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哭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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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惟!”他大声地说,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怨恨,高亢的声音隐隐颤抖着,“你竟然敢这样单身赴会,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勇敢?”
丛惟向前走去,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铠甲和戟钺的光映在他淡漠的脸上,越发显得那双眼眸冰冷深沉若极地冰湖,不见丝毫波纹。
“丛惟,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吗?从那时候起,整整五年了。今天,我要讨回你欠我的一切。我要让人们知道,全是因为我,才有了凤凰城主,我才是主宰这个世界的人……”高亢激昂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高台上的人大步向前,俯视着孤身一人朝高台走来的黑袍青年,得意地大笑:“丛惟,看看我,抬起你的头,看我。”
丛惟一言不发,望着他。
“怎么样?抬头仰望的滋味不好受吧?高高在上的凤凰城主,从来没有这样抬起头看人吧?”高台上的人伸展开双臂,黑色袍袖上的金色凤凰振翅欲飞:“从现在起,就由我来俯视苍生了。”风在两人间回旋,掀起薄薄的尘土飞扬。
丛惟看见高台的后面,烟罗城的城头上,密密麻麻无数的居民远远观望。人群的上空,隐隐几只鲜黄色的鸟往复飞动,似乎想朝这边过来。然而那里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无论它们怎么努力,都无法越过城墙的范围。
见他越走越近,银铠武士们紧张地握紧手中武器,几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个对他们的虎视眈眈视而不见的黑袍男子身上。
怅灯觉得受到了忽视,大声道:“丛惟,我在问你话呢,不要装聋作哑。”
两名银铠武士并肩拦在丛惟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知为什么,对方明明只有一个人,始终一言不发,却有一种无形且巨大的压迫力,笼罩在他的周围。稍微靠近些,甚至可以感觉到连他身边的风,都有着不一样的凛冽。
丛惟停下脚步,冰蓝色的眸子扫过两名武士的面孔,淡淡说:“让开。”声音不大,两人听在耳中却不由自主同时一震,那样的威严与不容置疑,让人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想要遵从的愿望。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犹豫不决。
怅灯站在高处看得清楚,大声指挥手下人:“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捉起来。他就一个人,快去啊。”青鸢和师项没有出现,他也怕丛惟别有安排,不得不特别谨慎。
银铠武士一圈圈围上来,虽然有些迟疑,但在怅灯的驱使下,还是不断逼近。丛惟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抬眼望着高台上的人,说道:“怅灯,下来吧,那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声音并不响亮,却异常平稳沉静,即使隔了遥远的距离,仍然清晰送入怅灯耳中。
凤凰的哭泣 第十九章(3)
怅灯不理他,径自指挥银盔武士们:“别傻站着,把他绑起来。放心,他不会还手的。”
丛惟身材修长,虽然举止间从容威严,却并不如何壮猛。而那群经过精心挑选的银铠武士则一个个高大威猛,甲胄鲜明,听了怅灯的指示,虽然将信将疑,但见丛惟孤身一人,己方则有数百人,不由精神一振,有几十个胆大的,大喝一声,越众而出,杀气腾腾向丛惟扑去。
丛惟目光一沉,淡淡对怅灯道:“五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长进。这些人怎么能制得住我?”他伸展双臂,黑色袍袖如巨大羽翼,迎风飘动,整个人凌空飞起,在一片惊呼声中越过众人头顶,落在高台脚下。
怅灯大笑:“果然没有变,丛惟,你还是心慈手软,不愿意跟他们动手吗?只可惜如今你身边没有人能为你挡驾杀敌了。”
武人多崇尚善战勇者,如果丛惟拼尽全力杀敌也就罢了,如今他不应战,居然飞身脱离包围,短暂错愕后,银盔武士们无不愤恨,有性情鲁莽的已经大声怒道:“只逃不战,算什么好汉?你就算插上翅膀会飞,我们也绝不放过你。”
几百武士迅速重整阵形,张开一个大大的扇形,从背后向丛惟包围过来。
丛惟对这些人毫不在意,只抬起头对高高在上的怅灯道:“怅灯,你现在下来还来得及,不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怅灯阴恻恻一笑:“究竟谁在绝路上,丛惟,你那么聪明的人,还不明白吗?看看你的身后,这几百个人都要取你性命,你除了跟他们一战,别无退路。所以啊,丛惟,放下你那莫名其妙的矜持,放手杀吧,不然你今天难过这一关。”
银铠武士们长长的枪戟齐出,向丛惟身上扎来。眼见他的身体就要被从四面八方一起刺过来的锐器洞穿,只见他黑色袍袖招展,身体凭空拔起,如一只巨大无朋的黑色大鸟,扶摇直上,向高台顶上飞去。
怅灯大喜,后退三步,让开空隙。丛惟轻松落在他的面前。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怅灯的脸,让他觉得仿佛是被一柄冰刃扫中,皮肤上留下隐隐的刺痛。
无法到达眼睛的微笑在丛惟脸上一闪即逝,他说:“又见面了,怅灯。”
一股深入骨髓的愤恨仿佛被泼了油的火焰,呼地一下蹿上老高,怅灯灰色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咬牙切齿地狞笑:“不错,终于又见面了,丛惟!你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没有。”丛惟平静地面对他阴毒的目光,“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有取代我的念头。”
他越是平静,怅灯就越是恼怒,他嘿嘿地干笑两声:“你现在知道了?我就等你上到这高台上来呢。你要是杀了下面那些人,大概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可是,丛惟,看来我高估你了。你上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他激动起来,伸开双臂:“你看看,看看我的这身衣服,看看我头顶上的旗帜,丛惟,离了那两个人,你什么都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你。”
丛惟安静地看着他,目光如冰封千年的湖水,没有一丝波纹。他问:“你真的以为你能取代我吗?怅灯?”
怅灯此时如立着毛的猫一样,稍微一点刺激就跳起来:“丛惟,你别忘了,我知道你的秘密。别人不能取代你,我可以!只要我今天除掉你,以凤凰城主的身份回到凤凰城,进入你的螺旋城堡,就能得到你主宰世界的力量,到那个时候,我就是真正的凤凰城主了,就能主宰这个世界了。”
丛惟无视他激动的演说,走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头,一脸无聊的样子,说道:“不错,比别人强一点,总算知道除了杀了我,还要想办法进入螺旋城堡,才能取代我。只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要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凤凰城呢?就算你能得到朱凰的相助,只怕也攻不破凤凰城的城墙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话仿佛严寒的风一般,拂过怅灯的面孔,就像是在转瞬间,给他的头上脸上身上笼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霜。刚才还嚣张飞扬的黑色袍服也似乎褪成了灰色。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丛惟,半晌,才回过神来:“朱凰?你,你怎么知道的?”
丛惟轻蔑地看着他笑。
然而怅灯究竟不是等闲之辈,短暂的惊慌失措后,立即恢复镇定。他似乎听见了什么,转身大步走到台边向远处眺望,脸上现出喜色,他回过头,对丛惟说:“现在,你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丛惟也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站起来看过去。高台上面视野开阔,越过烟罗城的城郭,远处西南、正南、东南三个方向,密密麻麻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如同潮水一样向这边涌来,上万个人奔跑起来的脚步声,海涛一样此起彼伏的呼号声,如同惊雷,动地而来。
凤凰的哭泣 第二十章(1)
“南方三城的大军到了。”说出这话的是怅灯,他得意洋洋地看着丛惟冷峻的神情,好像怕他不明白,解释道:“取得他们的认可,我就能够攻破凤凰城了吧?”
丛惟点点头:“不错,南方三城的大军,如果有朱凰的指挥,的确可以攻破凤凰城。”他负手而立,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军,面无表情:“只是,三城首领本就忠于凤凰城,你却如何让他们臣服于你?”
怅灯斜睨着他,嘿嘿地笑着:“丛惟,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们自然忠于凤凰城主,如果我证明了我是凤凰城主,他们当然听命于我。”
丛惟回到椅子前复又坐下,若无旁人。虽然他此刻孤身一人身处险境,却丝毫没有失却一贯的从容威严,丝毫不见做作,就连怅灯似乎也不由自主认可他的随性,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这一坐,变相的自己就必须侍立在他身边,究竟谁是主宰,别人看来,简直是一目了然。
丛惟微微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指望朱凰啊。你又怎么确保她会跟你联手呢?”
怅灯脸色微变,竟有些忸怩之色,丛惟看了大奇。怅灯只是说:“你居然能想到事情与朱凰有关,大概是师项的推测吧?”
丛惟瞧着他,目光渐渐冰冷:“为什么要把她卷进来?就算她回来,也不一定帮你,为什么还要冒这样的险?”
“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听话。”
冰蓝色的眼睛变得深沉,丛惟的神情异常严肃:“怅灯,当年我本可以取你性命,却放过了你。你这条命是寄放在我这里的,如果今天朱凰受到什么伤害,我绝对不饶你。”
从南方来的大军逐渐接近,千军万马,震动大地,连高台上的两个人都能感觉到脚下在颤动。
怅灯脸色微变,突然仰声大笑,“丛惟,你这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我还在奇怪你怎么有耐心跟我周旋,原来还是担心朱凰啊。我告诉你,她还没有来呢。”
丛惟脸上勃然变色。他知道怅灯必然会想办法把新颜卷进这个世界,只是以为新颜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所以一直与之周旋,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只能想办法套出她的下落。为此不惜登上高台,造成两个凤凰城主同时出现的局面。如果怅灯要达到目的,就必须让朱凰出现,他等的就是一旦新颜露面,就想办法带她走。只是丛惟却没有料到怅灯如此大胆,布下一切局面,却还没有将新颜从那个世界带来。早知如此的话,丛惟定然一上来就制服灯,甚至直接除去他,彻底斩断新颜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然而之前他就说错了话,因为担心怅灯会对新颜施展什么手段,忍不住出言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