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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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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很不耐烦地样子,挥挥手:

“你说个什么话?我是你该嚼嘴皮子的人么?”

莫言秋看着娘子又闹别扭了,摸摸头憨笑:“她就这个脾气,最差的就是嘴,最好的是心肠。”

“一个个只会说不会做的,醒了倒不如睡着了让人喜欢!”安以柔越发受不来这甜腻的场面,站起来就要走。

莫言秋也要下地,却发现自己穿的是一件新衣服。

“这是?”

“你把自己吐得跟什么似的,昨晚安园就送来,叫你们换上,对了,安小姐,也有你的。”

安以柔低头一瞧,自己还穿着春泥的衣服呢,也忘记换下来了。

昨天那套粗制滥造的新衣服就那么英勇就义了。

“瞧,这做工,这针脚,吱吱,这一看就不是坊间的手艺,那肯定是绣房做的,比葬月那身不知好多少——”春泥说着抖开了一直放在桌下的那个包裹里面的衣裳。

莫言秋是一身深蓝的袍子,富贵逼人。

安以柔是一身淡蓝的衣裙,温婉秀雅。

安以柔一转眼珠子,大哥,嫂子,怪不得昨天那衣服做工那么糙,原来早就安排妥了。

真是准备得滴水不漏。

“看什么,再好看能比真人穿着好看?来,安小姐,换上换上,你可别骗我的衣服回去,我那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花衣裳——”春泥说着就把安以柔推到屏风后,敦促她换上。

这安以柔换上了新衣服,又借春泥的胭脂水粉擦了擦,莫言秋立马就看直言了。

都说距离产生美,这一路山也迢迢水也迢迢的追妻来这里,真有些不一样的滋味。

安以柔被自己相公这样瞧着,反而比在春泥面前更加拘束,故意板着脸:“看什么看,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娘子真……”

“真什么?”

“说不太好。”莫言秋是个老实正派的男人,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花呀叶呀的词汇,只是那放光的眼神儿说明了一切。

春泥大笑着说:

“莫公子估计到了晚上才会跟娘子一个人说——”

安以柔和莫言秋俩人脸都红的跟大虾似的,这天上人间,真是风景这边独好。

*****************************************

安以柔和莫言秋被春泥轰出了大门,发现并没有马车候着,而两个人都没带钱雇车,于是只能徒步走回去。

恰巧后面的小路还被不知谁家的烂叶摊子给挡住了,只能在大路上最热闹的时候走过去。

于是,这一天溯源城的男女老少就看见这样一副稀罕的光景:

高高瘦瘦的莫言秋一身深蓝,器宇轩昂。娉婷婉约的安以柔一身浅蓝,身影绰绰。

夫妻俩不是眉目传个情,又羞涩避开,显得更加暧昧。

“咦,这不是安家六小姐么?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哇,这不就是她那西北的夫君嘛!一表人才啊,安家出事以来,全靠他在外周旋。”

“不是说他休了安家六小姐么?怎么那么老远追来了?按说安家现在不济了,他也没有必要献殷勤——”

“这不明摆着?自然是来追老婆回家的!要么说话传话,掉层皮!我看之前那些说三道四的是自己热笑话了,你看他们看着多恩爱多般配啊,一点都不像传的那样!”

“要说是安家看人看的准啊,患难见真情。”

“听我家那没正经的说,昨个儿晚上看着那小三儿捂着脸跑了,估计是被当面拒绝了——”

“小三儿都没个儿好的,这么远还跟着,这不要脸!”

“听说还是个宫人哪,说不准也和安家大夫人一样,是个披着龙袍装太子的!”

在这样的议论纷纷之中,莫言秋和安以柔相对无言地走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正是下人们在挂灯笼,一片喜气祥和。

“哎呀,小姐姑爷回家来了啊?这身衣服看着就般配!”

莫言秋低眼看了看安以柔,突然就当着下人的面儿牵住了安以柔的手,安以柔一惊,想要甩开,那莫言秋握得倒是一个紧。

安以柔羞红了脸,正是念离手执账簿走来了,泰然自若的,仿佛就没看见莫言秋和安以柔牵着的手一样。

“选了下个月初八,给娘办五十大寿。莫兄弟,柔柔,你们也好生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启程回西北了,走之前借着大寿,好好热闹热闹,一家人聚在一起不容易。”

安以柔微微低着头,在念离面前五位陈杂的。

“谁说要和他回去了……”

却是一个脏字都不敢再用。

“还嘴硬呢,你要不回去,以后莫兄弟再喝醉了,谁给他嘴对嘴的喂水?”

莫言秋听了这话,倒是隐约想起些昨夜的片段,又是喜又是羞,只能讪笑着,偷看安以柔,安以柔头埋得和鹌鹑似的,揉搓着衣角,却不再挣脱莫言秋的牵手了,只当谁都没看见。

可谁都看见了。

这天下午溯源就传开了,那安六小姐和莫言秋本就没有离婚,以讹传讹害死人。

这消息传到父母官耳里,父母官当着众人只是微微笑:

“家和万事兴。”

等回到私院,到了房间,却是狠狠一甩门,抄起那上好的青花瓷瓶子,摔了个粉碎。

小人奸计

“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先前说好的事。”吕枫坐在高位喝着茶,并没有向往常那样殷勤地站起来,只是略点点头,“请坐。”

葬月心神不宁地坐下来。

“先前说的,我这边布置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葬月大人那边进展得如何?”

吕枫一抬眼,葬月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这让他着实有些恼了。

区区一女子,已经不在高位,倒还是这样目中无人的,真是惹眼。

“葬月姑娘?”吕枫不再用大人二字,改用姑娘,葬月倒是并未在意似的,依旧人在心不在,吕枫一摔茶杯,清脆的一声——

“大胆刁民,本知府问话,你竟然充耳不闻,是在侮辱本官么?!”

葬月几时受过这样的气?也当下就炸开了,一摔还没捂热手的茶杯,横起眉毛来,“你这个土瘪三,姑娘我在你头上屙屎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处吃糠咽菜的,倒敢教训起我来?!你是个什么官?从四品都是高抬了你了——”

吕枫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高声喝道:“来人,把这不像话的疯婆娘给我捉起来,胆敢侮辱朝廷命官!先饿她三天!”

葬月气的眼睛通红,那手指尖都抖上了。

想当初她和魏家的男人们玩在一起,哪一个不是三品四品的官?想敬她杯酒都要轮着来——

就连王爷,她也是说踢一脚就踢一脚的,怎轮到这样的不识抬举的小小地方官在太岁头上动土?!

“真是反了你了的!”葬月脏字都还没来记得说出口,就被冲上来的衙役连揪带拽的拖下堂去,新来的师爷张庭是个眼尖的,一早就捂住了葬月的嘴巴,给知府留个清净。

把葬月投入大牢,张庭嘱咐衙役们都不要声张,就一个人溜回到吕枫的正堂,见吕大人正在揉额头,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低声低气的:“爷——”

“哎,真是,遇人不淑啊——”吕枫唉声叹气的,本以为找了个背景够硬的来里应外合,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只会张牙舞爪的,还险些要坏了他的如意事。

“爷,您别气着,犯不着和女流之辈赌气,那宫人、太监之流的,再能耐也不过是下人,大人不必置气——”

这新近从京都来投奔吕枫的张庭,原本在京都就是吕枫的下手。

这一次他比吕枫晚下来两个月,乃是因为吕枫突然下派到地方,腾起职位来需与继任者交接,怕有什么疏漏,于是留他下来把关。

“都是京瘦深山肥,我看着传闻中的富庶之地,也难炸出油来,何故来的降了官品啊——”

“大人别急,您要揩这西北王的油,就算不靠葬月,也还有办法。”

张庭贼眉鼠眼地献计:“据说他那位夫人当年是被一群盗匪侮辱过的,这对莫家、安家来说都是耻辱,我想他们都不希望看着安家老太太做寿前,突然再折腾起这件丑闻,为了捂住这悠悠之口,适当的意思意思,不是情理之中的么?”

“此话怎么讲?”吕枫放低了手,那满眼的贪婪之色,一显无疑。

“大人,别忘了,早先您和葬月越好,她去破坏莫言秋和安以柔的感情,您则趁机摸坏安以柔的名声——”

“是,找了一帮匪徒,给了打点,叫他们应下当年的案子。然后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儿,公堂正审,把当年那花柳案掀出来——”

张庭一翻眼皮,“大人高招,现如今,这妙计稍稍一改,事半功倍!”

“如何?”

“大人不如先放出风声,说当年侮辱了安以柔的贼人被你捉住了,但是先不要公堂正审,我想,那安家和莫家知情知趣的,摇头要脸的,自然会上门来求个私了——到时候就算不敌原来那样实惠,好歹也揩掉他们一层皮,也没有让大人您白白花心思——”

“奸诈之极啊你!”吕枫呛笑出声,手指摇晃着,却是颇为得意,那张庭也迎合着贱笑着,心里知道,这是吕枫对他最大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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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安园上下忙碌着,一方面是老太太五十做寿,另一方面是安以墨用这两个月折腾出来的本钱,正式开起了联合作坊。

作坊采取会员制,想来干活先得交费,如若是贫苦人家的交不起,那就以劳抵资。

院子前后两个大院。

前门进买家,求字儿的,算命的,看风水的,找人最针脚的,插个花的,喂个鸟的——

只要你付钱,就能给你找到合适的人儿来做,价钱公道实在,适合大众消费。而且不用专门去打听哪里有这样的手艺人,省心省力。

后门进卖家,诗词歌赋的,琴棋书画的,女工针脚的,卖苦力的,通周易的,能忽悠的,有绝活的——

只有你付钱,就能给你找到生计,中间收半个烧饼钱的手续费,而且可以赊账。回回来回回有买卖生意做,做成了才抽一成利,做不成还管吃管住的。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安园再不济还有个家底,前门进的不愁跑了东家,后门进的不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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