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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七根蜡烛-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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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莫过于启凡了,从精神病院出来以后,他就一句话也没说,把摩托车开得飞快,我不敢吵他,坐在车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耳边是风呼啸的声音,我突然想到了温可原那晚的车祸,我心里一阵收缩,我说:“启凡,你能不能开慢点?我害怕。”
他没理我,反而加大了油门,我感觉脸都要被风吹变形了,我喊了起来:“慢点!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车速马上减了下来,他把车停在路边,走下去,蹲下身子,把脸埋进手心里。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蹲下去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松开手,眼睛通红:“我该怎么办?七月?我该怎么办?”
说完,他就将我揽进怀里:“我妈妈……真的都是她干的吗?我要怎么相信?七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相信胡伯说的那些事?”
“启凡,你别想那么多,别折磨自己,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吗?胡伯也只是说了一部分,也许事情并不象你想的那样,对吗?”
他沉吟了片刻:“七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好。”
“那我先送你回家。”
他是该一个人静一静,这样的情况,我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到他。
启凡送我回来刚出门,就有人敲门,我以为他忘了带钥匙,拉开门来,却是那个送邮件的男人,堆满了一脸的职业微笑。我又象以前一样机械的从他手里接过邮件,不同的是,我这次心里想的不是打印纸里的内容,而是他跟安依云的关系,以及他跟安依云的母亲,还有胡伯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叫住了他:“请你等一等,好吗?”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邮件:“是不想收邮件吗?”
我笑着说:“哦,不是,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他诧异的,不相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跟我?有什么事吗?”
“呃……依云是我男朋友的姐姐。”
“哦,是吗?不过我现在还没下班,等会儿可以吗?”说到安依云,他的脸上有幸福的光,瞬间就把我当成了好朋友,他留了我的电话,说下班后跟我联系,并且告诉我他叫胡慕扬。
回到房间,我没拆开邮件,直接扔进了垃圾篓,我已经决定,不管是谁在跟我玩恶作剧,我都不再搭理他了,让他自己去自作聪明吧。
接到胡慕扬的电话快七点了,他抱歉的说临时有事耽搁了,我说没事,我们约在一家餐厅吃饭。这之前我去看了苦婆跟苦儿,我问苦婆前段时间去哪了,她笑了笑把我的话题转开了,尽管我一肚子疑问,她不想说我也不好意思再问,她问起温可原的事,我说没再联系了,我跟启凡要结婚了,她欣慰的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胡慕扬换下了他那身工作服,看起来精神多了,但我总感觉他没有何秦安的那种气质,不知道安依云怎么想。
“听依云说你要结婚了?”
“对,下个月28号。”
他笑:“是吗?先恭喜你一下。”
“谢谢,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装出好象了解他们很多的样子。
“不知道,要看依云的意思,她是想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考虑结婚的事,你们今天去把方姨吓到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回去,我爸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的,方姨到现在才醒过来,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我一会儿得早点回去看看。”
“你爸?”
他说:“你不知道胡伯是我爸吗?”
“呃……依云没跟我说过。”其实我应该能猜到的,他跟胡伯一个姓。
他喝了一口酒,说:“其实我是胡伯收养的,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直跟着胡伯和方姨过,他们很疼我。”
我小心的问他:“为什么你们要住在那里呢?”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我开始记事就是住在那里的,爸爸不许我带外人回家,也不让我告诉别人住在那里,我去年在市区买了房子,要把他们接出来,他们死也不肯。”
“为什么呢?搬到市区不是更好吗?也比较方便。”
“我估计跟依云的家庭有关系吧。”看来,他也不是很清楚二十八年前安依云的家里发生过什么事。
他接着说:“给你送了那么多次邮件都不知道你是依云弟弟的女朋友。”
我笑着问:“怎么每次都是你给我送呢?”
“嗯……碰巧吧。”他避开我的眼睛,似乎在逃避什么,他想了想,又问:“那邮件给你带来了困扰吗?”
“别提了,我都快被它整疯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刚想开口说话,他的电话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你等等,我去接个电话。”
我想着他刚刚的眼神,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一会儿我的电话也响起来,是胡慕扬打来的,他说:“对不起,我现在有事必须马上出去,有时间我们再联系,哦,单我已经买好了。”没等我说话,他就匆匆的挂线了。
其实,那些邮件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很在意了,我想,只要我不去拆开它看,应该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我倒是更担心安依云,显然何秦安跟胡慕扬都不知道对方,将来安依云要怎样同时面对他们两个?
路过一间婚纱影楼的时候我停下来,玻璃窗上是一张放大的结婚照,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子美得象个仙子,男人在她耳边轻言细语。
手机在响,显示温可原的号码,我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婚纱照,默默的按了挂机键,然后关机。
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感觉到自己累了,该回去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喧嚣的街头,一个男人正在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他的头上还缠着纱布。我连连后退,转身就跑,但他已经发现了我。
“七月——”
他疯了一样的追上来,一把拉住我,他的手一使劲,我整个人就贴在了他的怀里,他紧紧的搂住我,脸贴在我的额头上,他的脸滚烫,他还在发烧,他一定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七月,七月,我终于找到你了,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七月?”
“是,是我,是我,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他抱紧了我,那样用力,象要把我揉碎一样:“七月,你是从哪里来的?你要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你才甘心?”
我深吸了口气,泪水涌出了眼眶,我哽咽着:“你疯了,可原。”
“是的,我疯了,疯得这么不可救药,你能救我吗?七月?”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从医院逃跑?你烧得这么厉害。”
他松开我,捧住我满是泪痕的脸,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你电话没关机,我猜到你在外面,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从前生到今世,我真的怕自己在找你的时候就这样死去了……”
我伸出一只手轻按住他的嘴,喉咙哽塞着:“别,别说死去的话。”
他忽然把袖子卷起来,把手伸到我的唇边,急急的,恳求的说:“咬我一口,好吗?”
“为什么?”
他一脸严肃的说:“咬我一口,用力的咬,让我疼,那么,我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可原……”我凝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咬得自己浑身颤抖。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齿痕深深的印在他的手腕上,我内心绞痛的将唇覆盖在上面:“疼吗?”
“疼,七月!”
在他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他深情的,狠命的吻住了我。我猛地推开他:“不!不!不可以!我要回去了!”
他抓住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挣扎着:“放开我,可原!”
“不放,放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放开!让我走!”他不管我,拦腰将我抱了起来,强行着把我塞进了一辆Taxi里面。
他又凑上来吻我,我尖叫着推他,打他,然后他一松手抱住头痛苦的呻吟着,我一时慌了神,焦急的摸索他的伤口:“可原,是我弄痛你了吗?哪里?我碰到了哪里?”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七月,你也关心我的,你明明心痛了,为什么?七月?你别再折磨我了,七月。”
在他怀里我泣不成声,我的心脏撕裂了,无法愈合。
他拉着我进了一间酒店,我的手臂被他拉得生痛,但他不放手,丝毫也不放。电梯里,我看见裹在他头上的纱布被血浸湿了,他的伤口在流血,我有些惊悸,血使我害怕,我说:“你在流血,我们先去医院,我陪你一起去,我答应你,这次不再跑掉。”
他不说话,也不看我,嘴唇紧紧闭着。他拉着我进了一间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没等他开口,我先说:“可原,我们先去医院好吗?我求你。”
他看着我,那样痛苦而无助的看着我,不停的重复着问:“为什么?七月?为什么呢?我真的不及他一点点么?”
“不是,不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别逼我。”
“为什么不可能?你看着我,七月,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
我叹息着,将头扭向一边。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明明爱着我,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七月?你告诉我?”
所有的委屈,痛苦和压抑在这一刻被点燃,我大声的叫着:“是!是!我是爱你!跟你一样爱得不可救药!可是我选择不了,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们下个月28号就要结婚了!结婚了!你听清楚了没?”
我的话一下子把他击垮了,他颓废的坐在地上,用手蒙住脸,血依然从纱布里渗出来,许久,他缓缓的说:“你走吧。”
“可原……”
“走啊!”他对我吼。
我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他冲上来从后面抱住我。他说:“七月,答应我,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如果他对你不好,你记得,还有我,我等你,不管等多久!”
我没有给自己片刻多想的余地,睁脱他,拉开门冲了出去。
Taxi,司机问我去哪,我说:“不知道,随便走走吧。”
我隔着车窗看外面霓虹闪烁,唱机里在放一首电视剧的插曲,她唱:你明明知道我,容易为情伤心,为爱所困,却偏偏对我好,让我不能离开不能面对……是上天注定这段错误的情,是宿命冲破这颗冰封的心……让苍天笑我痴,让明月笑我狂,一腔思念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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