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自己-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被自己的希望伤害。请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那你就永远不会受到来自人际间的伤害了。
2002…4…3
不与丑恶合作
前几天看了一部影碟,《甘地传》。甘地使印度摆脱了殖民统治,被印度人民被尊为圣雄。历史学家评价说,甘地不是一个王国的统治者,没有任何官衔,没有个人财产,也没有卓越的艺术天赋或者科学研究的能力,但是,这个身材矮小的印度人却几乎以一人之力打败了强大的大英帝国,赢得了全世界的尊重。爱因斯坦十分崇拜甘地,他说:后世的人也许不会相信,在这个星球上曾经走过这样一副血肉之躯。配得上爱因斯坦如此评价的,人类历史上能有几个人?
甘地将英国人从自己的国土上赶出去,用的武器是和平、非暴力、不合作三个原则。严格地说,这都不是武器,但它们的力量却比任何武器都要强大。甘地第一次说出这些原则的时候,英国人笑了,仿佛在嘲笑一个小孩威胁大人说“我不跟你玩了”。看影片的人,如果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也会嘲笑甘地的天真可爱:大英帝国的坚船利炮,岂是你非暴力不合作就能将它战胜的?可最后的结果是,英国人败了、走了,印度人赢得了独立。
在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中,有一些急躁的印度人也使用过暴力。虽然也是被逼无奈,但这样做恰好帮了英国人的忙:你搞非暴力,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如果搞暴力,那正好给了我出兵镇压、拘捕领头人的口实。幸好甘地及时出面制止,才避免了更糟糕的结果发生。所以,那些使用暴力的印度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称为敌人的“合作者”。
甘地的办法,即非暴力不合作,也可以用在个人的人际关系中。一位二十岁的女孩告诉我,她和她母亲的关系非常不好。每次因为一点小事,一方指责另外一方,被指责的不服气,就开争吵起来并迅速升级。我听了以后对她说,你和你母亲“合作”得很好啊,就像干柴与烈火的合作:要么你是烈火,她是干柴,你一点她就着火;要么她是烈火,你是干柴,她一点你就烧起来。很显然,她从未从合作的角度来看待她和母亲的争吵,所以听了我的话以后,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你是不是说,我们任何一方不在吵架上跟对方合作,架就吵不起来了?我反问道:有一方不合作,那还叫吵架吗?
在学校或者工作单位,如果我们仔细考察那些互相可以称得上是“冤家”的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就会发现,他们不仅仅是冤家而已,他们还是冲突上的很好的搭档、伙伴、战友和合作者。他们在情感上联系的非常紧密,一个人生了气,另一个人绝对高兴不起来;一个人攻击对方的时候,另一个人绝对会马上回应,就好像是两个打乒乓球的运动员一样,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们可以看到,这绝不是令人愉快的“合作”。在这样的“合作”中,两个人相互牵制着,人怒我怒,人悲我悲,都失去了人格的独立和人生的自由。
就像国家的独立自主最为可贵一样,个人的人格的独立,也是人生在世最为要紧的东西。在人际交往中,每个人都可能面对丑恶,不管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丑恶,如果我们被那些丑恶左右,或者以丑恶对丑恶,那就失去了人格上的独立性。能够保留独立人格的做法是,选择不与丑恶合作,依然走自己该走之路,享自己可享之福,让那些丑恶见不到我,而去见鬼去。
2003…6…10
成 为 世 界
世界是分别怀着弄璋和弄瓦的心情期盼着男孩和女孩的到来的。璋者,美石也;瓦者,纺锤也。生男生女的高低贵贱、喜怒哀乐之别在这样的期盼中显露无遗。如果期盼随着孩子的出生、性别的确定结束了,那也不会引起重大的后果。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从女孩唱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歌来到这个世界上,世界就以数以千年计的经验为她设计了一个可以预见的未来。
为了不使情况发生意外,对女孩的里应外合的控制是必须的。在里面,构筑女孩精神大厦最高层的材料,就是世界对她的期盼本身。这一着高明而有力。当她的愿望和世界的期盼完全一致的时候,世界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在外面,各类规则绘制的纵横交错的线条,象一张铺天盖地、疏而不漏的天网,在她想冲破世界的期盼的压制时,天网会用近于机械性的手段把她限制在原地。
那么世界是谁呢?世界似乎就是男人,男人就代表着整个世界。虽然从数量上看,男女基本相等,但在世界之所以成其为世界的许多重要方面,男人是它的代表或象征。
男人的世界为什么会对女人如此防范,这有许多种说法。较为经典的说法是,男人防范的其实是他们自己。在心里的最深处,男人对他的身体上的那一截突出物随时可能丧失满怀恐惧。在他和女人的关系中,那截突出物是被包裹、被吞没,最后在支付了赎金以后才得以脱身,但那时已经是软弱不堪了。这一切都具有恶劣的象征性意义。对抗这些恶意,以便证明自己的存在与坚强,是男人一生最重要的事业。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与这一点脱不了干系。极端的例子是,那些声称自己不需要女人的禁欲主义者,他们的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的潜台词是:我宁可放弃做人的资格,宁可地球上一百年后只有飞禽走兽繁衍生息,也不想变得渺小疲软。但这样的男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男人则寄希望于女人的力量被限定、冲动被压抑、行为被控制,以便自己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之下都相对地强大一些。
男人的世界把女人看成异类,实在是所有偏见中最大的偏见。因为在这个有千万个物种的星球上,没有任何物种比女人更象男人了。
()免费电子书下载
在环境已经如此艰险的情形下,成长中的女孩还要面对很多内部的问题。身体上少那么一点,会被她象征性地理解为一种先天的“缺陷”。 认同这一缺陷,是她成长中的重要任务。当她意识到自己跟妈妈一样跟爸爸不一样时,恋父情结就开始起作用了。这就是为什么经常听到三、四岁的女孩声称自己将来要跟爸爸结婚的原因。我们不能把这一现象仅仅理解为她们在这个年龄还不清楚结婚意味着什么,因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该想一想,在她们长大以后,她们的这些愿望到哪里去了?是怎么样去的?一种普遍认可的回答是,这样的愿望被人类千万年来形成的一些规则压到了心里深处无法看见的地方。虽然看不见,但却会以同样不为人察觉的方式发挥着作用。很多女孩最终爱上了或者嫁给了一个象她父亲的男人不论这个男人是学者还是酒鬼,只要象她父亲一样做学问或者酗酒就行就是证明这一假设还有一点道理的证据。
找一个象父亲一样的男人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男人之间的差异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大,或者说,男人的“品种”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多。问题在于,“下意识”的爱如何变为“有意识”的爱。“下意识的爱”是受不为人知的驱力推动的,能量时大时小,方向时东时西,充满变数,难以控制,在这种爱中的女人多半会重蹈她母亲的命运,不论是好还是坏,她都会十分乐意。“有意识的爱”是由理性主宰的,内在的冲动被有分寸地限定着,这使爱作为一门艺术成为了可能。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性都是以问题的形式出现的。在他们的所有愿望中,受到最经常和最严重打击的往往是性的愿望。任何满足性的需求的方式,不是被事先警告不可为,就是事后受到惩罚。唯有婚姻内的性,才是可以接受的方式。至于婚姻在多大程度上异化了性,同时也异化了人性本身,这是另一个需要讨论的重要问题。(不过人类对待重要问题的态度恰恰是不予讨论。比如几千年来对性的问题的态度。)
性之所以是一个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把它当成问题来看。而且为了维持其作为问题的稳定性,我们又以它为中心制造了千百个问题,以便千百倍地增加解决性问题本身的难度。
男人在性上设置很多章法,而经常违背这些章法的又是男人自己。在这种情形下,女人是极好的迁怒对象,就象醉酒的人在清醒之后迁怒于酒一样。“万恶淫为首” 还有一点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而“女人是祸水” 则是迁怒的铁证了。虽然孔夫子做过不迁怒的圣训,但也没有阻止他的女同胞背两千多年的黑锅。
把性作为一个道德问题,几乎跟把吃作为道德问题一样荒谬可笑。另一位圣人孟子说,“食、色” 都是人性。但既然它作为道德问题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德高望重”, 以致于是否尊重它本身也成了一个道德问题了。这里需要提出来以便作出调整的仅仅是,哪女性的哪些性观念因为滞后于时代的发展而导致了心理问题。毕竟心理学不是伦理学。伦理学有它自身的发展规律。心理学会涉及伦理学领域的某些部分,但在任何情形下都不会反抗伦理学的核心体系。
在男人眼里,女人不是圣女就是荡妇。两种看法都是为了避免在心里引发由性产生的焦虑感。因为圣女实际上是没有性别的中性人,大约与男人中的圣人雷同;而荡妇则是需要男人的女人,她们自会投怀送抱,只需要从容面对坐看云起云落。男人这些看法,会在言行中流露出来,对女人有着强烈的暗示作用。很多女人会不自觉地选择成为外表上的圣女。然而内心的冲动并没有因为看起来象圣女而有所减弱。所以在女人的愿望和女人的真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裂隙。这就是为什么女人多具有双重人格的原因。
千百年来,男人从根本上来说并不了解与他同床共枕的对象。尽管也有许多代代相传的经验,但那些经验多半是由偏见构成的。又奇妙又可笑的是,在有关性的事件上,偏见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