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爱方休:择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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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起链子看了看,纯白的晶体在光的折射下,颜色渐渐暗下来,像黑色的罂粟花,瞬间绽放到每一个角落。
“扔下去!”棋子尖声叫,“主人冲出去。”
我配合地把链子向着长老的头甩下去,直把那天,也遮得阴暗了下来,脚下的羽翼再次展开,趁着光之结界最衰弱的一刻,月情轮开道,利刃与结界摩擦出碎星的火花,撕开一条长口,我如破茧的蝴蝶,直飞而出。
“拦住她。”身后一片喧嚣,我冷笑,这时谁还能拦截得住我,在空中我加快飞行速度,血咒在我体内我支持不了多久。
“主人,你等一等我呀,没有链子的灵力我飞不了这么快。”棋子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扑腾着它的小翅膀。
我拢了它在怀内,小家伙辛苦了。
“主人,你也太狠了吧,链子如果砸中那老头的脑袋,他至少得在床上躺半年。”棋子缩在我衣襟内,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没多余的力气回应它的话,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如果我这会从半空中载下去,不晓得小家伙会不会大惊小怪地乱叫一气。
“主人,你身体怎么这么冰?以前你怀里都是暖暖的,天哪!主人你在流血,好多血,你的羽翼都染成鲜红色的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主人,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已经出了苍狐山的地界。”
我要是还有力气,我一定掐住它的小脖子,它实在是太鸹噪了,可是我现在一丝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羽空术完全失去控制。
二十七:化人
象一片羽毛从天而降,落上我的额头,接着抚上脸颊,最后在耳畔厮磨,我适意地偏过头去,想再多睡一会,清凉的水滴沾着我的嘴唇,微微的甜,有一种盛夏特有的栀子花般的清香,水珠淘气地从嘴角滚落下去,从脖子慢慢流向我的身体,划成道缠绵的曲线。
我睁开双眼,眼前有点模糊,是不是我睡太久了,整个人平躺在草丛中,浅浅的青草透过衣服扎着我的皮肤,有个人影站在我面前,看我睫毛动了动,他低下身子来看我,凑得好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贴着我的鼻子,细弱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一下睡意全消。
“你是谁!”我低喝道,半挣扎地坐起。
那双眼睛同我来开了距离,原来只是个孩子,圆圆的脸,一袭湖蓝色的小褂子,腰间绑着橘色的织带,头发随便扎成两髻,依然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他手上举着卷成桶状的芭蕉叶子,里面滴滴答答渗出清水来,见我醒来,满脸欢欣的样子。
我放心地松了口气,抹了抹嘴边的水渍,然而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从腿上直接袭击神经,我低头看了看,衫子上血迹斑斑,裹在衣裙中的双腿除了疼痛,使不上一点劲:“我的腿怎么了。”
那孩子听我一说话,抽抽鼻子好象要哭了。
我按耐住疼,轻声问他:“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主人,我是棋子呀。你不认识我了?”
我的记忆一下子明朗起来,我明明记得晕过去前,棋子还是一只躲在我怀里的鸟,怎么醒过来,他就成个人了呢,我仔细看看他,那眼神、神情是和原来那只鸟有点想象。
他好象猜出我在想什么,搔了搔头:“主人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我被吓到了,飞出来拼命想拉住主人,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了,虽然卯足里劲扇动翅膀,我们还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以为我们都要摔死的时候,主人身体里冒出很多粉红的花瓣,每片有手掌这么大小,很多很多,一下子托住了主人,那些花瓣一直把我们送回地面就消失了。”他双手画了个大圈子,一脸神往的表情,把水都给撒了,水珠晶莹四溅。
花瓣,我身体里的,我举起双手看了又看,这个身体越来越不象自己的了,每个与我有干系的人都曾经在我的身体上种下过封印,又被自身破解开,象一栋庭院深深的房子,不断有门阻挡在你面前,打开一扇还有一扇。
“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里既不是苍狐山也不是吴广国,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充满着陌生的气息。等我们着地以后,我从主人……。”
“姐姐。”
“厄?”棋子没明白,话卡在嘴边,大眼睛眨呀眨的。
“以后叫我姐姐。”我拖他过来,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水珠,揉了揉他的头发,摸起来软软的,近看有一抹蓝弧。
他顿时笑弯了眼,双手握着我的,殷勤地摇了又摇,反复确认着:“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叫姐姐吗。”
那孩子气的表情让我想到烟红第一次爬在窗口上的模样,她说她来讨一碗汤喝,绝美的五官里全是满满的天真,心头一暗,受重伤的时候,居然只有棋子留在我身边,幸好还有他留在身边,目光往下移,看到他还光着一双脚,脚趾头雪白雪白的,指甲是淡淡的粉红,我皱皱眉,“你的脚怎么受伤了。”
“爬上那山坡的时候划伤的,上面有干净的山泉水,我去盛来给姐姐喝。”他动了动脚指头,“落地的时候才幻成人形,还不太习惯走路。”
我拉着他的手坐在我身边,从干净的衣衫上撕下布来帮他包扎好碍眼的伤口,他乖巧地一声不吭:“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不用法术帮你治疗,那样又快又好对吧。可是,我以后都不想再用法术了,你是不会明白的。“我捶了捶自己的腿,里面象几千几万根刺在扎着,幸亏血是止住了,不过这腿总会留下后遗症的。
“姐姐。“他小声叫我,“幻成人形后,我觉得自己以前的灵力都不见了。”
我偏过头去看看他,那张小脸惶恐恐的,好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成精的生物,在初化人形的那段日子,力量是最薄弱的,它们往往会在那时躲到深山里去藏掖着避过,这孩子却因为接触到我带有灵力的血液,懵懵懂懂地成了人,对它而言,真不知是福还是祸:“你想和姐姐一直在一起吗?”
“恩。”他用力点点头。
“那好吧。我们找这附近的村落住下来,做一对普通人可好?你能吃得苦吗?”
“我能。我一定能。”
他一副看起来是完全不识红尘疾苦的样子,却要我带着他去走出第一步,我叹了口气,十指交叉胸前,默念封印咒,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使用法术,全身气血从丹田处沸腾,我原本就白晰的脸映得更加苍白,像失了所有的血色,四周的景物若隐若现,灵力收拢到胸口处。
棋子蹲下身,用力地将我背起,他笑着,嘴边有两个酒窝:“姐姐一点也不重呢,背在身上象一片叶子又轻又柔,舒服得很。”
半昏迷中,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棋子,那条链子是谁给你的?”
他转头对着我张张口,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见,神志游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整个人趴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二十八:提亲
远远的有鸡啼声传来,天色象拉开帷幕的风景,晨曦的光,慢慢亮了起来。
床边四周垂坠的纱帷轻薄无比,被轻风吹拂,如云如雾,我平躺在那里,睁着双眼,用手指头对着空气缓缓画着一个图形,一遍又一遍,手停不下来已成习惯,也只有我知道那是个什么图案,即使手停下来,它还在我的心里画着。
“姐姐,姐姐你醒了吗?”门板轻叩是棋子清脆脆的声音。
我披了衣服从床头坐起身,挽起头发:“进来吧。”
他一脸的好笑容,似乎用水洗过,澄净无圬,手上托着碗热气腾腾的:“姐姐,这是隔壁的王婶婶送来的,她说这叫云吞。”
“那你还不趁热吃,我们那里没人会做这些,我也是头朝听这个名称。”我微笑着看他,棋子长高了些,原先的圆脸褪去孩子的清涩,如今是个少年模样了。
“我想让姐姐先尝尝,闻起来很香。”他将碗端到我面前,大眼中满满的都是热诚,手指头清点着:“一个,两个……十一,十二。“
我摆摆手:“我还没有梳洗,棋子先吃,如果喜欢,下次我也学着做给你吃,看着并不难做,”走到盆前,撂水梳洗一番,身后已经响起喝汤的声音。
回头见他一脸满足的表情,逗笑道:“是不是还没有吃饱啊,要不要我再去隔壁讨一碗来。”
他讪讪地笑,脸上起了层红晕:“姐姐又拿我打趣。其实,哪里有姐姐做的饭菜好吃,就是以前没吃过,有点好奇。”
他一直偏爱这凡世间的食物,每件都能令他雀跃。
我还没回话,门口人影一闪,隔壁的王婶婶已经进屋,她四下瞅瞅笑道:“姑娘的屋子布置地真是雅致,看着件件都精巧。”
“那当然,我姐姐不是常人。”棋子得意洋洋的声音。
“棋子!”我低喝一句,阻止他要说下去的话,他赶紧低下头,乖乖站到一起去,“谢谢王婶婶对我们姐弟的照顾,这不早上才吃了你的云吞,我弟弟赞不绝口呢。”
王婶婶笑得合不拢嘴:“小弟说得没错,容姑娘真不是常人。“她亲热地过来执起我的手,捏在她掌中:“这人象花骨朵似的,比画里的还象仙女。”
我支吾了声,不晓得怎么回应她,只得跟着她笑,她是我们的房东,得罪不起。
“姑娘,我们坐下慢慢说。”她拖着我的手,一并坐到桌子边,太热情的劲头让我略微有了警惕,“我有好事情要和姑娘说。”她看了看站一边的棋子。
“棋子出去吧。”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大致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棋子前脚踏出门口,她的话头就接上了:“容姑娘在我这里住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村里那家最有权有势,村里几百亩良田都是白家的。”
我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神志已经飘到外边去了,窗口有花枝,硕硕地累满了云霞般的红,这是初夏的时节,蕉井林中一定是花繁叶茂,美不胜收了,师傅会做什么呢,他可曾也想念我,我的那间小屋子是否还在那里,恍恍惚惚地,我笑了。
王婶婶使劲一击掌将我拖了回来:“就是这副好笑容,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