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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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去办这件事的顺三媳妇儿是郑氏身边得力嬷嬷的儿媳,她请来的无虚道长身材魁梧,面目清朗,倒是一副信得过的相貌。
可哪知,无虚道长挥了挥桃木剑,撒了一盆黑狗血,再绕着三老爷跳了三圈往他额头上贴了几张符咒后,三老爷就病情加重。
邬国栋和郑氏慌了神,撇下脸来求了邬国梁让他在皇上跟前提一提,请太医院院使大人亲自来为邬居廉瞧瞧。
隔了一日后,邬国梁才答复邬国栋,说这事儿妥了。
当时的太医院院使盛康为,是大夏医术最为拔尖的太医。
盛家乃杏林世家,门徒遍天下。
老爷子脾气耿直,也不与邬家人客套,径直去为邬居廉瞧病。
望闻问切一番后,他怒火中烧,当着邬家上下老少的面大声骂将起来。
“贵府三老爷本就体弱经不得惊吓,风邪入体因体弱的缘故久滞不散,好好将养总会好的。你们可倒好,变着法儿地折磨他,本就只剩下半条命,也要被你们生生折腾没了!”
盛康为拱手气怒道:“老夫力有不逮,回天乏力,贵府若是不另请高明,那就只能替他准备后事了!”
果然,熬了不过两日,三老爷便撒手人寰。
郑氏傻了,她总共就只生了两个儿子,任何一个都丢不起啊……
郑氏那段日子歇斯底里,先是让人去抓无虚道长,被他给跑了个没影儿。
找不着罪魁,郑氏便去揪那祸首,将顺三媳妇儿和她婆婆、男人、儿女全都拉了来。
顺三媳妇儿痛哭流涕地赌咒发誓,说三老爷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郑氏不听,盛怒之下让人灌了顺三媳妇儿一碗毒药,将顺三一家子全都撵到了最远的庄头去,让他们做最下贱的活计。
收拾了府里的奴才还不够,郑氏又怨责起邬国梁来。
她对邬国栋说:“要不是你二弟拖了一日才请来盛太医,或许我廉儿的命还能保住……你二弟儿孙满堂,就见不得我们人丁兴旺!”
邬国栋虽觉得郑氏的理由有些牵强,但当时也无比自责和悔恨的他,同郑氏一样,将怨责的情绪转移到了他人的身上。
三老爷邬居廉的丧事期间,郑氏咄咄逼人,屡次辱骂邬国梁,说他不是个东西。
邬国梁看在大哥大嫂痛失爱子的份上,未曾出言顶撞。
郑氏以为他心虚,骂得更加理所当然。
直到邬居廉的遗孀、三太太李氏牵着独子邬良柯站到了郑氏面前,带着一脸恨意地厉声痛骂郑氏害了她夫君的性命,郑氏方才偃旗息鼓了下来。
第三十章 退婚
回到邬府三日后,兰陵侯府便遣了人来商谈退亲事宜。
负责帮两家妥善处理这门亲事的官媒人称朱嫂子,说话从不天花乱坠,但保管让你听了心里舒坦。
贺氏请了朱嫂子落座,一脸歉意。
“这事还要烦劳朱嫂子了。”
朱嫂子欠身笑道:“邬二太太客气了,亲事虽然不成,但这中间钱,我还是拿了的。”
贺氏便也陪了个笑。
朱嫂子望了一眼她身边儿的邬八月,喜道:“这位应当是四姑娘吧?有一阵儿没见,倒真是长成大姑娘了。”
邬八月对朱嫂子轻轻点头,朱嫂子笑问贺氏道:“四姑娘可说亲了?”
贺氏摇摇头:“还不曾。”
贺氏不多言,朱嫂子便也不再问,让她的随从递上一本装订精美的簿册,笑道:“二太太贵人事忙,我也不说别的客套话。今日前来便是为高家和邬家两家整理高家二爷和邬家三姑娘亲事的。二太太可以先看看,这本册子上记载下的,是当初两家定下亲事时互相赠与的一些信物。既然不能合两姓之好,之前有关亲事的所有往来,还是一一整理妥当为好。”
贺氏自然没有异议。
虽然兰陵侯府是世家勋贵,但邬家却也不差,自然不会贪图兰陵侯府的东西。
贺氏唤了巧蔓巧珍引了朱嫂子带来的人去库房里将簿册清单上的东西都一一起了出来,有损坏或者是已经用上,无法还给兰陵侯府的,贺氏让巧蔓拟了单子,一一折价算了出来。
一番折腾下来,也花了近两个时辰。
邬八月起先瞧得新奇,到后来渐渐觉得无趣,歪在一边打盹儿。
贺氏还和朱嫂子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话题转到了这门亲事的当事人,邬陵桃和高辰书身上。
“……贵府三姑娘和兰陵侯府二爷的亲事虽然作罢,但想必三姑娘有更好的前程,二太太也不用心焦。只是高二爷……”
朱嫂子叹了口气。
清风园中陈王爷调|戏邬陵桃的事情虽然没有在民间传扬开,但基本上所有伴驾清风园的人都知道。
没有去清风园的世家、官家,也都从各种渠道知道了这一“丑事”。
贺氏微微沉了沉眼。
她对高辰书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孩子温文尔雅,性子也很和顺,若能和陵桃结为夫妻,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只可惜……
贺氏低叹一声:“高二爷如今怎么样了?”
朱嫂子摇摇头:“听说如今足不出户,每日吃喝也很少,身子消瘦了许多……兰陵侯爷和侯爷夫人束手无策,让我前来和贵府了结这桩婚事时也说,不好继续拖着,耽误了贵府三姑娘。”
贺氏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整理完毕,朱嫂子便让人将东西都搬上了马车。
“二太太看什么时机恰当,好往兰陵侯府收回贵府当初送过去的信物?”
朱嫂子询问贺氏的意思。
贺氏道:“朱嫂子那儿应当也有记载,还是朱嫂子带人前去就行了。”
朱嫂子心领神会,两家如今退亲,都不好相见,少不得要她这个中间人多跑跑腿。
朱嫂子应下这差事,收了贺氏给的谢媒钱,便带人离开了。
贺氏让巧蔓送朱嫂子出门。
她嘴角紧抿,瞧着似乎是憋着怒气。
邬八月心里疑惑,上前去亲自给贺氏端了茶,道:“母亲同朱嫂子说了那么久的话,嗓子定然干得紧,喝点儿茶水润润喉。”
贺氏端过饮了一口,搁下茶盅的时候力道大了些,茶水洒出来了些许。
邬八月眨眨眼望着她。
“母亲,三姐姐的亲事退了不就好了吗……母亲为何生气?”
邬八月仔细回想了下,没觉得朱嫂子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贺氏瞧了她一眼。
“方才朱嫂子说,兰陵侯爷和夫人遣她来办退亲之事,是因为不想耽误了你三姐姐。”
贺氏冷哼一声:“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陈王爷自回京城后,虽然被皇上下了禁足令不许外出,但却日日遣了人去兰陵侯府闹腾,逼着兰陵侯爷退亲……兰陵侯府话说得倒真是又冠冕堂皇,又至情至性,没人会说他们做得不对不好。反倒是我们,被退亲有碍名声不说,待以后你三姐姐出阁,想必还要受一番流言蜚语的影响。”
贺氏捏了拳头重重地捶了桌。
退亲之事两家都很快办完了,官媒处的婚书也已经作废。
邬陵桃无婚约在身。
陈王迫不及待,在得知婚约解除后的第二天便巴巴地遣人来求亲。
贺氏推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方才应了下来。
邬居正全程都未过问。
交换了信物定下亲事后,西府阖府聚在一起用了一顿饭。
定珠堂里,二房、四房和五房的人齐聚。
邬国梁简单招呼了一声,让各自就座。
四太太裴氏和五太太顾氏都前来恭喜贺氏和邬陵桃。
邬陵桃矜持地笑,贺氏却瞧上去没有太多高兴劲儿。
未来女婿和自己的年岁相差不大,贺氏如何笑得出来?
裴氏和顾氏见她兴致不高,倒也不好继续说这茬。
邬国梁也不提这茬,只问四老爷邬居明和四太太裴氏有关三爷邬良梧的婚事。
四房有两子,嫡子邬良梧和庶子邬良植。
三爷邬良梧已有十六岁,之前定下御史中丞的嫡次女为妻,年后便要成亲了。
见提到自己的名,邬良梧忙站了起来。
“梧哥儿是咱们西府的长孙,娶亲一事必要慎重。”邬国梁提点四老爷和四太太:“你们身为父母,可要尽心去操办此事。”
四老爷和四太太齐声应是。
“都说成家立业,待梧哥儿成了亲,也该去谋份差事儿做。他书读得不精,做事倒还算可靠,谋个闲职先历练历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邬国梁此话,是要替邬良梧打点铺路了。
四老爷忙替儿子谢道:“父亲说的是,梧哥儿定然会好好做事的。”
四太太也扯了儿子谢邬国梁。
一顿家宴,说的都是邬良梧成亲、立业之事。
邬陵桃将为王妃的事情似乎被众人抛诸了脑后。
邬八月担忧地朝邬陵桃看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她似乎一点都没有为此生气。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家宴散后,两姐妹照样是携手回所居院落。
邬陵桃牵着邬八月的手,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既然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那么就不必再计较那些得失,更不需要为此而失落生气。喜怒形于色,是内宅大忌。这是母亲教我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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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不喜
贺氏虽不满邬陵桃自作主张,但事已至此,形势所逼,却也只能依了她的意思。
陈王姬妾无数,贺氏担心邬陵桃根本无法应对,所以嘴上虽然怨责她,却也不得不教她一些自保之道。
邬陵桃也收起了所有的心思,专心为嫁入陈王府做准备。
婚事定下第二日,陈王将与邬陵桃的婚事上表了宫里。
翌日,宫里便派下了教养嬷嬷,要训导邬陵桃天家礼仪。
她毕竟将为王妃,是要入皇家玉牒的,自然不能马虎。
听到“宫里”二字,邬八月就立感排斥。
再听到邬陵桃说,那许嬷嬷乃是太后亲自派了出宫来的,邬八月就更觉胆寒。
她躲避不及,可偏生段氏却十分高兴。
段氏亲自问了许嬷嬷,能否让她在教导邬陵桃的同时,让府里其他的姑娘也在一边儿旁听。
自然,段氏许诺了更多的谢银。
许嬷嬷没有异议。
段氏招了西府四姑娘邬八月、五姑娘邬陵梅和六姑娘邬陵柚,让她们以后同三姑娘邬陵桃一起跟着许嬷嬷学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