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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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处大口吃进的期票。
“我看你也糊涂够的了。”听了小寺的话以后山根嘲笑他说。
“糊涂?说这话不太薄情了吗?”小寺原指望从山根嘴里听几句安慰话,见山根一开口就嘲笑,不禁有点怒形于色。
“怎么,不服气?天下哪有老婆被别人干了,自己什么也没捞着还一句话也不说的男子汉?”
“我不知道对方没和女的谈妥就来参加夫妇交换活动的。”
“这管我们什么事?责任在对方,你只管以眼还眼把那女人干了就是了。”
“还干呢。我部差点被送上被告席了,前两天才好容易和对方谈妥不提出控告。”
“所以我说你糊涂嘛。你不会把那女人掳来,别让她知道我们的身份,爱怎么就怎么?”
“诱拐?”
“事儿完了就放地回去,没事。怎么样?要人手包在我身上。”
“这么简单就能把人诱拐来?”
“这不是诱拐,不过是稍微借用一下身体而已。不是说对方是永进商事经理的儿子吗?你如果就这样忍声吞气地算完了。不仅仅是你,连我们的面子也都丢尽了。这事既然被我知道了,那就一切由我来安排吧。”这一番谈话似乎激起了山根的斗志。
3
长良冈英子和丈夫的关系已劣化到濒于破裂的地步了。因为彼此的爱已彻底冷却了,在夫妇交换事件上她也没有半点庇护丈夫的意思。
不过他们夫妇间的关系虽然已冷到这个程度,但却不能象艺人,平民百姓那样简单地离婚。他们的结合决不仅仅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其背景是两家的愿望和巨大的特权。
通过促成彼此的家族的“牺牲品”的结合,企图利用一点血液的温热来冲淡只受数字支配的生意场的冷酷和加强各怀目的的联合,这就是他们结婚的实质。两家明知这样的“加强”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这一举动本身就体现了人类的孱弱和愚蠢。尽管如此,在这头婚姻没有破裂的期间,它总还有着它的效能。
作为永进商事和古川银行的“联结器”,他们的接合决不是光凭他们夫妇两个人的意志就可以解除的。
关于这次事件,英子分别被公公长良冈公造和父亲古川德太郎叫去狠狠地训了一通。他们的说法是,公一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去参加那种没廉耻的活动确实很不应该,但她在发泄自己的感情前应该先考虑两家的名声。
“难道我连对企图玷污我的贞操的人提抗议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对于她的这一反驳,两个“父亲”嘲笑地说,“你怎么到今天还说小姑娘似的话?你比较一下看,你的贞操和两家的名声哪一头重?你究竟是在为谁守贞操?公一把你带到那样下流的地方去,就是希望你玩弄自己的贞操,今后再不可凭着一时的意气乱来了!”
他们的语言中没有丝奈的温暖。这两个人虽然都身为英子的“父亲”,但都没有把她当女儿看待。她不是女儿,只不过是“联结器”的一部分而已。对于机械没有必要承认它有什么人格,只要它能起到机械的作用就什么都在了。
英子从小就受着将来要为自己家里带来利益,成为一件优秀的道具的教育。因为出生在这么一个伟大的父亲统治之下的有名的家庭里,连孩子都被教育成维持这一切的道具了。
英子在夫妇交换活动中坚决拒绝对方的男人,也许是长年以来被作为道具看待的屈辱的内攻一气的爆发了的缘故。
两个“父亲”笑她“在为谁守贞操”,她并不为谁,而是在为自己守着贞操。
“我又不是一件什么物品,可以用来交换别的东西。我是人,我为了保护我自己才拒绝对方,控告对方的。”她虽然这样说了,但并没有能得到“父亲”们的理解。
从一开始就没有承认她是一个人的他们是不可能理解的。
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公一也只是一具联结器。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男人,知道联结器联结着的东西的分量。因此他才怀着为业已冷却的夫妇关系(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温暖)以加一些活性剂的目的参加夫妇交换活动的。
他知道英子是个颇有见识修养的女人,如果事情告诉她,会被她一口拒绝的。可如果一旦身历其境,她到底也是个深知性生活为何物的成熟的女人,也许会被周围的环境感染而同意的。不料公一这一估计太乐观了。他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激烈地拒绝。
他知道她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她爱他,而是故意和丈夫作对。他虽然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却仍然持续着他们“演技式的结合”。
4
“是长良冈太太吧?”英子正在饭店前面等喊好的车。有人小声跟她打招呼说。外面已是一片夜晚的景象了。
她是为了散散心,到这个市中心的饭店来参加一个最近从法国回来的时装设计师举办的作品发表会的,现在正要回家。受邀的都是些上流社会的有闲夫人和小姐,为的就是激起这些人的优越感和虚荣心,把很难在日常生活中穿着的设计奇特的服装高价卖给她们。
在满座的注目中买下昂贵的农装,这件事本身就很能满足她们的虚荣心。
一套套虚荣的衣装在叹息和惊叹中抖开,英子只看了一半便起身离座了。主办人顿时显得狼狈万状,还以为得罪了这位坐在中心位置上的重要客人。她一走情形就尴尬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只好先走一步了。”英子轻轻巧巧地说了个借口搪开想硬把她留住的主办人,出了饭店大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东西都不会感兴趣。展品中明显地有着存心希望她买下的作品,要是在平时,无疑她是会掏钱把它买下的。
聚集在那里的都是些有钱的有闲阶级成员,可尽管如此,对于英子所买的时装作品她们也仍是望尘莫及。英子拍板买下贵得吓人的时装时周围发出羡叹之声,正是她全部的生存意义。
这时候她俨然成了一位女王,设计师、模特儿以及其他应邀而至的座上客似乎都成了叩拜在她脚下的臣仆。可是今天她却一点也打不起兴致,连特意为她设计的最新式的衣服也丝毫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豪华,如何摩登,那也只是些“傀儡的衣装”。无论装饰得怎么华丽动人,穿着它的人还是连起码的人的尊严都没有。
她在饭店外面站着等了好大一会儿,就是不见车来。今天她出来雇的是一个经常出入她们家的出租汽车行老板的车。最近她懒得自己开车,家里的车几乎连碰都不碰。她正想叫门卫再打电话催一下车,突然有个陌生人跟地打上了招呼。来人整整齐齐地穿着一套青色西装,给人以诚恳老实的感觉。
“啊?”英子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声。
“刚才送太太来的那辆车因为调度的关系已经开回去了。由我代它来接您。”穿藏青色西装的人彬彬有礼地说明情由,打开一辆停在大门一边象是进口的黑色大型轿车的车门。
“是吗?”英子也不怀疑,由那人引着上了车。
“上哪儿?”
“回家。”英子说明去向后便把身子埋在舒适地颤动着的车座里。这辆车比来时那辆车质量还要好,人坐在里面舒适得直想睡觉。现在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她每天都这样寻找能略微充实一点打发多得无法对付的时间的事情,一天一天艰难地消化着光阴。
车跑出好一阵子以后,她渐渐产生了刚才该再看一会儿时装表演的想法。
——那个设计师好象特意为我设计了一套最新式流行的时装,我要是不买,人家可能要大受损失了。
她有点同情起那个设计师来了。她这么一走,不仅是经济上的损失,第一主宾看了一半便中途退席,主办人的面子也因之丢尽了。
“要不要赶回去重新参加?”
“您说什么?”司机听了她无意中小声说出来的话问道。这一问使英子打定了主意。
“请把车开回刚才那个饭店里去。”
“您不回家了?”
“我改变主意了。”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英子不明白司机的意思,正要发问,缓行着的车停住了。与此同时,车门被打开了,坐进来一个男人。
“喂,你是谁?”
那人没理会英子吃惊的斥问,用威吓的口气说:“太太,安静一点。如果你不想流血的话,那就别嚷嚷,按我的话去做。”
英子的腰部被一个尖尖的金属物体抵住了。
“司机,这个人是谁?停车,停下来叫这个人下车。”英子不吃那人的威胁,向司机求救道。
“太太,我不是跟您说过没这个必要吗?”通过反光镜投过来的司机的视线里,闪动着利刃似的冷光。刚才那一脸诚实的表情已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变成了一具冷酷的面具。不,这才是真正的脸,那个一脸诚实的司机才是假面具。
——要是司机也是他们一伙的……英子态识到了自己陷入的陷阱的深度,脊梁上掠过一道恐怖的寒意。
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设下这个圈套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英子死死追问。
“讨厌,哇啦哇啦地嚷什么!如果你不想让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受伤的话那就赶紧闭上嘴跟我们走一趟。”
抵着腰部的金属尖端使上了劲,英子感到一阵刺痛。闯进车里来的象个年轻人,但看不清面相。车速猛然加快了,车窗外的夜景也变成她所不熟悉的地方了。他们打算把英子绑架到和她家完全成反方向的地方去。
“如果你们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快让我下车。”英子另找出路了。
“我们并不是要几个钱。”
“那你们要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司机和那个闯进车来的人通过后视镜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色。眼色中有着男性共通的淫荡的意味。
“莫非你们要——”英子说了半句说不出来了。
“你究竟是在为谁守贞操?”两个“父亲”的嘲笑在她耳际响了起来。
“太太,你的身材可真够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