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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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的红灯笼还在燃烧,小院里的两个人围绕着灯笼,进行猫捉老鼠的游戏;祝童歪斜着身体左窜右逃,线路灵活怪异毫无章法;黑衣女人到处截击,却总是扑空。祝童站了绝大便宜,黑衣女人还要分一半心思去提防外面神秘的枪手,当然不敢把自己暴露在小骗子遮掩之外。
几个回合后,黑衣女人知道自己是抓不住祝童的,他太狡猾,身法虽然灵便,主要是太狡猾。
黑衣女人一把拍向灯笼,火焰熄灭,院子里漆黑一团;祝童听到厅堂的门响,才感觉到黑衣女人已经进到更黑的厅堂里。
祝童又不是英雄,他可不敢冒险进去,再说了,刚才一直在逃跑的是他,自己的银针对对方无效,也许追上去唯一的作用就是,找死。
“想让她活命,就别把今夜的事情说出去。”厅堂里传出一句低沉的话,祝童躲在门口背靠墙,也不管对方看到没有,只管连连点头。他已经在考虑天一亮就离开这里,叶儿有如此厉害的仇家,他可对付不了。
半小时过去了,也许一小时,外面实在是太冷了,祝童听不到任何动静,才摸索着把耳机塞进耳朵。
只有黄海的鼾声,他已经睡着了。祝童把手机调整回去,黄海房间里一小时前的声音重放出来。
祝童这个手机虽然不太美观,却很适合他这样的骗子用,有调频功能可以接受信号,还能进行八小时的录音或五分钟的简单录象。祝童有个好习惯,一开始窃听就按下录音键。
开始还是黄海与那叫朵花的女子欢好云雨的声音,祝童听着绵软的“哥哥,好哥哥”的声音,也被迷的心神恍然;好一会儿,黄海叫一声;然后就是朵花吃惊且害羞的声音。
“姆妈,你做什么吗?好羞人的呀。”这是朵花软软的声音。
“朵花乖,快穿好衣服走,外面的两个人妈妈对不过,咱们回洞山躲几天。”
“不去,都是你要对她下虫子,好恶心呢。我都说了,只要海哥哥时常来看我就好了。现在惹出事情来,要躲你躲,我又没做什么。”
“乖孩子,难不成你一辈子都在等?男人都是这样,现在你漂亮水灵,他会记得你疼你,今后呢?娘是为你好,再过几年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哎呀,好多血,妈妈受伤了。”朵花的哭声传来,好象开始穿衣服了。
“是哪个伤到你的?我去问他,为什么打我妈妈?”朵花愤恨的叫声,房间里有拉扯的声音。
黑衣女人在朵花面前真是个慈爱的好妈妈,边安慰朵花边说自己没什么,再一会儿,窗户响几声,只留下黄海的鼾睡声。
听完录音,祝童才感觉自己安全了,蹲下身在地下摸到灯笼的残迹,找出粗蜡烛点燃,举着它走出院外。
黑漆漆的夜里,小镇上狗都睡着了,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更别提找到打黑枪救自己的人。
又等一会,院子里的灯光亮起来,小镇上的灯光也亮起来,又来电了。祝童这才明白,原来停电是那叫朵花的女孩搞的鬼。
祝由士,刚才黑衣女人说过这个词,听来似乎又些仇恨也有点惧怕的样子。祝童不明白这个词代表什么,坐在门前想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换上电话卡给二师兄打电话,他要确定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铃响半分钟,逍云庄主才接通电话,声音里隐有倦意;祝童没废话,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仔细说一遍,然后问:“二师兄,你看我该怎么办?”
“这么复杂啊,竹道士也现身了。”二师兄这才完全醒,好象还有些不确定祝童是不是在做梦:“你说的是真的?道宗对付妖魔鬼怪也有一套,你还怕什么呢?小师弟,以你的脾气,不应该牵扯到这件事里;她漂亮吗?你和师傅真的很象,都见不得漂亮女人。”
祝童揉揉肩膀嘿嘿笑起来,他也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怪异,按他以前的习惯做法,一到湘西就应该摆脱身边这些人。
二师兄等祝童笑够了才接着说:“你自己看吧,这里终究是咱们的老家,我就在凤凰城,没发现祝由门活动的迹象。也许从那个黑衣人身上能找到些线索。师弟,我这些年江湖混下来,越发感到身上的本事少。外人之所以不轻易招惹我们,怕的还是师傅没教的那些鬼神之术;这样的情况早晚有一天会被戳穿的。这几年我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就是想寻找祝门的源头,我们不能只生活在前辈的威名下。”
“好吧,明天我们就到凤凰城,见面再仔细商量。”祝童挂断电话,心情不再紧张;坐在寒风里思索起别的事情,他可没把竹道士当成可以随时出手帮助的人,那样的高人行事都有自己的原则。
他更关心的是:神秘的枪手究竟是谁?分寸拿捏的如此准确,枪法又如此精妙,小骗子可没这么个朋友,这样的高手也不是用金钱可以收买的。不过,小骗子已经不怕朵花她妈了,比较一下,自己的狗皮膏药好象能克制对方的法术,而对方对自己的迷幻药也不在乎;如果再次面对黑衣妇人的面具,祝童有把握不为对方迷惑。比起真功夫,小骗子当然是甘拜下风,不过对方挨了一枪,这么算来,双方在硬实力的层次扯平了。
软实力上,自己身边有个神秘的枪手,当然要算到自己这边,黑衣女人就是怕那神秘的枪手,才跑到什么洞山去躲避。狗屁的真工夫与枪手比起来,真成狗屁了;况且还有二师兄做帮手,这样比较一下,还是自己站上风。
黄海与叶儿之间应该是不可能了,就是他还想脚踏两只船,有小骗子介入后,基本上没一点可能。祝门弟子从不叮无缝的蛋,黄海身上的毛病不是一般的大。
唯一的障碍就是黑衣女人,祝童本就吃江湖饭的,从不怕冒险;算清楚帐后,感觉到自己对叶儿的梦想有七分成真的把握,当然是心花怒放一会儿,拍拍屁股走回院子。
祝童走进黄海的房间,发现自己床上的床罩没有了,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呕吐的痕迹,连黄海也穿上了内衣,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着。祝童打开空调关好窗户,走出来,想找另一个房间睡觉,刚到厅堂就听到两个女孩住的房间里传来吃吃的笑声;伸手敲敲门:“来电了,把空调打开,暖和些。”
叶儿说了句:“李医生,鬼都走了吗?”里面又是一阵笑;梅兰亭的声音又道:“好象没走完呢,门外就有个色鬼。”
祝童恨很的跺一下脚,随便打开一间房,也不脱衣服扑到床上,脑子里开始回想刚才的经历。
一切已经完全合理了,黄海是那次旅行中遇到朵花的,她一定很漂亮,要不然叶儿的朋友萧小姐也不会吃那样的飞醋,她那样的女孩只会对比自己漂亮的同性乱发脾气。祝童甚至已经确定,萧心梅八成对黄海也是情根暗种。
不过,黄海究竟是怎么与朵花勾搭上的?在自己女朋友和候补女朋友萧心梅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事情,连祝童都佩服黄海的深藏不露了。
祝童仔细回想着叶儿说的一切,他们只在这里呆了一天就去凤凰城了,应该没机会啊。在凤凰城?叶儿整天在江边画画,萧心梅与她一起,黄海据说是把周围的风景区都转遍了,这就有机会了。
不过他究竟是怎么办道的呢?明天找时间问问这个高手。祝童查看一下身上的衣服,除了脏点一个洞也没有,黑衣女人的烈火焚心却不是错觉,练心炎难道是鬼火?
小骗子想着想着,呼噜撸睡着了,危险过后,他已经忘了不久前想要离开的事,做梦时还是与叶儿漫步花前月下的情景,不是艳梦。
天亮了,一切都象没有发生似的,梅兰亭与叶儿有说有笑的在厅堂里吃早点,店老板一副宿醉的样子,在门前收拾灯笼。黄海,依旧是沉闷的,看祝童的表情也是怪怪的。
祝童揉着头做宿酒状,在院子里转几圈;没看到砍刀,也没看到血迹,店老板依旧坐在火盆边,笑眯眯的指使两个伙计为四个客人服务。祝童没去店老板那里碰钉子,黑衣女人那样的巫师对山里人来说,既尊敬又恐惧,问也白问。
由于昨天刚下过雪,出山的班车到中午才过来,四个人到市区后马上包辆出租车赶去凤凰。
这一路上,只两个少女在说笑,黄海坐在后坐,祝童习惯性的与司机一同坐在前排,这里便与第一时间发现危险。
以祝童看来,从张家界到凤凰城沿途的山水并不比风景区内逊色多少。
山上下雪,山下还是下雨。雨中的山水更多了几分迷离和妩媚,像一位风情万种的少妇施展柔性的魅力吸引情人的眼球。道路旁是陡峭的山崖,时常在拐过一个弯后,看到路边的万丈深渊。两个少女时而提心吊胆的惊呼,时而被美景陶醉,手中的相机也忙个不停。
开车的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车也是崭新的,速度并不很快;祝童开始的担心慢慢散去,扣着门开关的手也松开了。
山坳里时常能看到几幢别墅样的新房,外观看去丝毫不逊于山东沿海私家房的装修,祝童以专业眼光估计,山里的的有钱人也不少。
四点左右,出租车经过吉首市,风光又不同;一条溪流和公路并列而下,溪边戴着尖斗笠的苗族汉子和路旁背篓的农妇都显得悠闲自得,给人一种田园牧歌生活的感觉。
路过一个小镇时,祝童忽然看到块牌子:祝由世家,妙手神医。
“师傅停车。”祝童叫一声,司机稳稳把车停到路旁。
“苏小姐,我们下车去那里看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山野之中,总有些风雅人物,无疑眼前这位就是一个。
祝童与叶儿跨进挂着祝由神病的牌子的砖房,迎面的是个衣着普通的老者,左手托一长长的木杆铜烟斗坐在高木椅上,微眯的眼睛很快就凝聚到叶儿身上。
房间不大却很整洁,只一桌一椅两排长凳,没有寻常小诊所的药柜,桌子上是文房四宝,却有两个砚台,分别是浓墨与朱砂;房子中间,照例有只火盆。墙壁上没有锦旗之类的花哨东西,老者背后是副山水山水画,旁边一副对联:
君子坦荡,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