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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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住君珂的青年人大概有点省悟,大叫道:“潜弟,不可无礼……”
可惜!他发话晚了些,潜弟已经无名火起,踏进一步将剑刺出了。
黑袍怪物冷哼一声,突然翻腕一抓,闪电似的抓住了长剑。肘一带便连人带剑拉至身前,一声阴笑,右脚疾飞,“噗”一声踢中潜弟小腹。
潜弟“嗯”了一声,脱手松剑,人向后到飞,“砰”一声,撞中一株大树,人向下一仆,呜呼哀哉。
一照面,肉掌抓剑夺剑,上脚毙人,在枝叶纷坠中,其余的人魂飞魄散。可是他们人多,不知死之将至,同声大吼,向前举刃冲上。
黑袍怪人啧啧狂笑,向灰袍怪人说:“年头变了,小辈们向咱们这些老怪物递剑啦!”
发话中,将夺来的剑突然扔出,但见电芒一闪,把在前尖在后,硬贯人最先一名大汉的心窝里。
大汉一声未出,人向后退了两步,倒了。
灰袍怪人也啧啧狂笑抢出说:“不错,年头变了,有人向我地府冥君手中送死,多多益善啦!”
“地府冥君”四字一出,贼人心胆俱裂,狂叫着转身,四散逃命,可是,劲风一刮之下,已经倒了三个人。
擒君珂的人大概见多识广,黑袍怪人的红剑和红革囊,已告诉他大事不好,那是六大怪物的赤焰神叟周昶,所以出声喝止,可是仍慢了些。他见同伴向前递剑,便知大事不妙,这些怪物全是怪得没有人性的人,他们不找别人的晦气已是万幸,目下竟然有人找他们,岂不自找死路?
“完了!”他心中狂叫,将君珂一丢,扭头便跑,直窜出百十丈,方向草中一钻,学兔子钻入草窝中,屏息着伏地暂躲。
剩下的两个人,向后发足狂奔。
“别走!留下。”地府冥君叫,灰影急射,闪电似的狂追。一闪便逝。
赤焰神叟连毙两人,到了君珂身前,本欲向前追人,突又留下了,伸手向君珂抓去。
君珂被扔下,刚巧,丹田穴刚好撞着一段粗树桩,巨大的撞力竟将穴道撞开了。
他浑身是血,共挨了四处剑伤,腰胁又挨了一脚,受伤不轻。穴道被震开,人已苏醒,还没等他挣扎,已被抓住了。
赤焰神叟将他搁在一处树枝上,夹在那儿双脚悬空,啧啧大笑道:“你们是些什么人?说。”
君珂根本不知刚才所发生的事,还以为被青衣人擒住,送到他们的首领处,要对付他了。目下浑身无力,两旁的树枝夹得他疼痛难当,看清了怪物的面容,他只感到毛骨悚然,知道完了。
他不能怕死乞命,头可断血可流,要教他摇尾乞怜,办不到,强忍痛楚,骂道:“狗东西,你们卑鄙……”
“叭叭”两声,赤焰神叟给了他两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口中血出。
“不要脸!你们……”他仍含糊地骂。
赤焰神叟也是个迷糊蛋,还以为君珂是青衣人的同伴,不怕死竟然出口辱骂,还了得?正将手举起再打,突又收回手。所谓怪,自然是与人不同,如果君珂乞命讨饶,可能死定了,狠狠地骂,却合上了怪人的怪胃口。赤焰神叟收了手,却一把抓住他的发结向前拉,怪笑道:“小子,你的骨头倒够硬。”
君珂发结被抓,丝毫不能转动,口中血水外溢,虎目怒睁,说:“太爷一条命,算不了什么,你岂奈我何?”
“咦!你早告诉我们了?去你娘的!”赤焰神叟松了手。
君珂没理他,继续叫:“哈哈!五六十人围捉我这武林晚辈,你们算啥玩意?太爷一天不死,定会埋葬了你们,”
这时,地府冥君已经回来了,闻声狂笑着奔到说:“周老怪,他说要埋葬我们。”
赤焰神叟啧啧笑道:“这小子骨头硬,确是说要埋葬我们。”
“那就拆了他的骨头。”
“不!这小子不是他们一伙,是被擒来的。”
“管他是不是,先埋葬了他。”
“哈哈!我倒想等他埋葬我们哩。”赤焰神叟说完,将君珂抓起往地上一丢,又说:“小子你看清我们了么?”
君珂忍痛爬起,怒目而视,切齿道:“看清了,有何花样太爷等着。”
赤焰神叟指着他的鼻尖,狞恶地说:“你已经受伤不经,无法动手埋葬我们,留你一条小命咱们日后见。我赤焰神叟周昶,那位怪物叫地府冥君孙永初。咱们大概短期间不会见阎王,日后等你埋葬我们。好好练,下次见面你埋葬不了我们,我们会拆了你的骨头做筷子。”
说完,“啪啪”两声,闪电似抽了他两耳光,将君珂击倒在地,人影一闪不见,啧啧狂笑渐渐去远。
这两耳光下手并不重,但君珂身子早虚,满嘴流血仰面倒下。后脑恰好又撞在树桩上,立即昏倒。
这一来他被擒的仇恨,记在赤焰神叟和地府冥君的头上了,他认为那五六十名青衣人是两个怪物的手下哩!
许久,擒君珂的青衣人再次出现。他的八个同伴在十丈后散布了六具尸体,另两人虽不在这儿,可能也是凶多吉少。
他脸无人色,草草将同伴的尸体塞入一个土洞内,用剑在附近树上留下了记号,扶起昏迷不醒的君珂,向东南如飞而去。
翻越了两座山,到了一条樵径,他向西一折,沿樵径走向西面一座山谷。
昏迷了的君珂,不久便逐渐苏醒,在还未恢复神智之前,又发生了变故。
青衣人已除下了蒙面青巾,原来是曾在徽州府出现过的石当家石松均,凸眼歪嘴,脸容狞恶,他正奔出一处山嘴,突见前面密林中青影一闪,有四条人影剧从右侧山坡闪入林中。
他急走两步,大叫道:“是二小姐吗?请等等!”
四条青影倏然止步,原来是退出斗场的四个娇小人影,她们脸上仍蒙着青巾,看不清脸容。四人在林缘一站,循声转身。
“咦!是石当家。天!擒住他了。”中间的娇小身影喜悦地娇叫,向前急迎。
石当家一面奔来,一面说:“二小姐,活的,只是被公子爷刺了四剑。”
“天哪!伤重吗?”二小姐尖叫。
“不打紧,这小子十分了得,够硬”
二小姐奔到,伸手将人接过,回身入林,向同伴叫:“小春,快!先上药救人。”一面说,一面将君珂放在地上,一面替他御衣。
君珂长吁一口气,行将苏醒。
在取药的小春突然伸手在他眉心上一按,他又昏倒了。
二小姐吃了一惊,闪电似扣住小春的曲池穴,怒叫道:“死丫头,你怎么了?”
小春噗嗤一笑说:“小姐,他如果醒来,看了我们的装束,不恨死你才怪。小婢这一指,如何谢我?”
二小姐笑了,放了手说:“你果然聪明,留你服侍他,可好?”
“谢谢小姐。”小春秀目中异光闪闪地答。
二小姐突然想起一事,目光中杀机上涌,随又神色一弛,站起向石当家笑问:“石当家,你的手下弟兄呢?”
石当家摇头苦笑,余悸犹在地说:“说起来令人可怕,他们,唉!恐怕全完了。”
“完了?是被林……”
“不!是地府神君……”他将刚才的经过说了。
二小姐除下了面巾,赫然是银衣仙子冷绮。她脸上涌起异样的神情说:“这两个老怪物怎么来得这么巧?可惜!我们必须转回去收殓弟兄们的尸体,也可安心些。”
“是的,但我必须到仙霞岭禀明老当家,再带人前来办事。二小姐,这人让我带走,不必上药了,他撑得住。”
二小姐摇头说:“石当家请上复我爹爹,人让我带走。”
石当家摇头苦笑道:“那怎成?老当家已亲见在下将人带走,如果……”
二小姐突然哼了一声说:“好吧!你先带走。”
“小姐,你……”小春惶然叫。
二小姐摇头道:“小春,我们不能让石当家为难,算啦!我找爹要人去。”
石当家上前俯身要抱君珂,一面说:“老当家问明口供,人定然会交与……哎……”
二小姐不等他说完,等他伸手的刹那间,一指戮在他的腰旁命门穴上。人扑地便倒。
“你用不着带人了。”二小姐冷冷地说。
石当家趴伏在地,虚弱地叫:“二小……小姐,你……你……”
二小姐一掌击在他的背心上,冷冷地说:“我,我要人,谢谢你。”
石当家吁出一口长气,寂然无声,二小姐向另两人说:“小秋小冬,你俩人找个土洞,把石当家埋了。”
两人应喏一声,拖起尸体走了。
二小姐主婢两人开始替君珂御衣上药裹伤,准备停当,小秋小冬也回来了,四个人脱去了青衣,现出里面的女装。银衣仙子一身白,三个丫头是一色紫。除去了头巾,银衣仙子仍梳了代表未婚少女的三丫髻,三个侍女则是高顶髻,一看便知她们的身份。
小春包扎停当说:“小姐,是抱着他上路呢,抑或是用山藤架。”
“抱着好了。但……何不先将他弄醒”
“为什么?小姐。”
“我们已现出身份,何不让他知道我们救了他?”
小春鼓掌道:“妙哉!可惜,石当家埋早了些。”
“不打紧,小冤家会相信的,拍醒他。”
君珂在痛苦中醒来,只感到身躯已不是他自己的了,浑身神经皆已不听他的意念支配,骨头也像是松散了。他悠然醒来,不由自主呻吟了一声,睁开了双目。耳中,突然听到娇嫩嗓子的欢叫声:“啊!他……他醒来了。谢谢天。”
接着,是另一个甜嗓子叫:“不!他该谢小姐,与天无关。”
他吃了一惊,声音好厮熟,阵阵幽香扑鼻,这香他不陌生,赶忙凝神看去。
身畔,银色身影入目,一张美丽无比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充满了惊喜、关注与期待的神情。
“是他!这贱女人。”这是他心中的第一句话。
银衣仙子这时的神情,已没有在徽州府小楼上的荡态,缓缓扶起他,用微带颤抖的声音说:“林公子,你感到好些了么?”
他怒目一瞪,沉喝道:“别碰我,你这……这……贱人。”
银衣仙子眼中挂下两行珠泪,颤声说:“你……你骂我打我,我不会怨你,谁教我在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