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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乾坤令-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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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这面子非给在下不可。”

“好吧!”桐柏大少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目芒扫向东方白道:“黑炭头,牢牢记住,人是本公子的。”

东方白不吭声。

桐柏大少收了剑,侧转身向水宝道:“水姑娘,本公子认定了的事是从来不改变的,你要注意你的行动!”

“哼!”水宝重重地哼了一声。

桐柏大少抬抬手,野豹子牵过坐骑,双双上马朝原路驰回。

东方白松了一口大气,庆幸自己不必拔剑。

“你好像叫小黑?”周大庆望着东方白。

“是的,多谢解围。”东方白抱拳。

“以后少惹桐柏大少,避着点。”

“唔!”东方白点了点头。

“水姑娘,别太任性!”周大庆转望水宝。

“你管不着!”水宝没好气地回答。

“在下是好意,听不听由你。”

周大庆说完,途自走过去上了马,朝桐柏城方向驰去。

东方白步近水宝,把猎刀交还给她。

“小黑哥,你好像很怕事?”水宝余愤犹存。

“不是怕事,是犯不着。”

“你眼看我被人欺负?”

“这……还不到那种程度,我们走吧!”

“扫兴!”水宝嘟哝了一句。

两人上马入山。

水宝是个快性子,气来得急,消得也快,进山不久,她似乎已忘了山口外发生的不愉快,又有说有笑起来。

东方白随口应和着,暗中却在留意所经的地方,任何比较突出的东西都不放过,一一牢记心里。

猎物当然不会出现在经常有人行动的区域,是以两人在绕过三座山峰之后,便舍弃山道进入丛林地带,傍午时分,两人已深人山区数十里,渐渐马已不能行,眼前尽是陡坡、密林、断岩,水宝东张西望……

“小黑哥,我们得先找好过夜的地方。”

“过夜?”东方白心头“咚!”地一跳,孤男寡女在山中过夜,这还像话?

但转念一想,反而觉得惭愧,水宝这么坦然,自己又何必存世俗防嫌之心,只要胸怀磊落,别说过夜,生活在一起又何妨。心念之间,补充了一句道:“当天不能来回么?”

“当然,光赶路还打什么猎,如果有了收获,我们明天出山,不然的话就得待下去,反正我备的干粮充足。”

“好呀!”

“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山洞可以过夜……”目光停在不远处的丛岩之间。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儿!”手指了一下岩石叠嶂之处,又道:“我们卸下鞍子什物,马匹就任由它在这儿,来,动手!”

“马匹不会走失么?”

“不会,教乖了的。”

两人卸下了马鞍什物,掮着朝丛岩走去,没多久,果然看到一个隐在叠岩之后的石窟,不大,但容两人过夜足够。

“小黑哥,我来安顿,你去拾些柴火,山里夜晚很冷,也说不定会下雨,同时升堆火还可以防蛇虫侵扰。”

对这些,水宝是内行,东方白自无话可说,点点头,走出石窟,两匹马已跑得没了影儿,想是寻水草去了。

进入丛林,枯枝俯拾即是,他想到火堆得维持到天亮,必须弄些粗大的才行,而地上都是细枝,于是他一路穿林。

正行之间,突然听到一阵沙沙之声,他马上提高警觉,循声探视,只见一对干树桠样的东西穿技桠拂叶浮游。

鹿、牡鹿。

东方白立刻明白过来,从鹿角的高度判断,这是头相当高大的牡鹿,他兴奋得心痒难搔,一面循同方向并进尾随,一面在想:“如果能猎到这头牡鹿,是大大的收获,不必在山里过夜,柴火也不必捡……”

鹿角停住,上昂,它像是警觉到什么。

好大一个鹿头,竖耳转睛。

东方白也静止不动,心里疾想,没有弓叉之类的猎具,身边只一柄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猎到这头鹿?

心念未已,唰唰声中,那头牡鹿穿林狂窜。

没有思考的余地,东方白衔尾疾追。

不管你武功有多高,身手有多敏捷,在森林中奔窜,人是无论如何赶不上野物的,靠着声音引导,算没追丢。

年轻人,尤其是习武的人,潜在的好胜心特强。

越追不到越要追,东方白现在就是这种心态,不顾一切地奔逐,迹近疯狂,不知不觉,追出了数里。

眼前大亮,林已尽,眼前是一大片藤萝盘盖在矮树丛上直连到岩脚,那头牡鹿绕藤丛而奔,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出这头鹿足有牛犊大,而且十分肥壮。

东方白估量了一下形势,身形飘起,决定越藤丛抄截,真气已提到上限,踏藤帽飞驰,牡鹿是绕大圈子奔行,空间换取时间,看看就要截到,突然发觉藤帽中空,五六丈一个黑洞,人在空中且是急势,根本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心里刚叫得一声:“糟!”人已势尽下坠。

身躯加速下坠,眼前一片黑。

东方白临危不乱,奋力打旋,希望能减缓下坠之势,同时也想能抓到什么可以依赖的东西,手脚划动的结果,什么也没碰到,心知这一下是完了,想再有所作为,但已力不从心,飞坠,连作梦也不曾梦到过的死亡体验。

深渊无底,感觉上时间似乎很长。

天下没有真正无底的深渊,所以又仿佛很短暂。

全身剧烈地一震,瞬间的意念是粉身碎骨,然后进入空白。

一阵澈骨奇寒,又使他回复知觉,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他的第一个意念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么?稍停,第二个意念兴起,难道我没有死?

用手一摸,这才发觉是浮在水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没有下沉。

水冷得像雪融后的冰水,砭肤刺骨。

努力镇定一会心神,仰头上望,黑幕里似有星点,但相当高远,这时他体会到所谓的天壤云泥的真正定义。

他把追鹿失足的经过回想了一遍。

他作了判断,这是个被杂木藤蔓遮掩的地穴,深度在百丈以上,穴底是地泉汇成的水潭,因此而保住一命。

全身已逐渐麻木,他不能老泡在冰水里,于是他伸手摸索,一伸手便碰到岩石,再摸一样硬硬的东西斜搭着,自己的身躯就被这东西挂住,刚才的感觉就是被什么东西拖住没下沉,仔细再摸这东西,赫然是自己的剑。

攀上石头,暗道一声:“侥幸,真是天不绝人!”

原来是一段枯枝卡在潭边石缝里,而自己的剑又正巧卡在枯枝上,这使他没直栽潭底,否则非淹死不可。

全身湿淋,冷得他牙齿打战,忙运动驱寒。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衣服半干,身上温热了许多。

现在,他得开始考虑如何脱出这地穴了。

头顶上那些似星辰的光点,是藤蔓叶隙漏进的阳光,距离太远,发生不了什么作用,但对一个内功深厚的人来说,些微的光源仍然会有助益,加上两眼已适应于黑暗,是以视力在逐渐增强中,眼前的景像模糊呈现。

这地穴五六丈宽广,当中是一个水潭,水纹在动,显是这是股地下流泉,水有出口,潭边是堆累的岩石,万幸没跌坠潭边,否则早已肉烂骨糜。

四壁平滑得像刀砍斧切,整个形势来说,就像是一个天然巨井。

百丈深的巨井,如何脱出生天?

他起身到井壁脚下,感觉自己真仿佛是一只小青蛙掉落深井底,自身是无比的渺小,滑不留手的井壁无从攀附,除非是胁生双翅飞出去。

随身一剑,别无长物。

现在,他想到了天真任性的水宝,这么久不见自己捡柴火回去,不知急成什么样子,想到这点,心头不由一阵乱。

如果出不了地穴,最后是饿死一途。

刚刚是庆幸死里逃生,现在却惶急于难寻活路。

他顺着潭边绕行一周,整个穴壁情况完全相同,没有半尺可资附手驻足,目力所及,连稍微突出的地方都没有,真正是天生的绝地。

他坐下来苦想,绝望中忽然浮起一线生机。

剑,他想自己这柄宝刃能切石如腐,可以在壁间凿洞作阶,可是这么高的距离,要凿到什么时候?同时要是稍一不慎而失手,再次下坠的话可就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但事实上又不能坐着等死……

于是,他毅然付诸行动,起身拔剑,相准了一处稍有斜度的地方,开始凿石挖孔,挖凿之下,才发觉岩石的质地相当坚硬,挖起来十分费力,但又不能不做。

孔洞作之字形排列,攀起来才能缘附着力。

三孔之后,以足尖和手指像壁虎般挂附,再尽剑失所能及加凿,如此节节升高,每节距离至多三尺。

不知是耗了多少时间,全身汗出如渖,手软筋疲,挖凿的速度自然慢下来,向下一望,离地只不过七八丈。

他有些气馁,像这样要凿到什么时候?要是中途力竭又将如何?但舍此别无他途,求生的意志力在支持他。

想归想,手还是不停,只是尽量把动作放慢,以保持体力,这是一场很艰辛的搏斗,与自然搏斗。

又过了不少时间,上升到了近三十丈,实在力有不逮了,两眼也开始发花,只好停下来附在壁间喘息,顶上的星点已经消失,不用说日头已偏离了藤蔓。

调息了一阵,再接再厉地行动。

突地,他发觉一剑插空,不由心中动,剑插空,表示有了隙裂,缩短距离凿了一孔,换脚移指升起,一看,精神为之大振,刚才插空处,赫然是一个石洞,洞很小,可以容一个人曲身而入,由于洞口与石壁平齐,所以在下面无法看出。

奋力一撑,到了洞口,平伙过去,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就这么伏卧着喘息,这时才感觉全身已经瘫软。

等到呼吸匀和,体力也恢复了大半,他开眼起坐,向洞内望去,丈许之外漆黑一片,根本无法测出深浅。

半壁石洞,能通到外面么?

希望是一条活路,心头激起了极大的冀望。

曲着身,朝洞里走去,不可知的未来,说不定是生路,也许是死路,总之既然发现了路就非走不可。

愈走愈黑,最后变成了摸壁而行,只是有一点,洞径比先前宽大了,可以直着走,两边还有空余。

剑半向前伸,以防不测的情况。

摸着走着,眼前忽见亮光,他这一喜非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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