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日月记-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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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继的萨满教众毫无疲惫之象,天,这是什么武功?这已不是武功了……
他在石堂里蹿来蹿去,就是无法冲出这些血人的包围圈,身体已出现油枯灯灭的前兆,灵知也开始麻痹,难道自己就命丧此地……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之际,一道蓝光从石堂门洞外闪过,大地一阵剧烈震动,粗岩地面竟如波浪般起伏,油灯一排排跳起来,翻灭在地,总堂内一下子变暗。跟他缠斗的萨满教众不约而同地停止攻击,惊恐万状,齐刷刷跪倒在地,口诵教词,上方开始落下细小的石块,竟无一人想要逃命。
“大家快逃啊!地震了!”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地震,张口大喊,不期一条黑影如鬼魅般袭来,是蒯挺,这厮端的是个天生的杀手,天地异象反倒成为偷袭敌人绝好机会。
他的身体自然一动,只听“叮咚”一声,黑剑刺中他的胸口,清脆一响,那块他拼命想掏又拼命想摆脱的玉牌,在被他彻底遗忘的时候飞了出来,他顺势往上一跳,将玉牌握在手中,便看见一个更大的黑影扑上蒯挺,这厮未及吭一声,便被一块巨石砸成了肉饼。
紧跟着,石堂的顶部轰然塌陷,现出头顶一轮圆圆的明月,只见各种形状的巨石如雨点般扑向跪满一地的萨满教众——这些刚刚还想要他命的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他们,我要救他们!”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自己升起来,看到那些巨石停滞在空中,然后他看到了空阔的山野、看到了越来越近的月球表面……他浑然不觉地晋入了“混沌大法”的最高状态——“原始混沌与宇宙终结合而为一”,这个以为穷他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他无意之中达到了。
他如天仙一般在到处砸落的巨石中间飞舞,将每一块将要砸中萨满教众的岩石击飞,手中的玉牌上在月光下发出晶莹的光芒,这光芒越变越大,最终笼罩住他的全身。
那个柔和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脑海里:“孩子,这是小姨最后跟你说话了,我的精神力快耗尽了。用你后世的语言解释,萨满教是通灵之教,所以有这可称为特异功能的现象,小姨死前将一部分意识注入你的大脑中,可以发生感应并将保留一段时间。这块玉牌是教尊的信物,拥有玉牌和大水法功法的人便是教尊,萨满教尊多为女子,因为女子修习大水法更具优势,却没想到会传于你这个汉人小子,这就是缘吧。这块玉牌据说是用和氏璧的脚料制成,所以具有神奇之效,小姨下江南找和氏璧的目的正在此,并非为大金皇帝。玉牌和萨满教前辈们修建的石堂会有一定的感应,令新教尊产生质的飞跃,所以你到总堂后才能成为真正的教尊。可惜这场地震毁了石堂,也是天意,下任教尊不知如何产生了,或许萨满教终于你手也未必。也幸亏这场地震救了你,你的造化决非上天给你的,你的成就已超过了玉牌给你的。小姨最后要告诉你,坚持你坚持的,当你全心呵护生命的时候,你就达到了武学的至高境界,‘不杀’——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你将要受的苦,或许远不止这些,孩子,保重,好好对楚月丫头,也要善待那几个女娃,小姨走了……”
侥幸活命的萨满教众都抬起来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信与惊愕逐渐转为热泪盈眶的崇仰,蓦然发起一片欢呼:“大神转世了,教尊大神转世了……”
接着,在外面安全地带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权贵元老和御前侍卫们也跪下来,最后连谷神也跪了下来,只有达凯孤独地立着,不甘心、一直不甘心地盯着他。
“哈哈哈,明日教尊,明日大神,我爱你!”躺在那儿的蒲鲁虎发出不合时宜的大笑,不料“哎哟”一声,乐极生悲,余震中一块巨石翻了个身,压住其大腿。
第七十八章无间道Ⅲ终极无间
似乎是天意,以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然地震昭验宋金两国的政治地震,而挞懒,则成为最大的受益者——《金史》有载:天会十五年,七月辛巳,太保、领三省事、晋国王宗翰薨。丙戌夜,京师地震。
金廷方面:爱婿明日与蒲鲁虎不仅逃过“烧饭”之劫,明日更在地震中蝶变为国教新尊,令挞懒、蒲鲁虎一系如虎添翼,帝系为洗脱与粘罕遗党勾结的嫌疑,合刺不得不亲下诏书,补粘罕身后之罪:持吾重权,阴怀异意,国人皆曰可杀……
宋廷方面:秦桧破坏岳飞并统诸军的计划后,在罢刘光世淮西军之事上大做文章,利用刘光世原左右手王德、郦琼的矛盾,激得郦琼兵变,以全军四万余人叛宋降齐,使大宋东部战场三大战区之一的淮西陷于无兵无防的空白状态。
伪齐方面:刘豫父子得郦琼投靠大喜,乞令金廷并力南侵,但随着老郎主的去世、粘罕一系的倒台,刘豫父子在金国已无任何靠山,挞懒尤其嫌恶其当初背叛,今握大权,鄢不算帐?
九月,金廷以郦琼兵多难制,防其诈降,立散其众。
十月,少年郎主下诏:升挞懒为左副元帅,封鲁王;升兀术为右副元帅,封沈王;拜明日为萨满教教尊,海州王封号即免……
十一月,挞懒与兀术领军南下,佯称伐宋,废除伪齐,黜刘豫为蜀王。
十二月,挞懒亲送宋使王伦等归,曰:好报江南,既道涂无壅,和议自此平达——《宋史》有载:海州,建炎间,入于金,绍兴七年复。
海州之复,在帝系以教尊不得居政位而免去他海州王之后,他顺水推舟,说服挞懒将海州还宋作为和议的第一步,对他而言:明取信赵构,暗取义民众。海州名归实寄,原州治和防务仍是他的手下,却解了乡亲们的心结,更向陈矩、君不见凤等恩仇故人稍稍证明了自己。
是年,大金既未趁宋淮西兵变之机南攻,大宋也未趁金废伪齐之机北复,交战两国各自错失如此良机,岂是一个“巧”字可以解释?
次年,大金改元天眷,大赦天下;三月,秦桧再度为相,专主与金和议,民间有谓:奸人相矣!七月,大金尚书左丞谷神被罢相,粘罕一系彻底退出大金政坛。
后年正月,在大宋朝野军民的一片抗议声中,奸相秦桧代表独夫赵构以卑贱的跪拜礼,与金使张通古签订屈辱的和议:宋帝向金帝称臣,金把陕西、河南地“赐”宋;金原任官吏,不许辄行废置;宋每年向金提供岁币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
那张通古回到使馆,径向此次和议的秘密主事——明日教尊汇报……他聆听着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叫骂声,默然良久,为激怒大宋民众,他令张通古对宋廷百般凌辱,用尽刁难,想不到赵构小儿仍忍受下来,不顾举国反对,签下和议书。人必自辱、人方辱之!他对宋人问心无愧,而“莫须有”大计的最后关头即将到来!
岳父挞懒现在可谓权势熏天,遥控宋金两国朝政,将宋金二帝弄于股掌之间,谁还能阻止其日益膨胀的野心?自他成为其政治臂膀以来,“莫须有”大计的进展意想不到的顺利,天都帮他!
正因为太顺利了,他反而感到不安,有道是水满则盈,月满则亏,帝系的退让已经让挞懒、蒲鲁虎一系不可一世,而宋廷的卑缩更会增加他们的狂妄自大,至于大理段氏、大夏嵬名氏、蒙古诸部、高丽王族等亦暗中遣人交结,一时内外只知挞懒元帅不知郎主,对谋大事者而言,正犯了兵家大忌!
“大人,相府邀请夜宴!”高益恭悄悄进来,对他耳语。
他皱起眉头,真不愿见自己亲手扶起来的那对鸟男女,到临安后,秦桧夫妇几番相请,都被他拒绝,今大功告成,若再不去,未免……罢罢,为了岳父大计,委屈一下自己吧。
“小的叩见教尊大神!”相府密室,堂堂大宋宰相秦桧身着便装,一脸谄媚,忙不迭地为他宽衣拿帽。
“奴家见过郡马爷!”显然精心装扮的王婆娘上前一福,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哀怨,并没把他这个教尊看在眼里。
除去伪装的他大刺刺坐上主位,真正面对这对几年不见的男女,倒有些恨不起来,只好冲满桌丰盛之极的山珍海味皱起眉头,先来个下马威:“秦桧,日后招待金使,万不可如此奢侈,只需用……”
秦桧尚不敢坐下:“请大神明示!“
“以后用肉咸豉、爆肉双下饺子、莲花肉油骨、白肉胡饼、烤太平乳猪、圆鱼、蟹粉炒花儿、沙鱼、水饭咸鱼瓜便可。”他竟然一口道出了九道菜名,眼圈一红一漾,却是想起当日一道吃这些菜的臭丫头和玉人儿。
“郡马爷成熟多了,细致入微么!”王婆娘话中有话,又向秦桧跺跺脚,俩男女在他右侧坐下,王氏正好坐在中间。
“大神,夫人,咱们为大将军大计将成,干酒!”秦桧生怕冷落他,又想炫耀自己的功劳,赶紧劝酒。
“夫人,你知我不能吃酒的!”他毫不给其面子,连手也不抬,斜一眼王氏。
“郡马爷,那让奴家喂你吃口菜!”王氏殷勤地夹了一筷子肉伸过来,当着夫君秦桧的面——当然,此夫君非彼夫君,此秦桧亦非彼秦桧。
看着王氏浓妆下掩饰不住的眼角鱼纹,他心一软,张口咬住,却没注意秦桧眼中闪过一丝妒色。
“郎君,奴家再喂你一口!”王婆娘似乎脑后长眼地转向秦桧。
“我的好夫人!”秦桧仿佛被赏了一块骨头的狗一样,伸出舌头来。他瞅着那张曾无比熟悉的面皮,恍惚回到从前当秦桧的日子……
王婆娘媚眼带水,未饮脸先红,现出撩人的风情,左顾右盼,左右逢源,很快调起两个男人喝酒的情绪。
他忘了自己是主子,秦桧也忘了自己是奴才,很有点在女人面前争风的劲头斗起酒来。他的武功已入化境,惟独酒量还是那么差,越喝头越晕,忽然记起当初正是被灌醉后才关入那个山洞的,一时气从心头起:“老子……老子的那件宝甲呢?”
秦桧也喝多了:“大……大人,小人一直穿着呢!”
他没留意秦桧改了称呼,骂道:“混蛋……你怎么知道那是宝甲?”
秦桧得意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