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女生寝室-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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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字眼,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应该不会。蝙蝠人被吊死了,方媛肯定是被人救走了。”秦雪曼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而且,我们发现,月神殿布置的七星夺魂阵,明显启动过,月神殿里的所有玉器,突然间都变得黯淡无光,一点灵气都没有。”
“被人救走了?是谁救走的?难道,是方振衣?”苏雅突然看了看方媛的床头柜,笑着说,“方媛没事。”
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全都望着苏雅。
“她把她父亲的相片带走了。”苏雅指着方媛的床头柜说。
床上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原本有方媛父亲的相片,现在空空如也。
除了方媛,没有人会特意带走那张相片。
打开方媛的床头柜,里面果然空荡荡的,随身包和衣服都不见了,却有一封白色的信,封面上写着“苏雅”。
苏雅取出信,念了起来。
苏雅: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离开南江的路途中。很多东西,总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以前,总认为自己还年轻,有充足的时间,很多事情可以留着以后慢慢去做。现在,才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这些年来,我总是为秦妍屏和陶冰儿的死耿耿于怀。如果不是我,她们也许不会死。在南江医学院,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来到了441女生寝室,认识了你们。最难过的事情也是来到441女生寝室,间接害死了秦妍屏和陶冰儿。何剑辉已经用他的死,来洗涤他的罪恶。而我呢?不得不背负着十字架,在这个世界戴着虚假的面具苦苦挣扎。
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很多枷锁,其实原本并不存在,而是自己加上去的。我相信,秦妍屏和陶冰儿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幸福的生活下去。
小时候,我认为世界是围绕着自己转的,所有的一切因“我”而存在。渐渐长大,才明白,我也只是茫茫宇宙的沧海一粟,和大自然的一只蚂蚁、一个蜜蜂没什么区别。既然来到这个世间,就要好好珍惜,如一棵小草般,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要坚强的挺直腰杆去承受。风雨过后,总会有阳光灿烂的日子。
从小,我就想周游世界,放下尘世中的一切,让心灵去感受真实的大自然。我一直想去看看大海,吹吹清新的海风,看潮起潮落、云卷云散。晒着温暖的阳光,让海水轻轻抚摸,尽情地享受自然的纯净。我还想去登泰山,感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还想去九寨沟,踩过溪水里的鹅卵石,越过青藤缠绕的古树,聆听鸟语虫鸣。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苏雅,我走了,记得代我向雪怡和小玉告别。如果雪曼和小倩来了,帮我说声“对不起”。告诉她们,月神已经消失了,不会再威胁她们。
顺便说一句,其实,我很羡慕你,不在意旁人的感受,随自己的性情坦荡生活。
信的结尾,是方媛的签名和日期。
南江市火车站大门口,方媛正拎着旅行箱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挤进候车室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坐位。
她把旅行箱放好,坐了下来,翻出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细细地品读,完全不受身旁喧闹所影响。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方媛若有所悟,喃喃自语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姐姐,能把你的书,借我看看吗?”一个童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
方媛从佛理中惊醒,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仅有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仿佛粉雕玉琢般,眼神却有种和她年龄极不相称的老成。
“你是……沈轻裳?”方媛猛然站了起来,“方振衣呢?”
沈轻裳没有说话,朝方媛身旁望去。
原来,方振衣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上也捧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虔诚地看阅。
此时,他仿佛感觉到什么,目光从佛经中挪开,缓缓地抬起头,和方媛惊喜的眼神交集在一起。
千言万语,却相对无语。
半晌,方媛才听到沈轻裳的声音:“姐姐,你去哪?”
“海南。”
“真巧,我们也去海南。一起吧。”沈轻裳偷偷对方振衣眨眼睛。
“好啊。”方媛自然满口答应。
方振衣微微一笑,一向冷酷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欣喜的神情。
进站通道打开了,工作人员开始检票。
方媛牵着沈轻裳,走在方振衣后面,随着人流慢慢挪动。
一个刚送完朋友进站的消瘦男孩另一条过道往回走,经过方媛时,两人突然感觉到什么,相互望了一眼,各自怔了怔。
然而,两人的脚步却没有停留,随着各自的人流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姐姐,你认识那个人吗?”敏感的沈轻裳问。
“不,我不认识。”方媛在脑海里搜索,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个消瘦男孩。
可是,为什么,有种很熟悉很熟悉的亲近感?而且,心跳突然加速,似乎很在意他,仿佛很兴奋。
扭头望去,瘦削男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皓轩,那女孩在回头看你。”有人对消瘦男孩说。
等杨皓轩回头时,方媛已经转过身,随着方振衣走入进站通道。
“骗子。”杨皓轩骂了句。
“我没骗你啊,骗你是小狗!我真的看到那女孩回头看你。”
“是吗?”杨皓轩笑了,“她长得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真的?”
“真的。她的眼神,和我那个朋友一模一样。”杨皓轩有些惆怅地说,脑海里又浮现宁惜梅文雅纯真的容颜。
“能介绍你那个朋友给我认识吗?”
“不能。因为,她已经死了。”杨皓轩走出候车室,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天空飘起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霏霏小雨,带着些许凉意,轻快地飞舞在他的脸颊上。
雨丝冰凉,仿佛渗进了心灵深处。
他似乎看到了宁惜梅,穿着一袭白衣裙,哼着歌曲欢笑着在雨中漫步,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舞。
他相信,这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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