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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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如先是一惊,慌然的点点头。
“为什么?”汉辰目光喷火般的愤怒。
“龙弟,有些事你不能瞒爹爹的。”娴如央告说:“姐只是怕你一错再错。”
“所以你去向爹高密,为了你当杨家贤惠的媳妇,害我去当逆子,害我当庭受辱是吗?”
“姐不想,爹答应我不打你的。若不是你顶嘴,爹他不会食言的。”娴如摇头说。
汉辰仰头冷笑:“你去高密让爹去抓七叔,条件是爹不要打我。呵呵~~然后爹食言了,反要当了众人脱我裤子打狗般痛打,你知道我定然不会这么让他打,听出了我要一死了之,所以你去撞墙。哈哈,好个节烈的贤惠女子,我杨汉辰何德何能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
汉辰怅然的眼泪在眼眶翻涌。
“龙弟”娴如扑上去抱住汉辰的腿拦了不要他走:“龙弟,姐姐不知道是七叔来了。姐姐只察觉你支走了大姐和师母,独自陪娘去庙里有蹊跷,才告诉爹去看看。还有那天你衣服里掉出张字条,姐问你你不说实话,还说是孩子恶作剧。”
汉辰想想也觉得奇怪,事情布置的缜密,娴如不该知道七叔来看母亲的消息。
见汉辰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娴如哭了说:“二牛子跟我说,你吩咐他将随行的卫队换掉,向钟哥借兵乔装成卫队,都觉得蹊跷呢。姐是怕你再生事,二牛子也猜该不是秋月回来了,才对我说的~~”娴如慌张的解释说:“我没对爹多说,就实话实说了。爹说他自有分寸,还说是我多虑了呢。怎么就知道是七叔回来了。”
“你再去告密呀,七叔躲在我房里一夜,你怎么不再去说了,好让爹索性将我打死就一了百了了。”汉辰揪了娴如的衣领将她提起,看拳头如何也不能向一个弱女子挥下。床上的乖儿吓得哭了起来,带得亮儿也呱呱的大哭。趁了娴如忙了去照顾孩子的时候,汉辰冰冷的说:“我这就随于司令去外蒙,你留在家给爹当个孝顺的儿媳妇吧。”
汉辰心绪难平的简单收拾几件衣服进柳条箱,都不同娴如告别就匆匆的走向院门。
“龙弟”娴如在廊上抱了亮儿出来,泪汪汪的看着他。汉辰平静的说:“雪地天冷风大,娴姐回屋去吧。”
飞机上,于远骥同杨焕雄谈笑风生,汉辰却沉默不语满腹心思。
“小子,怎么了?”七叔拍拍汉辰:“这不是帮你逃出来了?”
“还是我那招灵吧,他许老大绝对不会答应去外蒙古那荒地,放弃云城的。”
“你行了,我姐夫不会像你说的这么糟糕。”
“小七,你以为你姐夫是什么好人,老狐狸。没利益的事他才不会出头,这不一听要他去外蒙古看家,立刻就撺掇了把龙官儿放出来了。”
听了七叔和于远骥的说笑,二人不定如何用心计把父亲杨大帅算进这个圈套的呢。
见汉辰仍然沉默,杨焕雄奇怪的问:“小子,莫不是七叔会错了意,你还想留在杨家,现在后悔了?”
汉辰垂头丧气的说:“七叔,对不住,是汉辰害了七叔。正月十五的事,是汉辰不好。都是娴如向爹告发的。”
杨焕雄先是一愣,后又笑了说:“别疑神疑鬼了,你媳妇怎么会知道我要去,要说你告发的七叔倒是信。七叔都想好了,真是你小子告发的,七叔挨板子也少了分你一半。”说了大笑。
“娴如以为是我要去会秋月,怕被人发现了传给爹反惹得爹大怒。她说她不知道是七叔回来,而且~~”
“而且作为杨家的儿媳妇,她这么做是她的义务和本份是吗”杨焕雄说:“娴如做得没错,起码她在杨家当这个长房儿媳妇比你我这当弟弟儿子的都合格。事情过去了,别提了。”
汉辰心里忿忿的难过,娴如,父亲为他娶的贤惠的媳妇。居然关键时刻理智的用春药骗他圆房好生子,关键时刻又巧合的向父亲告密他的恶行。秋月是没有娴如的大家闺秀风范,永远也不会入父亲的眼,但如果是秋月,会做出这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吗?
“小七,你怎么忽然决定回龙城了?不是在东北还说不回家过年了吗?”于远骥问,“还惹出这么多事来。害得我还被你家老爷子教训了几句,说我当年包庇你出国。说我若是知道你下落知情不报,定然饶不了我。他要找我大哥去理论呢。”
“我~~”杨焕雄犹豫一下说:“今年是芷柔五周年的忌辰,我回来看看她。”
一句话,于远骥叹息一声不再多问。本来对杨焕雄来龙城的疑虑也消失了。
第118章 陈维夏
“飞机需要加油了。”于远骥说:“我们在郑州停一下。”
“郑州?”杨焕雄惊讶的问:“老陈的地盘。”言外之意就是“你去郑州合适吗?”
人人都知道河南是陈震天大帅的地盘,尤其是他手下的智囊荀世禹大帅同于远骥有嫌隙,二人水火不容。如今于远骥的飞机要降落在老陈的地盘,是不是有些挑衅的味道。
“老荀不欢迎我没关系,这地面姓陈不姓荀。”
“于哥,‘老要张狂少要稳’,难怪这么多人声讨你,你欺负老荀那些事也真是太过了。”杨焕雄责怪说,“我要是老荀,就架上高架炮把你的飞机打下来。”
“再混说小心我一脚把你从天上踢下去!”于远骥毫不示弱。
杨汉辰在一旁听得暗笑。也就是去年,北洋军对南方政府革命军作战。于司令纵横捭阖之才,说动了陈震天大帅出兵。仗打得很激烈,多亏了荀世禹这大智大勇的将才率领大军孤军直入取得赫赫战果。攻下湘州大功告成之际,按常理按功劳都应该是荀世禹就此坐镇湘州,于远骥却假了秦瑞林总理的名义,外调了一位他们嫡系的将领去坐享其成的当了湘州督军。这种辛苦种树,却被别人摘桃的事,让荀世禹如何能忍气吞声呢?陈震天都跑去北平同秦瑞林理论,秦瑞林当了陈震天虽然一再遮掩,补了荀世禹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帅头衔,但转过身就把于远骥叫来大骂一顿。
“小七,你别急,刚过完年,陈维夏过来接我们。东道主,等下让那小子请咱们吃大餐。”于远骥边说边感慨的摇头:“人说破窑里难出好瓷器,再看看小陈,真是一表人才。亏得陈震天几世修来的福分,有了这么个出色的儿子。”
杨焕雄并不熟悉陈震天,直隶一带“河系”大军最早都是冯总统的嫡系兵马。自从冯四伯去年撒手西去,冯四伯的衣钵就传给了他的心腹大将陈震天。但焕雄同陈维夏却是旧相识,而且是陈维夏还没回陈家认祖归宗前就是好友。
陈家公馆里,陈维夏围上围巾准备下楼,迎面遇到管家桑兰青笑吟吟的过来。
“呦,少爷这是要出门呀?”桑兰青尖细的嗓音,夸张的兰花指边说边比划着:“少爷这要是去哪里呀?若是顺路,能不能捎我一程?大帅想吃探月楼的炒栗子,我这要去给他买些回来呢。”
“家里不是那么多车呢吗?你随便找人捎你去好了。”陈维夏掩饰不住对桑兰青的厌恶,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迳自下楼去。
桑兰青臊个没脸,愤恨的紧咬牙根儿。转身进了屋,见大帅正躺在那里抽烟:“大青子,来给我揉揉背。”陈震天一见桑兰青进来,忙招呼说。又见桑兰青一脸的阴冷,奇怪的问:“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吊个脸子?”
桑兰青堆出些笑:“我能怎么着?还不是为大帅您抱屈呀。刚遇到大少爷出门,就想搭他的车去探月楼给大帅去买炒栗子去。换了是谁家的儿子为老子跑腿儿,那还不是屁颠屁颠的呀?就是心里不乐意,这总有个规矩顾忌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吧?但咱们这少爷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噎我一句,说这家里车多,老爷想吃栗子自己开车去买呀。”桑兰青撅着嘴,贴了陈大帅的身边坐着,眼泪顺了白净的脸倏然落下。
“好了,平白的你去惹他做什么?”陈震天一听自己平日宠幸的桑兰青被儿子排揎,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他欠那小子的呢?儿子小时候因为他气头上的一时失手,险些送命,自此流落在外十多年才寻回来不易。这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能一朝一夕能弥补的,更何况他老来膝下只有此一子。十多年后,当他在军校的演习场上见到雄姿英发的儿子的时候,几乎都要认不出来。
“我哪里敢惹你那宝贝大少爷,只是为大帅你心酸。人说养儿防老,如今为大帅跑个腿他都不肯,以后还能指望他为大帅您养老送终吗?”桑兰青嘟囔着说着:“我同他远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他同我过意不去做什么?还不是冲了大帅您来的。”
“好了,你别气了,回头我说他去。”
“大帅,您免了吧。我是看出来了,您这心里也怕他呢,怕他一不高兴扭头就去南边,不再回来了。”桑兰青的话确实是戳到陈震天的心窝里了。若不是断了维夏的后路,怕这孩子真会一去不回头。从几年前回到陈家,陈维夏对他就是冷冷淡淡的,闹了几次都没走成,也就老实认命了。
正说着,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震天奇怪的问桑兰青:“他不是出去了吗?”
桑兰青忙笑笑起身,来到门口招呼了一声:“大少爷,没出去呀。老爷请您过来一下。”
桑兰青有意将“请”字加重了语气。
陈维夏快步来到屋里,一身皮夹克,脖子上围了条细格暗色的围脖,紧身的裤子显得身材高挺。清秀的容貌,未言先笑的面颊只是一回到家就冷冰冰的。看了出落得潇洒英俊的儿子,想想离家那十多年在南边江成海和何文厚两位敌手调教下,维夏也是文武全才。回到陈家,军中的事务分派给他的,他都从没差错。除去这一脸冷若冰霜的神色,怕实在没有什么令他这个做老子的不满的了。
“你要出去?”陈震天瞟了他一眼问。
“是。”
“做什么去?”
听了父亲的问话,陈维夏轻蔑的瞪了眼桑兰青这个父亲身边无耻的男宠,冷冷的答道:“做正经事去。”
一句话,陈震天也被噎得无语,又听桑兰青在身边低声笑了笑,觉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