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里乾坤-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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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别宴立在柳树下,道:“贵人有话,这便请讲吧!”
官盈朝并没说话,只靠在老柳树的树干上,默默的面朝湖水发怔。
此时日当正午,金色春阳和煦温暖,微风拂过水面,带来粼粼的波光,几叶小舟悠然的从水面滑过,舟上隐隐传来渔女歌唱的声音。
沈别宴等了许久,不见官盈朝说话,不觉讶异,因苦笑重复道:“娘娘有话请讲!”
官盈朝似是惊了一下,惘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才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话,皇上使我问先生好,并请先生好好考虑出仕之事!”
听她这样说,沈别宴便忙拱手道:“草民谢皇上恩德!”他虽早绝了出仕之心,但也没有将这些话告诉官盈朝的道理,因此惺惺作态一番,也就罢了。
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回绝一般,官盈朝只轻轻的笑了一下道:“我固知先生是不会出仕的,便是为了柳书颜也不会!”她抬起玉手轻轻点了一点前方:“前头山高水远,盈朝愿先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沈别宴微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多谢你!”官盈朝既然自称盈朝,他自也不便再唤她娘娘,因此如此说话,听着倒更觉亲近。
官盈朝轻笑了一声,眉目一时舒展:“先生,盈朝不知先生可曾见过慕容致远?”
她忽然提起慕容致远,倒让沈别宴愣了半日,毕竟这件事情,应该是件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之事。
好一会,他才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
官盈朝微笑,眸中闪动着一丝奇异的光芒,许久才柔声道:“我第一眼见到慕容致远,便觉得他的样子与先生是那样的像……”
她的声音有些低润,仿佛是寂静的夜里缓缓传来的琴声。
然而这样的话听在沈别宴耳里却无异于一阵惊雷,眼角微微跳动了几下,他这才尴尬道:“娘娘说笑了!”
官盈朝又是一笑,却不再说下去,只道:“先生放心,我并无他意,只是想与先生说几句心里话而已!”
沈别宴暗暗苦笑,这种心里话,他可真是不愿听。
“我真是羡慕柳书颜,”官盈朝轻轻一叹:“只是人各有命,羡慕亦是无用!”
沈别宴尴尬无比,只得闭口不言。官盈朝显然也看出了他的尴尬,笑了一笑后,她道:“先生请吧,愿先生一路顺风,来日得诞麟儿!”
沈别宴巴不得这一声,闻言忙谢了。只是看着官盈朝,却又不好先她而去,只得看着她。便在此时,官盈朝朝外头轻轻的移动了一下步伐,然后足下似是一滑。沈别宴一惊,想也不想的一把扶住了她。官盈朝轻叹了一声,顺势的倚进了他的怀里。
沈别宴一时呆若木鸡,他既不敢推开她又不敢抱着她,只得僵硬如木头一般的立着。官盈朝吐气如兰,声轻如梦,低低说道:“多谢先生……”
他二人虽在这边说话,那里的人却哪个不是随时注意着,忽然见了这一幕,可将那内监与宫女惊得手足冰凉,二人急急的飞扑过来,一左一右的扶住官盈朝,一迭连声的只是叫道:“娘娘,娘娘……”
官盈朝缓缓站直身子,淡漠的扫了两人一眼:“慌什么,本宫无事,走吧,该回宫了!”说完了这句,她便头也不回的在二人的搀扶下,缓缓向马车行去。
沈别宴僵了半日,才苦笑对众人道:“今儿可是吓死我了!”
众人适才都只看到是官盈朝脚滑,又没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故而自然也没瞧出其他什么来。
听了他这话,晋懋便笑道:“可不是,那可是龙胎呀!”
沈别宴深深的吸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可别说这个了!”他回身去扶柳书颜:“走吧,我们也该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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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说说盈朝,她对沈别宴的爱太浓又太隐蔽,我只铺了两条线,呵呵,不知道有没亲看出来。其实,不知道该说是她傻,还是说她太聪明……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放开心怀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放开心怀
众人送走了沈别宴与柳书颜。便即返回京中。官盈朝并未与他们同行,也没有露面,只简单在车内向诸人道别,便即匆匆离去。她身份特殊,又是奉了皇命前来为沈别宴送行,加之又身怀有孕,倒也无人在意这些礼节方面的东西。
晋懋见她走后,便笑道:“我们也回去吧!已是午时了,今儿我做东,请各位往京城望仙楼同进午饭!”
他一面说着,便随手指点了一下身后那座三层高的华丽酒楼。众人其实刚在长亭设宴为沈别宴送行,此刻都还不饿,但他既这般说了,众人自无拒绝之理。
当下令从人收拾了亭内的家什,先行回去,五人同登望仙楼,用了饭后,方才各自离去。初七与花有重并肩一路缓缓往花枝胡同行去,路旁行人如织,见二人男的清俊女的秀美,都是不由的投来欣羡的眼光。阳光晒在身上。更是暖暖洋洋,让人如沐温水。
二人一路缓行,偶尔说笑,倒也觉得心情欢愉,及至走到花枝胡同,初七才觉得双腿有些酸软,她仰头对花有重笑道:“说起来,我已有很久都没有走这般远的路了!”
花有重回以一笑:“其实我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均觉甚是开心。初七环顾一下这栋宅子,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柳姐姐未来前,我倒也没觉得这里如何冷清,她一走,似乎连庭院都冷清多了!”
听她这样感叹,花有重亦是笑着劝慰道:“我们在这里也住不了多少日了,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们便也早些启程往西岭山去,西岭山那里,夏日倒凉快,师傅、师母与阳阳又都在那儿,刚好在那里过了夏,再往苏州去。苏州地处南方,又是水乡,气候极好,想来你定会喜欢的!”
“恩。”初七答应着,微微犹疑了一下,她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因问道:“虫子。你说,今儿皇上会让盈朝给沈先生带什么话儿,我怎么觉得沈先生听了那话脸色都不对了!”
花有重心中其实也是颇多疑惑,但他实在想不出天启帝会给沈别宴留什么话,以至于他如此震惊,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但此刻听初七这般一说,他才知道原来初七对此也颇为忧虑。
想了一想,他毕竟还是道:“今上还不曾登基前,我便见过他几次,他是个仁厚重情之人,对师傅又一贯极为敬重,我想他是不会对师傅说什么的,怕是你看错了!”
初七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一时却也难以确定沈别宴变了面色的那一瞬究竟是在官盈朝将欲摔倒前还是几乎摔倒后,终于还是点头道:“或者是我看得岔了!”
花有重呵呵一笑,道:“说起来,官盈朝险些摔倒,可是将我也吓得不轻!”
“可不是,”初七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责怪道:“盈朝也是。她身子那般重,怎么却还亲自来送沈先生,幸而今日未曾出事,若果真有事,那可不是要连累了沈先生!”
“你也别想些有的没的了,”花有重一笑了之,便道:“你既累了,便回去休息会子吧,我一会还要去一趟霓裳!”
初七应了,便往自己的院子去。花有重立在原地,细细的想了一回,便起身骑马直奔霓裳,在霓裳后头的小雅间内,修书一封,又唤了人来,令他速速骑马出马,乘快船去追沈别宴。
沈别宴所乘之船乃是大船,大船平稳不易颠簸,但速度却是远及不上小舟轻快。况出晋京不远,又有一段水路颇为拥堵,倒也不虞追赶不上。那人接了书信,便快步出门,骑马径自去了。花有重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拧眉摇了摇头。
再说柳书颜既走了,初七独自留在宅内,也觉无趣,第二日,便主动要求与花有重同去霓裳。二人到了霓裳,花有重便在雅间内处置这段时间霓裳的来往账目。初七便径直到了后头,视察众绣娘的活计的手艺。等她从后头走了一遭回来,已是将近午时。
她随意寻人问了,得知花有重仍在雅间,便一路过去雅间。才到雅间门口,便见一名青衣小厮正从里头出来。
那人显是认识她的,见了她,便对她行了个礼。初七对他一笑,算是招呼,那人这才匆匆退了下去。见那人走了,初七这才上前敲门,侯花有重答应了,她才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她便是一怔,原来花有重正坐在那里,手中拿了一张笺纸,脸上神情更是古怪至极。见她进来,他便摇了摇头,对初七招手道:“初七,你来!”
见他这幅样子,初七有些迷惑的过去。花有重便将手中信笺递了给她,脸上神气却还是那么奇怪。
初七迷惑的接过那张信笺,低头看了一看。不觉愕然,信笺上头,既无抬头,也无落款,只有那么一行简简单单的墨字:她说,慕容与我有些相似。
愣愣的盯着那行字,过了半日,初七这才茫然道:“她……她……是……盈朝?”
花有重点了点头:“昨儿你问我时,其实我也有同感,虽然觉得今上并非薄情寡意之人,况师傅对他也无威胁可言。但心中终究放不下。到霓裳后,我便修书去问师傅,并遣人快马轻舟去追,这信,便是适才刚刚送到的!”
初七默默回想了一刻,毕竟叹了口气,低声道:“说起来,慕容先生与沈先生还真是有些相似之处……”
尤其是那颇为类似的儒雅清俊之气,只是慕容致远比之沈别宴却少了那一份洒脱随性。她默默回想起从前的一切,不由的摇了摇头:“起先盈朝动了心思时我就有些奇怪的,到底是我的疏忽……”
见她有些默然伤神,花有重不由摆了摆手,道:“此事虽无伤大雅,但也不必再提。我昨儿之所以修书去问,是怕其中另有干系,早些知道,我们也好有个防备,却不想只是这个事儿,如今看来,倒也无妨,大家尽可放心便是了。”
初七点点头,过了一会,终究忍不住讥笑道:“我想沈先生的答案若不是这个,只怕你就不会给我看了吧?”
说起来,昨儿花有重还存心误导,让她几乎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花有重呵呵一笑,他自然不希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