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第20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兵压境,沈利司遵守上级指示,夜以继日地安排干部群众北撤,忙得不可开交。沈五爷、邓秋云带领干部和进步群众跟随部队已在数天前撤入湖东山区。正当沈利司等人准备撤退时,突然接到上级命令,原来据可靠消息,宋朝民已派出游说人员,前去拉拢丰县城南梁寨地方武装“两股会”!封官许愿。要求他一定要在此两党争夺之时,想办法把这一股中间力量争取过来,以免其被敌所用。沈利司接到信函,感到非常棘手。他匆忙找到张海新、杨长岭!商议道:“上级来信,叫咱们争取把丰县城南‘两股会’这股力量团结过来!你俩看看,谁去一趟合适?”张海新一听,登时脸拉长了半尺,焦燥道:“‘临渴掘井’!事情都到眼皮子底下了,咋才想起这件事来?早干啥去了?他们知不道鲁南县城已驻扎着大队国民党部队了吗?”沈利司道:“领导可能也有苦衷!”张海新冷笑道:“有啥苦衷?都火热眉毛了,才想起丰县城南还有只队伍,宋朝民要是不派人去拉拢‘两股会’!他们肯定还想不起来,这就叫考虑事情不周!”沈利司不耐烦道:“就你的熊道道多!都火烧眉毛了,说这些还有啥用?整个湖西解放区军民北撤,领导忙得小辫都直了,你还唱痒痒腔!鲁南县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过去。你俩看看,谁去合适!真不中,我亲自跑一趟!”杨长岭赶紧道:“张海新当年去过一回,熟门熟路,当然是他去最合适不过。俺庄上的石敬宣在‘两股会’里当军师,张海新和石敬宣经常骂大烩,他俩关系不错!他去比我去要有胜算。”张海新苦笑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提我那事,上回差点把命搭上。”沈利司也道:“张海新!这事离了你!还真不中!”
张海新沉呤了一阵,摇头道:“沈主席!不是我不愿意去,咱可丑话说在头里,去把这支队伍拉过来,我去可没多大把握!其实要说去梁寨办这件重大的事,有一个人去是最合适的。”沈利司精神一振,大喜道:“你说这人是谁呀?”张海新道:“还能是谁?只有海贵哥家的干闺女婿冯剑!冯剑和‘两股会’交情很深,只有他去,才有把握马到成功,这支队伍肯定能拉过来。”沈利司眼神暗淡下去,懊悔道:“你这不是白说吗?领导把这事交给咱来办,也是认为冯剑在咱这里,我也知道他去最合适不过。屎顶腚门子了,这会上哪儿找冯剑去?要是能找到他,我还找你们俩干啥?净说些不中用的话。”张海新尴尬道:“虽说咱们和‘两股会’合作了一回,但那是打鬼子汉奸!这会国民党得势,在这节骨眼上,‘两股会’会不会投靠国民党呢?要是他们拿定主意投靠国民党,我这一去,可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沈利司心里一沉,惴惴道:“这话可也说不准!”杨长岭沉吟半晌,肯定道:“我看不会!日本鬼子侵占中国前,国民党对‘两股会’是年年清剿,两家是冤家对头!‘两股会’对国民党恨之入骨,双方极不信任!国民党拉拢‘两股会’!眼下是权宜之计,等国民党大局已定,‘两股会’就不怕国民党秋后算帐吗?”张海新点头道:“变化忒快,这过头的话谁也不敢说。”沈利司忐忑道:“领导正是有此担心!因为据可靠情报,宋朝民已派人到‘两股会’游说,封官许愿,叫他们占了先。好在‘两股会’里分成两股力量,争论不休,司令景志刚还没最后下定决心。在这节骨眼上,当然是冯剑去最合适不过,偏偏找不到冯剑了,真急死人了!”张海新冷笑道:“要是宋朝民不去拉拢‘两股会’!肯定还想不起人家来。”沈利司大怒,厉声斥责:“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砍凉腔!你说你去不去吧?”张海新一阵尴尬,委曲道:“我也没说不去呀……”
杨长岭思忖半天,郑重道:“依我说,张海新去恐怕也不合适!鲁南县城内驻扎有国民党军队,断子绝孙的王立宝就坐阵关卡搜查过往行人,戒备森严。邵盼头、王立宝眼珠子都红了,张海新与王立宝又有旧怨,根本不可能闯过关卡,要是叫王立宝那个王八操的抓住,白白送一条性命。”
沈利司紧锁眉头,焦躁道:“他既然不能去,你杨长岭说咋办?真不中你去。”杨长岭一阵尴尬:“你别急嘛,总得叫我把话说完吧?”沈利司道:“就叫你把话说完。”杨长岭胸有成竹:“我去更不中。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张海新眼睛一亮:“那你还卖啥关子?快把你那办法说出来吧!大家掂量掂量。”杨长岭道:“依我说:沈大同去最合适了!”沈利司、张海新一愣,惊呼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了?叫个憨子去办这么重要的事,这不是儿戏吗?”杨长岭冷笑道:“我脑子啥毛病没有!‘出其不意,乘其不备’!谁知不道沈大同疯疯颠颠?王立宝和他又是熟人,就是绞尽脑汁,也猜不到咱们会叫沈大同去办这么重要的事。再说,王立宝这狗日的在关卡搜刮钱财,见人必搜身,身上藏着信件,只要叫他搜出来,小命立马玩完!沈大同一个疯子,棉裤烂得露着腚膀子,一看就穷得叮当乱响,王立宝会搜他的身吗?沈大同身上钱财没有,虱子肯定不少,王立宝这狗日的总不能连虱子也要吧?正好混过关卡而不被注意。”沈利司感到匪夷所思,瞠目道:“就算大同路上不出事,把信送到丰县梁寨,他又憨又傻,知道去找谁呀?”杨长岭笑道:“找谁?找苏庄的石敬宣呀!算卦的老石能不认得沈大同吗?这两人都是赶集的常客,一个坐在街头上给人算卦,一个串街筒子晃着脑袋唱《喝面叶》,沈大同就是化妆成老娘们,石敬宣也能认出他来。”张海新连连摇头,苦笑道:“这哪是办事?纯粹是儿戏!不中!不中!拚着一条性命,还是我张海新去一趟!”杨长岭焦躁道:“海新叔!鲁南县城内驻扎着国民党军队,说不定赶明就来城北清剿,鲁南县城已经是国民党的天下了,戒备森严,你去等于飞蛾扑火,泥菩萨过河,羊入虎口。你不怕死我倒相信,干革命还怕死人?问题是完不成任务咋办!再说,沈大同又不是头一回送信。”
原来,就因沈大同傻乎乎的不被人注意,沈利司倒叫他送过几回信了,每回都能平安送达。沈利司踌躇道:“这回恐怕不管,连张海新亲自去都没把握,憨大同一个疯子,别说路上出啥差错,就算他把信平安送到,岂能是一封信能办成的?”杨长岭胸有成竹,道:“沈大同送信,当然是借冯剑的口气说话!冯剑现如今是南阳岛上的副司令!有响当当的牌子!更何况冯剑跟‘两股会’交情极深,从上回海新叔到‘两股会’求援就已看出来了。‘两股会’也知道鲁南县关卡戒备森严,加上丰县城也有国民党驻军,冯剑前去梁寨要连闯两个县城,是要冒生命危险的,他们弟兄难道不体谅冯剑的苦衷?南阳岛上的众弟兄在代司令孙倩靓的带领下已随大军北撤,‘两股会’耳目众多,能知不道这个消息?依我说,一封书信就管。再说,既然宋朝民派人去召降‘两股会’!景志刚等人迟迟不下决心,说不定是不愿投靠国民党!想投靠共产党吧,却苦于没有门路。就算得知冯剑所在的南阳岛接受了共产党收编,已随大军北撤,毕竟只是听说。更何况他们和冯剑也是数年不见,人心隔肚皮,其中真伪不得而知。沈大同此去,不正好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吗?”张海新诧异道:“景志刚他们既然想投靠共产党,为啥不派人来和冯剑接头?”杨长岭猜测道:“不一定没派人寻找冯剑!肯定也派人找了,可能是没找到,或者有别的原因。这会连咱都知不道冯剑在哪儿,他们也难说找到他!依我说,干脆叫沈大同去,一个憨子,没人注意。”沈利司也下了决心,道:“你说得是有道理,上回张海新到梁寨寻找‘两股会’!不也是第一回去吗?‘两股会’二话没说,便派兵袭扰了鲁南县城,还杀死了保安团副团长关建节!这回咱再出回怪招,说不定歪打正着,也不一定。”
却说丰金公路上,走来一个戴着棉帽子,身穿破棉袄,满是紫色疙瘩的脸上积了一层污垢油泥的中年人!他一边摇头晃脑地往前走,一边可着嗓子唱道:“大路上来了我陈士夺,赶集赶了三天多,提起东庄上的那台戏哟,有几出唱得是真不孬……”此人正是肩负送信重任的沈大同!沈大同紧走慢走,越过常店集、大李庄,晃晃悠悠地来到鲁南城北关,往南一看,只见城北壕沟深挖,岗楼耸立,吊桥旁国民党士兵头戴青天白日徽章,正气势汹汹地搜查过往行人!吃得肥头大耳的王立宝坐在吊桥旁,专瞅过往行人的口袋,不时把路人拉到一旁,掏净他的衣兜,方才放行。路人敢怒而不敢言,纷纷切齿憎恨而去。沈大同摇摇晃晃走到吊桥边,叫道:“王立宝!还认得大爷爷不?”王立宝一愣,脸上泛起一丝儿假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憨大同呀!你这是上哪儿去呀?”沈大同吃惊地张大了嘴,傻呼呼地问道:“噫!王立宝!才年把没见,你这狗日的说话咋细声细语的,变成娘们腔了?”
原来,王立宝被庆丰娘阉割后,没了行淫的物件,近不得女色,对他来说,反而成了好事,养得白白胖胖。他此时胡须脱尽,声音虽说仍然沙哑,但沙哑中已略带女声,变成患了肺痨的母鸭子,雄雌不分。王立宝见他当众揭自已的伤疤,怒目而视,厉声骂道:“你狗日的说啥?”沈大同诧异道:“噫!你狗日的敢骂你大爷爷?”王立宝恼羞成怒,窜上前去,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把沈大同打翻在地。沈大同猝不及防,被打得晕头转向,嘴角汩汩流血,帽子也滚落在地上,猥猥琐琐,又惊又惧,捂着脸惊恐地望着王立宝!放声痛哭起来。
姜中韦诧异道:“王团长!从哪儿跑来一个疯子?在这里哭个屌啥劲?”王立宝悻悻道:“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