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啸-第7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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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火仍在燃烧。但打斗和枪炮轰鸣声却已经暂时停止。战火喧嚣之中，罕有地出现了一丝如死般的沉寂。所有战士也暂时分开，并且各自退回到属于自己的阵营中去。刹亚背负双手越众而出。正对面处，则是孤身站在中央塔正门石阶之下的刹加。方圆五百米广大范围内，除他们兄弟之外，便再也找不出第三人。只因为在场所有〖蓝国〗战士们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后一战了——〖蓝国〗内战的最后一战，同时更是刹家两兄弟彼此间的最后一战。
彼此距离只剩余咫尺之遥。两兄弟各自站定，凝神对视，良久良久，依旧未发片言只字。无尽感慨在各自内心翻滚涌动，揪起了千丈巨浪。直过去了好几个好半晌，刹亚方才徐徐叹了口气，沉声道：“弟，你投降吧。这一战，你我都知道结果究竟会是什么。血浓于水，我不想亲手杀你。投降，然后效忠于我。咱们两兄弟一起重建〖蓝国〗，然后推动‘蓝梦创世计划’，实现祖先的理想，将地球夺回来。我们刹家将成为大地永远的主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血浓于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血浓于水？”刹加眉宇间神情似哭，似怒、更似笑，却又强行压抑着不让它爆发出来，以至于令人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凝声道：“大哥，对老表做过那种事之后，你现在再说这四个字，难道不会觉得面红么？”
“蓝海？哼，他一个姓蓝的，和我们姓刹的又有什么关系？”刹亚顿了顿，沉声道：“当然，我没有忘记咱们的娘亲也是姓蓝。但既然嫁进了刹家，那就是刹家的人了。别说娘亲早已经去世，即使她还活着，也必须以咱们刹家利益为最优先考虑。所以弟弟，我这样做，又有什么问题？更何况……”
刹亚下意识地抬手抚摩了一下自己的臂膀。随即冷笑道：“无论我做过什么，之前那段幽禁的日子，还有这两条臂膀，都足够补偿有余了。弟，你同意吗？”
“就算是这样，但现在呢？现在这场战争又算是什么回事？”质问之中所蕴藏的愤怒既清晰，又明显。刹加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举起手臂用力在空中一挥，划出个大幅度的半圆形。将四周战场也全部囊括了进去，大声道：“睁开眼睛仔细看看，究竟有多少人为了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一战而死？大哥，你还是我大哥吗？当初你不正是因为害怕爆发内战，所以才极力和鲨家还有凶兽门徒那边发生任何正面冲突吗？但是现在，你竟然主动挑起了内战，就因为你个人的野心和欲望？”
刹亚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一名合格的领袖，必须懂得审时度势，明白什么事情在什么时候不能做，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可以做。衡量可以和不可以之间的唯一标准，除去利益以外，就不能再是其他任何东西。当日我势弱，发动内战对我不利，所以当然要避免。但是现在？哈哈，到了今时今日，难道我还需要顾忌任何人吗？弟，假如连这么显浅的道理都不明白，那么你就永远不配当一名合格的领袖。”
“假如做合格的领袖就是要这样丧心病狂，泯灭亲情的话，那么这个领袖，我宁愿不做了。”刹加目光坚定，断声道：“大哥，我总算看清楚你了。自私和固执，才是你真正的本性。为了权力和欲望，你可以不惜牺牲任何人。我们在你心目中算什么？顶多不过就是些有用的工具和棋子而已。要我投降？那只是因为现在我对大哥你还有点用吧？但将来又怎么样？当我和老表一样同样可以威胁到你的时候，大哥，你敢担保说到时候自己不会向我下手吗？”
第三百零五章：杀亲无悔（下）
面对刹加的质问，刹亚其实可以非常轻易地立刻做出否认。然而这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刹加并不是向大哥寻求答案。而假如当真到了那一天的话，刹亚究竟会怎么做……这事实上已经是兄弟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了。沉默半晌，刹亚放缓了口气，徐徐道：“无论如何，我们始终也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所以不管怎么说，到最后我仍会尽一切努力，去避免有这种情况出现。弟，你可以放心啊。”
“又何必那么委屈自己，更何必那么辛苦？”刹加嘿声冷笑道：“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都在演戏，从来没有做过真正的自己，对吧？好不容易今天终于可以剥下假面具了，我这个当弟弟的，假如到现在还要连累大哥你必须重新拾起面具，继续像之前那样不能舒心畅意地为所欲为，那么即使大哥你不计较，我自己也会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吧。更何况……哼，亲手杀弟这种事，你也不是没做过。一回生两回熟，再多干一回，又算得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大哥，我说得可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光石火之间，刹亚陡然面色剧变，喝道：“弟，你在说什么？什么一回生两回熟？荒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到如今，你还想瞒什么？当年的事情，小姨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早已经一五一十地都对我说了。”刹加的语气变得无比冰冷。沉声道：“假如不是小姨告诉我，我可还真不知道，原来我们刹家根本不是两兄弟，而是三兄弟。而我这位二哥，他是在你三岁时候出生的，没错吧？
嘿，按照我们〖蓝国〗的规矩，新生儿出生之后，都要接受潜力测验的。大哥你的天赋质质，已经是全国二十年来最高。但我那位二哥的测验结果却表示，他的天赋绝对不下于你。于是，大哥你感到自己的地位遭受威胁，竟然推动重物去砸自己亲生兄弟，企图借此消灭这个威胁，以恢复自己独尊的地位。
这种行为叫什么？就是叫谋杀啊！幸亏，二哥他运气好，没有当场被你砸死。但是脑部遭受严重损伤，却让二哥他成为了‘废物’。父亲原本要将这个已经没有用的儿子人道毁灭，但由于母亲和小姨她们两人竭力反对，最后便只是秘密把二哥送进太空救生囊，然后让前往地球和月球、平原星等地探索各种相关情报的队伍，将二哥他一起带走。总算是给二哥留下一线生机吧。哈哈，简直是自欺欺人。那样一名脑子受了重伤的婴儿，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活着了？大哥，你说对不对？”
句句属实。刹加所揭露的这桩陈年秘闻，其中便没有哪怕半句话属于污蔑夸张。刹那之间，刹亚面色涨成通红，但随即又变成铁青。三岁……当年因为嫉妒心而亲手杀弟之时，刹亚还不过只有三岁。假如是普通小孩子的话，因为大脑还未发育完全，所以他们很难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产生足够深刻之记忆。然而，刹亚并非普通小孩。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磁场力量天赋，所以对于当年的事情，这三十年来刹亚其实完全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对于其中的每个细节，都依旧历历在目。
或许有人会说，小孩子还没有足够能力去分辨是非，故此即使做出了这种事，也只属不知者不罪。然而，刹亚天王明白，自己没办法用这种借口来替自己进行开脱。什么兄弟友爱之情，其实全部也只属于人类文明发展起来之后才出现的东西而已。而“自私”这种东西，根本便属于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
鸟巢里刚刚出生的雏鸟，往往也会将刚刚自己那刚刚从蛋壳里孵化出生的兄弟挤下鸟巢，让它活生生摔死。为了独占父母的关护宠爱，为了独占所有食物，为了独占和异性交配的权力，在自然环境内出生的动物，便完全不会顾忌什么兄弟亲情。而既然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那么又如何可能例外了？凭心而论，刹亚现在固然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感觉愧疚和后悔。然而……
假如时光能够倒流的话，假如带着现在的思想，回到自己三岁之时，重新面对着那位有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二弟。那么，刹亚是否会情愿负担上日后权力和地位遭受严重威胁的危险，改变自己当初的做法，不去下手加害自己的亲生兄弟？不知道。扪心自问，刹亚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若然当真让他再选择一次，那么自己究竟会如何选择，刹亚真的不知道。所以面对着刹加的质问，刹亚便只能沉默应对矣。
沉默，有时候已经属于一种答案。通过大哥这种沉默，刹加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他双眸内闪过一丝异样光芒，显得既失望，又悲伤、更愤怒。刹加深深吸了口气，语调沉痛地凝声道：“大哥，曾经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你是会亲口认错，并且对当年事情表示忏悔的。可惜，我错了。因为在你心目中，恐怕从来就没有认为过自己当初的行为是错。既然你没有错，哈哈，那么，便只好是我错了。”
“你没有错，有错的是我。”刹亚徐徐道：“正因为知道自己有错，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我也无比重视和你的兄弟之情。小时侯和别人打架，我总是护着你。长大之后争取天王地位，我也处处照顾你。和鲨家还有段千山他们斗智斗力周旋，不管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这些我全部都一力承担，让弟你可以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弟，这一切你应该都可以感觉得到，不是吗？而大哥现在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居功，而只是想向你说明。大哥一错之后，是不会再错的。相信大哥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事实摆在面前，先有二哥，后有老表。大哥，你叫我还怎么相信你了？”刹加痛声惨笑，缓缓道：“但是，这样也好。因为大哥，其实我心里有个秘密，已经藏了好久。那就是……刹亚，你听清楚！其实从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开始看你不顺眼了！”
刹亚愕然一惊，随即下意识地喝道：“弟，你疯了吗？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仿佛霎时间就彻底变了个人一样。刹加面色冷峻，嘿声冷哼道：“何必这样吃惊。难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身上同样流着属于刹家的尊贵血统，也拥有同样优秀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