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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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拉德尔夫人……‘准确时间是午前十一点,在验尸官的法庭,地点是赫特福德郡帕格海姆郊区的皇冠旅馆——出示证据,以阁下的名义检查威廉·诺阿克斯的尸体,未经许可不得离开。”
“那很好,”拉德尔夫人说,“但是谁给我的伯特做饭呢?他十二点钟吃饭,我可不能让他挨饿,即使为了乔治国王也不行。”
“恐怕伯特没有你也能活。”彼得严肃地说,“你没听说过‘危险不等于完蛋’吗?”
“老爷,什么危险?我想知道。”拉德尔夫人说。
“监狱。”彼得用可怕的声音说。
“我进监狱?”拉德尔夫人愤怒地大叫着,“那对一个可敬的女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你可以找一个朋友给伯特做饭。”哈丽雅特建议。
“呃,也许霍奇斯夫人可以。我也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今天晚上做一个馅饼留给伯特。”她沉思着退到门口,转过身,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
“我得告诉他石蜡的事儿吗?”
“我想不用。”
“哦!”拉德尔夫人说,。借一点石蜡也不是什么大错,既然摆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但是警察可能会曲解一个女人的话。”
“你不必担心。”哈丽雅特说,“出去的时候请关上门。”
“是的,夫人。”拉德尔夫人说。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顺从地消失了。
“如果我知道柯克的事情,”彼得说,“他们就会停止问讯,不会费太长时间。”
“不。我很高兴珀金斯能如此迅速地行动——我们不会被很多记者和群众包围。”
“我们有必要那么在乎记者吗?”
“没你想象得那么多。别那么悲观,彼得。接受这个开在我们身上的玩笑吧。”
“很有道理。海伦又要小题大做了。”
“随她去吧。这个可怜的女人看起来生活得很无趣。毕竟她改变不了事实。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给你倒茶——不得不说,从一个裂了缝的壶嘴里——但是我在这里。”
“我不认为她嫉妒你的工作。我不是海伦想要的那杯茶。”
“她不会享受任何茶一她总是想着裂了缝的茶壶嘴。”
“海伦根本不允许有裂缝。”
“不——她坚持用银器——即使茶壶是空的。再喝点茶。它总是不自觉地往茶杯碟里滴。这是慷慨的本性,或者是一颗漫溢的心之类的。”
彼得接过茶,安静地喝着。他还是对自己不满意。就像他邀请自己选择的女人坐下来一起享受生命的盛宴,却发现这个桌子不是给他预备的。男人们在这种气人的情况下往往找侍者的碴儿,抱怨食物,而且拒绝任何缓和气氛的努力。从受伤自负的最糟糕的表现来看,他的礼貌可以控制住自己,但是知道是自己的错这个唯一的事实让他更难恢复。哈丽雅特同情地关注着他的内心冲突。如果他们都年轻十岁,也许大吵一架,大哭一场,然后再互相拥抱就能解决问题;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那条道路上做着清晰的记号:没有出口。没有办法,他必须尽快从闷闷不乐中走出来。哈丽雅特已经用自己的野蛮情绪折磨了他五年了,没有理由感到委屈;和她自己比,确实,他已经表现得不错了。
他把茶具推到一边,为两个人点上烟,然后焦躁地揉搓着痛处说:
“应该表扬一下你对我的坏脾气表现出来的耐心。”
“你这么称呼它?我宁可叫它神圣的和谐音。”
“不管叫什么名字,反正你是在恭维我。”
“根本没有。”(非常好,他在要求,只是更好地运用了战术,运用突击占领了地盘。)“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是否聋哑,瘸腿、眼瞎、痴傻,或者得了带状疱疹和百日咳,抑或在一条狂风骇浪的船上,没有衣服,没有食物。你真的很愚蠢。”
“哦,我亲爱的。”他红着脸拼命说,“我到底该说什么呢?除了我也不介意任何事情。我只是忍不住感觉自己是那个白痴,把你抛入地狱般的小船,招惹了风暴,把你脱得赤条条的,丢弃了食物,把你的腿打折,变得没有知觉,是我把百日咳传染给你,还有——还有什么?”
“带状疱疹,”哈丽雅特干巴巴地说,“这是不传染的。”
“天哪!”他的眼睛在跳舞,他的心好像突然转了个弯,“哦,神啊!让我配得上这个高贵的妻子吧。同样,我仍然觉得自己被掌控了。我应该憎恨,如果我没拥有涂满黄油的面包片和感情——这两样东西总是在一起的。这让我想起——我们是不是应该开车去布若克斯福德吃饭呢?那里肯定有一些酒馆,还有新鲜空气,能让我神清气爽。”
“真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带着本特吗?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可吃的。”
“还在唠叨本特!我自己已经为了爱受了很多罪了。你可以带着本特,但是我还是守规矩的。拉德尔夫人今晚不能来。我遵守圆桌规则——爱一个人就忠于她。我的意思是,一次一个。我不想假装说自己以前跟任何女人都没关系,但是我坚决拒绝同时有两个女人。”
“拉德尔夫人可以回家烤她的馅饼。我先把信写完,这样到了布若克斯福德我就可以把它寄出去了。”
本特非常谦恭地要求不参与他们的行动——除非,老爷需要服侍。
他更愿意趁着这个闲暇时间去皇冠酒吧走一趟。他想结交一些当地人。至于晚餐,帕菲特先生表示,他备了家常便饭等他,本特可以随时光临,小酌一杯。
“这意味着,”彼得解释道,“本特想通过旁门左道了解死去的诺阿克斯和这个房子里面的人。此外,他还想和酒馆老板、煤商、蔬菜种得最好的人、碰巧砍倒一棵树使之变成木块的农夫、挂肉时间最长的屠夫、村里的木匠和水管工建立外交关系。你得忍受我。没有什么可以把本特从他自己的神秘结果里转移。”
本特走进皇冠酒吧的时候,那里挤满了人。陌生人一走进来,忙碌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转向门口,然后又迅速地把目光移开,并被大啤酒杯遮掩。这是完全符合礼仪的。本特和大家礼貌地说了声“晚上好”,然后要了一品脱陈年麦酒和一副纸牌。酒吧老板格杰恩先生悠闲自在地换了一张十先令的钞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本特同意他的看法,补充说,乡下的空气比城里的宜人多了。格杰恩先生说,很多从伦敦来的先生都说过同样的话,然后问他的客人是否第一次拜访这里。本特说,虽然他多次经过这个地方,但还是头一次在这里逗留,帕格福德看起来是个漂亮的地方。他还主动说他出生在肯特郡。格杰恩先生问,是真的吗?据说那里的人种植蛇麻草。本特承认确实如此。一个矮胖的一只眼的男人说,他妻子的表哥也在肯特郡住过,他说那里到处都是蛇麻草。本特说,他母亲住的地方有蛇麻草。他自己对蛇麻草知之甚少,因为他从五岁开始就在伦敦生活。一个消瘦、面容忧伤的男人说,他猜想六月份他从格杰恩先生这里喝的啤酒来自肯特郡。这可能是大家都知道的玩笑,因为酒吧里的人都大笑起来,而且立刻口口相传,直到那个消瘦的男人最后说:“好了,吉姆,叫他蛇麻草吧,如果这样你感觉好一点。”
经过这一番谈话,伦敦来的客人悄悄地退到靠窗的座位前喝他的啤酒。话题转到足球上。后来,一个圆滚滚的女人(原来是拉德尔夫人的朋友,霍奇斯夫人)用造物主不敢涉足的女人的冲动说:
“看起来,您失去了一个客人,格杰恩先生。”
“啊!”格杰恩先生说。他用目光扫了一眼靠窗的位子,却只看到陌生人的后背,“有人来,有人走,霍奇斯夫人。我并没有少卖啤酒。”
“你说得对。”霍奇斯夫人说,“也没损失其他客人。他真的是被谋杀的吗?”
“也许吧。”格杰恩先生谨慎地回答,“明天就能听到消息了。”
“这对生意没什么坏处,我猜。”一只眼睛的男人说。
“还不知道。”酒吧老板反驳道,“我们得等到案子结束才开门。这只是体面,和柯克先生的特殊。”
一个皮包骨的不知道多大岁数的女人突然尖声尖气地说:
“他长什么模样?让我们看一眼行吗?”
“凯蒂,去!”酒馆老板摇摇头,那个面容忧伤的男人说,“不要让一个男人独自待着,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
“继续,普多克先生!”凯蒂说,众人又大笑起来,“你是陪审员,是不是?你免费得到了前排座位。”
“这些天我们没有必要见尸体。”普多克先生纠正她,“即使我们要求,乔治·勒格在这里,你最好问他。”
殡仪员从里问屋子里走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看他。
“什么时候举行葬礼,乔治?”
“星期五。”勒格说。他要了一大杯苦啤酒,对一个刚走出来,并把门从身后锁上,把钥匙交给格杰恩先生的年轻人补充道:
“你最好开始工作了,哈里。我们马上就过来。我们想在审讯结束后马上给他入葬。那时他将彻底离开。”
“哎。”哈里说,“这样很好,天气很残酷。”他要了半品脱酒,一口全喝下,边往外走,边说,“那么回见了,爸爸。”
殡仪员成为一小圈人的中心,残忍地意图询问细节。这时,霍奇斯夫人抑制不住的声音提高了。
“根据玛莎·拉德尔所说,没有遵守他的习俗的人至少将失去他。”
“啊!”一个有着浅棕色刘海儿和机敏眼睛的小个男人说,“我有疑问。太多烙铁在那团火里了,我估计。不是我牢骚满腹。我会让账簿提前一个月启动,然后我拿到钱——预料到他制造了麻烦,会遇到困境。大公司倒闭——你把钱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最后你根本搞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钱。”
“对,”一只眼睛的男人说,“投资的事情,他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且他很难讨价还价,”霍奇斯夫人说,“天哪,哦,天哪!记得当他借给我可怜的姐妹那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