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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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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丈夫凭借着他高尚的人格,被一个优秀的女人如此深深地爱着,我如何能不骄傲?

蔺云盖站在岸上苦笑:“晚风啊,实在抱歉,我没料到事成之后雍军中居然有玄宗的人突然杀出,而且还是星宗的,那一门武功是天生克我的煞星,我竟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下,晚节不保啊,还要连累好友你……”

萧晚风付诸一笑:“好友无需感到愧疚,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人生成败总有时,浩然正气长存心。不过是个宵小之辈乘人不备,安能坏你名节?”

都这个时候了,他最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却是去安慰沮丧的朋友。

蔺云盖双眼一红,扬声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晚风,你已有为你悦容的女子,就且成全这番美谈,再添壮士以死以报知己之心,也算成全了我最后的名节,所以——你快走吧,别再管我了!”

一声冷笑随海风飘来,“现在想走,恐怕由不得你们了。”

重重甲士纷纷向两边散开一条道路,那男人一身戎装,手扶腰间长剑,就这么一步步走出人群。

走到最前面,抬头,然后看向我。

不过是一个眼神,却像淬了剧烈的毒,让我瞬间窒息难熬,忍不住颤抖起来。

恨,好浓烈的恨!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而恨总是比爱来得更直接,更毁灭。

然而,那样毁天灭地的恨,却突然从他的眼中消失了,他笑了笑,朝我翻开手掌,“姐姐,别任性了,快回来吧。”

一双温暖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仿佛有股热量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内,拂去了我所有的不安和浮躁。

我回头看了看萧晚风,他只是简单地笑笑,就有一股安定的力量充满我的全身。

我不再害怕,回头道:“不,在劫,我不会再回去了,我要和我所爱的人在一起。”

他还在微笑,像一个懵懂的少年,“你爱的人,谁?”

我牵起萧晚风的手,十指相扣,举在半空,“我爱他,我要和他生生世世不分离。我们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争这世上的任何东西,也绝不会阻碍任何人的前程,所以,在劫,我亲爱的弟弟,请你祝福我们,好麼?”

最后一丝浅薄的希望,如泡沫般湮没在翻滚的浪涛中,在劫摇了摇头,“不行,姐姐,这样是不行的。”

他看着我,眼神热切而真挚,充满着爱意和尊敬,仿佛刚才那一眼浓烈的恨不过是我的错觉,他说:“姐姐,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怎么不希望你得到幸福?但是这个男人绝对不行,他不过是个没有明天的短命鬼,你看他如今这副鬼模样,怎么给得了你幸福?”

那一刻,我察觉到萧晚风与我相握的手骤然一紧,是被在劫说中了最锥心的痛处。

一个随时都可能结束生命的人,一个没有明天的明天,如何给爱人明天?

我的心痛了,狠狠地痛了,不为自己,只为晚风。如果他所有的生命都被燃烧殆尽,只为了与我相遇;如果他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轰轰烈烈爱我一场,我又如何能不爱这个没有明天的明天?

双手合着萧晚风的手放在自己的唇前,我默默流泪,“没关系的晚风,没关系……我只要你,有你就有我,有我就有你,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在劫终于彻底摘下了那张伪善的面具,面部因愤怒而显得狰狞,怒挥着衣袖,怒吼:“来人!将那个男人给我从船上押下来!我要他卑贱地跪在我脚下,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亲手杀了他!”

大批甲士涌到船上,奉命想要捉拿萧晚风,我挺身挡在他面前,厉声怒喝:“你们谁敢碰他!”众人为我威严所摄,一时顿在原地面面相觑,又不敢违抗壅帝的命令,片刻后冲上来欲要再度拿人,我怒道:“退开,我们自己会走!”拉着萧晚风的手,仰面柔声问道:“晚风,你害怕麼?”萧晚风笑笑,“只要跟悦容在一起,就算下地狱也不怕。”

我笑了,与他手拉手走下帆船,长乐郡主紧随身后,三人结伴而行,如行自家庭院,坦然自若。

在没有人敢上来冒犯,高贵的身份已使他们望而却步,生死从容的气度岂可轻举亵渎?

寒风阵阵,狂涛怒拍礁石,天地阴冷肃杀。

在劫就这么伫立在回旋的海风中冷笑不止,缓缓拔出腰上长剑,锐利的剑锋锵然划破空气,寒光一闪,剑端已经逼至我面门,见我挡在萧晚风身前,毫无躲闪之意,眼中恨意更甚,冷冷道:“不想死的,给我闪开!”我面无表情道:“你要伤他,除非先杀了我!”在劫恨道:“你对他可真是好啊!”

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看我,仿佛再多看一眼当真就会恨得一剑将我刺死。

昨日尚且同床共枕拥欢梦,满腔缱绻伴柔肠,今日却生死两端绝恩爱,空余冷风入寒心,怎能不恨?

目光对上萧晚风,在劫杀意愈发逼人,“你,出来!如果还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背后,或许我还会念你算得上是个英雄,让你自己选择怎样的死法!”

萧晚风眉梢微扬,“哦?你要我如何死?”

卡擦一声细响,在将诶摘下腰佩上的匕首扔在萧晚风脚下,“捡起它,然后你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

“用这把匕首刺向你自己的胸膛,痛快又有尊严地死,或者跟我决斗,被我踩在脚底下,痛苦又卑贱地死!”

抢在萧晚风之前,我将那把匕首拾起,萧晚风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被我以坚定的眼神止住了。我希望他能相信我,就像我一直以来相信他一样。此时此刻,这世上除了我,恐怕再也没有谁能从真正意义上击败在劫了!

在我的坚持下,萧晚风没再说话,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在劫的脸色铁青,一副恨不得把我拆吃入腹的表情。

咬牙切齿:“你是要替他死,还是替他跟我决斗?”

“决斗!”我干脆利落地回答,“要是我赢了,你就放我们走,不得穷追不舍。”

“你!”

在劫气败怒吼:“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我!我哪里不如他了!楚悦容!你有没有心的,有没有心啊!”寒光剑在他手中骤然失去了锐利的锋芒,宛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抖个不停。

见他被我迫成这样,心中涌现不忍,很快又被压制下去,我迫他至此,何尝不是他迫我所致!

所有人都怪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统领了如今半边天下的男人,方才那声怒吼,此番这般追杀,哪是得知亲姐姐叛敌的愤怒,分明是男人失去所爱女人的伤心。

我自然注意到众人的神色,以往对这种隐晦羞耻的感情总是再三遮掩,不愿让在劫曝光人前,如今却顾不得许多了,只要在劫不忍对我动手,我就胜券在握。

转眼间,在劫眼中魔光大盛,我眼皮一跳,心中暗觉不好,若逼得他痴症犯了,只会适得其反。

这时,一道轻蔑笑声扰乱了我的最后的镇定,便见卢肇人自林立甲士中走出,衣衫自动,神态凝然,扬声道:“匹夫不可夺志,三军不可夺帅,与人决斗这等小事,何须圣上亲自动手,便由微臣来打头阵吧。”

话音刚落,不等在劫发话,卢肇人长影一扫,瞬间逼至我面前。

好快的速度!我心神大震,正要防守,只听见在劫情急喊道:“卢大哥手下留情,勿要伤了姐姐!”

卢肇人的动作却比在劫的话还要快,手刀一挥,便将匕首从我手中拍落,匕首半空几下簌簌打转,最后落入卢肇人手中。萧晚风上来欲要救我,却见卢肇人衣袖反转,寒光乍现,匕首便从他手中如飞刀射出,笃地一声插在萧晚风的落脚处,迫得他无可奈何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卢肇人手指轻点,以极快的速度封住了我的三大穴道,令我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我对他怒目而视,他视而不见,“碍事的人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正事了。”

指着萧晚风脚下的匕首,卢肇人让他拾起,继续之前在劫给他的两个选择:自绝以保尊严,或者败于敌手饱受屈辱地死。

萧晚风淡淡道:“我的命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拿得走的,包括我自己。”

五指收起,匕首受掌力所引破土而出飞入他手中,“还请不吝赐教。”决斗之意不言而喻。

卢肇人神色不变,扬声道:“取我兵刃来。”

立即有军士上前,双手捧上一柄关上刀,刀身漆黑,逆光则白,恰如卢肇人这般,黑白不明,正邪难定。

长乐郡主和蔺云盖纷纷面露忧色,长乐郡主企图阻止:“晚风,你不能……”萧晚风只看了她一眼,她便不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一旦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阻止,而唯一能阻止他的那人女人,如今已被封了穴道无法动弹,开不了口了。

卢肇人抽刀而出,“在我们决斗之前,先让我处理一件私人恩怨。”

霍然声响,便见他长刀一指,对向长乐郡主,卢肇人终于正眼看她,眼中的情感复杂一如翻涌的江海,“我有话要问你,你给我老实回答。”

长乐郡主只淡淡看他,无悲无喜,对卢肇人昔日对她的背叛,甚至连一丝愤怒的情绪都不曾流露,仿佛除了萧晚风外,其他的任何的人或事,都引不起她多余的感情。

卢肇人冷冷道:“前几日赵之城告诉我,十八年前,我娘被王妃诬陷与下人私通赶出王府,这件事是你唆使的!是或不是!”

长乐郡主道:“是。”

卢肇人双眼怒瞪:“那年你才十岁!”

长乐郡主无甚表情,“那又如何?”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没有理由,只是想这么做,就做了。”

“我与娘被赶出王府后,你私下接济我们,对我诸多关心,只是因为发现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是不是?”

“是。”

“十八年来,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一条可供驱使的狗?”

“是。”

“就算我掏心挖肺地对你好,你都不会有一丝的感动?”

“是。”

“就算我背叛你,欺骗你,你也不会有一点的愤怒?”

“是。”

“就算我为你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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