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第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在他的笑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你别是跟天赐两人在计划什么吧?”他笑答:“诚如阿姐所想。”
诚如我想?我想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这两混小子真是越大越狡猾了,我都猜不出他们的心思了。刨根问到底嘛,在劫又什么都不说搞神秘,还说阿姐这么聪明,还是自个儿琢磨吧。我无奈道:“给个提示吧,十一爷。”在劫被我逗笑了,薄唇微启,轻巧吐出四字:“鸠占鹊巢。”
我细细咀嚼着四个字,脑袋里一阵翻滚,有些想法渐渐地明朗起来,与在劫对视,他仍是浅笑着,嘴角荡漾着可爱的梨涡。
于是,房间里发出两人阴恻恻的笑声,好个阴谋诡计啊!
后来我才知道,在劫和天赐两人不仅来了招“鸠占鹊巢”,还来了个“黄龙摆尾”,在这乱世之初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这夜,在劫与我一同在房中聊至通宵,直至屋外传来雪枭的鸣叫,在劫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离开前笑道:“阿姐,你还是跟我走吧。”
现在的我和他,身中蛊毒不过是亡命之徒,又怎能浪迹天涯,与草木同朽?
心知他也不过随口说说,我咧嘴一笑:“好啊。”
在劫的笑容再也难以维持了,明亮清澈的眼睛渐渐幽暗下来,握紧拳头反复呢喃:“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这种无奈,让彼此都辛酸万分,我忙转了话锋,问:“什么时候还能与你再见面。”
“司空长卿归天之日,就是我们再见之时。”
我心头一惊,在劫已化风而去。
三月春色,微微颤抖的早风,蜿蜒回荡着他最后一句低语:“如果无上的权力让你离不开他,那么就让我获得这样的权力,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我伫立原地,久久失神,像一记重锤敲下,捣碎了我整颗心。
事后,我发现嫣红竟不在外堂为我守夜,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
直至寅时三刻,青灰色的天际渐出红霞,她才蹑手蹑脚地从外边回来,来我房中查看,见我还在睡觉,才暗暗舒了口气,正准备退出房中的时候,我坐起身子,面无表情道:“站住,你昨夜都去了哪里?”
嫣红大惊失色,忙跪地直呼夫人饶命。
我眼尖地发现她脖子上一道红印,那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这丫头该不会是偷人回来的吧?
“嫣红,你知不知道在金陵有个规矩,内廷侍女是不能与外臣通奸的,否则女浸猪笼,男腰斩。”嫣红是我倚重的贴身丫鬟,毋庸置疑是这金陵宫城中地位颇高的内廷侍女,而我故意说是“外臣”,不过是一种试探。
不期然,嫣红脸色急遽刷白,跪走在我榻前紧抱着我的腿,哭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先勾引他的,是我犯贱,我无耻,夫人,求你看在嫣红从小服侍你的份上,千万不要伤害他,金陵也不能没有他!”
我了然于胸,看来那个男人不仅是外臣,而且地位还不低。
收起严厉的口吻,我缓声道:“他是谁?”
嫣红紧咬着唇,硬是一句也不说。
我微微扬高声音:“你现在跟我说,我或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你若要保全他的地位和名声什么也不说,我也不会逼你。日后若是被别人发现,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嫣红被我说得浑身一颤一颤的,苦思良久,露出一道凄楚的笑容,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名字。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乍闻那个名字,我惊愕瞪大双眼,没想到居然是他!再观嫣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忐忑不安。我暗暗叹息,那人英雄盖世,名震天下,也难怪嫣红会为他动心,轻问:“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嫣红回答:“夫人与鲁国公大人在金陵完婚那晚,他喝得过了,奴婢就在瑞阳殿照顾了他一夜。”瑞阳殿是供外臣休憩的地方。嫣红边说边偷偷睨我,触到我玩味的笑,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狠狠瞪了这丫头一眼,都照顾到人家床上去了,还知道脸红!转念一想,一个主意涌上心头,道:“嫣红,你们这样子也不是个法子,告诉我,你想嫁给他吗?”嫣红一惊,忙给我叩头,不是谢恩,而是战战兢兢地推辞,自道身份卑下,配不上他。听得我连连怒斥她没出息:“你是我楚悦容的人,只要你说一句,管他士族豪绅,名门世家,我自然会为你做主!”
嫣红先是一阵欣喜,很快又黯淡下来:“姻缘天注定,奴婢不想强求,更何况……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这一说可把我给怒的,一掌拍向床榻:“混账!他既有意中人还来招惹你,招惹了你又不给你名分,岂有此理!待会儿早朝后,我就去长卿面前参他一本,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拖出午门斩首示众,为你出气!”这话我说得极为无赖,要知道嫣红身份特殊,可不是别人想娶就能娶的,而我之所以这么说,当然也有我的目的。
嫣红为了心上人又磕头又嚎哭,求我放他一马,说什么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我充耳不闻,又说了好几句狠话,嫣红已经吓得恨不得立刻替他去死,我见好就收,复问:“你到底要不要嫁他?”
“嫁,我嫁,奴婢就是做梦都想嫁给他!”说完,抽抽噎噎地低下头,耳根子红成一片。
我得意笑起,嫣红已经松了口,那边也该着手了。
娶了我的人,还怕他不为我所用?
我自顾着得意,没瞧见嫣红哀怨地看着我,神色复杂。
※※※
虽然嫣红是很乐意嫁给他的,但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我还是决定先去试探他一下。
可就巧了,刚给老太君请完早茶,就在回天籁苑的路上就遇见他。那时大批官员围在他身旁,就连秦冬歌也在里面,显然是在早朝后又去了司空长卿的书房议事,刚从那里出来的。
众人见我迎面走来,纷纷行礼直呼夫人金安,秦冬歌虽然一脸不屑,礼数还是很到位的。我深深看了秦冬歌一眼,这人系出相门,少年得志,未免有点轻狂,但为人豪爽,常为百姓请命,颇得金陵上下爱戴,尊称为“秦少”,又称其为“爱民如子淮安君”,不失为一个前程锦绣的有志青年,可惜了,为了周妍,跟我私怨已深。
当着秦冬歌的面,我对着他身侧那长身如玉的男人道:“曲将军可否拨冗片刻,随我往园中一走?”
这话一出,秦冬歌当下变了脸色,其他官员不由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须知我跟秦冬歌党派之争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了,而曲慕白身系军中要职,在金陵威望极高,又深居简出从来不参与朋党之事,故而一直保持超然的中立地位。秦冬歌都跟我一直抱有相同的心态,就是想要拉拢他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若是成功,那朝堂之争,可就是一面倒的局势了,秦冬歌自然紧张。
曲慕白怎不知我们的心思?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图个清白,别人偏爱往他身上泼淤泥,我就是那个不道德的恶人。
以鲁国公夫人的身份诚心相邀,身为下臣的他,是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夫人客气了,臣不甚惶恐。”曲慕白抱手微微作揖,随我而去,秦冬歌不甘喊了声:“慕白!”曲慕白回头道:“冬歌昨日送我府中的郁江名酿慕白已品尝过,十分喜欢,稍会差人送上一坛卢窖的火云烧,请笑纳。”略微点点头,转身走了。
这话看似说的随意,其实另有乾坤,是向我和秦冬歌表明了心志,秦冬歌投其所好以酒赠礼,他回以佳酿,礼尚往来,不占分毫便宜,是委婉谢绝了秦冬歌的拉拢之意,而挑在我面前这么说,也是给秦冬歌一个定心丸,给我一个明白理,他跟秦冬歌是儿时好友的情分,不足为外人道哉。
哎,你说曲慕白这个人啊,平日里看上去沉默寡言,做起事来倒也十分通透。说来也是,官场打滚出今时今日这样的地位,哪能不是人精?
想起司空长卿曾用来寒碜曲慕白的一句话:“装傻这事啊,如果做得好那就是大智若愚,木讷这事啊,如果做得精,那就是深沉。”如今细细回味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放在曲慕白身上,再贴切不过了,又是装傻,又是木讷,可你就是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我对他跟萧晚风在常州那鬼哭神嚎的一战至今还心有余悸,这个男人,不仅官场精通,在战场上还要可怕着呢!
三月的春色还是鲜嫩的,园子里的花才开出蕊儿,倒是有几种花逢了季节,开得正浓。
我便借花喻世,开了话题:“曲将军可知这朵朵花儿开得娇艳,都各自有着什么花语?”
曲慕白不善言笑,恭谨道:“末将不过是个粗人,只懂带兵打仗,对花花草草不甚了解,还请夫人指教。”
我微笑指向那片花圃,说:“你看这是金凤花,它的花语是道德,花箴言为:知恩图报,不要辜负爱人对你的一片真心。”
曲慕白猛一抬头,诧异看我,随即又很快恢成木讷的表情,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好笑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有定力,继而指着花圃的另一端:“这是栀子花,花语是喜悦,花箴言为:人有时候应该把自己的喜恶表现出来。”
曲慕白复而看我,这次不再面无表情,微微笑了起来,脸上刚硬的轮廓便如春雪初融般明媚,教人一时看得闪神,便闻他笑道:“慕白谨记夫人教诲。”
我见他已稍微松懈了防备,又指向旁侧花卉,这次他倒是主动问了:“不知这紫色的郁金香又是什么花语?”
抿嘴笑起,我吐出四个字:“永恒的爱。”
他的神情渐渐痴了,反复呢喃着这四个字,有点急切地问我:“它的箴言又是什么?”
我回答:“永恒之爱,便在你与心仪的人示爱时产生。”
他听了之后久久说不出话来,忍不住走上前去,俯首轻抚那飽滿的花蕾,眼神如似水柔情,洋溢一脸的温柔,足以融化严冬的寒冷。那是思念情人的表情,是真心不悔的痴爱,不言于表的真心。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他对嫣红还是情真意切的,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