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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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愕艿脑捣帧
“老爷,今后别再打龙官儿了,这孩子就是嘴笨性子拧,可还是孝顺听老爷的话的。你逼他圆房要个孩子他不肯,到头来还不是乖乖的给你生了个大孙子?龙官儿就是面子薄嘴拧,可他是不敢不听老爷的话的。”
“呦,大少爷吧?恭喜了!”产婆笑吟吟的迎上来打躬道贺,汉辰竟然噗通的给产婆跪下了,吓得产婆手足无措的慌忙扶他:“哎呀大少爷,受不起受不起的,这还不是我们该做的。”
“汉辰是该谢谢你。”大太太笑了说:“他媳妇和儿子的命可不都是你给救了的。”
杨大帅当即就吩咐给产婆一千块大洋的赏钱,产婆笑得又打千又作揖。还不时自夸的跟众人炫耀她师父就是著名的接生婆“李小手”,她的手艺是独家单传。
母子平安总是件好事,汉辰落寞的立在一旁,看了挤满一屋的人簇拥了杨大帅手里紧抱的孙少爷。
大太太拉过汉辰说:“来,快看看你儿子。”
杨大帅将孩子递给汉辰时,汉辰愣愣的看着包裹中眼睛都睁不开的孩子,不敢伸手去接。
“看你笨手笨脚的,傻愣在那里做什么?接了呀。”父亲吩咐说,将婴儿小心的递给汉辰。
汉辰抱过孩子,手都在颤抖。
这是他的儿子,尽管他不想这孩子来到人世,但孩子毕竟自己找来了。今后的日子是喜是悲、是苦是甜又有谁能知道呢?
“亮儿,是你吗?”汉辰呢喃的呼唤着,凝视着小生命在襁褓中红着小脸酣睡,偶尔蠕动一下脖子或是抿抿嘴,一副可爱的小模样。
“亮儿?你给起的名字吗?”大太太听汉辰呼唤孩子做“亮儿”,不由好奇的问。
“是我离开家前,娴如怕汉辰赶不上孩子出生,就让汉辰给孩子先起好了乳名。正名还要辛苦父亲得暇赐一个。”汉辰恭敬的望了眼父亲说。
“你是孩子的爹,你取吧,”杨大帅沉吟片刻:“‘汉’字辈后面是‘允’字辈,杨…允…亮,叫起来也还响亮,不是不可用。再说孩子生在拂晓,就用这个名字吧。”
“好呀,允亮,小亮儿,好响彻的名字。”顾师母也应道。
“等孩子大了,要你师父给他取个叫得出去的字号。”杨大帅盘算说:“爹这就去把亮儿的名字加进族谱,总算见到下一代了。”杨大帅如释重负,嘴里不停念叨着:“祖宗庇佑,祖宗庇佑!”
“快,快吩咐人去开祠堂准备祭祖。”杨大帅吩咐。
“哎呀,这是怎么抱孩子呢?”大太太嗔怪的帮汉辰矫正抱亮儿的姿势,“孩子的脖子软,你这只手要托了他脑袋的。”
汉辰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窘态,噙了泪自嘲的说了句:“怎么这么丑的小家伙。”
“啐!孩子小时候还不都这个模样,你小时候也一个样。”
“怕是不足月,所以比别的孩子略微小些,还是要注意了。奶妈快些找,孩子的嘴一定要吃足才能补上。”“这个不妨事。”大太太笑眯眯的接过汉辰递回的婴儿说:“龙官儿就是不足月生出来的。”
“本来是要属老虎的,却变成了牛尾巴。称王称霸的运气就因为早出来两个月就变成受累挨鞭子的命了。”杨大帅笑骂说,汉辰窘然的苦笑。
“老爷刚当爹那些日子才荒唐呢,龙官儿出生的时候他不在,龙官儿生出来都几个月了他回家了。天还冷呢,就把孩子剥个精光的看个没完没了。高兴了就在孩子小胳膊上咬了一口,那龙官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红印几天都消下不去。落是这样,还是把孩子给捣鼓病了。早生出来那几个月逃在大山里没吃没喝的都没见龙官儿病倒,偏被老爷给抖落得高烧不退,吓得我和他顾师母哭得泪人一样。”
第104章 辞行
“娴姐”汉辰抱了儿子凑到娴如的床前,屋外原本喜气洋洋的人群已经散尽,房里恢复平静。
娴如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拉了汉辰的手,勉强睁了眼说:“龙弟,让姐看一眼亮儿~~还好吗?”汉辰泪光闪烁的点点头:“娴姐,辛苦你了。”
娴如宽慰的长舒口气,用手指轻轻勾勾亮儿的小手:“龙弟,你都当爹了,别再任性同爹赌气了。”
汉辰点点头。
“龙弟,快把亮儿包起来,让娘和师母见了又要数落了,小孩子要包裹起来的。”
汉辰逗弄着孩子的小手坚持说:“好好的为什么要把他绑在那个包裹里,亮儿不是穿了衣服吗?屋里也有炉火,不冷。”
“小孩子都是包裹了长大的,你别拧了爹娘又惹不痛快。”娴如谨慎的喊了四儿把孩子抱走。
娴如轻声喘息了关切的问汉辰:“爹,他~~他后来没为难你?”汉辰侧过脸摇摇头,抑制了泪水。娴如苏醒过来居然关心的都是他和孩子,汉辰对娴如无比的愧疚,但剩下的也只是可怜的愧疚。
“娴姐,你~你的头还疼吗?你头上的伤不打紧吧?”汉辰小心的扶过娴如的头,想看看她包裹的层层纱布上还透了血迹的伤口。
娴如抿嘴笑笑推开汉辰的手安慰说:“不疼,只是生亮儿时真疼了一阵子。”
“这个混小子,在肚子里就这么不听话,看我打他屁股。”汉辰一句玩笑话,娴如一把捂住汉辰的嘴,满眼认真的对汉辰说:“龙弟,你答应姐姐,你,你和亮儿可别再搞到你和爹的这步田地上。”娴如落下泪来。
“娴姐,娘嘱咐我说,不要你哭的,月子里哭会伤眼。”
娴如侧过头啜泣:“你若是今天不活了,姐今天一定要走在你前面。”
“娴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汉辰忽然小心的问,刚才在那片绝冷冰寒的雪地上,娴姐望着他的那凄凉惊愕的眼光。其实,汉辰已经做好决绝的准备,如果父亲真是拿他当作牲口般的践踏,他会毫不犹豫的殒身不恤。可能死就了无挂碍,就真的超脱了万般烦恼。
娴如轻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你一走是‘了无挂碍’,剩下姐姐这个未亡人和亮儿这孤儿该如何为生?不如随了你去了也有个伴儿。”
娴如嘤嘤的啜泣变成啼哭,随即痛哭失声,慌得汉辰手足无措,如何劝也不行。
府里喜气洋洋的景象,下人们进进出出的操忙起来。
“派人去给泉州的樊老爷送信道喜吧。”大太太恍悟,忙来忙去都忘记了通知娴如的娘家。
“我这就去给樊老哥打个电话。这个~~龙官儿你也随爹过来,跟你老丈人说两句。那个,还有,怎么奶娘还没请来。”杨大帅张罗说:“凤丫头不是说她那里有什么产后的补药,是什么东洋的妙方,快对她讲。”
“老爷,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大太太嗔怪说:“家里的事你也惦念,还忙得过来了?”
“孩子们都不在跟前,什么事不得我操心呀。上辈子生来劳累的命。”
打过电话,汉辰规矩的立在父亲面前。静静候了父亲抽好烟,帮父亲倒来水清口,才谨慎的开口说:“父帅,今天是正月十六了。北平派来的飞机接汉辰回外蒙,下午就要出发,父亲还有什么要教训吩咐汉辰的?”
杨大帅迟疑的看了汉辰,久久才说了句:“去跟小于子说,你先不走了。孩子刚出生,再说~~你身子还不大好。”
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他身体了?汉辰心中凄然,面上还是沉静的答道:“回父帅的话。儿子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夫看过说,只要慢慢调理,别受凉,心气平和就没大碍。只是外蒙那边~~”
“昨天打得你又不疼了?一宿都忙和孩子,你可上药了?”
汉辰一阵脸热,草草的应付了一声。
杨焕豪哼了一声:“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当了爹就知道管个儿子多难了。当年你爷爷也这么对我说,直到他过世我都不谅解他。”
仿佛追溯起流年往事,杨焕豪一脸的神色黯然:“前天梦里总梦到你爷爷,所以昨天才想了去庙里烧柱香。”
汉辰沉吟不语,七叔出生前祖父就病故了,连七叔都是父亲养大的,汉辰更是无缘见过祖父。只偶尔听姑母提及说,这老人都是疼隔代的,小儿子大孙子更是老人的偏爱,姑母曾说,好在老人家先去了,若是活在世上,怕不知道要如何溺宠他和七叔。
“龙官儿,昔日你爷爷管教你爹我和你几个叔叔,有理没理我们还不都要顺着受着,哪个敢像你这般放肆的甩眼色。”
父亲的话里充满责怪,汉辰默默的撩衣跪倒。
“起来吧,冤孽!爹上辈子欠你的。”杨焕豪捶着腿,天气潮冷的时候父亲的腿疾就犯得厉害,若是三姨娘在时,就会尽心的按摩照顾,那份手艺怕别人无法取代的。
“你不用多别说了~当初派你去小于子军里,无非是看收复外蒙是个名利双收、千载难逢的千秋功业。如今攻城结束,守城那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也用不到你操心。功劳早被攻城的人得去了,守得好了是应该的,守得不好就是无能,没人去干那等蚀本的闲事,你还在龙城吧。”
“可外蒙古刚刚收归中国版图,如果不小心建设,前面有俄国人虎视眈眈,后面有日本人跃跃欲试,怕再不励精图治巩固战果,迟早~~”
“迟早如何也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小于子他自有分寸。”杨焕豪翻眼瞟了儿子。
汉辰实在不知道父亲这都是什么逻辑,仿佛国家之大他并不担心,考虑的只是龙城这个地盘的安危。再想想不只是父亲一人,秦干爹、姑爹许北征、段总理、胡老叔,一位位还不都是如此,为了自己的地盘打来打去,牺牲多少国力都在所不惜。兄弟间干戈不断,都不惜向外国借“高利贷”般的军事贷款去饮鸩止渴的买军火扩军,家中“子女”——那些五四运动时的热血青年稍有批评之言辞就会令他们火冒三丈,甚至动了杀机。
“你若不便出面,爹去同小于子讲,你什么都不必管,就在家呆着。”
汉辰担心的结果终于出现了,来之前他就提防了父亲有这一手,借机扣了他不许他回外蒙。所以,他曾想过不回家过年。如今父亲毅然决然的决定,谁也不能阻挡的。
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