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阎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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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官一洲再这么吵吵闹闹下去,只怕地上那些尸体都会被烦得一跃而起吧?真没见过这种人,被救了还一腔的愤慨,满口的假仁义道德。
不想理他,迳自往前走,没想到他追了上来,挡在她身前,“言萝姑娘,你不听我的话,早晚要吃大亏。如果你杀的人有后人,将来学成武功来找你报仇,你要怎么办?一个人若有两个后人,你杀了十个人,就有二十个后人;若杀一百人,就有两百个后人来找你报仇。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武功再高也禁不起这么多人的一再纠缠,何不现在就放下屠刀,哦不对,是放下屠剑,遇到事情多想想后果……”
“少烦!”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一掌挥出,怒斥,“刚才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才好!”
她盛怒之下这一掌拍出去到底用了几成功力,她自己也没有斟酌,只是刚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见他喷出一口鲜血横飞出去。
“天啊!”这下子本来对她心存感激的商贩也都吓傻,随便抓了几样自己的货物就跑,生怕她真的“心狠手辣”到连他们都要杀了。
言萝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人,所以见他喷血飞出自己也惊到。
用脚碰了碰他的后背,“喂,你站得起来的话就不要装死。”
但是官一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悄无声息。
糟糕,不会把他打死了吧?言萝急忙用手试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太过微弱。
“遇到你算我倒八辈子楣!”言萝终究不能把他丢下,恨恨地骂了一句,将他的身子提起,放到那匹他骑来的马上。
“希望那两个人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她纵身跃上马,坐在官一洲的身后,双腿用力一夹,纵马直奔菊花楼。
刚奔上楼,就见仇无垢面对着楼梯口坐着,言萝喜得立刻过去拉她,“快走快走!”
“怎么了?”仇无垢的面前有一排的小瓶子,本来正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话,被言萝突然打断,有点不大开心。
“楼下有个伤者,要你赶着去救。”言萝一脸急切。
“救人啊,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心慈到会救人了?”仇无垢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救人是神医的事,我不过是个只会用毒的毒妇,不懂得怎么救人。”
于是言萝又转过头对着那名银发男子说:“公孙,先别比了,和我去救人。”
公孙那张俊中带邪的面容不动声色,“这一场比试还没有分出输赢,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也腾不开手。”他对着仇无垢挑起眉尾,“若是你认输,我现在就可以起身救人。”
“既然没有分出输赢,我为何要认输?”仇无垢轻声笑道,“请君继续。”
“这么说来,你朋友的病人你是不想管了?”
仇无垢看了眼言萝,“反正她也没什么朋友,想来那个病人无关紧要,不救就不救,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正合我意。”公孙抬手抓起桌上一个瓶子刚要打开,就听言萝大喊一声,“小心有毒!”
公孙一怔,刚要说话,言萝一掌将瓷瓶打飞,紧接着他眼前一阵混乱,再定睛去看时,所有的瓷瓶都被言萝抓在手里。
她退后几步,朗声说:“行了,现在可以和我救人去了吧?”
仇无垢微微变了脸色,从自己的袖中迅速拿出一粒药塞进言萝的嘴里,“吃了它。”
“到底是朋友,刚刚这十个瓶子在我手里时就没见你如此紧张。”
“那是因为我知道它们毒不死你。”仇无垢淡声回答,然后对言萝道:“服你了,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公孙伸臂一拦,“喂,不是说救人是我们大夫的本分吗?”
“神医无能的话自然要我费些手脚。”仇无垢头也不回地跟着言萝走下楼。
楼下的官一洲还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仇无垢蹙眉道:“你若不想他死,最好将他反躺过来,否则这样不能让他顺气呼吸。”
言萝将官一洲从马背上提起,仇无垢见她粗手粗脚,忙道:“哎,你是要救他,不是要摔死他。”
“怎么那么麻烦。”言萝不耐烦地拉过旁边一张桌子,让官一洲平躺在桌子上。
茶楼的掌柜凑过来刚开口说:“二位姑娘,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
言萝一记冷厉的目光瞪过去,掌柜立刻缩到柜台之后。
仇无垢的手指在官一洲的胸口摸了一下,“他被人打断了三根肋骨,是谁出手这么重?”
言萝一脸闷闷地,“是我打的。”
“你?你出手向来是几招毙命,怎么会留活口了?”
“我本来没想打他。”言萝纠正她的错误观点,她的本意又不是要杀官一洲,谈什么留下活口。“是这个人聒噪得实在让我受不了,我救了他,他还要和我讲一大堆的道理,天底下再没见过第二个这么长舌的男人。”
“哦?聒噪的男人你不是前几天刚遇到一个。”仇无垢审视着面前这张年轻俊俏但实在是太过苍白的面孔,“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我倒八辈子楣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克星。”言萝默认她的猜测。“你快点救人!我可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在我手里,传出去也坏了我的名声。”
“这断了的肋骨要怎么接上呢?”仇无垢喃喃自语。
“什么,你不会接骨!”言萝惊呼一声。
招惹来的是仇无垢的白眼,“我本来就和你说我只会下毒,不会治病,是你非要拉我来。”
身后传来一个人嗽嗓的声音,“二位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
公孙不知何时也已站在两人身后。
仇无垢丑话说在前。“若想让我用认输来换你的出手,就不必了。”
“认输一次又要不了你的命。”言萝对公孙说:“你出手救他,我替无垢认输。”
“你替得了我吗?”仇无垢沉下脸来,“我可没许你替我胡乱应承什么,就算是你应了,我也不认。”
“仇无垢!”言萝连名带姓地叫道,“好歹你给我这个朋友留几分面子。”
仇无垢淡淡一笑,“给你留了面子,那我的面子该放在哪里?”她转身向门外走,“无趣,这一次来得真是无趣。”
言萝一把拽住公孙,“你把她逼走,自己可别想溜。”
“我何曾逼走她。”公孙满脸苦笑,“而且我若想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在这里看热闹。”
“这么说你肯救他?”她眼睛一亮。
公孙也摸了摸官一洲的胸口,忽然咦了一声,“他的肋骨虽然断了,但是胸口内的气很盛啊。”
“他哪会有什么气?”言萝蹙眉问;“你到底是不是神医,不会看错吧?他这个人嘴上功夫能把死人说活,手脚功夫却是连三岁小孩都未必能打得过。”
“哦?是吗——”公孙别有兴味地看着紧闭双眼的官一洲,微微一笑,“这么有趣的人我是应该救一救。”
公孙在言萝面前总是号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医,言萝原本还抱有怀疑,但见他几个手势下去就把官一洲断了的骨头接好,不由得对他的医术刮目相看。
“还好你不是欺世盗名。”言萝低头看着转醒的官一洲还有些无神的眸子,轻问:“能起身吗?”
“断了三根肋骨的人,你居然让他现在就起身?”公孙在旁取笑她,“就算我是神仙,也不可能让断了的骨头在一夕之间长好,他起码要休养上三个月才能恢复。”
“三个月?要那么久!”
官一洲此时终于看清了言萝的脸,艰难地开口问:“姑娘,你把我的画箱放在哪里了?”
“箱?”她从墙角拿过来一个竹箱,这本来是背在马儿身上的。“是这个东西?”
“是啊。”官一洲一看到那箱子,原本混浊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挣扎着硬是要把箱子拿到枕边,再费劲地把箱子打开,里面摆满了一个个卷轴。
他看了眼箱内东西,呼出口气,“还好,东西还在。”
言萝手快,抽出一个卷轴,打开一看,竟然是幅仕女图。
她蹙紧眉心,“你是画师?你不是中原人,为什么跑到我们西岳国来?”
“小生的理想就是踏遍万水千山,为世上的佳人们作画,画尽她们的明艳美丽。”官一洲抚摸着自己的卷轴,苍白的脸色仿佛有了红润,“一路上我已经画了上百位佳人,只可惜画得好的不过这二三十幅。”
恶心!言萝在心中骂道。原来他竟然是个画师,还最爱画美女,难怪说话这样酸溜溜的,也才会在依香阁中和那群青楼女子打得火热。
“你画美女还真是来者不拒。”她戏谑他,“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来历如何,就可以提笔作画,一个画者对自己的画如此轻贱,将来也画不出什么名堂。”
“姑娘此言差矣。”官一洲本来胸口闷得连喘气都很困难,但听她如此批评他的人和他的画,情不自禁就开口反驳,“小生作画只画美女,不管对方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只要她们各有美态,小生都会悉心描摹,而且小生作画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可不是为了将来赚钱成名。”
听他一说“此言差矣”,她就知道这后面必然有长篇大论的文章在等着自己,脚步迳自向外挪动。
“言萝姑娘,小生对你也有个不情之请。”官一洲的眼睛来回地逡巡她的脸,“姑娘你这张面孔和气质是小生平生所未见,不知……”
“你休想画我!”言萝冷冰冰地直接拒绝他的企图,“若是你胆敢下笔画我一丝一毫,小心我再打断你三根肋骨!”
“言萝姑娘,你的美貌当为世人共睹,如此推拒,是担心小生把你画丑了吗?若是不信任小生,你可以先看小生为其它女子画的仕女图,每一张都倾注小生的心血无限,比如这一幅,是我们中原一座教坊有名的歌女,哀怨愁情之态,尽展画纸之上,过往的人每每看到此幅画无不驻足贪看;再比如这一幅……”
“公孙!”言萝突然出声喊道:“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吃了之后立刻变成哑巴?”
一直抱臂身前冷眼旁观的公孙微笑回答,“那是毒药,不是救命的良药,你要去问仇无垢,而不是问我。”
“真不该放无垢离开!”言萝咬着牙,对官一洲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