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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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岳肃告诉阮傲月,要去皇明镇查案,不用准备他的午饭。不想阮傲月一听有案子,眼睛马上放光,硬是要跟着一同前往。看她那积极的态度,岳肃只能同意,不过告诉她不必带狗,如此招摇过市,实在太过暴漏。
岳肃穿着便装,阮傲月则是女扮男装,留金蝉看守县衙,带着童胄、铁虬、殷柱一同赶往皇明镇。
来到镇上,岳肃等人到马禄家下榻,马禄当然是毕恭毕敬,小心伺候。到了晚间,几个人悄悄来到毕家周边查看,确定住在后边的汤宅嫌疑最大。再怎么说,挖地道是大工程,毕家旁边的几户人家都是小门小户,想要干着工程,也不太现实,那么多土往哪里堆放,肯定会被人怀疑。
有了目标,岳肃返回马家,喊来马禄,吩咐道:“童胄,你明天持我名帖,同马禄一同前往汤家,就说我因地方上有事,请汤举人前来相商。看他如何应对,再来回禀。”
阮傲月见没有自己的侦查任务,马上抢道:“大人,属下也想明日跟着童捕头一起前往。”
岳肃无奈一笑,说道:“既然你愿前往,那最好不过,明早和童胄一道前去就是。”
次日一早,童胄、马禄、阮傲月三人一起来到汤家。马禄上前敲门,“汤先生在家吗?”
里面听到声音,把门打开,出来个老头子,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找我家先生何干?”
马禄笑道:“原来是朱老爷。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门房老朱这才注意到马禄,忙笑道:“马大爷到此,真是失敬。我家老爷现在还没起床呢。”
童胄听了这话,向马禄丢了个眼色,信步就往里走。毕竟马禄是地保,而且今天童胄和阮傲月都是穿的公差的装束,老朱不敢拦着,放三人进了宅院,在书房门口站定。童胄故意对马禄说道:“你办事何以如此懈怠,既然汤先生在家,现在何处睡觉,也好请他起来说话。”
老朱不知所来何意,赶紧问道:“这位差爷有何话说,可告知我,我这就进去通传。”
马禄道:“他是县太爷差来的,现有名帖再次。因地方上有事,相请你家先生到衙门商量,不能怠慢。”
老朱在童胄手中接过名帖,当先引路,绕过书房,穿过一个小小天井,只见里面有朝南的正宅三间,左右还有厢房。
上首正房那间,正是和毕家相连的,童胄端量的明白,冲着阮傲月怒了怒嘴,示意就是这间房。
谁料,老朱却没有朝上房走,而是走到下首的房门,这一下,童胄和阮傲月都有点傻了,“这人不在上首房间住,难道判断错了。”
正这时,忽见上首房内走出一人,年约二十五六岁,生得眉目清秀,仪表非凡,是个极美的男子。他一出来,就冲着老朱问道:“是谁来请先生?”
老朱回身瞅了一眼童胄三个,说道:“这事也奇怪,我们先生虽说是个举人,平日除在家中课读,外面的事,是一概不管。不知县里的岳太爷为着何事,命人前来请他?说地方上有公事,同他商酌,你看这不是奇怪么?恐先生也未必肯前去。”
青年人一听说是岳太爷,脸色登时一变,神情慌张,说道:“你何不直接回绝,说先生不理俗事便了,为何将人领到里面来呢?”
童胄三人听了这话,将那青年仔细打量一番,因他的出来的房间正是毕家墙后,心下甚是疑惑。阮傲月接话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可是在这里寄馆的吗?我们太爷非为别事,因有一善举,没有人办,闻听汤先生是个用心公正的君子,特名我等持片来请。”
说话间,老朱已走进下首房间,喊了一声。“先生,有客到。”
片刻之后,就听里面有人问道:“我昨日一夜,带众学生清理积课,直至天明方睡,难道你不知道?”
又听老朱答道:“非是我等不知,因知县大人派人来请,现有公差立等回话。”
“你为何不代我回绝,现在去将我的名帖取来,跟来人说,拜上他贵上县太爷,我是一牖下书生,闭门授徒,不理闲事。虽属善举,地方上士绅甚多,请他太爷另请别人吧。”
老朱听完这话,只得出来向童胄等人回复一遍。三人刚刚已隐约听到,阮傲月说道:“汤先生不肯进城,在我看来,唯有回去禀告太爷,请太爷亲自前来吧。此事不能耽误,咱们不能误事,咱们现在立刻回城去吧。”
言罢,三人转身便走,老朱在后恭送,等来到街上,见四下无人,阮傲月才小声说道:“你们可看见那人没有?”
童胄说道:“这事也奇怪,汤煜在下房居住,上首那房怎么会是个青年后生?”要知道在那个年头,上首正房只有一家之主才能居住。
阮傲月道:“这觉得此人甚是可疑,刚刚见我们说是大人差来的,他脸上的神色就不如先前。咱们立即回去禀报,看大人如何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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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阮傲月的禀报,岳肃终于露出了笑容,马上说道:“既然锁定目标,那事不宜迟。童胄,你立即赶回县衙,秘密调来二十名捕快,切勿走漏风声。殷柱、铁虬,你二人从今晚开始,就分别潜到毕家与汤家屋顶,小心查看,若是发现那青年后生有所行动,立即赶来回报。”
岳肃当下部署了行动计划,阮傲月一见又没自己什么事,心下不满,说道:“大人,汤家的那间正房,殷柱和铁虬都未见过,万一走错,恐误了正事,还是让我去吧。”
听了傲月的话,岳肃心中好笑,暗想自己的这位夫人,倒是和黎兰一个脾气,一听说有什么案子,就闲不住,一定要去侦查。也好,遂了她的心愿就是。
“你所顾虑的倒也有理,也罢,今夜你便和殷柱、铁虬一同前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得了吩咐,大家开始各忙各的,殷柱、铁虬各回房间休息,等待晚上行动。童胄快马返回县城,调来二十名捕快,悄然抵达。
一切就绪,当天晚上,殷柱、铁虬、阮傲月都穿上夜行衣,跃上毕家房顶。所谓找不到汤宅正房,纯是胡扯,毕家的后墙与汤宅正房的墙壁是公用的,傻子才不知道。
三人这一守,便是三个晚上,青年后生老老实实,在房中除了读书,就是睡觉,绝无其他。周氏的房里也是如此,安安静静,无任何男子声音。
到了第四天晚上,三人再次爬上房顶,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动静,三人的冲劲抹掉许多。这一回,阮傲月将殷柱、铁虬叫到身边,小声道:“汤家那个小子,现在看更为可疑,他不动,周氏那里便没有动静,想来是那日前去,令他有了警觉,短期内定会安分守己,不敢与周氏往来。”
“夫人,那怎么办,他们不动,咱们也不能贸然抓人呀?”铁虬为难地道。
“他们不动,咱们可以动,我现在想出一个主意,就看你们肯不肯干了。”阮傲月低声说道。
“夫人请讲。”
“殷柱身手矫健,莫不如扮作窃贼,潜入那后生房内,小心查看,找出暗道所在。有这暗道,便是通奸的铁证,也好过我们夜夜在此苦等。如果找不出来,也可证明咱们冤枉好人,禀明大人,再寻旁人。”这三个晚上大家翻墙越脊,阮傲月已经看出,殷柱的轻身功夫最好,而且身手麻利,干这勾当,是最好不过。
殷柱和铁虬也觉得可行,只要搜出地道,谅那后生与周氏也无话可说。若非通奸,房内挖一条私通的暗道做什么。
达成一致,挨到二更时分,殷柱沿着屋脊,来到汤宅正房檐口,找个隐蔽的角落,纵身跃下,倒是无声无息。刚要行动,却见书房出来一人,朝正房走去,来到门首,敲门喊道:“洪师兄,先生找你说话。”
房内青年答应一声,开门同来人一道前往书房。殷柱见机不可失,一哈腰,溜进正房。进屋一看,里面倒也简单,除了一张床外,便是书桌、书柜,以及功课用的桌椅。
殷柱打量一圈,感觉并无异常,只是那床所摆的位置,恰巧和周氏是同一方位,正好相对。他几步来到床边,将帐幔掀起,猫腰钻到床下。
双脚在地上磕了几下,却有个空洞的声音。殷柱马上意识到,这里肯定有机关,怎奈床下黑暗,瞧不清楚,只得将两手在地上摸了一圈,竟是一踏平阳,绝无一点高下。心中想着,定要把方砖取起,打开门路,可方砖实在平滑,难以入手。于是胡乱摸着,忽然触到一条绳子,这绳子系在床柱之上,殷柱以为上面扣着什么铁器,是专门撬那方砖用的。当下顺手用力一拽,只听“豁啦”一声,却将床帐拖了下来。
这动静可着实不小,殷柱心头一惊,连忙窜出房间,此刻已听到书房那边有人出来,高喊拿贼,听声音,人数还不少。这时跳上房去,实在太过明显,几步跑到院墙角落,越墙而出。
房顶的阮傲月与铁虬也听到喊声,纵身下去,到街口接应殷柱。殷柱说出自己的发现,三人马上返回马家禀报。
得知事情经过,岳肃知事已至此,必须立即行动。心头一动,想出一个将计就计的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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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地保也算是一方土地,手下自然有一群伙计,马禄领了指使,带着人前往汤宅。同他一道前往的还有童胄、殷柱,并十名差役。
赶到汤家门首,一名伙计当即砸门,“里面的朱老爷快来开门,你家可是闹贼了,现在已经被我们捉住,赶紧出来认人!”
闹贼之后,里面的人都未曾睡觉,听了这话,也不禀告汤煜,马上跑来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马禄揪着一人高声骂道:“这小子也不四两棉花访一访,这家的汤先生是什么身份,不是被我看到,你得手逃掉,明日汤先生报官追究,我便要为你吃苦。”
马禄在门前揪骂,学生不知是计,跑到里面报与汤煜知道,马禄也趁机扭着殷柱,连同手下一同进入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