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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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性初却唉了一声,然后才慢声说道:
“房汉臣一家,与人无争,只为其妻乃司徒兄胞妹,结果竟遭杀家剥皮之惨死,江湖中事,难以常情判断。”
话说到这里,又悄然无声,稍停,小民家鸡晨鸣之声传来,章性初方始辞归,果慧禅师亲自相送。他俩面色凝重而略现悲容,但却已无敌意。
章性初果然谨守约信,对任何人也没有谈及此事。
日上三竿,群侠方始与果慧禅师束装就道,自伏虎禅林,直奔峨嵋山探处神鸦崖下的古刹而去。
如今暂且放下一干群侠齐赴古刹之事不谈,且说百穴被封,为头戴竹篓的怪客带走的梅梦生。
当两位奇异蒙面的怪客,在半空互证所学的时候,梅梦生虽然无法挪动,但却听得清楚,看得分明。后来突被另一夜行客所强劫掳去之时,因事出意外,那人的功力又差些,无心触动晕穴,竟致梅梦生昏死臂间。
因此最后那头戴竹篓的怪客,自夜行人手中枪他回来,及携之远去的事情,他半点也不知道。
醒来,他发觉卧身在一床奇异的软席之上,头枕着一只乳色晶体的三尺琴状长石,臂间胸中,非只不再痛楚,反觉精力内劲异常充沛。他木然坐起这才看清那头戴竹篓的怪客,趺坐一旁,左右瞻顾片刻,他不由暗地在惊诧中叫苦不迭。
原来所居之地,是一座圆形古怪的洞穴,约十丈宽广,十丈高矮,顶头上有个四,五寸大的圆口,露出天光。
除掉这个小小的圆洞之外,四壁别无门户,壁间,地上和洞顶山石,似经巧工磨得滑不留手,光可鉴人。
梅梦生惊诧的是,这头戴竹篓的怪人,是怎样携带着自己,进入这座古怪山洞的?他叫苦不迭,那是因为他绝对无法逃出洞穴。
故而他不停地仔细打量四壁和洞顶,他深信必然另有门户,谁知在搜寻之后,才知道确实再无通路了。
这座洞府,像是用整整的一块巨岩,挖空中心而成的石室一般,顶上那个五寸圆洞,就是鬼神用以开凿石室的唯一空隙!
他喟叹一声,摇了摇头,对面跌坐着的怪客,却冷若寒冰地笑了几声,用毫无一丝感情的声调说道:
“你用不着东瞧西看的找寻门户,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答得不对,就你想住在这里不走还办不到呢!”
梅梦生虽说昨夜曾经目睹过怪客那身罕绝无伦的功力,但他生成傲骨,不畏强暴不屈威势,闻言答道:
“阁下掳我至此,难令我心服口服,你要不说出内中原由,任你这座洞府有多固多牢,日取一石,梅梦生也终有脱困之时,你道谁个稀罕住在此地不成。”
戴着竹篓的怪客笑了,这次笑声中听得出来含有喜悦感情的成分,怪客笑罢,低沉而缓慢的说道:
“你果然是梅浩然之孙,梅三丰之子梅梦生?”
“这是我的事,不愿意回答你!”
“娃儿,这不只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必须回答,除非你根本不是梅梦生,根本不姓梅!”
梅梦生瞥了怪客一眼,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答道:
“我是梅梦生。”
“东川犬叟及哮天,又怎地认你作义孙的?”
“喂!你是谁呀,干吗这样关心梅家的事?”
怪客闻言,沉思了片刻,自趺坐处那草团的后面,取出来了他昨夜背在身后的那两柄短剑。
交叉着放置于双膝之上,指着左膝那柄短剑说道:
“这柄宝剑名为‘腾龙’,目下暂时还设有跟你详说来历出处和怎样到达我手中的这种必要。右边这柄宝剑,名叫‘双玉’,你既自承是梅氏的骨血后代,当知这柄‘双玉’剑和梅家的关系,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自幼至今的种种遭遇,然后我会说明带你到这个地方的原因。”
梅梦生摇摇头,瞥了怪客一眼,叹息一声说道:
“你要想在这柄剑上来判断我到底是否梅梦生的话,怕你要徒劳而无功了,双玉剑乃先祖父昔日行道江湖的护身降魔宝刃,先祖父千古之后,此剑传于家父之手,家父也曾仗此宝……”
怪客此时突然截断梅梦生的话锋,低沉地问道:
“听你的口吻,似乎肯定令尊还活在世上?”
“自然!”
梅梦生恼怒地回答了这两个字,怪客却蓦地仰颈哈哈大笑起来,声如雷鸣,震人心弦,笑罢扬声道:
“你怎成了及哮天的义孙,你母亲呢?”
梅梦生不知慈母已赴古刹,遂将自己所知的身世,从幼小到如今,筒要而清楚地说了一遍。
怪客闻言之后,半晌没有开口,久久方始喟叹一声道:
“及东风夫妇竟能乐身全义,真是难得,欧阳易也实在过分了些,看来人间事早由天定,而难遂人意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严肃而郑重地接着道:
“梅梦生,你不奇怪这柄双玉剑,怎会到我手中了吗?”
梅梦生也正容答道:
“自然奇怪,我有好多事想拜问阁下,不……”
怪客再次截断梅梦生的话锋,声调沉重地说道:
“留着你那些疑问,待日后再说吧,如今我要告诉你为何带你到这‘洞中洞天’的缘故了。令尊曾在这洞中洞天内,居留过一段不算太短的日子,我和他就是在此地相识而论交,结为生死如一之友。后来令尊脱困,我俩同闯‘洞外洞天’,不幸他先我一步失陷洞外洞天之中,我因和他立有约誓,只得守誓待约而苦渡日月,转瞬约誓已满,他仍未见脱困而出,而我应诺过他的另一信托,又必须去办,是故至今不知他的生死存亡和目前的一切,看来今生我是无法进入洞外洞天了。
我承诺令尊的事情和互立的信约,说来一即是二,二就是一,在我和他脱身洞中洞天之时,为了哪一个人当先犯险进入洞外洞天开路的事,较量智慧而定先后,后者必须守誓等待一个很久的时间,才能进入,并要为先者办妥一件大事,较量智慧的结果,我是负数,因此只好等待。等待的日期是十年,令尊为友义气,诚恐十年之后,他仍未脱田,我再犯险丧命,故而他那件要我去办的大事,竟巧妙地安排了个使我终身都无法完成的圈套,我虽明知上当却已无可如何。今日带你到这洞中洞天,就是开始办理令尊所托大事的开始,双玉剑和腾龙剑,也是受托之时令尊交给我的。这两柄剑本系三尺三寸,如今只有二尺二寸了,令尊要我去办的大事,就在这两柄剑上,他说——
必须找到他的嫡亲骨肉,不论是男是女,必须要那人自己动手,将这两柄宝剑,复原如初,为三尺三寸,厚薄轻重,不能比原剑有些许差别,不得掺杂他物,否则即为负约,设若那人不遵此令,着我代他用家法办理。厉害的是令尊并没有限我时日,因此我才上了大当,试想我能否在第一件互誓的十年限满后,先进洞外洞天呢?不能,因为进入之后的生死及脱困时间,我无法掌握,这样就背弃了承诺,不过在当时我却思不及此。
那么如今我似乎可以等待你完成令尊所托事后,进入洞外洞天了?还是不能,因为令尊所出的这个难题,要二十年方能完成,但不久之后,非只洞外洞天即将永沉地下,就这‘不归谷’,亦将化为烟云。
自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可以不遵此命,我对你用家法处治之后,进入洞外洞天,其实再想想,永远不能,令尊是要你亲身完成此事,处治了你之后,越发不能完成,剑未复原,我就不能背信行事,因此我刚刚才说那今生已是无望的话。但我辈行事,言出则须终生不渝,虽明知其不可为,亦须为之,何况令尊聪智灵慧和悟性,皆高出我多多,也许他这难题中,含有其他深意,故我仍然如约办理。”
怪客陈述往事之时,梅梦生几次中途想要插言,俱被怪客摆手阻住,如今好容易等怪客说完始末,立即问道:
“家父烦请前辈转赐谕命,梅梦生自是深谢重情而谨遵严令,不知家父彼时可曾另有函件示信?”
怪客闻言,喉间闷哼一声,沉声问道:
“莫非若无令尊函件,你就不信我言?”
“家父处理这般严重的大事,断无不留只宇的道理,何况晚辈降生之时,家父已经远行,难道……”
梅梦生因怪客那番述说,在称呼上已表示了尊敬,但他却无法轻信父亲不留信函之事,故而声述所疑。
怪客当听到“难道”二字之时,立即接口道:
“你既是根本未曾见过令尊和令堂的面目,难道令尊仍有必要留封信柬?再说你又怎样去分别字迹真假呢?”
梅梦生却早已熟思及此,闻言诚恳地答道:
“家父与慈母,分隔天涯,但必两心不渝,难道不应示留一信,慰安家人?若有信柬,晚辈自有分别真假的办法,前辈莫怪晚辈生疑,实因母亲情切,若得家父只字,胜过世间任何至宝,故而……”
怪人闻言俯首膝间不言,但却也摇手阻止梅梦生再往下说,这洞中洞天之内,立时分外显得宁静悄寂。
良久良久,怪客吐出一声幽长感慨的叹息之后说道:
“你说的很在道理,可惜当时令尊念不及此,也许令尊性格异于他人,自觉抛妻独行,未能如约而全夫妻仁义之情,心多愧咎,认为与其留函而致妻子悲伤,莫若千言万语以待来日。你尚年少,个中深情自非你所能解悟,但我深信令堂必能心知,好在梅家这柄双玉剑在,也足以证明了。”
梅梦生心中存疑很多,如今见这用竹篓蒙面的怪客,语调声含至情,悲切如泣,不禁中止了想问的那些话。
但他另外有两件事情,却必须问明,遂低声说道:
“晚辈本来有很多话要问您,如今已觉得那是多余的事了,不过有两个不关此事的疑问,伏祈前辈示迷。”
怪客没讲话,只点了点头,梅梦生接着说道:
“昨夜与前辈相搏的那位头蒙口袋的人物,是不是先祖父的知友,江湖人称剑圣的司徒大侠司徒雷?再就是前辈可肯将尊名赐示,或将这个竹篓……”
怪客等梅梦生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已微笑出声接口道:
“你这个孩子很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