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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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我几经思考,决定了一个方策,将所携假卷赠于寸施主,井请寸施主承诺,明朝即携赠卷分手,二十年内不得启封阅读。
寸施主立即应允,次日即去,是夜武林暴客毕至,我遵将实情告知彼等,并请他等详搜我的身畔和行囊。
他们果然中计,因我已残废,胜之不武,随即相率追赶寸施主而去,我料到必然有人在暗中监视,故而又休养了半月,仍然不敢前往飞龙山庄,装作颓唐失志,返回伏虎禅林。
我明知寸施主自此事故必多,但也深信寸施主那身无敌的功力,不惧前往蛮荒盗窃秘件的江湖人物……”
寸飞忍耐不住,冷笑一声道:
“好主意,寸飞故然不惧那群匹夫的明斗或是暗算,但这些鼠辈手段鄙卑,专向妇孺下手,二十年来只说火攻吧,就有百数十次,伤者不算,惨死无名的有三十多人,果慧!你难逃其责。”
果慧一声喟叹,点头说道:
“今日想来,果慧诚然难辞其咎,但当年却思不及此,只为受人重托,一心忠人之事,而迫出下策。
适才我曾说过,梅少侠托我送到飞龙山庄的那卷东西,并未携在身旁,是用银盒盛放秘藏在奉寺某处。
岂料在我残失双腿,返回寺中之后,那卷妥藏于极端隐秘地方的东西,竟然不翼而飞,被人盗去!
放置真卷的弟子,是承缘和承惠,由我亲自监视,这时承缘承惠已皆丧命蓉城,失物已无法追查。”
寸飞这时却冷哼一声道:
“果慧,你骗哪个?”
果慧禅师正色答道:
“施主,若罚我昔日措置失当之罪,果慧俯首承认而无言,梅少侠所托之物被盗一节,却无半丝虚假。”
寸飞一声哈哈笑道:
“寸飞承蒙慨赠那卷,是假的对否?”
果慧低沉答道:
“不假,但却不全,那是真卷全文的第一大段。”
寸飞蹙眉冷讽地道:
“年前,飞龙山庄得到一个银盒,据云内有藏书,即司徒雷所亲笔书写者,不知是否昔日梅三丰托你送至飞龙山庄的‘银盒藏书’?”
果慧摇头道:
“贫僧不能断定是真是假。”
“果慧!那不是你亲手送到飞龙山庄去的?”
寸飞沉声怒喝,果麓尚欲分辩,及哮天却接话道:
“寸大侠,这件事你可能误会禅师了。”
寸飞心意不服地说道:
“怎见得?“
及哮天郑重地说道:
“我因某种关系,近一年来,没有离开过飞龙山庄左右,对飞龙山庄的事务和一切,皆经详细探索。”
寸飞冷冷地楼话道:
“这和‘银盒藏书’有什么关联?”
及哮天微笑着说道:
“寸太侠莫急,内情玄妙得很呢。”
“据我所知,那卷文件,是司徒雷恳托梅三丰代为送达飞龙山庄去的,梅三丰不知何故,又转托了果慧……”
他话尚未完,果慧禅师已点头接口说道:
“不错,我记得也曾在蓉城和寸施主提起过。”
寸飞皱眉道:
“果有此事,但和目下飞龙山庄……”
及哮天此时却再次接话道:
“寸大侠既知那卷文件的始末,就更好办了。
昔日飞龙山庄庄主,姓房字汉臣,人称蓝天一燕,为武林中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其妻……”
寸飞冷嗤一声道:
“如今这飞龙山庄的庄主,还是那房汉臣呀?”
及哮天并投有立刻回答他这句话,仍然接着说道:
“房汉臣之妻,复姓司徒名茵,乃剑圣司徒雷的胞妹,因此司徒雷才托请梅三丰,将文件送交飞龙山庄。
不料梅三丰又转托了果慧掸师,致承缘承惠丧失命,承因承智暗起盗心而杀身,果慧禅师也残断了双腿……”
寸飞瞪了果慧一眼,又冷冷地接上一句话道:
“我寸飞也被骗了二十年,死伤了不少门下!”
及哮天仍然不理踩他,继续说道:
“可是那卷文件,却始终没有送到飞龙山庄房汉臣夫妇的手中,直到近年来,这卷文件却又突然落在了飞龙山庄。
只是山庄虽然依旧,人物却已皆非!
如今这飞龙山庄的庄主,已不是真的蓝天一燕房汉臣了,而是盗用房汉臣之名的玉潘安笑面银豺欧阳易,房汉臣在十几年前,已全家丧命于欧阳易之手,因此我才敢证明果慧禅师并未说谎,他没有将文件送给欧阳易的道理。”
寸飞至此恍然大悟,但他仍有些疑问,遂又问道:
“及大侠怎知道得这般清楚?”
及哮天长喟一声道:
“我有一义孙,是梅三丰之子。”
第二十七章 奇 人
寸飞白眉紧蹙,摇头说道:
“天下巧合的事情,似乎是今朝一齐来到。”
及哮天闻言也皱眉问道:
“你像是仍然不信及某所说……”
半晌没开口的章性初,这时却郑重地说道:
“寸大侠不应该仍存疑念,据在下所知,及大侠所说各节,皆系实情,何况及大侠与阁下无怨,与禅师……”赤魅老怪不容章性初话罢,正色问及哮天道:
“梅三丰之子现在何处?”
及哮天恨声说道:
“适才解脱坡前,拦截笑面银豺欧阳易,不幸为老贼五云真气击伤,幸有高人拯救,如今由拙荆相伴,在“凉风桥”旁相候……”
寸飞立刻接口再次问道:
“可否即请前往迎他来此?”
果慧禅师这时却接话对承果说道:
“你亲自前往凉风桥,接梅少侠来此。”
承果奉令合十遵谕而去,寸飞话锋一转问果慧道:
“按你所说,司徒雷的那卷文件,还存在寺中了?”
果慧摇头作答,并未开口,寸飞冷笑一声道:
“果慧!事到今日,你竟然还敢施弄狡狯,你昔日叛师的门下,有一‘承因’,如今在你身后侍立的和尚,也叫‘承因’这承因非但并未叛师,反而成了伏虎禅林的监院,岂非自露破绽!
适才是你亲口说出,将那卷司徒雷手抄的真迹,藏在寺内某处,待我问时,却又摇头不答,果慧……”
承因此时却含笑合十说道:
“施主只知其一而不解内情,贫僧出家于‘卧佛寺’,五年前始奉调为‘伏虎寺’的监院。
“是故法名虽与叛师之承因相同,人却不是一个,施主又怎能因名字一样,就自以为彼承因即此承因呢?”
果慧禅师在承因说完上情之后,立刻笑着接话道:
“至于那卷藏在寺中的文件下落,说来寸施主必难相信,适才也曾告知施主,在我伤愈返寺之后,已经丢失。”
天蓉姑娘此时也笑着说道:
“老前辈一再不信禅师之言,莫非仍想取得文件?”
寸飞对姑娘这句问话,很难答复,半晌之后才说道:
“我被果慧欺瞒了二十年,所为就是那卷文件,姑不论我是否尚存占为已有之意,仅为二十年……”
天蓉姑娘仍然含着真挚的笑容,截断寸飞话锋说道:
“物本司徒老侠所有,若前辈没有必得之心,自然应当不再闻问,若前辈必欲据为已有,这件事又做错了!”
寸飞这遭聪明了些,并不发问,天蓉姑娘微顿语句之后,正色说道:
“当年禅师身受老前辈活命之恩,只因恐惧难能忠人之事,虽然万不得已,方始以假作真,说来却是错极的行径。
老前辈适才曾言,昔日义救禅师,并非为了那卷文件,设若今朝必欲追索真迹下落,岂非失去救人的本意?”
赤魅老怪白眉展扬,沉思片刻之后,缓和地问道:
“依姑娘的意思,怎样才应该呢?”
天蓉姑娘想都不想,立刻说道:
“施恩不望人报,是武林中人的本旨,以德报怨,乃侠义英雄之素行,难道老前辈不是武林中侠义英雄的人物?”
寸飞闻言,先是双眉一皱,继之扬声大笑起来。
半晌之后,笑声方止,随即慨然说道:
“这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了,寸飞无法反驳姑娘的话语,看来这二十年的窝囊气,是出不得了。
好!我索兴人情卖到底,那卷文件应属何人,和真真假假及被欺之事,寸飞不再过问就是!”
果慧禅师闻言肃立起座,合十谢道:
“果慧深知罪咎,并谢寸施主的仁厚。”
寸飞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果慧,知罪似乎不必,谢我尤不敢当,只是人事无常,兹后恐怕没有第二位天蓉姑娘,再代你了断……”
果慧羞红了老脸,天蓉姑娘却接口说道:
“天下只要有老前辈这样仁慈义气的人在,晚辈敢说,武林恩怨自必日少一日,江湖仇杀定然……”
天蓉姑娘才说到此处,蓦地由外面闯进来了一个人,竟然是那奉谕前往迎接梅梦生和端木云的承果方丈。
承果气急败坏地对果慧合十为礼,随即插声说道:
“梅少侠在‘凉风桥’突遇强敌,及夫人恐非敌手,着令弟子回转寺内,急请及大侠前往御敌!”
此言方罢,及哮天首先变色站起,仅对举座宾朋匆忙地说了一句“恕我先行”,即飞身而去。
章性初自是义不容辞,继之起座,天蓉姑娘却看了赤魅老怪寸飞一眼,恭敬而真挚地说道:
“来敌必然是位高手,否则端木前辈不致催请及老英雄前往,晚辈深知您定然当仁不让,敢请……”
寸飞没让姑娘说完,伸手抓起足下的叛徒说道:
“老朽正要觅地处治叛徒,很愿顺便见识见识这位凉风桥旁令端木云告急求援的武林高手!”
他说到这里,瞥了果慧一眼,接着又道:
“果慧,怎么样,你不去?”
果慧禅师慈眉一挑,正色说道:
“昔日负人所托,已经愧对梅施主,今朝在伏虎寺外,断不容有人欺侮梅施主的后人,老衲怎能不去!”
寸飞冷笑一声,霎了霎眼,讥讽地说道:
“好一位信义仁厚的佛门高僧,如此你先请。”
果慧眉头一皱,尚未答言,天蓉姑娘已接口说道:
“事已紧急,寸老前辈就请先行吧。”
寸飞笑了笑,点点头顿足疾射而出,众人继之鱼贯飞纵出寺,直奔凉风桥,二里路程,自是转瞬即到,等纷纷纵临当场,却看到了一幕惊凛怪异的事情。
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