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33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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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心乱如麻,恨,痛,伤,是打翻了的染料缸,千愁万绪顷刻流出,可是爱呢?那味念念不忘,苦苦追寻至今的爱呢?
找不见了!她疯了一样在花丛里乱翻,四公主神功盖世,光是身上的斗气已将无数血红花枝毁灭,留下虚空荒芜的土地,一片惨状。
“三三!”有男子唤她在这黑暗世界的名。
“三三!”越唤越急,女子迷茫的脸转过来,对准暗夜里另一张脸,脸上的眼睛万分焦虑凝视着她。
万籁俱静,却使她的喘息声越发清晰,他缓缓抬起手,为她遮住刺目的星光,又在她脸上逗留许久,直到抹去所有的湿意,染去一手心的红。
她不知自己是否清醒,刚刚释出法力的身体柔弱,被他一把揽进了怀中,他甚至都没问一句出了什么事。
不过也好,她很需要他温暖又干净的胸怀,周身都是彼岸花的香气,绝对没有那卑贱男子的神秘味道,或许是交 媾后特殊的淫 荡气息。
她是受了重伤心存阴影的孩子,一回神就拼命抹脸,口里喃喃:“好脏,脏……”
他控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我来就好,没事了,我来帮三三擦。”
他还以为她怕得是红色花汁。
幻觉再度侵袭,面前用手指轻轻触摸她肌肤的是二老板牧白。
她已无话再对他说,即使他这样温柔地吻她,即使他用手扶住她的腰不让她就此倒下。
闭起眼来,她不想再看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寅罡却如飞蛾扑火一般,肆意品尝本来不该属于他的清甜,第五层地狱太子眼含笑意,天界之言何足惧?他自有神功在,文才武略,自问配得起怀中的四公主天逸,又何必仰人鼻息,因为恩师的一个眼神而暗自放弃。
花丛中这一双身影,柔情蜜意诉不尽似的,粘紧,分开,分开了又粘紧。
远处另有男子披着黑衣,与沉沉夜色融成一片,静静守望。
他的唇角还有浅浅微笑,这笑都是对自己的讥讽,牧白,你这个傻子,没有无浪,还可以有寅罡,何时轮到一无是处的你?
何时?
三三毕竟仁慈,只说今日不想见他,没有骂他半个字,也或许,是她不屑。
这一幕热吻看得久了,让他眼睛疼。
不得不缓缓转身。
无浪,为何你每次离开,我都会出事?难不成你真是我的守护星君,一刻也离不得?
此笑甚苦,他却不自知,仍在漫长路上一遍遍回想近日的美好,哪怕美好如烟火,稍纵即逝。
这冥界,原来还有比油锅,木驴,烧红铜柱更让人无望的感受。
十八层地狱层层都有名堂,务必将肉 体折磨到极致,才能开出重生之花。
第五层蒸笼地狱中,将有罪之人蒸过以后,一任冷风吹,才可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但浓浓蒸汽仍无法使她重塑人身。
她在一团情热中,仍然发觉了身前人与二老板牧白的细微之差。
牧白,牧白。
谁都不是牧白,眼前的不是牧白,是他手的位置放得不对,是他身上的味道不对,总之处处不对。
她从他的怀抱中猛地退出。
“殿下……”有瞬间失神,原来眉眼尽皆不同,寅罡太子的脸十分英气勃勃,她怎么会将他错认成那穿着黑衣也掩不住艳光的二老板?
但四公主依旧有她数百年的教养在,微微颔首道:“本宫无事,殿下去忙吧。”
寅罡未恼,只是负手与她并肩而立:“本王并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牧白出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心思?哭笑悲喜无非为了一个名字而已。
“他无事。”她的语声却万分惆怅:“寅罡,你近日有没有惊怕之事?”
“有!”他望着半空中盘旋的黑影,是地府使者黑鸦成群飞掠而来,在他们身边打转且徘徊不去。
有一只站上了他的肩头,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又领着鸦群飞离。
寅罡的眉头紧皱,对着三三询问的神情,他尽力一笑道:“你看,怕什么来什么,师兄暄城已然从神教出发,不日就会到达贵教天魔宫,亲自向天羽帝陛下提亲……”
三三也惧怕这样的消息,是火上添油的坏消息。
她迷茫地回头望望,颤声问:“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寅罡,如何是好?”简直失去了分寸。
“三三,我一直以为你同天羽帝陛下一样有决断,那日你在密室中,与我师兄对答得那么得体,完全出了我们的意料。但当局者乱,你且退一步看,避劫丹的案子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师兄的求亲也并非如此单纯,所以先不要慌,你父皇他未必会答应……”
可她静不下心,脑海里仍是大镜子里的画面。
如若身侧是大老板无浪,那便好了,他总能洞悉细节,从旁助她。
“三三,我先送你回去,夜太凉。”寅罡风度上佳,并不趁人之危,他为了安抚她,只当刚刚的拥吻只是幻觉。
是时候归去,或许她亲自回天魔宫同父皇说清此事会更好?
说她爱上了一个男子,男子不是天潢贵胄,没有超群功力,甚有不堪过去。
但若换了一个,她的身心都分辨得出,无法适应。
无论暄城,寅罡,不是这个男子,嫁过去都不是好姻缘……而是另一层地狱。
但在那之前,她先要回去后院,将肮脏之人狠揍一顿才能趁心怀。
怪他什么呢?
怪他不像自己兄妹,从小就有父皇搜集来的各类养身仙丹供养?还是怪他没有在受凌 辱的时候做个烈女咬舌自尽?
想象那情景,居然忍不住一笑,又恨恨咬下唇,自己何时如此不识轻重,同流合污?
总要责怪他欺瞒之罪!
倒着挂起来抽打三天才能消恨!不不不,先要替他将生死契赎回,杀掉那个凌 辱他的畜生,再慢慢整治黄泉路33号这个不够贞洁的男子。
突然间豁然开朗。
他再肮脏,好比墙上的污泥,也是自家院内墙上的。除去了她会心疼,疼到完全不知如何自处。
父皇就最最护短,宫里那个大胖子灵兽楼小段,每每出去找母兽拈花惹草,人家主人找上门来要打要杀,天羽帝陛下都好意思恬着脸道:“或许楼小段是被春 药所惑,一时失足,不为大错……”直听得对方目瞪口呆,无可应答。
她一定是随了爹,才会柔肠百转,转到后来一腔怒气都投去背后黑爪的身上。
后院夜凉如水水如天。
寅罡临行仍关照:“避劫丹一案你不要造次,里头另有乾坤你不妨回宫去问你父皇。”
如此郑重,倒叫她更添疑惑。
“放心,我不会让你师兄得逞!”她拍拍他的肩。
“你也没打算让我得逞,我放什么心?”寅罡挑眉问。
“呃……”他如此直白,倒是有些为难,只得进一步安慰:“我拿你当好兄长,其实我们是很亲近的。”
“废话,你还要利用我打探神教那头的消息!”
“呃……是纯纯友情,你有事,本宫也会竭尽全力相助的。”这话确是真心。
“本王神功无敌,要你助个什么劲?怎么看都是你那个小白脸比较费功夫照管,你自己小心看好了,不要届时出了什么差错,又跑去我的花田,无端端发功毁花!”
“你以后去魔教观光,本宫一定派天女给你指路,绝不会任你迷路……”
“进去吧,本王回府了。”
居然还是他嫌弃她啰嗦,率先离场。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强之虐之是否弃之
古井依旧,三三立在旁边,照出魔教四公主一双哭泣后略肿的眼睛来。
哭完想通,豪气顿生,笔直走就是药铺似的屋子,里头住着她要拷打查案的男子。
三三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来敲门:“啪,啪啪,啪啪啪啪。”
踌躇中,无法决断自己是否要开口。
故而毫无回应,里头有人在装死狗。
她的影子在地上逐渐拉长,成一道扭曲的弧线。
三三退开数步,又冲将上去对着木门一阵猛砸。
此次木门的呻吟声变为:“嗙嗙嗙嗙,嗙嗙嗙嗙”。
这样雷打都不醒的,要么是聋子,要么是死人……
她还是咬着下唇不肯开口。
过去一幕幕此时不期然浮现在脑海:初次相会时,那男子提着灯笼走在她前头,长发垂荡,脚踩黑鞋,只有他会问一句三三饭否。
受了伤,也是他在这后院殷殷关照,说是给了她药膏再睡。
人间都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至今方得五分明白。
她把手都敲红敲肿了,木门也如愿出了裂痕,身后更是围了一群披衣惊醒的同事。
花姑姑睡眼惺忪问:“三三,你半夜三更发什么疯癫?想要拆掉二老板的屋子吗?”
三三捏着红拳,其实内心甚委屈,但她嗫嚅道:“找二老板有些事情,他一直不开门,我怕他出事。”
花姑姑叹口气道:“你想要谁来开门啊?晚饭后二老板牧白就出去了,这时辰怕还没回来呢,先去睡吧,不要扰了我们休息!”
原来又出去了。
她抱膝坐他门前守候,用小法术招来指端的烟火,在黑夜里映亮了自己的脸。
因为他最喜烟火。
一动念,又抬手挥出一大棵桂花树来,直直矗立在他门前,如同那夜她的梦境。
他与她衣袂飘飘,树下共对。
还有什么是她四公主想要却得不着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夜,指头几乎招来了半个天魔宫的后院。
弹指间,一切又皆不见,原来不过是幻象。
她道,本宫今日不想见到你。那个男子真有本事再不出现。
“牧白,本宫要回天界了,不知是否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桃花扇虽美,天逸却只记得二老板在那夜递来我手里的药膏。”
寂静无声,她顿一顿继续讲:“你这个灵兽怎么还不回来?又去看美女表演了是吧……”
正昏昏欲睡,发现天色透亮,夫妻老婆店又要开张。
花姑姑急匆匆带人来后院柴房,看到二老板门前的门神,不由惊讶相问:“咦,三三你等了二老板整整一夜?”
她的确有些窘迫,搓着手道:“一不小心睡过去了。”
花姑姑了然道:“难怪,二老板就在店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