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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天下风雷-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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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辰接过吴妈递过的药碗,在父亲的注视下屏气喝下。

吴妈递上一个白玉瓷小碗,汉辰漱漱口,将含了药味的苦水掩了嘴吐到一个瓦罐里,又接过小丫头递上的一方热腾腾的毛巾擦擦嘴。吴妈递来一碟蜜饯,汉辰摆摆手。

“吃点东西,压压药,药味涩嘴。”杨焕豪吩咐说,汉辰勉强吃了块儿杏脯。

“父帅没有旁的吩咐,汉辰告退了。”

看了文弱的儿子规矩的样子,杨焕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心里暗自寻思,儿子自从四山口兵变返回龙城的路上,竟然变了很多。先时那副打擂台的冰冷眼神都不时流露出小儿女般的乖巧。有几次撞见汉辰依偎在他母亲身边说话,那温顺亲昵的神态哪里像个军旅中的将领。若换在平时,杨焕豪肯定会叱责儿子,但是现在忽然觉得这仿佛是种失去多年而又找回的东西,在没了老二汉平后,更显得珍贵。妻子那天还慨叹:“龙官儿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孩子,半大个小子,生在杨家就够辛苦了,你还巴望他做的如何好?”

汉辰出了父亲的书房,疾步来到跨院拐角的茅厕外。

在井水边舀了瓢水,洗洗手。用脚带上茅厕的木栅栏门,麻利的一扣嗓子,腹内翻江倒海般所有的药都吐了出来。

汉辰痛苦的噙了泪,出了门起身去桶边舀水冲洗,猛的抬头,发现父亲正背了手,一脸怒色的站在他面前。

大太太、师母等人闻讯赶到老爷的房间。

“好,好好,大少爷,你可真是爹的好儿子呀。”杨焕豪气得浑身乱颤。

“我不能喝这药,这里面有二弟的血。”汉辰一脸愁云,缩到母亲身后。

“你还少拿你二弟来扎我!”杨焕豪恼怒的喝道,那气势威严排山倒海,他真的暴怒了。

“你知道这药碗里是什么?多少人为了寻这药去为你四处奔跑,且不说段连捷他们这堆小子,你对得起你二弟、姑爹、表哥表弟和胡少爷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杨焕豪目眦欲裂,夺人的气势吓得汉辰不寒而栗。

大太太见老爷恼了,慌忙一把揽过汉辰哭了捶了他的肩膀说:“龙官儿,你这孩子,你也忒不懂事心疼人了。你怎么句句话刀子似的扎人心呢。没了你二弟,你以为你爹心里就舒坦?那还不是他的骨血。”

大太太伤心的哭道:“龙官儿,这药碗里有没有你二弟的血,娘不知道。但这药引里有你爹爹的血呀。”

一句话汉辰战栗了,大太太哭了说:“大夫要血亲的血当药引。你弟弟们都同你是异母兄弟。只你大姐,可她竟是出嫁的人。所以,你爹他~~”

汉辰这才留意到父亲腕上的纱布,心头一热,血又涌到嗓子,被他强压下去。

“你们都别跟这畜生废话,好话歹话都说了一箩筐了。他就是贱骨头,人话听不进去,非要像畜生一样拿鞭子同他讲话才舒坦。你们今天谁都别拦我,谁拦我我今天跟谁拼。我杨焕豪活的窝囊,到头来连个儿子都驯服不住了。小王八蛋!”边骂边从大太太身后去拉扯汉辰骂着:“你那天在客栈怎么答应我的?说呀!你转过脸就忘记疼了是吧?”

大太太急得直摇头:“龙官儿,快跟你爹认错,你爹的脾气上来,谁也救你不得了。”

杨焕豪拖过汉辰,暴怒的眼睛都充出了血丝,头上青筋暴露。

汉辰也被吓得躲闪挣扎,从父亲的手中挣脱缩到墙角。

父亲不再追他,怒视了他片刻,忽然跺脚捶墙的大骂道:“我自做孽不可活呀,我该遭报应!我犯贱去卖房子卖地给这畜生买药治病,他就这么回报我。”杨焕豪捶胸顿足恸哭,猛然间抡手狠狠抽起自己的嘴巴。

“老爷,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大太太等人慌张又心疼的去阻拦,屋里慌乱成一片。

第74章 断线风筝

看着父亲疯狂的自己抽打自己嘴巴,惊得汉辰手足无措。始料未及的一幕,足以令他和在场众人震惊。父亲执掌龙城数十万大军,呼风唤雨,高声一喝风云为之变色。如今居然为了逼他这个家门逆子吃药,而束手无策到只剩下自虐了。

尽管母亲、师父和在场的诸人都拼命上前劝阻,也阻拦不住杨大帅歇斯底里的叫嚷和捶打自己。

“龙官儿!”师父大喝一声。看了师父圆睁的怒目,汉辰这才醒悟过来,忙撩衣跪倒:“父亲息怒,汉辰罪该万死。”

“让他滚,愿意滚哪里去随他!”杨焕豪失落的大声嚎啕又竭力敛住悲声:“他去找那个野丫头也好,去跟那些学生造反也罢。总之就别让我再见他。”

杨大帅嚷出这句话,推开众人冲进了里屋,砰的一声反撞上房门。

“老爷,老爷~你消消气。孩子不听话,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你别~~”大太太敲了门呜咽着。

“杨家没这个不肖子,就当他死了,我不缺他这一个。让他滚!”

门里传来这声斥骂后,再也没了动静。

尽管汉辰自幼戎马军中历练多年,自诩饱经人世风浪,但他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后生,学生般的年纪。虽然接触过也向往过新文化运动的思想,憧憬那种平等自由的生活,但他心里明白得很,中国根深蒂固的传统,那种现实生活中的平等自由谈何容易。每次头脑里坚守信条时,脚步却很难挪出这个禁锢闭塞的旧式家庭。毕竟,在当今的社会上,儿子逼得父亲歇斯底里到自己抽自己的耳光,那所有人都会把罪名归于他的不孝。

果然,母亲大哭着几乎瘫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冤孽呀,冤孽呀。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看了凑过来的儿子,大太太捶了汉辰哭着:“龙官儿,你告诉娘,你要娘在你们父子间怎么做?你让娘如何做是好?”

汉辰跪在庭院里,入冬的朔风刮来,面上生冷。他双手恭恭敬敬的托着家法藤条过头,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一动不动。

看了进进出出的人们,听着屋里传出时断时续的哭声,汉辰委屈的泪水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倒流。

朔风凄冷,汉辰跪得手脚麻木,师父立在他面前。

进了屋,暖暖的炉火,僵硬的肌肤隐隐发痒。

跪在堂屋里,汉辰不敢抬头。父亲就坐在太师椅上,摇晃着脚不说话。

“老爷,龙官儿他知错了,他都规规矩矩的跪了三个时辰了。”大太太说。

“父帅,汉辰不孝,请父帅责罚。”汉辰举着那藤条,颤抖了牙关,不情愿的挤出几个字。

父亲的双眼红肿,怕是痛哭伤神,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老爷,药好了。”丫鬟端来新煎出的药,蒸腾着热气。

汉辰望了眼父亲,此时此景,他再也不敢执拗,憋口气将药一饮而尽。

父亲有力的大手擒住汉辰的手腕,拖了汉辰踉跄着向里屋走去。

“老爷~”大太太想劝,又把话忍了回去。汉辰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她若再拦了老爷管教他,怕就太不知理了。

“父帅~~父帅~~”

屋里传来汉辰几声凄厉的哀求,那声音都在颤抖。

屋里一阵杂乱的挣扎声,却没有听到鞭子抽打的声音,也没再听到儿子的呻吟。

很快,杨焕豪踢开门从里面出来,怀里抱了厚厚的衣物,那是儿子脱下的衣服。

“谁也不许进去,把门给我锁了,吃喝拉撒他都在这间房里了。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再给我滚出来见人。”

“爹,你这是唱的哪出呀?你把龙官儿关屋里,真不打算让他出去给你做事了?不是总骂他吃闲饭吗,他先时就是病得厉害也还不误帮你改些公文,这下就剩了吃饱睡觉。”凤荣就差说出句:“这不成了养猪了?”

想想又不好开这个玩笑,不知道弟弟在屋里要多难过。

“爹,屋里冷。怎么也让人隔些时候去帮忙加点煤炭添点火呀。”

“不用,多给他几床被子,中午我会回来盯了他喝药。”

顾夫子的书房里,杨焕豪同顾夫子秉烛长谈。

“你花了毕生心血去粹炼一口寒光灼人的利剑,本打算用他纵横疆场去克敌制胜,却不想到头来剑一出鞘,未等上阵杀敌却先伤了自己。”杨焕豪感叹的话语不无悲凉:“龙官儿这孩子从瞒了病情开始,就下定了决心拿死来报复我。老弟呀,悔不当初不听你的劝呀。我们小时候,那老子一句话,对了错了也要规矩的听了呀,还哪敢怀恨?更别说半个‘不’字了,打死了都没人心疼的。现在的孩子,都被这‘新运动’给带坏了脑子了,跟家里来讲什么‘自由’‘平等’。”

顾无疾安慰说:“慢慢来吧。这人参也找到了,药也喝了,这病就有望。等他病好了,我去慢慢同他讲道理,他是个懂事懂理的孩子。可能是我太急于求成了,反而物极必反。”

下午,汉辰缩在被子里,脸上接触的空气都十分冰冷。

床下炉子里的煤火还透出丝暖意,汉辰呆呆的看了炉膛底泛着的红红的光亮,眼前又闪过秋月那红红的脸庞。

春日里,他偷偷开了家里的车,带秋月去郊外放风筝。风和日丽的天上有着几抹浮云,那个大蜈蚣风筝就在天上飘呀飘呀。

秋月被他拉着边跑边叫:“上天了!上天了!我就说做个蝴蝶风筝该多漂亮,你偏要放个蜈蚣上去煞风景。”

“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好看的东西被你我占尽,越是这不起眼的虫,才越值得称颂。”汉辰想到自己的强词夺理,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蜈蚣是毒虫,蝴蝶~~”

“蝴蝶是什么?你说呀?你不是讲什么《自然》《科学》吗?你不给我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书我也知道,那蝴蝶不就是毛毛虫变的,你要是喜欢毛毛虫,龙哥下次给你做个毛毛虫的风筝。”

“啐!不理你,狡辩!”

“唉,可是你讲‘自由’‘平等’的,毛毛虫怎么不能同蜈蚣平等了。都是虫子。”汉辰同秋月逗闹着,那风筝就在天上飞着。

“哎呀!”秋月惊叫一声,牵了风筝的线忽然断了,那蜈蚣风筝在天上翻腾几下,就掉落下来。

秋月一脸沮丧,叹气说“风筝就是风筝,永远要牵在别人手上,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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