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兵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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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笙与大牛等少年;脸上一片茫然;十分不解;看容貌;一嗔少说也有二十七八;十年前怎么会是一个婴儿?
一嗔面向众村民;声调不急不缓;说道:“十年前;诸位逼死家慈;贫僧自懂事以来;一日不敢或忘;今日前来;便是为替家慈讨还十年前的公道。”
话音方落;村长只觉手脚发软;手中拐杖拿捏不住;掉落于地;看着一嗔;道:“是你;是你在井里下的毒?”一嗔微微颔首;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井中毒药;确是贫僧所投。”说着看向众村民;道:“诸位所中之毒;名曰‘狼毒’;中毒之人会渐渐由人化狼;最后变做一只人狼半妖;当年逼死家母;那王靖便是主谋;因此贫僧让他第一个妖变。”
村长道:“你一个月前就开始算计我们?那……那摧毁栈道和堵住水路;也是你……”一嗔淡淡一笑;道:“不是一个月前;而是五年前。五年前贫僧便开始谋划;趁‘演武会’所有村民都聚集村中时;封锁村外出路;便是要各位不得联系外界;一个不漏的困死扶风村。”他口中说着如此残忍之事;清俊面庞上;却无半分愧色。
“你们害怕吗?恐惧吗?”一嗔看着众村民恐惧害怕的神色;脸上现出复仇的快意;扬声道:“这便是了;今日贫僧现身于此;说出‘狼毒’;就是为了让你们焦虑、恐惧;让你们痛苦!王靖便是你们的先驱;你们会从他身上看到由人化狼的整个过程;也是你们将经历的过程;你们要好好体会;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而无能为力的恐惧;这;只是个开始。”说罢身形一晃;形如飞鹤;跃出数十丈;只几纵便从众人视野中消失。
众村民俱都陷入恐慌;吵嚷不停。
“他回来了;那个妖怪!”“这个孽种;他回来报仇了!”“这个孽种怎么还没死!他不是死了吗?怎么没死?”“我……我不要妖变;我不想当妖怪!”“这孽种回来讨债了;当初就该斩草除根!”“谁来救救我们!”“村长;我们该怎么办啊?”
村长望着一嗔去处;沉默半晌;方朝众村民挥了挥手;道:“这是咱们造下的孽;总归是要偿还;都回家吧;珍惜最后做人的时光;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说罢拾起拐杖;走下高台;巍巍颤颤的去了。
众村民无法;只得各自散去;石笙满腹疑窦;随申大猷回到家中;一跨进门石笙便问道:“申大叔;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一嗔和尚是什么人?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申大猷满面愁容;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却没回答;二狗也道:“对啊;爹;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我们真会变成妖怪吗?”
申大猷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抽了几口旱烟;道:“村长说的没错;这都是报应;十年前咱们造了罪;今天别人回来讨债了;唉;只是连累你们小一辈的也跟着遭罪;真是造孽。”
石笙道:“申大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咱们说说;兴许能找到化解眼前这场危机的办法。”
申大猷素知石笙颇有见地;村中无人能及;听他这么说;好似看到一丝希望;狠狠抽了一口旱烟;道:“好吧;我说。”说罢放下烟杆;长长叹了口气;讲出了个隐藏在他心底;长达十年前的故事。
第七章十年往事(上)
十余年前;扶风村有一对年轻夫妇;丈夫叫何刚;长得身强体健;为人老实;妻子叫明秀;人如其名;温柔秀美;心地善良;夫妇二人男耕女织;侍奉家中二老;在村里人缘极好;日子虽然平淡;却也温馨和美。
明秀养了百余只蚕虫;每日都要出门采桑;村子附近的桑叶都在抽芽;明秀便打算到后山密林中采桑;何刚不放心妻子一人去深山老林;便带了柴刀和妻子一块儿上山。
夫妇二人采完桑叶便往回走;谁知路上竟遇到一只狼妖;身上鲜血淋漓;受伤极重;看见何刚夫妇;不问三七二十一;便猛扑而上;何刚横身保护妻子;却被狼妖一把抓掉脑袋;就此丧命;明秀早已吓得惊慌失措;陡见丈夫丧命;一时悲恐交加;昏了过去。
狼妖吃了何刚尸首;元气大复;所谓饱暖思;狼妖性淫;见明秀生的端庄美丽;便动了色心;趁明秀昏迷之际;将她;随后也没杀她;便扬长而去。
明秀醒来之后;见自己赤身露体;衣衫委地;才知已被狼妖玷污;不由抱着衣物痛哭一场;想起丈夫已被狼妖杀死;自己又失了名节;不禁生出轻生殉情的念头;穿上衣衫之后;便拾起地上的柴刀;割断了手腕血管;随着血液流失;明秀渐渐晕了过去。
天不遂人;求死也难;明秀竟被路过的村民救起;带回了扶风村;明秀的公公婆婆找来大夫;替她止血上药;好歹救活了她一条性命。
明秀醒来之后;发现竟躺在自家床上;一旁公公婆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到现在也不见儿子回来;自然十分担心。明秀听公婆问起何刚;顿时泪涌双目;又伤伤心心哭了一场;公婆二人被她哭得心慌;连声催问;明秀好歹止住哭声;抽抽噎噎说完经过;而自己被狼妖奸污一节;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伤心哭泣。
公婆二人听完经过;老太太当宠了过去;老爷子痛失爱子;心头也如刀割一般;但他身为一家之主;只能强自忍悲;心想既然没见儿子尸首;兴许还有希望;安顿好老伴和儿媳;便找到村长说了事情大概;村长立马召集村民;上山杀妖;寻找何刚下落。
众人打着火把将后山翻了个遍;也没见着狼妖;却发现了一些何刚的衣物;上面沾满血迹;随后又找到一堆人骨;这才确定何刚已被狼妖给吃了。
何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其情之悲自是不言而喻;人死不能复生;村长也只得安慰何家人几句;送了一些钱粮;以资慰问;随后通告村民;注意出入结伴;严防妖兽。
明秀稍微康复之后;又多次寻死;都被何家二老拦住;明秀伤心之下;告知公婆自己被狼妖玷污之事;二老心下更悲;却也只得强忍悲痛;好言劝慰;好歹将明秀劝住。
随着时光流逝;这段风波逐渐过去;明秀的肚子却日益大了起来;何家二老痛失爱子;却迎来一个未出世的孙儿;也算为愁云惨淡的何家带来一些意外之喜。
怀孕之后;明秀才彻底断了死志;打算将孩子生下来好好养大;随着明秀的肚子越来越大;小家伙出生的日子越来越近;何家也多了几分喜气。
谁知造化弄人;明秀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婴儿;竟然浑身长满细短狼毛;这孩子竟然是那狼妖的种。
扶风村群情激奋;众村民怒斥明秀淫荡妖邪;勾结狼妖;谋害亲夫;要将她和狼妖孽种;一同乱棍打死;何家二老却素知儿媳温柔贤惠;同何刚相亲相爱;何刚死后;明秀甚至多次求死;怎会勾结狼妖;谋害亲夫?
二老不得已下;只得告诉村民;明秀曾被狼妖之事;村民将信将疑;称明秀死罪可免;但必须交出孽种;用火烧死。
不管狼婴是谁的孩子;都是一条生命;都是明秀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性护犊;明秀怜惜孩子无辜;无论如何也不肯让这小小生命送死。
村长左右为难;正没处置;王靖却煽风点火;说明秀如此护着狼婴;定是跟狼妖有染;要将她和狼婴一起烧死!这王靖年轻时;贪慕明秀美色;曾多次追求明秀;都被拒绝;最终明秀嫁了何刚;王靖又恨又妒;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找到机会报复;岂能轻易放过?
其时王靖已身为郡卫;在村中声望地位;仅次村长;他如此一说;众村民还不随声附和。
何家二老见势不对;偷偷送走明秀;拼死拦住村民;可怜明秀刚生育不久;就抱着孩子翻山越岭;艰难逃命。
其时天色已黑;乌云遮月;暴雨将至;王靖见明秀越逃越远;没入夜色;一怒之下打死何家二老;追了上去;夜黑无月;连星光也没一丝;王靖追丢了明秀;便带村民手持火把堵住栈道。
明秀见村民堵路;慌不择路;便朝山上跑去;王靖随后赶到;明秀走投无路;慌乱之下;一时失足;竟然滚下万仞山崖。
村民见明秀滚下山崖;必被摔得粉身碎骨;只得不了了之;打着火把返回村中;将何家二老安葬;久而久之;这事也就被逐渐淡忘了。
申大猷讲完;长长叹了口气;面色十分惭愧;道:“当初我也有参与;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跟着王靖那王八蛋逼害孤儿寡母;这些年想起这事;我就睡不着觉;心里后悔;现在好了;那孩子没死;他……他终于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石笙和二狗不知背后竟有这么一段秘辛;听完心头均不是滋味;石笙道:“申大叔;你们当初真是糊涂;刚出生的婴儿有什么错;你们竟要把他烧死。”
申大猷满面羞愧;嗫嚅难言;石笙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嗔身负血海深仇;有备而来;绝不会轻易放过大家;唉;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申大猷见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叹了口气;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去。
石笙拉着二狗走出屋来;走到僻静处;道:“二狗;一嗔的气味你还记得吗?”二狗点点头道:“记得。”
“很好!”石笙道:“你追踪一嗔的气味;带我去找他;我要跟他谈谈。”二狗忙道:“不成!大哥;那一嗔和尚恨我们入骨;你去找他;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石笙摇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不是村里的人;他对我没有恨意。”一嗔对所有村民都下了毒;却放过石笙;足见其人并非嗜杀之辈;况且;一嗔还在石笙练剑走火入魔时;救过他一命;想来便是那时替石笙解了“狼毒”;种种迹象都表明;一嗔只是想找村民报仇;对石笙并无恶意。
二狗深知石笙并非鲁莽之辈;他既这么安排;必有自己的打算;当下便带着石笙;循着一嗔的气味;朝村外走去。
第七章十年往事(下)
二狗的嗅觉远超常人数十倍;乃是天生的本事;石笙来到扶风村后;便给二狗拟定了一个系统的训练方法;二狗修炼之余;便会训练自己的嗅觉;几个月来;二狗的嗅觉更上一层楼;时常同鹞子和大牛去打猎;方圆十余里的猎物;他一嗅便能分出方位;不管猎物逃的再远;只要留下一丝气味;二狗都能追踪而至。
一嗔虽然来去极快;可留下的气味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消掉;二狗带着石笙;追出数十里;终于发现一嗔藏在一个山洞里;离洞百十丈;石笙叫二狗先行回村;自己单独去见一嗔;毕竟二狗也是扶风村的人;一嗔可不会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