
“……”
“你师傅也是我派人去引开的。”
“我想休息好了,自己去一次苍狐山问问他。”
“小颜,你不要去。”他神色慌乱。
他还瞒着我什么事情?他到底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我气恼地咬着嘴唇,别过脸去。
“你先睡,等你醒了,休息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他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好言好语的。
“真的?”我疑惑地看看他。
他肯定地点点头,带点无奈的宠溺。
“你看着我睡?”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笑笑,“我怕一走开,你又会不见了,就算我们比常人活得长久些,也没有多少个十七年可以等,如果我说我害怕,你会不会笑我。”
我翻身握住他一只手,晃来晃去,可是胸口却象是挖空了一大块,黑暗的缺口越扩越大。
“睡。”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
呼吸慢下来,躺在床上,胸口象是压着万斤巨石,怎么用力也喘不过气来,蜷成一团,只想困过去。这一刻开始体味到焚心如火的灼痛,还记得豫让在苍狐山上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他的美目流转,隐隐有星芒闪烁,眉峰若远山,乌发象上漆的生丝,笑容温雅和煦,让人觉得心暖,受寒毒的时候,我贪心地吸取他身上的热力,一切都只象是昨日才发生过那样历历在目。
离开的晚上,他身上清淡甘甜的气息环绕着我,咫尺的眼神,咫尺的眉目,咫尺的唇,难道十七年他都没有找过我,没有想过我,没有……
强迫着自己入眠,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身子骨软软的,我被一汪温暖的水柔柔包围着,丝毫没有窒息感。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感觉整个人好像被什么用力吸着,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朝着一个方向滑去。突然,四周漆黑不见,光芒大作,刺得眼睛微微作痛。
身周一团青光隐隐笼着我,这一次,我的梦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向前迈了几步,青光不离不弃地跟随我,我试探着轻唤:“娘亲。”
那个绝美的女子没有出来来应我,我向着四角都走了一圈,空荡荡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低下头,死死捏着衣服的下摆,梦里穿的是碧给我的丝衣,雪白雪白的有云朵的精致花纹,光着脚踏在地上,为什么在心碍中我没有变成幼童的样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一团一团的艳红在我的衣上开出,仿若盛开的大丽花,不,不是花朵,是血迹,我慢慢抬起双手,十根手指鲜血淋漓,啪嗒啪嗒往地上滴,不是自己的血,我迟钝地想甩掉手上妖冶的冰冷,袖子渐渐濡湿了,满目皆是赤红。
眼前汇成一方小小的血池,有什么在里面蠢蠢欲动,我忍不住凑近了去看,卜,极其清脆的声响,紫色的花蕾自血池中袅袅腾升,不蔓不枝亭亭静植,它似乎在静静看着我。
我颤巍巍地将手伸向它,这么短的距离,它却依然离我有一个指尖的距离,触摸不到啊,谁的血液在唱歌,谁的血液里长出清莲,此刻我是谁,梦中谁是我。
梦中不知身是客。
青光大盛,我被逼得合起双眼,再睁开时,空荡荡的,依旧只有一个我。
四十三章:拾回断线
轻而易举地让自己醒过来,平卧,每一寸皮肤依然绷紧,手安静地握在碧的掌心中,他微笑着看看身后的沙漏:“你只睡了一个时辰,而且一直在做梦,是噩梦吧。”他紧一紧手,“一掌心的汗。”
我坐起来,脊背发冷,象是被冰水从头浇到了脚,迷茫地应着:“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有的,都已经离开。”
曾经心碍也是我的避风港,那个女子真的是娘亲,还是不过我与自己在自问自答,我的手上沾满谁的鲜血。
“你要去哪里?”他拦住我问。
“苍狐山。“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强迫自己转过去,不看他的表情,因为我知道既然已经伤害,不看总比落在眼中要好得多。“如果你不方便陪我一起,我可以自己去。”
“我已经唤了青鸾过来,她陪你一起去。”他手掌摊开,棋子扑腾着翅膀,偏偏飞不出去,他的眼神中雪青一道光,只一闪,再看时,已经恢复平静,将手背到后面,棋子被他拢进袖子中。“这鸟,我帮你照看着。”
这样也好,我愣了下,心里叹气,摇摇头:“青鸾什么时候到?”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左手暖暖的长指则玩着一缕我鬓发,描摹在我耳侧眉际,手指下的重劲,皮肤有点刺痛,被逼着看向他。
碧咬牙切齿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苍狐山。”
勾了唇,笑意淡淡切切:“是的,青鸾一到我就走,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刻意的客气,刻意的疏离。
有意去忽略他手指的力度,对自己说不痛,真的不痛,这一点点对我来说算什么呢。
他放松开,垂了眼任我嘲弄,慢慢踱步到门口,回过头来:“小颜,你以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你去苍狐山,只是妒忌吗?”
不是的,我知道不止是这个,如果只是那样,我太小看你了,碧,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略略眯眼,沉吟,等着想听你说出事实。
他一顿,嘴唇动一动,再顿。
“他觉得他不适合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声音自他身后传出,再熟悉不过的一把好嗓子,清甜清甜的,“你莫要怪他。”
青鸾。
眉宇间的英气减退了,舒展的眉毛长及入鬓,印得五官越发秀丽,青鸟盘绣的深墨长袍,眼线绵长有股子妩媚往外透。
她一闪身,跃过碧,向我走过来,未语,眼睛已经湿了,直冲到面前,一把将我抱紧:“容姑娘,真的是你回来了。”
我被她勒得透不过气,生疏久了,似乎不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哪怕是旧日的朋友,我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她,笑着拉住她的手:“你们到底瞒着我些什么,他不告诉,青鸾一定要告诉我。”
她看了碧一眼,反而犹疑下来,象在考虑该如何来说。
我倒不急了,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简直拿我当瞎子来哄,能有多大天大的事情。
“不过是他统统将我忘记,然后喜新厌旧了,有什么不好说的。”说着,自己都想和自己生气,知道这样的情况,不回来还好些,免得他们两个为难。
青鸾硬着头皮,极小心地探探头,偷抬眼看看我:“他,他在十年前娶了烟红做狐后,我实在看不下来,就离开苍狐山,落脚在这里。”
十年前,原来已经有十年。我以为自己不过离开一小段日子,回来依旧拾回原先的断线,在那段寂寞日子中,处处都是那个人的影子,随手画下都是他的名字,谁晓得沧海桑田,这里早已经面目全非。
我的那颗心,也不是当初的那一颗,又怎么去要求人家守着候着呢。
碧他察觉我动作,回目过来,视线相汇,我眸中笑意满满,下一刻却忽然闪过一丝心痛,我稍低了视线,还是带了哀伤么,我的心依然不够坚强。
离开苍狐山时,烟红已经长成成人的形态,美得及至,艳丽不可方物,他们是同族,他们是一样的,而我,我不过是一个过客,可以站在旁处看一看风景。
“容姑娘还要去苍狐山吗?”
“怎么不去,我还要备份礼送去才显得合适。”
碧颇为赞许地应和,吩咐一个宫女片语:“送份礼也好,毕竟当时是我们起了盗取墨荷草的念头。”
“把棋子给我,我带他一起去,墨荷草在他的肚子里吧。”
“你不怕他们要剖开他?”碧挑起一到眉毛,挑衅着,还是把棋子递在我手中。
“你以为我们不去,狐族不就不知道墨荷草的下落了,墨荷草与狐族的兴衰息息相关,它又得天独厚有着特殊的灵息,我们身在边外还好些,这会儿既然回来了,他们很快就会查到的。”我将棋子拢在手中,“青鸾能看看他怎么了吗?只是一不留神,它就变回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鸟,我再与它说话,它都不明白。”
青鸾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口中发出好听的声音,鸟鸣。
棋子听了几句,开始回应她,两者一来一去,都是清脆无比的,刹是动听。
“他说墨荷草的确是他吞食的,当初有股不可思仪的力量控制着他,不过现在却不在他那里了。”
“那去了哪里?”
“它不肯再说。”青鸾皱皱眉,“恐怕它三百年内无法再与一般人沟通,它原本的内息剩不了多少,只能勉强维持它活下去罢了。”
我隐隐猜到真相,棋子你怎么这么傻呢,如果那时,我与白三一起去了,对他对我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值得你耗尽所有的灵息来救我吗?值得吗?
回来看尽这一方方物事人非。
那个青衣垂发的孩子,欢欣叫着姐姐,跪在我膝边娓娓诉说,三百年,我恐怕不能再等到那时候,再听不到他叫我姐姐。
宫女取来一只玉匣,碧接过来打开:“送这份礼想来也省得了,你们速去速回,若是起冲突莫要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