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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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问过果儿,他就是不承认,犯起牛脾气。可谁一看就不会怀疑他们的父子关系呀,多象呀。而且陈大帅很多东西说的一点不差,连果儿右腋窝下的胎记都记得,毕竟是父子呀。”成海顿顿说,“我刚才气急了还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跪在屋里呢。”
“陈震天也在撒谎,他说是果儿偷了家里的钱买蜜糖吃,被继母发现打了几下就赌气跑出来了。你是见到果儿当初那惨样的,将死的野猫一样。而且果儿从来不爱吃糖的,我想……各有不是了,可孩子还是要还他的。”
“没道理呀,他抛弃掉,你花了这么多心思养大,现在成了材了想认回去,也太便宜他了。若是当初冻死了,他不也就死心了。”何文厚不服气说。
“这又不是个小猫小狗,别人不要了你捡去,他是个人呀。”成海叹息道。
“叮嘱你的话可全都记下了?”何文厚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果儿脖子上说:“车上风大,小心着凉。”
果儿哽声点着头,这种关切的话,很少从二哥口中听到的。“哥,我不想去读书。”
“别说傻话,该上车了。到了就写封信来。别忘了。”何文厚叮嘱道,伸手帮他拭着泪,“不是挺好的吗,不在哥身边也省得总挨打骂呀。”
车开出一站多地,天渐渐黑了。车厢包厢的另一铺的老头出了门便没回来。果儿才发现他并未带行李来,所以难怪空手而出。正疑惑间,门开了,一人进来反扣了门。果儿定时惊呆了,是父亲。那日在操场见到过他苍老了许多的样子,可十年不见在这种场景下总觉得异样。
果儿故作镇静的转身睡觉。
父亲就坐在对面的铺上凝视他一会儿道:“起来吧,知道你睡不着。”
果儿翻身起身欲夺门而出,门口满是卫兵。
“果儿,爹知道当初打屈了你。你跌到山崖下,爹伤心了很久。总在梦里梦到你的样子。”
“果儿早死了。”果儿冷冷说。
“你否认不掉的事实,你是我的儿子。这老子打儿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连江成海都不敢否定这个道理,总是你没理。”
果儿惊愕的看着他,难怪他此刻能出现在这里,难怪布置的如此周密。原来大哥已经同他达成了交易,设好了套来给他钻,什么读书上进,全是鬼话。
“好了,咱爷俩各退一步。我答应了江鬼子不同你计较这些年离家出走的事。你也得答应我老老实实的回去做你的大少爷。爹老了,跟前缺人,尤其是能帮上忙的自己人。那日在演武场见了你,果然是长大出息了。”
维夏默不作声。
“江鬼子答应我,就是你逃回去,他也会把你送回来的。因为他不想让你落个不忠不孝的罪名。”
见果儿不说话,陈大帅滔滔不绝的说着封堵果儿的条条退路。
果儿知道此次是插翅难飞了。
“你二娘我处置了,这个婆娘忒狠心了。我要是早半年娶你三娘就好了,说不定也就免了你命中这一劫了。”
杨小七—白如花
汉辰同七叔焕雄一左一右随了杨焕豪大帅出了旅店大门,付家派来接他们去赴宴的车子早已在门口等候。
汉辰故意拖缓了步子,看了七叔焕雄轻快的几步向前,信手拉开车门,护了父亲低头坐进车去。
不等七叔回头寻他,汉辰有意避开七叔投来的眼神,若无其事的径直走向前面副驾的车门,蹿座进去。
汉辰的举动自然逃不过杨焕雄锐利的眼睛,自从离家几年返回家中,焕雄就已经发现汉辰同大哥焕豪的关系与其说是僵硬不如说是微妙。焕雄知道汉辰从小敬畏父亲,但几年不见,焕雄都惊叹汉辰同大哥的关系如何发展的如此冷漠。焕雄当然明白汉辰的举动,汉辰是能躲他老子有多远就躲多远。但在大哥焕豪的面前,焕雄还要故作糊涂的视而不见为汉辰遮掩。
付家的酒筵自称是简单的家宴,只请了些世交旧友叙旧。
付家的宅子是前朝一个王府旧址,家宴摆在亭台楼榭的小花园湖边水榭里。
一共两张桌,来客除去胡大帅父子,就是张继组父子及几位汉辰不大熟悉的人。
长辈们进门就开始寒暄,行伍人的嗓门更是大,豪爽的笑声如放炮般响亮,吵得小辈们寒暄说话都听不真切。付家的侄子叫付清主的热情的招呼着同辈的朋友们入座,独拒了靠湖的一张桌子。
以胡子卿和张继组为首的哼哈二将开始无拘无束的说笑逗闹起来。汉辰见胡子卿同谁都热乎得如旧相识一般,天南地北的无所不谈,就是遇到不爱说话的,他也能从人家的方言中打趣,寻出些笑话来逗乐众人。
汉辰坐在那里只是忍了笑,也不多说话。这不全是因为父亲在场的拘束,也是他平日话就不多。
倒是七叔焕雄洒落无束的过来,拉把椅子就坐了在晚辈围坐的桌旁,同胡子卿和付家那个侄子逗说着,天南海北的好不热闹。
付总长忽然过来一把拉了杨焕雄说:“小七、小七,你怎么跑去同小辈们混到一桌,你怎么也要过来坐。”
焕雄表面上笑吟吟,心里也是想能同子卿他们聚在一处,但付总长都亲自来拉他了,焕雄也只好知趣的过到旁边的主桌去。
杨焕雄被付总长按坐在大哥焕豪身边,杨焕豪沉声吩咐了句:“你坐这里吧,也要个人照顾这些老大哥们喝酒。”
“唉~~杨大哥,你这话就是抽我付某人的嘴巴了,劳作谁也不敢劳作我这‘人中美玉’的小七弟呀。”付总长打趣着,一脸坏笑说:“《申江国流》八公子之首,我若对他不恭,出门可真是要牡丹花下死了。若真是风流做鬼还罢了,怕要被那些牡丹花掐死咬死。”说罢不等杨焕雄说话,就拍了他的肩呵呵大笑起来。
不知道是哪个不识趣的还在旁边搭腔说:“我家那小姨子还上中学呢,天天那卧室里挂的可都是八公子的照片,今天听说我要赴宴见七爷,哎呦,那个偏拉了我撒娇打浑的,要女扮男装做个副官来随我赴宴,我是连哄带骗才脱身。”
又是一阵哄笑。
菜肴不多,但十分别致,是宫廷一个流落民间的御厨的手艺。
众人开始推杯换盏时,胡子卿他们围坐的那桌已经是热闹得难以自制,时时暴出笑声阵阵。
“伙计,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羞答答的坐这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胡子卿用臂肘轻轻撞了下汉辰,一副调皮的样子。
“小胡,你看看你自己,总改不了招猫逗狗的毛病,到哪里都一样。好端端你去招惹小杨做什么,凭什么人人都要同你一样热闹。”张继组同胡子卿见面就爱斗嘴。
“伙计你这话可如何批解。”胡子卿微挑了眉不服的对继组说:“‘招猫逗狗’我自然不在乎,逗惹你这种猫狗之辈我也就认罪了,可你平白的拉扯了明瀚当猫做狗的我可不依。”
“唉你这个人,这里等了我呢~”张继组才发现被小胡抓了话柄落进了套,急了身子都站起来说:“小杨你别听他挑拨,我可没这意思说你是猫狗。都是小胡这嘴。”
只见胡子卿自鸣得意的仰脸坏笑了看着他,又转眼看了汉辰给他布菜。
“我自己来。”汉辰推脱说:“胃口不好,在吃中药,忌嘴呢。”
“七爷还总骂我是少爷,吃饭考究难伺候。你比我有过之,无不及,这宫里的菜都伺候不了你杨少帅了。”
正在说闹着,忽然一声尖利造作的声音:“哎呦,这不是七爷吗?”(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胡子卿抬头看时,付总长那个出了名妖媚的姨太太白如花已经摇扭进了屋里,旁若无人的只先跟七爷杨焕雄打着招呼。边故作娇痴的说话,那勾魂的媚眼不时电波般飞向杨焕雄,目光全然笼罩在七爷身上。
胡子卿在一旁低声对汉辰说:“了不得了,这白骨精又现形了。”汉辰并不知道这“白骨精”是什么人,低声问时,张继组在一旁抢了话告诉他,“这是付总长的姨太太,原来是个暗娼门子出来的,床上的功夫了得。这付总长也是个不要脸的,平日里靠了这白姨太的床上功夫帮他搞平了不少要员和大事。人们都传,这付总长的官职一半是马上的来的,一半是姨太太从床上的来的。”
说着隔了汉辰媚媚的坏笑着看了眼胡子卿,神秘的对汉辰说:“这个你要去问小胡,他可是当过回唐僧,险些被这妖精吸精喝血了。”
胡子卿愠怒的红了脸隔了汉辰就拿了筷子去敲继组,继组已经乐跌了,低声对汉辰说:“子卿面上挂不住了,他这细皮嫩肉的小唐僧太招惹妖精了,呵呵。”
子卿倒也不真同他急,只含了笑阴阴的看得张继组不知道他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修整他,子卿刚要开口,就被一声娇痴醉人的声音吸引过眼神:“今天一大早,我就见了两只喜鹊在房梁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就知道有贵客到。果然是七爷来了呀,可是有日子不见了。”白姨太已经扭摆了向七爷焕雄走去。
汉辰紧张的不时瞟向旁边的桌子,七叔竟然从容的跟那个白姨太打着招呼:“白姨太,许久不见,你还是风采照人。”
一串娇嗔造作的笑声笑得桌上的几个男人骨头都要酥了:“哎呦,哪里呀?我可是老了,早上敷粉时,眼角都有皱纹了。反是七爷多日不见,越发的玉树临风了。”
不想一搭讪,那白姨太竟然话多了,娇滴滴的话让人听了又酸又痒,竟然花枝般摇曳着腰胯晃了过来。
付总长也怕是司空见惯,笑了招呼说:“如花,你好好招呼一下七爷,上次不是七爷帮忙,我那批货呀~”
焕雄虽然尴尬,又不能表现不快,余光偷扫了一旁的大哥,已经是面带愠怒。
白姨太贴了小七拉了把凳子挤了坐下,一旁的吴督军也只有笑了笑往一旁挪挪。白姨太更是大方的说:“不妨事,挤挤热闹。”
边说边起身张罗着给众人斟酒布菜。
小七一脸无奈,但还是平和的应对着。
汉辰看了心里暗叹,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婆娘,这回可是要把七叔害惨了。
想前些时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