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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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煤!”骨啜恶狠狠地诅咒着。“煤”这个词还是细作比那尔告诉他的,并带给他实样,第一次使用之时其神奇的功效引起他的惊叹,同样是黑色,同样能燃烧,可这个从宁远传来的煤炭却远比他认识的牛粪要厉害得多,热量强劲,还没有臭味,确是冬季里理想的取暖选择。他不禁妒忌上天对李怀唐的眷顾,总是能让他发现宝物,听说他在阿赖山里还找到了一座产量极大的铜金矿。
骨啜没有停留甚至直接忽略了战前准备,迫不及待发动攻势。他的先锋大军有五千人,刚刚一战损失了五百余,还有四千多人,而山上在他视线里的最多不过五百守军,虽然他们居高临下凭借地利,可骨啜并不认为这点兵力可以阻挡他的步伐,况且守军还要分兵看管那些随时会造反的壮奴。
☆、趁火打劫 (8)
商祺相当懊悔,他被堵在了煤山上。
“我怎么这么倒霉,该死的突骑施人!”自从煤矿进入正轨,他好几天都不到煤山视察一趟,难得来一次,却遇上了凶悍的突骑施人。
惊慌失措中,商祺看见突骑施人漫山遍野涌来,从上往下观望,可以发现突骑施人的攻势如同四个波浪缓缓拍来。很明显,突骑施人想毕其功于一役,一鼓作气拿下煤山。
“怎么又摊上我了?”商仁哭丧着脸,递给商祺一把护身的唐刀。前年在突骑施人领地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想起那些可怕的往事,他双腿直发抖,尿意频频。
商祺接过唐刀,站到一处土墩后。害怕之中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让他产生奇想的是李忠心,作为李怀唐的得力干将,不随军西征却出现在此,不能说明些问题么?还有,在他的记忆中,上次煤山的山坡都是杂草,现在杂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破碎石块,突骑施人踩在棱角分明的石块上可不好受,绝大部分的突骑施人都是打赤脚的。
山坡长而缓适合进攻,但是突骑施人不时要注意脚下的石块不得不放慢速度。骨啜很着急,命令号角手催促士兵加快攻击的的脚步。
在突骑施人进入长弓的射程时,李忠心下令放箭。两百支羽箭居高临下,准确落入预先测好的射距范围内,队形密集的突骑施人吃了一个大亏,数十人中箭倒地。
李忠心指挥的五百守军分成三列,依次引发羽箭。他们占据地利,长弓的射程因此而提高不少,威力也提升许多。
箭雨带来的伤亡不能令骨啜皱下眉头,他认为,只要能俘获山上的数万名壮奴,就算死伤上千名战士也是值得的。
“吹号!再加快攻击速度!”守军的反击在骨啜看来是垂死挣扎,让他激动兴奋。
两条腿比不上四条腿,冲在最前列的突骑施士兵受到了五轮羽箭的洗礼,死伤惨重。长弓特消耗臂力,发射了五轮羽箭,虎贲骑的将士赶紧抛下弓箭换上长矛列阵迎敌。激烈的肉搏战随即爆发。
刀兵刺破血肉,非人的惨叫和死亡处处表现着血腥,残暴和冷酷无情。一排排长矛刺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一把把反击的弯刀甩飞,一道道鲜血流淌。
相对于开阔的战线,五百名守军显得单薄了点,不少突骑施人绕到了守军的身后,迫使守军腹背受敌。幸亏虎贲骑的将士装备精良和训练有素,防线压力虽然有所增加,却不是突骑施人轻易能撼动。
双方僵持着,厮杀着,呐喊着。难得一见的状况吸引了商祺,却使他暴露在突骑施士兵的视线里。
☆、趁火打劫 (9)
两名突骑施士兵见到有软柿子,当仁不让扑上去。商祺是个好斗分子,却不是拼命三郎,平时的打架与战场的你死我活有天壤之别,在明晃晃的弯刀威胁下,商祺只有转身逃跑的份,虽然他会武功。
商祺的运气确实糟糕,跑了几步踩上一块煤矸石,整个人踉跄扑倒。
“嘿嘿!”突骑施人忍俊不禁狰狞地笑着逼近,软柿子始终是好欺负点。
商祺满嘴煤灰,他却顾不得计较,慌乱地寻找着摔飞的唐刀,身后的两把夺命弯刀已经高举,没有武器那就只有用身体承受弯刀的切割。或许绝望能激发求生欲望,商祺急中生智随手抓起两把煤泥,急转回头扬灰。
两名突骑施人始料不及,眼睛混进了尘土,只好连连后退挥刀护身。
“商仁,你个胆小鬼,快来救我!”商祺手脚并用狼狈爬起,冲着卷缩在一个煤坑里的身影怒吼。
商仁很委屈,他劝过商祺藏好不动,可商祺却要逞英雄冒险去观战,结果遇险又埋怨他不予相救,要知道,他是不会武功的。商仁偷偷观望了两眼,决定继续装死,因为突骑施认的弯刀比他主人的怒骂更有威胁。
两名中阴招的突骑施人勃然大怒,揉揉眼继续追杀商祺。商祺急忙绕煤坑躲避,与突骑施人练起凌波微步。
突骑施人很郁闷,虽然目标不堪一击,然而受脚下十数个煤坑的限制,他们竟一时拿对方毫无办法。
“你们怎么不杀他啊,他藏那不动呢!”商祺一边跑一边指着脚下某个坑里正在装鸵鸟的商仁不甘心地喊着。
商仁开始很害怕,突骑施人要砍死他太容易了,坑里无法躲避,只须轻轻一刀,他便完蛋。奇怪的是,突骑施人没有理会他,或是不屑,又或是只对移动的物体感兴趣,总之,他商仁奇迹地完好无损。
“哎呀!”商祺不是一般的倒霉,又摔倒了!
两名突骑施人哇哇大叫,好像是在说:你死定了。
“完了!”望着左右包抄而来的两名突骑施人,商祺想哭,这会煤粉救不了他了,闪着寒光的弯刀就要落下……
弯刀落下,突骑施人也落下。奇迹发生了!弯刀砍在突骑施人的身上,不知何故,这名突骑施人突然扑倒在商祺的身上,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刀。
没死?商祺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快跑啊!”商仁一边朝着另外一名突骑施士兵甩出手中的两把煤灰,嘴里一边提醒还在发愣的主人。刚刚他有如神助,眼见主人落难不知从哪借来了勇气,顺手掀翻正好经过他头顶边缘的一名突骑施人,救了商祺一命。
☆、趁火打劫 (10)
因为误杀同伴,突骑施士兵的动作出现了迟疑,结果他再次中招,眼睛落入了无数的煤尘,成了个瞎子。
“去你的!”商祺装着胆将慌乱舞刀的突骑施士兵推进煤坑。
“埋了他!敢惹本将军!”死而复生,商祺胡乱地发泄,竟然学着李怀唐的姿势怒斥坑中的突骑施人。
可怜的突骑施士兵先是错杀自己人,而后又被商祺主仆给活埋于坑中。煤山上多得是运煤的斗车,主仆两人推了数车便搞定了这名倒霉的突骑施士兵。
此时,战场也平静了下来,突骑施人如潮来,如潮去。
凭借着兵刃、护甲和结阵的优势,虎贲骑战士击退了突骑施人的第一次攻势。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百余具突骑施人的尸体,而虎贲骑也损伤了百余人。
守军的坚韧顽强刺痛了骨啜的神经。鲜血的教训使骨啜明白,磨刀不误砍柴工,对付弓箭和长矛最好的武器是盾,远道而来突骑施人只携带了少量的小马盾,于是他下令伐木制盾。
商祺抹了一把汗,稍稍安定心中的各种惊魂。今天的遭遇太过刺激,从几乎被杀到意外击杀追兵有如梦游一般,若非伤兵的痛呼尖叫,他还无法从其中走出。
“李将军真厉害!弹指间,打得突骑施人落花流水。”商祺来到李忠心的身边,拍着马屁。
“嘿嘿,你也不差嘛!”商祺活埋突骑施人的壮举正好落入李忠心的眼里。
商祺与李忠心是老相熟,两人关系很铁,所以商祺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向他询问:“告诉我,上将军是不是早有安排?”
“什么安排?”李忠心盯着商祺反问。
商祺瞪眼,道:“我你都信不过?别藏着掖着了,快说,上将军是不是在此给突骑施人设下了陷井?”
李忠心看了商祺好一会,才说:“我也希望是!”
“啊?!”商祺很失望,不过他并不死心,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表面上,所有的守军都集中在此了,可是后山的数万名壮奴为何没有任何动静?这个问题很重要,在那些壮奴的心中突骑施人是他们的救星,指望他们安静呆着不动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强势镇压,他么不趁机造反才怪。既然那些壮奴没有闹事,那就说明有人在看管他们。
“壮奴?”李忠心皱了皱眉头,笑道:“都赶进窑洞里了,我的部下在看着呢,谁敢动就一把火全烧死!”
答案显然不能令商祺满意,可他也想不出李怀唐哪里还有富余的兵力。
“突骑施人打算长期围困我们了,在砍柴烧饭呢!”百无聊赖的商仁注意到山下突骑施人的异样,这些突骑施人不停地用战马拖着树木回来,一大群人围着树木在忙碌。
☆、趁火打劫 (11)
李忠心向山下瞥了眼,苦笑道:“不是做饭,他们是要做盾排。”
“啊?”商祺大吃一惊,他不懂军事却也知道盾排是弓箭和长矛的克星,突骑施人吃一堑长一智,明显是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那,那怎么办?完了,完了……”
“我说,李将军,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我们撤吧。”商祺慌乱地建议着。
“嗯,撤,往哪撤?”李忠心认真地看着商祺。
见到李忠心似乎同意自己的想法,商祺来劲了:“撤回宁远城。把这里的煤炭让给他们,他们要多少尽管拿去就是,等上将军班师再夺回就是。”
商祺知道,一旦等突骑施人完成大木盾的制作,凭着李忠心手下的几百人根本无济于事,既然事不可为,不如跑路,只要回到宁远城这些突骑施人是奈何不了他的。
李忠心恨恨地敲了一记商祺的脑壳,道:“笨蛋!突骑施人有牛粪即可,要什么煤炭,他们看上的是这数万壮奴,一旦让他们阴谋得逞,宁远城危矣!”
商祺欲另外建议,张嘴却发现不能杀掉那些奴隶,否则失去目标的突骑施人会要他的命。
李忠心不再理会商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