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异志-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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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度让许多正人君子迷惑质疑,百思不得其解,继而胡乱猜测,以为这些男人的身体或者心理出了毛病,或者被鬼怪勾了心窍。
其实事情的本源并不是那样。依我看来,每个正常男人心中都存有这种想法——至少是“曾经”存有这种想法。之所以强忍着没敢暴露,是因为外界的条件尚不够成熟,他们迫于法律和道德管制无法释放而已。达官显贵们之所以能够超越小民,想他们之不敢想,为他们之不敢为,是由于他们有足够的金钱和势力,去避开法律,化解舆论。当一个人的地位高出周围人很多时,他的思想就已经不能被常人所理解了。所以我说:放着倾国倾城的妻子不管不顾,而去嫖三流野妓的男人,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而是对现有平淡生活的一种抗议和发泄。
古人对男性的这种猎奇尝鲜心理曾有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精辟描写。我现在也要做一个总结: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富有的男人,最能牵住其内心并使之激动的不已的,不是沉鱼落雁的美貌,更不是国色天香的娇柔,他要的,仅仅是挑战道德获得的一丝刺激,以及猥亵权威换回的一阵快感。潘家园的黑市就是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场所,那里没有道德,更没有王法,以至于暗地里,小贩竟敢收售猥亵皇宫内院的内衣裤,并流传着“慈禧夜壶撒泡尿,万千绝色也不要”这样一副大逆不道的佳句。
方才命悬一线的激动,混合着少年对女人天然的亢奋,让得我不禁对先前的红衣女子想入非非起来,这种狂思,超越了理智,跨越了心底对静玉的痴恋,也主宰了当前的意志,使我陷入意淫的深渊之中不能自拔。良久,内心最后的一丝良知奋力跳起,给予邪念致命一击,让我稍稍清醒,我突然感到自己背负了深深的罪恶感,反复地告诉自己:这是孽欲,是邪恋,是肉欲的交缠,是虚无的引诱,比不上我对静玉感情的万分之一。
正胡思乱想着,木船已飘飘摇摇地驶进水寨。喽啰跑到船头,把两根手指含进嘴里,朝寨门方向打了一声山响的呼哨,还没等哨声散尽,只听见巨大的寨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对我们豁然敞开。抬眼望去,水寨内除了浅海岸滩之外,还有一块儿方圆五里左右的礁石地,上面稀稀拉拉筑了十几间泥瓦房屋,礁石滩外边是一个小码头,小码头边儿上泊着五六条木船,那艘深红色的小艇也位于其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刺眼。待所有船只全都驶进水寨,刚才的喽啰从船头跑到船尾,用另一种声调打了一声口哨,哨声响过,寨门开始收缩,继而轰然关闭。
闻见此景,我不禁在心中暗想:完了,这回算是进了贼窝子了,别说我不通水性,就是能像鲤鱼一般随意畅游,恐怕也冲不出他们布下的铜墙铁壁。怪只怪,我出发之前想的太过单纯,把满天下的乱臣贼子全都当作了一只只好鸟。
喽啰们麻利地沿码头靠了岸,把我们押解到寨中的水牢之中,并隔开关押——在未进这水寨之前,我从未想过水牢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东西,直到被扔进里面之后,我才忍不住大骂设计者的祖宗:寻常的水牢,都是在地面一下掘一个深有三尺的方洞,再在里面灌满清水,将凡人囚在里面消磨意志。而眼前的这个水牢,却异乎寻常地在方洞之内浇注了特浓的盐水,并用布满锈迹的铁镣系住囚者的脚腕,使之不能活动。我们在船上已被喽啰兵揍了个半死,胸口之下,全都是形如鱼鳞的外伤,不碰及湿处方可勉强忍住,一旦接触到浓盐水全都疼得不行,上下的跳跃扑腾。这一折腾不要紧,脚镣上的锈刺狠狠地扎进脚腕,让人顿感痛不欲生,一时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傍晚十分,天光渐暗。脚腕的伤口已痛得失去知觉,唯有小腿尚有胀感,像比以往粗了三四圈儿,全身的每个毛孔全都朝外翻着,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帮淫贼的逆行。捱到酉时左右,天光已经全黑。我泡在冷水之中也有三个多时辰,脑中仅存的些许清醒整备寒冷和饥饿渐渐蚕食掉,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却在无声地膨胀激增着。我开始对之前给予自己的定位产生质疑——我一直是这么觉着自己的:我虽不是那种敢于直面挥下的砍刀,不畏身下滚烫油锅的英雄好汉,但也绝不是一个孬种。无数次的幻想和睡梦中中,自己都一次次泰然经历着敌方的折磨岿然不懂,没想到真正变成现实时。酷刑还没到,我就已经要屈服在无声的水牢里了,怨气携着愤恨一股脑冲上头顶,使我陷入了哀思。
脆弱的自负一旦被轻易捅破,就会立即转为无尽的自卑。我站在冰冷的水牢里,浑身酸疼,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下,坠入池中,帮助盐水继续麻醉着身体。
第五十二章 艳变
悔恨正酝酿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出口方向由远及近地传来。我心中一阵剧烈的起伏,企盼到来的,是特地营救我们出笼的奇兵。
随着脚步声渐近,白烛的光亮越来越明,我迫不及待地用双臂牢牢抓住铁栏杆,想把脑袋探到外面观瞧。这时怪事出现了:在蛮力之下,镔铁围栏竟慢慢变得弯曲,现出一条刚好能容人通过的窄缝。我心中狂喜,三步并作两步就把半边身体挤出牢笼。突然,头上悬着的一把鬼头大刀迅速砍下,我的人头“咔嚓”一声落地。鲜血顺着颈子喷涌而出,像一束爆发的喷泉。血,漫天遍地都是粘稠的血;红,上上下下都是刺眼的红。
“哎呀”——我下意识地向前使劲儿蹬了一脚,只觉着脚上触到了一个绵绵软软的东西。听到的不是牛头马面尽情的呵斥,而是一声令人黯然销魂的娇呼。我愈发惊恐,一时没敢睁眼,把舌头伸到门牙底下狠狠咬下,传回的感觉真实而直接,疼得我差点儿没流出眼泪来。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知道自己没死,心里立即放松了许多,尽管身体仍然疲惫着,我却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继续入睡,沉重的眼皮经过几番升起降落,终于被求生的渴望撑开。红,仍然是红,刺眼的红。但和梦境不同的是,这次被红光所包围的,不再是腥臭的鲜血,而是那个红盔女人。
“你已昏迷有一天一夜了”,话音从女人的头盔里传出来,声线不是很细,但却足够媚惑,语调里明显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我咽了口吐沫,定了定心神,把头慢慢转向她。可以说,从小到大,除了我娘,我还是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打量一个女人。她的体形较普通女人稍高且偏瘦,由于穿了艳红色的紧身皮裤,还蹬着双一尺高的黑边儿皮靴,下身显得特别修长。头一次见面罩在上身的那层软甲也不见了,只有一件紧身皮衣孤零零地套在外边,那皮衣做的很紧,把她上身的曲线勾勒得格外凹凸有致。头上戴着一个深红的硬皮的头盔,皮盔的前面,抠掉了两条狭长的口子,如水的目光正是从那两道沟里温婉地直射出来的。
“敢问我们这一行人,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姐姐,竟遭到如此的对待”,我虽然满心愤怒,却亲眼目睹了红衣女子自残手下的全过程,自然不敢在言语上太过放肆,索性尊了她一声‘姐姐’。
“咯咯咯……”,女人用手捂住软盔的下部,就像一个妙龄少女掩着嘴,在发出银铃一般的笑。
“想不到你不仅人长得细嫩白净,小嘴儿也这么的甜,蛮讨人喜欢的”。女人倒不遮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敢问我们这一行人,是哪里得罪了您,你们为什么要袭击并且关押我们”,见红衣女子不说正题,我再一次重复提问。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一群海贼。作为海贼,袭击你们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吧”,女人仿佛对自己的回答感到很满意,捂着嘴继续格格地笑。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女人见我沉默不答,竟然反客为主,问起我来。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我挑最重要的问题开始提问。
“怎么处置……你说我把你撂到床上还要怎么处置?”,女人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虽然隔着一层皮盔,但我仍能感到她在媚笑着。
“脱吧”,见我楞在那里,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大床上,像猎人注视小兽地那样看着我。
此时我的心脏已经跳到极限,鼻洼鬓角也开始见汗。说实话,我在海上已有四个多月没见过一个女人的影子,面对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儿,要说一点儿都不心动,那是胡扯。但我毕竟出于书香门第,从小接受了不少道德约束。那些条条框框早已在我脑中已根深蒂固。可能我最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我绝不会像普通的地痞流氓,不顾一切地迎合对方,以名节为赌注肆意地纵情玩乐。
“咯咯咯……”,见我仍然没有行动,女人继续纵情地笑着。“看你样貌一表人才,原来里面也是纯净无暇。不过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罢,她伸出手来就要来拽我的衣襟儿。
“请姑娘自重”,我不知从哪里生来了勇气,抬起胳膊把女人的手挡在外面。
“呦……看样子还真不是装的呢,老娘倒是要看看,在我的‘焚花散’之下,你这副薄情的脸皮到底能撑多久……”,话音刚落,她的右手像闪电似的缩回到腰带之上,从里面摸出一个粉红色手帕,朝我面前一抖,只见手帕里的胭脂粉末像下雪一般从天而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着鼻子里面奇痒难止,一个喷嚏打了出去。
昏,脑子怎么这样的昏沉?
燥,血液为何如此的燥热?
我的身子正逐渐变热,变软,脸上烫的能煮沸一锅开水,眼前的景物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我终于知道了:原来这红衣女子给我下了春药。
“咯咯咯……”,那说男ι俅未油房紫路⒊觥<抑辛巳μ祝诵睦镆斐5南不叮固粜频卦谖已矍吧κ着耍疑詈袅艘豢谄攘宋刃纳瘢枳抛詈蟮囊坏憷碇前蜒郾丈希谛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