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在义乌的发财史-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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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客人的意见转告给工厂时,工厂老板说了一句:“要退回订金那不可能,我损失已经够大的了!”
两头都不同意,我夹在中间,最亏的好像只能是我了,其实我才是冤大头。
我和小梅算了算,如果退还客人的订金得四五十万元人民币,也就是说我当时所有的积蓄全部给客人还不够。还有一个重大的损失,就是从此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大客户,太不甘心了!
焦头烂额!那种感觉,就像躺在医院磁共振机里般难受。害怕、失助、郁闷……不管如何,这事得解决呀,拖是拖不来结果的,必须想法子。吃了闷亏还不能朝工厂发火,我要是一发火工厂撒手不管这事,就更惨了。没办法,我只好同工厂相商,我给他们贴补一定的损失,双方让让步,再生产一批出来,共同把这个事情解决掉。但工厂还是不同意,说同样的材料,再做一批还得起泡,不如不做,做了也是加重损失。
那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我问小梅,小梅瞪大眼睛望着我……
虽说我们都被这件事折磨得死去活来,毫无食欲,但小梅还是一日三餐照常做好喊我坐到饭桌前去。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必须先理出头绪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解决电镀起泡的工艺问题。我跑了好几家电镀厂,请教了当家师傅,说辞都是一致的,翻砂件,只要是光面产品都得起泡,没有办法解决。
我顺着话问:“师傅,那什么工艺的锌合金产品电镀时不起泡?”
电镀厂的师傅说:“压铸产品会好很多。”
我问:“好很多是什么意思,比例是多少?”
师傅说:“具体还要看压铸工艺与抛光工艺水平,如果工艺好的话应该在千分之几吧。”
千分之几,已经相当完美了!我想,第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么就解决第二个问题吧:找压铸工厂。
到处打听,我找到了一家专业的锌合金压铸厂。
当我把产品拿给人家看时,人家给我来了一句:“这个产品做不了,不符合压铸工艺。”
我问:“为什么?”
人家说:“你看啊,这,还有这,生产时都不能脱模,产品会卡在模具中出不来……”折腾了几日折腾出这么一个结果来,万念俱灰啊!
夜深人静时,我还傻傻地对着那几个首饰盒,苦苦地琢磨原本不属于自己工作范围的“工艺问题”。
作为一个生意人,每天都必须琢磨新的问题,一天不琢磨问题就说明一天无所事事。大事小事芝麻事都是事,独立思考,然后解决问题是我工作的核心内容。
这么多年来,我想过、思考过、解决过的问题已经一言难尽。超负荷的心理压力难以言表,纸上只言片语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琐碎沉在心底,积淀久了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经验与教训,必须自己一步步尝试过了才明明白白。所以,我与人聊天时就经常谈到,一个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不要怕失败,即使你一无所有了,你还收获了经验,它才是真正的资本与财富,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就会在望。
我对着首饰盒苦思冥想,耳听着墙上的钟声滴答滴答毫不留情地在流失。我想不出办法来,只有灰溜溜地上床睡觉。睡也是假睡,如何能入眠?瞪着大眼望着楼板,听黑暗中的响动。黑漆漆的夜里,一切响声都昭示着我的折腾与痛苦。我的难受唯有黑暗才最清楚,它见证了我一个个不眠之夜。
某天深夜,我躺在床上突然灵机一动!眼前豁然开朗!
我从床上迅速爬了起来,拉亮灯,穿着短裤就跑到办公桌前抓起了首饰盒。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那些起泡的部位全在底座上(首饰盒分上盖和底座两部分),而没办法开压铸模的主要问题就在盖子上,因为盖子上有花饰与玻璃仿钻,底座只有一些浅浅的纹饰,应该符合压铸产品的工艺。也就是说,如果上盖不换,依旧用翻砂的成品,只要换个底座这批货就算OK了。
想到这里,我很是兴奋,“咚咚”敲响了小梅的房门。小梅睡眼朦胧地问我干吗,我说:“快起来!快起来!”
小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开门,一气呵成,就像电视上的火警出操般迅速。
“哥,发生了什么事啊?”小梅紧张地问我。
“别紧张,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我笑着说。
“什么好事?老外不要赔钱了?”小梅迷惑地问道。
“不是,哪会有那好事,是我想到了解决产品工艺的办法。你看,这起泡的地方全在底部,而盖子上没有泡,是吧?”我指着首饰盒对小梅说。
小梅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但她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还不明白?”我问小梅。
小梅摇摇头。
我继续解释说:“我们要换的是起泡的底座,而不是没起泡的盖子。就是说,这底座是有极大可能开压铸模来生产的,如果实在不行,最多做局部小修改就可以解决。”
小梅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好像还不是很明白。这也难怪她,不懂生产工艺的一个姑娘家,面对这个复杂了些的问题也只能这样。
“好了,没事了,睡觉去吧。”我对小梅说。
“噢,能解决就好,那我去睡了。”小梅打着哈欠边说边转身。
“等等。”我叫住小梅说。
“哥,你还有事?”小梅回过身来问。
“听到这个消息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兴奋?”我好奇小梅的平淡反应,在我想象中她应该连呼带喊地才是。
“兴奋什么?这不还只是个想法么,等成功了再庆祝不迟啊。”
我没再说什么,自我陶醉地继续摆弄着桌上的首饰盒,想继续研究透彻些。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那家压铸厂,我告诉他们我的想法后,他们表态说可行。这下我心里就淡定多了,也舒缓多了,感觉很饿,很想吃东西。我跑到粥铺里狠狠地吃了一碗粥、一笼小笼包。
接下来,就该解决第三个问题了。
我找到原来那家工厂的老板,坐在他的办公室面对着他。我想心平气和地同他相商,告诉他我的想法,可人家看见我就烦。我表示理解,生意人不挣钱还赔钱,谁心里都窝着火。
我说:“楼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盖子卖给我,至于底座,我再找家工厂去重新生产,你看如何?这样你也少亏点儿。”
楼老板听我这么一说,也爱搭理我了,毕竟这种结果对他而言不算坏,他说:“盖子给你我当然没意见,只是你再找别人生产底座不明智呀。我不骗你,我问了好多厂家,都说不行,非得起泡不可的。”
我说:“谢谢楼老板的忠告,我必须得尝试一下,不然没办法向我的客人交代。这样吧,我们长话短说,现在就算一下盖子的钱吧。”
楼老板虽说给了我个忠告,但是作为生意人,他首先想的还是利,所以,他不再说什么,想了一下说:“按道理来说,盖子的钱要高于底,但是看在你也亏本的分儿上,盖子你拿去,订金我也不退了。如果你找别的厂子把底座做成功了,不起泡、安全交了货,回头你再补我一些钱如何?”
我当然乐意接受这个提议,这么一来对我相当有利,只要操作得好,应该不会亏钱了。但是我不能喜形于色,都是生意场上跌打滚爬多年的老江湖,稍有不慎就会让对方反悔。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怪我当场没同楼老板交底,人心隔肚皮,我真的怕他看到我处理的结果后,会在盖子的单价上做文章。
当天下午,我就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将楼老板厂里所有生产好的盖子拖回到了自己的仓库里,这才长出一口气。
三个主要问题解决掉了,剩下就是同压铸厂相商,督促他们赶货。压铸件,产量大,主要是模具费些时间,一旦试模成功,生产很快。压铸出来的产品抛光后就可以电镀,电镀完再找两家加工厂上色。底座的花纹不多,工时也少,所以货还是出得比较快,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多了。
客人虽然因为我做坏了产品,误了原定交货期很生气,但最终看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也就不那么怒火冲天了。
第51章 帮客户,就是请财神
四月中旬,非典肆虐!
二〇〇三春季出现的SARS疫情,使得只有相当于以往八分之一数量的外国采购商,来广州参加了广交会。Sid在E—mail中说,他取消了这次中国之行,说广东有批货要出,自己不能来,原定上海的那家验货公司也不敢去验货,问我能不能辛苦一趟。我内心七上八下犹豫了一个晚上,没有及时给Sid回邮件。当时的广州可是非典的重灾区,哪个人心里都有畏惧感。
我问小梅要不要去替Sid验这批货,小梅说不知道。
我想了想,遇上Sid这样的好客人不容易,平时合作得也挺愉快的,如果生硬地回绝Sid,他肯定能理解我,但是又肯定会不高兴,这是人之常情。思忖之下,我还是决定替Sid跑一趟广东。
我买了三副口罩,还随身带了传说中可以抗非典的板蓝根,然后上了去广东的火车。火车上稀稀落落的全是口罩,还有那股早已熟悉的消毒液气味。上座率很低,卧铺与硬座都空空荡荡,感觉像是一列驶向不知未来的火车,每个乘客都满腹心事、寡言少语。
下了火车后,所有的乘客都必须经过红外线体温测试仪检测体温后才可被放行。如果出现体温高者,将接受体温、血检以及X光透视等系列检查,而且还要进行隔离观察,在确保无SARS病毒源的情况下才能放行。36。3℃,没事,我如释重负地走出站口。
验完货回程时,在火车站还必须填写一份健康申报表才能上车。
验完Sid的货回来不久,五月,我就遇上了我自己那批首饰盒的麻烦。前面已经说过,就不再重复了。还有个小细节我想顺便说说,就是我发现小梅在用手机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