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瞳之大争天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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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弯弯折折的道路不是给腾飞的骏马准备的。胭脂的脚步不得以慢下来了,这是赵如意最后一个主动放开缰绳的机会。
可他不知从身体什么地方升起一股傲气,不放!就是不放!这匹马被他当成了冥冥之中的命运,命运对于他的确艰难,但是也第一次握在他自己的手上!
跑吧!赵如意暗暗对自己说,你总有累的时候,总有停的时候!无论如何,我今天就要比你坚持的更久!
胭脂回头看了一眼,它有点被赵如意吓住了,这个半身是血的纤弱人形居然比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他高大的同类都难缠!它甩了甩头,猛地向前一窜,又向前跑去,不相信这个孱弱的两足动物会比它更有耐力。
于是越来越多的血流在地上,赵如意吼叫起来,他也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放手,就是不放手!他咬着牙想,磨去了皮就是肉,磨去了肉我还有骨头!不放!我不放!
‘嗖!’一枚铜钱以眼睛几乎看不见得的速度飞了过来,绷的紧紧的缰绳从中断开,一人一马立即分开两处。
人毫无悬念的摔了下来,又向前抛了两个跟头,这才软软的瘫在地上。马儿却在惯性的带动下四蹄腾空窜出去十丈,也停了下来。
然后它转过身,又扑了回来,顺着它以往对敌的习惯,高高的抬起两蹄,向着赵如意脑袋狠狠踏下!
“胭脂,停下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箭一般射过来,将手伸向胭脂的前蹄:“靠,让你停不停!要老子再举你一次?”
胭脂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任平生的手。任平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瞎了眼才说这是惊马,它明明清醒的很,哪里惊了?
“别看着了,找两个人抬他!”任平生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如意。
在任平生身边的几个小太监看着石子地上被赵如意身体开拓出的血路,毛骨悚然。正当他们研究要在什么地方下手,才能把这一团泥血混合的东西抬起来的时候,他竟然一声不响的自己站了起来。
他的衣服已经在沿途碎成粉末,半边身子是红的,半边身子是白的。头发也不见了一边,只剩下磨断的发根参差的耸立着,就像坏了一半的布娃娃。
人们都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艰难的挪动脚步,来到胭脂身边,看着他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向马背上爬。
人人都相信,现在哪怕是最温顺的马轻轻一动,他也承受不了!他必然会被再次抛下来,就像扔下一袋垃圾。
然而如此骄傲的胭脂这次却没有动,它静静的看着那个人形靠近,静静的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抬起那条完好的腿……不行,受伤的腿留在地上不能吃力!
他又艰难的转身,拖着血肉模糊的半个身子一寸寸的挪动,直到转到马的另一侧。看上去这短短的一段路已经耗去了他全部力气,然而他却还是吸着气,将血糊糊的腿抬起来,努力的!坚定地!一点一点的,举到了马背上。
似乎是对这个对手产生了敬意,胭脂竟然没有动,任由他爬到背上。两只被缰绳勒的血迹斑斑的手拉上胭脂背上的长鬃,赵如意俯身搭在马脖子上,狠狠的叫:“跑啊!你跑啊!”然后他像一匹野兽一般,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在胭脂的脖子上!
似乎在发泄他多年来的愤懑,似乎在发泄命运的不公,也似乎在对这个世界宣誓,从此以后,不要惹一个叫赵如意的人!
胭脂吃了这样的疼痛竟然没有动,它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声。不太像马儿一般会发出的嘶叫,更有些像神秘的吟唱,满园子被侍卫骑来追捕它的马匹一起跟着叫了起来。声音传递出去,更多的马儿一起长长的、响亮的叫起来。
“跑!”赵如意松开血糊糊的嘴巴,冷冷的喝了一声。
胭脂后腿一弹,飞快的跑了起来。它跑的仍然很快,却不是刚才那样燃烧生命的跑法,而是正常的,一匹马托着一个骑士时应有的速度和稳健。
赵如意,是胭脂接受了箫图南和青瞳之后,第三个被允许驾驭它的人。
赵如意远远的看见青瞳了,他那痛的颤抖着的脸上露出真心的微笑。她来了,来看自己,她丢下那么多事情,专为了看自己!
他用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一牵缰绳,让胭脂嘶叫着抬了前腿。他残破的身子尽力在马上挺直,像一个真正的战场将军一样。大声道:“陛下!如意学会骑马了!”
赵如意一牵缰绳,一缕明显的血迹从胭脂嘴边流了出来,一直趟到马儿的胸口。
“下来!”青瞳眼中冒出熊熊火焰,她的眼睛锁住胭脂嘴角那一缕鲜艳的红,那一瞬间,她甚至根本没有见到马背上的人更加血肉模糊。
“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骑朕的胭脂?”青瞳恶狠狠的伸出手,只想将他推在地上再狠狠踢一脚才解恨!医生已经说了,胭脂受了内伤,要是再尽力跑随时都有可能送命。她平时跑也不敢让胭脂跑,赵如意居然敢骑,居然敢将胭脂的嘴角嘞出来这么深的伤口!
手要碰到人体的时候,她终于正眼看赵如意了,顿时被这具身体凄惨的样子震惊了,她这一手按下去,绝对找不到没有伤口的地方。青瞳手伸出一半变成拳头,在空气里虚捶了一下,转身道:“来人,送他去治伤!”
赵如意的身体瞬间凝固,他习字,皇上说要他为什么不像个男人?他骑马,皇上说他是什么东西?
这还是那个虽然高高在上,却愿意俯□,温和的对他说:“还叫如意,你愿意吗?”的人吗?
这还是那个目光闪亮,大声对着他说:“不能唱歌了有什么要紧?也不耽误你成为一个伟丈夫真男人!”的人吗?
这还是那个卸下华丽的衣装,用带着浓浓倦意的语气安慰他:“开始的时候,我的字也写得不好……”的人吗?
赵如意终于领教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喜怒原来是那么无常!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学什么,都是别人逼着他学的,他没有一样喜欢过。现在都是自己想学的,皇上说他字写得不好,他就一夜一夜的练习。皇上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他练字了,他就学习骑射,像个男人,怎么样才能像个男人?会骑马会射箭,还不行吗?
活了近十五岁,这是生命中第一个关心他的人!他是那么的珍惜,那么的希望得到赞赏。,
他再也没有支撑这具身体挺立的力气,软软的躺在地上,任由侍卫将他抬起。他的目光死气沉沉,送到医馆还是送到地狱,仿佛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姚有德叹了口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如意,你也别难过,皇上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责罚你的。不过也难怪皇上生气,这匹马,你确实是动不得的……”
甘织宫的执事,现在已经升为三个总管太监之一的程志也叹了口气:“这是西瞻振业王箫图南的坐骑,除了陛下,整个皇宫里,你是第一个骑它的人。”
“振业王是谁?”赵如意突然沙哑着嗓子问:“陛下很卡看中他?他比我强很多很多吗?”
“这傻孩子,竟然要和振业王比。”程志摇头道:“振业王!那是统领西瞻全部兵马的振业王!说起这位振业王啊,和我们陛下的渊源可就……”
这两个人说的起兴,却没有发现赵如意眼中闪过的一丝恨意。
————…
马上吟成促渡江,分明闲气属闺房。生憎久闭金铺暗,花冷回心玉一床。
添哽咽,足凄凉。谁教生得满身香。只今西海年年月,犹为萧家照断肠。
72
72、一 困兽 。。。
第四章天限南疆北界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千谋万虑,怎敌他?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社稷大事,只成门户私计?
昔年决然不顾去,一时无奈,万般无奈,如今也学英雄涕。凭却江山,管不到、情波愁海无际。正好长驱,如何反顾?英豪莫自弃。云牵狂风,舟遏怒浪,多情雄鹰飞不去!
一困兽
大苑,青州骁羈关。
“开出多少路了?”箫图南微微紧了紧披风的带子,问面前跪着的中年人,凛冽的朔风让他都觉得有些寒冷。
“报告老爷,五、五里……”这个老实巴交的青州农民哆哆嗦嗦的回答。
“你知不知道骁羈关北麓一共长多少里?”
那个农民更加害怕:“长官说了,是……是……两千七百多……”
已经是困在山上的第十日了,有可能下山的办法都试了试,放火也试过,放石头也试过。可惜这些灌木异常顽固,哪怕是倒上烈酒再放火,也只烧一小会就熄灭了,浓烟倒是呛的人支持不住。
西瞻士兵把一人高的巨型礌石从高处放下,这般惊人的声势便是千年古树撞上也该倒了。可惜灌木弹性惊人,开始还砸倒一片,很快那块大石就陷进去一动不动了,算算只开出了十几步路。最后只好采取最笨的办法,砍树!
然而十日过去,路却只开出五里来,平均两天只有一里路。这还是在箫图南从青州抓来五千劳力,在西瞻军看守下昼夜不停干活的前提下。
其实五千人中能排在第一线砍伐的人只有两百多,其余人就只能碍于地势限制,跟在他们身后收拾砍倒的残骸,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下一批筋疲力尽的人,昼夜十二个时辰,没有片刻停歇。
十天下来,这些平时种地的人已经配合的很好了,前面砍倒灌木,后面立即收拾平整,他们身后留下的直接就是可以跑马的平直道路,连可能把马匹扎上的小刺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质量是不错的,但是速度,远远不能让箫图南满意。
“按照这个速度,你们也不需要砍伐灌木了,等明年春天,路上的冰自己就会融化。”箫图南淡淡的说:“所以,我也用不着你们了。来人——拖出去砍了!”
早有两个亲卫过来,拖起那个不住求饶的苑人,带到门外一刀砍下脑袋。其余被强迫拉来做工的苑人鼓噪起来,箫图南眼睛都不眨一下,命人连着杀了五十多个,最后别说喧哗鼓噪之声,连敢抬头看这些西瞻魔王的人都没有了。
中原几千年礼教培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