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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一别百年-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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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这会方才发现我的异样,瞬时语塞。

我这才抬头好言相劝,“您听我一句劝,识时务者为俊杰,别跟他对着干,没有您的好!”说罢,又想起他素来的秉性,接着道,“我大清开国之初,太宗猝然而崩,当日之势,眼看着两黄旗与两白旗便要开弓拔剑。若不是睿王与肃王深明大义,以国家大利为先,共拥世祖登基,恐怕,内讧之下在关外就早没了大清了。”

他眸黑似墨,目光烁烁,凝视半晌,扭头翻身躺下。我起身开了暖阁门便要出去,只听他呜咽闷声答道,“我明白了。”

“明白便好。”我颔首轻答,转身扶着凝雪而出,默然跪到了皇后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老十四,你真可恶,老妈喜欢你不喜欢我,爷我训死你!

☆、第四十九章    当年情意消难尽(下)

又一场冗长的丧事过去,这一次,便是强健的胤禛也再无法挺住,生生地病倒了。

好几个深夜张起麟来西耳房叫醒同样是病中昏睡的我,去看高烧不退喃喃叫着我名字的他。瞧着他日益憔悴的容颜,瞬息,我真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争着抢着去做那皇帝,想当初为王时日日做着富贵闲人,春日赏花,夏日泛舟,深秋秉烛观画,隆冬望雪习字。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但既然这天下是他的梦想,便也就是我的梦想。不论他站的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他在那里,我便是爬,也要爬到他的身边。

雍正元年九月初一,随着孝恭仁皇后的灵柩被送入景陵地宫入土为安,母子间的情仇恩怨,一切都已过去了。

从景陵回来后,也许是出于九月舒适的气候,胤禛忽然整个人都轻松了,心绪大好。

一日,我正在屋里看书,张起麟笑着进来,道,“娘娘,皇上从太庙回来了,叫您呢。”

听他叫我,忙搁下手里的书卷,随着张起麟往养心殿东暖阁去,进了屋,却见他正悠闲地坐在炕上看书,笑着问道,“您叫我何事?”

他笑着指指书案上已经备好的纸墨,“叫你来习字。”

我看了眼窗台上的转花小钟,才不过未时,便问道,“那么早,一会该有递牌子觐见的大臣来了。”

他不以为然答,“有人来,我到外头见去,不与你相干。”

我朝他暖暖一笑,走到桌后执笔而书,张起麟笑着带上暖阁的木扉出去。他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与我不时抬头对视一眼,眼波荡漾,柔情蜜意散满暖阁,渗入四肢百骸。

除了暖阁外不时送进的茶点、水果,整整一个下午竟是无人打扰这一室的馨甜。秋日的晚霞闪着耀目的金光,映得天地一片绯红,天边流云随着风动,时而遮住绝美的夕阳。我抬头看了眼小钟,申时已经过了。

张起麟站在暖阁外回禀道,“皇上,阿尔阿松大人递牌子求见。”

“今日不得空,不见。”胤禛扔下手里的书本,过来搂了我一同习字。

我推开他,道,“哪有明君不见大臣,搂了妃子写字的?”

他辩解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要不要紧的,您不去怎么知道?”我笑道,“快去吧,别叫我无端端遭人家的骂,奸妃的帽子大,我可戴不起。”

他笑嗔了我一眼,背手而去,叫道,“张起麟,叫阿尔阿松。”

我见他出去了,便搁了笔到炕上小坐,却听玻璃窗上“嘚嘚”轻响,回头正看见凝雪站于外头用指甲轻轻敲着,她见我回了头,似得了救星一般,忙举起手里的纸来,上面几个大字:八福晋跪于翊坤宫前。

一刹时,我什么都明白了。也不顾暖阁外正殿中阿尔阿松正在陛见,推开东暖阁的门就往养心门外冲。

“张起麟,拦住娘娘。”胤禛的声音远远回荡在身后。

张起麟来不及追出,我便已经到了东一长街上,一路飞奔着,直到终于见到紧闭的翊坤门前笔直跪着的爱兰珠。

愤怒如同燎原之火,我几步跑上前去,抬腿就跩,“给我开门!”

门内传出宫女羸弱的回应,“闲杂人等,贵妃娘娘一概不见。”

“开门,贵主儿就在门外。”身后气喘吁吁跟来的凝雪冲着门内叫道。

凝雪现已是翊坤宫领头的姑姑,这宫院我不住,但她却需时时前来打点照看,故而宫内的奴才们认得她的声音,听是她在叫门,忙小开了半扇门探出头来看。

我哪里耐烦跟她们啰嗦,一个猛推,洞开宫门,去地上扯起爱兰珠来,“咱们进去说。”

爱兰珠却执意跪着不肯起来,反而向我磕了一个头,脸上的妆饰早已被泪水化开,泪痕挂满双颊,哽咽之声掩去她原本清朗的嗓音,“求贵妃娘娘向皇上求情……”

我的泪珠也随之滑落,盯着眼前跪着的一个泪人,从她身上,我再也找不到原先那个傲气爽朗的爱兰珠,那个谈笑炎炎的爱兰珠,那个明媚高贵的爱兰珠。不由得随她跪下,相对落泪。

白哥本就跪在爱兰珠身后,此刻见主子哽咽失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向我深一俯身,道,“贵妃娘娘,今日皇上奉圣祖爷及四位皇后神牌升附太庙,因端门前新制更衣帐房油气薰蒸大怒,责王爷及工部侍郎、郎中在太庙前罚跪一昼夜。”

“一昼夜?”我惊呼。

爱兰珠死死拽住我的袖口,“贵妃娘娘,求您向皇上求个情,王爷身子骨不好,一昼夜如何受得起,更何况,堂堂先帝皇子廉亲王,如此一跪,日后威望岂不扫地?!”

嘴角一抹苦笑抹过,胤禛要八爷罚跪,怕只怕求的就是他威望扫地。我缓缓站起身来,抹了把眼泪,“我去求他,你先起来回府吧。”

“不,王爷何时能够起来,我便何时起来。”爱兰珠执拗地答道。

我不舍地回首再望了她一眼,不曾料想几月不见,再见竟是如此情景,咬紧牙关快步回养心殿去。

再进东暖阁时阿尔阿松已经走了,胤禛一人背着夕阳坐在窗下的大炕上,低头不言。

我跪下给他磕头道,“求皇上开恩,放八爷回去。”

他也不来扶我,端坐不动,“曾几何时,你也说过,世上争斗,不论你死还是我活,总是你死我活,无人愿意我死你活。今日之事,其中道理,你原该一清二楚。”

我直起身来答道,“皇上所为,无非是为消其威望,辱其颜面,半日下来,该丢的威望颜面也都丢了,剩下的便是无谓的体罚。”

“圣旨已出,断无收回的道理,何况其确有差错,受罚也是应当。”

我转头望了眼暖阁门外,正殿中无人,奴才皆退出殿外,才淡淡答道,“臣妾不知八爷有何过错,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没有。他的过错不过就是德才兼备、木秀于林,故遭烈风吹打。皇上可曾想过,那风来自何处,是来自父兄,如若是您,不伤心吗?”

“住口!”他怒吼道,“后宫不得干政,你当要知道。”

我凄厉一笑,“原来我又只是您后宫中多则不多,少则不少的一位了。”

他扭过头去,冷冷道,“你起来。”

我重重向他磕了个头,“臣妾自年少以来,廉亲王福晋向来照顾有加,若不是她,臣妾恐是也活不到今日。我今日以夫妻情分求您,就让八爷起来吧。”

许久,暖阁中静默无声,落针可闻。眼前只见他的衣摆窸窣,缓步出去。

暖阁里愈发的静,转花小钟滴答滴答走着时刻,我呆呆地盯着那一下下机械振动的金色指针,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落日西沉,直至华灯初上。

不知何时,张起麟走近躬身侧立在旁,笑道,“贵主儿,八爷已经回府,您赶紧起来吧。这砖地上凉,您是金贵人,这不是您跪的地儿。”

心中狂喜,抬头诧异地望着他,见他正笑着向我肯定地点头,这才搭了他的手起来,问道,“皇上呢?”

他俯身给我掸了掸衣摆,“在您屋子里,正生闷气呢。”

我连忙脸上堆起笑来,活络了□子,赶着步子往后头西耳房小跑。进了屋子,果见他一人闷闷坐在榻上,手里握着本我近日研读的《水经注》,似在看,实非看。

我憋着嘴,一脸讨好地蹭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他却不理我。往常都是他赖着讨好我,今日他拿起架子来,一脸的冷若冰霜,确使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卖乖挽起他的胳膊来,撒娇道,“皇上您别生气了。”

他没好气地怒嗔我一眼,“你如了愿了?”

我抿嘴讨好地点点头,“嗯。”接着又死死缠住他的胳膊,“您别生气!不许生我的气。”

“撒娇撒泼耍无赖,你就那么几招,还有别的新花样没有啊?”他假意看书,冷冷地不扭头看我。

“有啊!”我一抻脖子嚷道,接着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您若不守制,我有的是花样。”说完,自己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烫,忙低了头,紧紧依在他肩膀上。

他探究地低头瞅了我一眼,终于喜笑颜开,展开手臂把我搂进怀里,笑道,“你呀!静溢之时如水,浓烈之处赛火。看似大家闺秀,实则小鬼精灵。”

我呵呵笑了,埋头到他的温存之中,轻喃道,“只要四哥不生气就好。”

他勾起手指来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今日惹朕生气,要罚你!罚你夜里陪朕说话,直到朕睡着。”

“好——!”我靠到他身前,抬头戏诌地瞅他一眼,笑若春花。

不过坐了一会,张起麟便进来回禀说夜点已经备好,也不请我们回暖阁用膳,反而直接把菜点送进耳房里来。吃过了夜点,略坐了坐,因他今日不批本子,便早早睡了。我枕在他的肩上,一个人唧唧喳喳说了好些自以为新鲜的奇闻异事。他似是津津有味地听着,虽是强撑,但不过半个时辰便累极睡去。一觉醒来,他已然上朝去了。

我自住入宫中便极少出养心殿,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避免与其他后妃不必要的接触。可昨日因是出了爱兰珠的事儿,故而不曾见到福惠,看着胤禛上了朝,我便想去西五所看看孩子。

愉快地微笑着,款款走过东一长街,经过广生右门时下意识地扫了眼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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