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煮了你-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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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好痛!”
田伯棠无奈地握过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揉捏,轻声道:“小舒,你认定他了是不是?”
“嗯?”文舒惊地抬起头来,迷茫片刻,狠狠摇摇头:“没有,我没有认定他!嗯,不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脸治好。”
是的,先把脸治好。到那时,她再不必顶着一张可怖的面孔招摇过市。到那时,她又有了追寻真爱的资本。
*
“啪——”
“驾——”
平坦官道上,马蹄声阵阵,吁喝声不停。一辆双马齐驱的宽大马车飞速前行,留下两行扬至半空的黄土。
这辆马车与平常马车并无甚差别,一样朴素无华的车厢壁,一样灰蓬蓬的车辕,一样身着粗布麻衣、头戴半旧斗笠的车夫。
车夫手中执了一截细长的马鞭。随着他手腕晃动,马鞭一圈又一圈地延展开去。鞭稍一卷又一卷,掠过这匹马儿,又勾到那匹马儿,动作娴熟又充满了技巧。
“阿离哥哥,你渴不渴?莲儿给你倒水喝。”车厢内,一只白皙纤巧的手掌举着一只精致的翠玉杯子,凑到一张优美薄唇前。
回应她的是一只更加白皙的手掌。那只手掌抠在她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一用力,便无视了那杯浓郁的香茗,将其远远推开。
“阿离哥哥?你半天没喝水了,这样不行!”柔软纤巧的小手不放弃,执拗地握了杯子,又凑去那张诱惑力十足的薄唇前面。
“不渴。”薄唇微动,再度推开那柔软的小手。这一次,坚决了许多。
小手的主人嘟起嘴巴,揉着被捏痛的手腕,嘟哝一声,气闷地坐回原处。盯着桌上摆设的浓香的茶水,珍贵的杯盏,精致的点心,以及桌脚下垫着的厚厚的毛毯,眼珠一转,又骨碌碌转起来——她就知道,她的阿离哥哥最疼她!
那天晚上,她睡得正熟,忽然嘴巴被人捂住,耳畔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是我。”她当时惊得不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又听到一句更加震惊的话:“穿好衣服,跟我下山。”
山下,两只健壮的马儿轻抬蹄子,偶尔低鸣两声。
“上马。”他说。
“嗯。”她重重点头。
阿离哥哥要带她走哟?
夜半前行,他肯定没跟文舒那丑婆娘打招呼哟?
啧,甚好!
看来,应是京中有事。只不知,是景安殿下唤他,还是景康殿下诈他?唔,没关系啦,哪个都好,反正他抛下了文舒,却带走了她,嘻!
她只得意了一天,便哭丧着脸:“阿离哥哥,能不能换马车?”
“不能。”他回答得很冷酷。
“人家知道坐马车很慢,可是,阿离哥哥,人家的大腿都磨破了!”
“……”他沉默一会儿,缓慢道:“那我先走,你慢慢跟着罢!”【小说下载网﹕。。】
“阿离哥哥——”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他不能这样对她!!她恼得不行,揪着他的袖子晃道:“阿离哥哥,我,我骑马。”
不出她所料,他果然舍不得让她吃苦。第二天一早,两匹马儿身后多了一辆马车。外表朴素,内中奢华。
“乌鹊,黑鸦有没有信件传来?”车中的冷酷美男,毫无悬念,正是带了流莲“私奔”的白随意。
他口中的乌鹊,正是粗布麻衣、头戴破笠的车夫。
黑鸦?信件?乌鹊浑身一颤,手中鞭子登时失了准头,掠过另一匹马儿时,没有抽到屁股尖上,而是刺到了菊花中央:“额嗷——”
马儿嘶鸣一声,撒蹄便飞。这一颠簸,马车顿时失了平稳。只听车厢内传来“咚”的一声,“嗯哼”一声,“呜呜”一声,“阿离哥哥”一声,“哼”一声。声声入耳,声声出耳。厢内好不热闹,厢外好不悠闲。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
68
68、第 68 章 来信 。。。
“乌鹊,黑鸦有没有信件传来?”有乌鹊这个驾驭好手在,马儿只癫狂了片刻便恢复正常。白随意半倚在车厢壁上,微微眯起眼睛,薄唇吐出一句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
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乌鹊一手紧紧握住马鞭,一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险些坐不住,有多远逃多远。
“阿离哥哥,你不要这样啦!”车厢中,流莲复又坐起身,贴到他身前,捉起他的尾指晃啊晃:“乌鹊既然没有把信给你,那肯定是因为黑鸦没有信件传来啊!难道,你连自己的属下都不相信了吗?”
白随意轻吐一口气,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心中划过一丝茫然。
为什么,为什么黑鸦不听他的吩咐?自他离开戈壁峰顶,已过了数个日夜,为何他竟一封信也没有传来?
他死了?他的手断了?还是说,他的耳朵早已聋掉,才没有听见他的吩咐?
可恶!
车厢外,乌鹊见里面没了声响,悄悄舒了口气。暗中对流莲竖了个大拇指,对她万分感激——自从主子离开戈壁峰顶,第一日,该吃吃,该喝喝,十二分的淡定;
第二日,略略皱眉,饭间偶尔问起,黑鸦的信件传来否;
第三日,眉头皱得更紧,吃着吃着饭,会常常放下筷子,问他要黑鸦的信件;
第四日,茶饭不思,吃睡不安,小动作频繁,不停询问黑鸦的信件到底有没有传来啊,有没有啊,有没有啊啊啊!
第五日,第六日,第……至今,吃喝拉撒睡,一切正常。只是习惯性地问起,黑鸦传信来没有?
是的,习惯性地问起!!!
要命!!!
“乌鹊,黑鸦有没有信件传来?”不到半刻钟,询问声再次响起。
乌鹊握着马鞭,欲哭无泪。有时候,他真想拽出胸口藏掖的那一摞信件,袍子一撩,长腿一迈,将那些信件狠狠甩他脸上:“有,有,有!!!给你,给你,全都给你!!!”
可是,他,他不能,呜呜——
于是,他只能每天忍受这种折磨,呜呜——
亲爱的流莲姑娘,快点缠住你的阿离哥哥呀,不要让他再叨叨了!哪怕,哪怕您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您不择手段,哪怕您霸王硬上弓,强了他也行呀啊!!
“问你话呢,有没有?!”这一次,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的流莲姑娘也乏了,静悄悄地躲在一边,并没有再缠上她心爱的阿离哥哥撒娇嗔闹。
于是,乌鹊再次被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荼毒:娘的,逼问逼问逼问,整天逼问,天天逼问,时时刻刻逼问,你逼问个毛球球啊?!
“喂,聋了?!”白随意等了许久不见人答话,心中一急,霍地睁开眼睛。长臂一伸,撩开车帘,炯炯有神地瞪着乌鹊道:“不想干了是不是?老子问你话呢,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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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就是聋了!啊不,呸,娘的,你才聋了!
你他娘的是谁老子,啊?老子才是你老子才对!臭小子,冲谁急呢?跟谁发火呢?真当老子爱跟你干活啊绿色植物(草)!
老子他娘的这就辞职不干了!老子不干了,嗷——老子要跑路,不受你这份鸟气,嗷——
乌鹊在心底大骂一通,缓缓回过头来,憨憨一笑,指指自己的嗓子,无声道:“主子,小的吃了一路黄沙,嗓子干得冒火,您赏口水喝可好?”
白随意拧着眉头咒骂一声,顺手从桌上拎了只茶壶扔给他:“快点喝,喝完赶紧答话!”
答答答,答个毛线线啊答!您老一刻钟问两次,有没有意思?
乌鹊愤愤地灌着茶水,终于了解临行前,黑鸦对他展露的那一抹悲悯的眼神——跟着这种状态的主子混,他果然有够悲催!
那晚,主子要留几个人在文舒小姐身边,行照看之事,护卫之责。他对女人没啥兴趣,对升官发财比较感兴趣,于是他要求跟黑鸦对换,替他贴身护卫主子。
他记得,他话出口的一刹那,黑鸦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道光特别特别亮,就像……唔,就像一千锭银子、一万锭银子、千千万万锭银子堆砌起来的光芒!
那时,他不知道他的意思,很嗨皮、很欢实地跟着主子下了山。
第一天,他屁颠屁颠地很得瑟,讥笑黑鸦是傻老黑;
第二天,他丝毫不知悔改;
第三天,他略有所觉,但仍不肯承认自己犯了愚蠢的错误;
第四天,他后悔了;
第五天,第六天,第……到现在,他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对、绝对、绝对……泪流,你们懂得!
“喝完了吧?”白随意见他仰头灌水,好半晌,那喉结一动不动,有些着恼:这个乌鹊,着实滑头!明明早已把壶里的水全都喝光光,为何还不将实情道来?
乌鹊无语凝噎,很想继续装傻。然而对上流莲暗示的眼神,凄然道:“回主子,没有。”
“哦,没有啊。”白随意失望地叹了口气,松开车帘,坐回原处。
真是的,这个黑鸦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封信件送来?
明天,哼,如果明天还没有接到他的信件,他就贬了他的职位!白随意心中愤愤,狠狠握拳,他一定要将他卖进小倌馆,让他接客赚银子!!
车厢外,偷得半刻清静的乌鹊嘘了口气,享受这难得的安闲。
胸口,热乎乎的,灼烫烫的,厚墩墩的……是近十封信件。是的,信件。对的,黑鸦传来的信件。没错,写着文舒小姐近况的信件。
真是,烫手的山芋啊!可惜,他不能扔——至少在主子发话之前,他不能扔。他一直在等主子的底线,等他大吼一声“再不来信,老子就收一封扔一封!”
他不知道,现在白随意的底线确实被触动了。只是,他心中喊的却是“黑鸦,再不来信,老子要把你送进小倌馆!”
幸好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肯定要被黑鸦大扁一顿——是的,他打不过黑鸦,手下也没有黑鸦的手下厉害。
这些信件哟,烫心窝哟,什么时候能扔掉哟~
夜色深深,寂寂,深深,寂寂。
隆冬天气,无鸟无虫,无雪无风。闭上眼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咦,心跳的声音不应该是“噗通——噗通——噗通——”么?
乌鹊甚是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