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出没在古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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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算个什么家庭?!”凯瑟琳厌恶地嘟囔道。
“噢,凯瑟琳,你竟敢发我的牢骚?”
“啊,夫人,你想听听我的真实想法吗?你简直成了个古里古怪的妖婆了!是你自己写信邀请人家来的,结果又把人家撵出去,这样做太过分了。你要做得出的话,就把我也撵走吧!”
不服输的凯瑟琳倔强的争辩,几乎把阿伦气炸了肺。这下埃鲁斯帕特的肝火堆得象炸药一样爆炸不可,谁知她却出乎人们意料地笑了起来:“凯瑟琳小姐,你是个倔强的女学者!我很喜欢你。你的这种性格,正是我们康白尔家族值得自豪的。阿伦,你也认为我是个妖怪吗?”
“不,我不那么认为,不过,我感到以那种方式赶走记者是不妥当的。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导致他编造出令康白尔家族不痛快的所谓新闻事事来。”
柯林医生插话说:“对,那倒也是。那就赶快把他叫回来,今天晚上用夏伊拉城的名酒招待他一下吧!”
“我坚决反对。我拒绝把不信神的人带进我家。”埃鲁斯帕特老夫人斩钉裁铁地说。
“但是,当初不是你给那家报社发的信吗?你在信里写了些什么?他说,关于这个事件,他知道了些什么真相……”
“柯林,这里的主人是我,请你照我说的办。请把阿伦带上塔,让他知道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凯瑟琳和我留在这里,给我介绍一下女子大学的情况,我们女的在一起聊聊天。”
对埃鲁斯帕特老夫人的命令,小叔柯林也不敢违抗。他带着阿伦走出会客厅的旁门,邓肯律师和查普曼调查员刚才也是从这个小门出去的。
这个小门直通一层塔房。这是一问圆形的、散发着霉味的房子,房内是泥土地,石砌的螺旋形楼梯通向塔顶,面向里院的墙壁上安有木制的窗户。
“木窗上虽然安着弹子锁,但从来也没锁过。因此,无论什么人都可以从外面潜入塔内,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喂,阿伦,老太太好象知道一些这个事件的秘密。但是,在事关可否得到三万五干英镑的关键问题上,她却缄默不语,连我也不透露。”
“她连警察也不告诉吗?”
柯林耸耸肩膀,表示没有,并说:“这个顽固老太太,根本不把警察故在眼里!二、三年前因被盗了一头牛。和警察大闹了一场。从那以后,她坚信警察和小偷是串通一气的,因而此事件发生后,她根本不相信警察,而是直接给报社写信。”
柯林医生点燃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说:“我也老了,而且还背着债,埃鲁斯帕特也一文不文,清贫如洗。倘若领不到安格斯的保险金,我们就束手无策了。到那时,老太太就只好把康白尔家族相传几百年的古城卖掉了。可有没有人愿意购买这小小的旧城就……”
“遗产是不是由你和埃鲁斯帕特平分呢?”
“是的。安格斯虽说贪财,但他很喜欢我,所以把遗产的一半留给了我。走,咱们到顶上看看。这个塔共六层,楼梯有104阶。”
阿伦随着柯林大夫开始攀登这螺旋形的楼梯。塔的背面,也就是与湖相反的一侧,每一层都有一个采光小窗。尽管如此,仅凭借近黄昏的余光,塔里仍显得很暗,尤其在高低不平的楼梯上行走,更是格外艰难。两人只好摸索着发了霉的墙壁往上攀登。
“安格斯老人每天晚上都在这么高的塔顶上睡觉吗?”
“是的。他喜欢在塔顶眺望湖水,因此就在这里下榻。要是让我上、下这么高的塔,我可受不了。哎呀,喘不上气来了,我们休息一下好吗?”
柯林在中途的舞厅里坐下,阿伦从这里的小窗户向外眺望,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景色非常壮观。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湖水已离开了视野,展现在眼下的是一条通往英伯拉勒村的大道。举目远望,远处的半山坡上有座很大的城堡,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阿加依尔城。如在雨天里眺望城中的四座塔,它们会呈现出各不相同的色彩,这是该城的一大奇观。在苏格兰地区,象这样富有传说而又有浓厚迷信色彩的古城堡并不鲜见。
“阿莱克·霍布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阿伦坐在楼梯上,点燃一支烟向柯林问道。
“他是几年前搬进村于里的酒鬼、吹牛大王。他和安格斯一起创办了个冰淇淋厂。两家联合经营就不可能办好。果然不出所料,后来赔了个精光。破产了。他说受了安格斯的骗,安格斯说上了他的当,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听说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还来这里吵架,是真的吗?当时你在场吗?”
“我在伦敦行医,当然不在场。那天晚上霍布斯喝得醉醺醺地来到塔顶,好象和安格斯吵了架。埃鲁斯帕特夫人和女佣闻声赶来,霍布斯已跑得无影无踪。我哥哥虽已上了年纪,但力气还不小,好象是他一个人把霍布斯赶走的。之后,两位妇女放心地回去了。我哥哥反锁上门,上了门栓,就上床休息了。这天夜里便发生了这个事件。据法医讲,死亡的时间在十至十一点之间。他肯定是在十点之后死的,因为老夫人和女佣人上楼见到他时是十点钟。”
“怎么知道他已经就寝了呢?”
“因为发现尸体时,他穿着睡衣,而且床上的被褥不整,有就寝的痕迹。再说灯已熄灭,防止灯光外漏的黑幕已经摘下。如果他还没有就寝,就不会摘下黑幕。”
阿伦听到这里,不禁一惊,这才意识到眼下正处在战争时期。
“不过,楼道里的小窗户可没安上黑幕呀?”
“这么小的窗户如果也安上黑幕,大白天塔里也会漆黑一片,上下十分不便。而塔顶那间房子,晚上打开灯,几公里外也可以看到,所以专为那间房子的窗子安装了黑幕。阿伦,我看你简直象侦探一样,什么都刨根问底,你想弄明白,就登上塔顶,亲眼看看那间房子吧。”
第六章 衣箱之谜
他俩登上塔顶,步入最上边的那间房子一看,邓肯律师和保险公司的查普曼调查员还在继续议论着。
“我说查普曼君,现在你该明白安格斯老人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了吧!不管这只箱子是盛衣物的还是装狗的,总之是被杀了之后在床底下发现的。”
“可是,邓肯律师,箱子是空的,并没有装着狗,能成什么证据呢?”
他们说到这里,阿伦和柯林大夫走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他们,噤口不语了。
这间房子是圆形的,面积挺大,天花板却很低。在螺旋式的楼梯旁边有一个门,门的内侧上着锁,门栓还原样不动地插在金属环里。门已被撞破,这是发现尸体后人们撞坏的。
这间房子,在朝湖水的一方,有两扇向外开的玻璃窗。阿伦发现,窗户外边既无栏杆,窗台离地面又很低,看上去十分危险。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大床。在嵌着大理石桌面的桌子上,散放着古老家庭的照片、书籍、信札等。所谓的书籍,也只不过是本圣经。这确实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老人的卧室,穿得变了形的皮鞋和拖鞋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底下,安格斯老人大概是赤着脚从窗户上坠落下去的。
“哎,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是从伦敦来的阿伦·康白尔教授。”柯林大夫装腔作势地作了介绍之后,驼背的邓肯律师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和阿伦握了握手。
“啊,你是康白尔教授呀!作为大学的教授来说,您可真年轻呀!欢迎你的光临,我们一直等待着您。”
“邓肯先生,为什么写信叫我来呢?当然,我来这里是应该的,作为亲属,我们应当更早地有来往。但是,无论是我,还是康白尔小姐,对这次的案件都无所裨益,丝毫也作不出什么贡献。你给我的信中谈到了亲属会的问题,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么……关于此事我们暂且不提,现在我正和这位调查员查普曼讨论老人是自杀还是他杀。他就是从这个窗户上坠落下去的。”说着,邓肯律师把阿伦带到窗前。
两扇玻璃窗都向外开着,透过这个窗户,看到夕阳的余辉映照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和黑漆漆的山峦。从窗口往下望,即便没有头晕的毛病,也会使人两眼发黑。
窗户旁边的床上,竖立着控制灯光外漏的黑幕。(所谓黑幕,就是在木框上裹了层黑布,使用时可以严严实实地挂在窗户上——棒槌学堂注)
“发现尸体的那天早晨,这个黑幕就已经从窗户上摘下来了吗?”阿伦问道。
“是的。”
“那么说,就是安格斯老人临睡之前,首先关了灯,然后摸黑走到窗前,在他想摘取这个黑幕时,由于窗户没有锁上,又没有栏杆,而且窗台离地板又很低,所以在他趔趄身子的一刹那间,便从窗口坠落下去了……”
阿伦正叙说着自己的感想,保险公司的查普曼调查员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不,他不是死于事故。请看看这墙壁有多厚。这是座古塔,所以墙壁足有一米厚,因此,纵然窗台没有扶手,倘若不是喝得酩酊大醉、脚下没有根的话,是不会坠落下去的。解剖的结果证明,安格斯老人死前连一滴酒也没喝过。”
“如此看来,确实不是死于事故。”
“我为什么断定他是自杀!原由就在于安格斯老人有关窗就寝的习惯。他之所以深夜要摘下黑幕,只能理解成他想知道天是否亮了。”
“那天晚上,他是关了窗、上了锁的,这已由埃鲁斯帕特夫人和女佣证实了。而且,事后警察检验时,窗户上也只有安格斯老人的指纹。由此可见,十点过后,他是换上睡衣、摘下黑幕,跟往常一样上床就寝了。尔后,到了午夜一点左右,他又起来,打开窗户跳塔自杀了。时至今日,我们只能这么推想。”查普曼调查员用自信的口气讲完这席话后,便挟起公文包迅速地离开了。
“喂,等一等,那个装狗的箱子如何解释?”听到柯林的呼喊,查普曼收住脚步,皱皱眉头说:“又是提那只装狗的箱子,它不是跟事件没有关系吗?”
柯林大夫一听,不由得火冒三丈,立即从床下拖出那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