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浮生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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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走得如此匆忙?”
我见他便着实欢喜,赶忙下马见礼,道:“京畿直如乱葬岗一般,不快些离开,我心里面就不踏实。”荀攸微微一怔,叹道:“先生是明白人,这个比喻,用得精当!公达每过,一日,心中便隐有不安,却不如先生这样看得直白,惭愧惭愧。”我笑道:“不过随口说说,荀兄何必想那么远哩。
只是我这一走,却不能再时时见到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荀攸感动道:“先生高抬公达了。在下心中,已将先生当做老师一般,只愿能得经常赐教,则再无他求。”我摇头道:“千万不要这样,我们都是朋友嘛。荀兄才智过人,机敏谨慎,定有施展抱负的一天。只是要注意多加保重身体,你留在京里,若有些小小灾难,”千万别丧气。“
荀攸抱拳作揖道:“多谢先生关爱。公达见到先生,也就心满意足了。待到再见时,当与先生秉烛畅谈,如何?”
我哈哈大笑,道:“正有此意。”抱拳与他相别。直到他逐渐离去,连背影也看不见了,这才重又上马。心里那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忽然涌上,回首道:“小清,他就是审时度势、力罢众议,在官渡之战时劝太祖出击乌巢,而终战胜强敌的荀攸荀公达!”
第二十章 河内募兵
别了袁府管家和会宾楼各位豪侠,我领着骑兵队离开了洛阳城。久已不见王越,听说他出外云游去了。其弟子们遵照师命,都十分客气、恭敬,独独不见申虎来送。心里暗笑,当下叫人带问王师傅好,便急令出发。骑队小头领识得道路,自领在前,大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之势。
张让所拨一应物品中,居然还有一大张司隶地图。我见其质不是简,不是绢,轻飘飘的,又可折叠,惊喜地问道:“这是什么?”
骑队里马上有人答道:“禀大人,是蔡侯纸。”
我哈哈大笑,心道:是蔡伦无疑了。这种年代居然能有这样造福万代的发明,这小子的确有种。平常人看不起这树皮、麻丝、鱼网等杂物浆成的纸头,可它用的比竹简、绢布都轻松多了。现在这张纸,若拿回二十一世纪去,随便开个天价,便有人抢着要。道:“对对,蔡侯纸,这可是个好东西呀。现在用竹简一刀一刀刻的时代结束了,今后也无人再干那些傻事。”
众人皆都发笑。我骑在马上,一面仔细看着地图,上面虽只有几条简单的河流、一些郡邑名称,可都清清楚楚,两地间的比例也大致不差。我问前面的“向导”:“我们应该从哪个方向走?”
骑队小头领回头道:“先出偃师,然后从巩县、成皋到河内郡。”
“那岂不是要绕个大圈子?”我点点地图,道:“从东北直到平县,再穿到温县,便已是河内境地了。”
骑队小头领道:“禀将军,北芒山近来啸居了贼众上万,尚未抚定。若走平县,少不得经过,在下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我只好不说,心道:真是怕死,有些贼寇便吓得魂不附体,偏要多走几百里地。哼哼,若是招了兵,不把那狗屁山头踏平,怎能消我心头之气!道:“好罢,那就绕吧。弟兄们,我们快速前进,说不准明天就到虎牢关了。”
于路与各位骑卒闲聊,得知他们都是京师羽林军虎豹骑的成员。本属殿中将军统领,张让特意从五百人中挑出这二十名精锐。小头领名司马恭,酒泉表氏人。一个与他很亲近的骑卒提起他时,道:“司马大人精于刀剑,曾和长水校尉比试而胜五招,因而在禁军中素有勇名。此次殿中将军点名令他统部随颜大人赴河内……小的斗胆请问,这其中有什么意思?”
我心道:还能有什么意思?看得起你呗。道:“朝廷天命,令我等招募新卒,实是一件肥差。你们惯在京畿,可不懂得外放的好处。到了河内,便自会领悟,现在何必提心吊胆呢,朝廷决不会加害于你。”
那骑卒忙道:“小的妄言,大人莫怪。”退了下去,脸上却隐隐有些不羁之色。我心道:这家伙真是没大没小,也不看看是在跟谁说话。刚欲发作,突地猛省,忖道:一定是张让的缘故。这些人若是得知我依靠宦官升到骑督偏将军,还会给我好脸色看吗?多半是暗地里讥嘲、冷笑,什么都来了。
暗哼了一声,又想:这些人惯在羽林,属于中央,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若不加以整治,就算是再精锐之众,也会被搞垮。
念头一定,当下纵马追上骑队小头领,道:“你是虎豹骑的兵卒?”
司马恭微微欠身,道:“正是。”此人的身形十分健壮,穿着铠甲,也能隐约感到他双臂强悍的肌肉向外凸出。
长相一般,戴着头盔后却显得威风凛凛,有一种将领风范。
心中油然想到杨速,爱屋及乌,欢喜道:“听说你是凉州人?”
司马恭诧异道:“正是。不知将军所问为何?”
我沉吟半晌,不由得又回忆起从凉州杀马老二,然后出发到益州的种种情境,酸甜苦辣,似是翻倒了五味瓶。笑道:“我也是‘凉州人’……”
司马恭见我神色不属,料我有什么心事,小心道:“原来将军与在下同郡。不过在下的祖籍兖州,只因祖上曾被发配边疆,才不得不移居过去。将军的姓氏,在凉州亦是少见,不知……”
我笑道:“我‘生’下来就不知家在何处,四海流离,举目无亲。在凉州,才算结交了一帮弟兄,可惜,现在他们都不在身边。”
司马恭不敢答言,默默地看着前方。我压下心绪,道:“你任羽林骑以来,从未出过京吗?”司马恭摇摇头,道:“有过几次,可出京募兵,倒是第一回。”
“是不是觉得这差使苦了?”
司马恭躬身道:“不敢。在下只知道服从将令,决不会有怨言,更不致抗命不遵,请将军放心。”我满意地“嗯”
了一声,心想:这小子倒还不错,若点拨一下,想来是个可造之才。沉吟片刻,道:“听说你刀剑纯熟,武艺高强,我却没有实际看过……”司马恭脸有不豫,接口道:“请将军考察!”
我拍拍他的膀子,道:“一个人能力有大小,官阶就应该有高低。你在羽林中甚有勇名,可到今天仍然是个骑从,恐怕不是因为技不如人罢。我欲重用阁下,升你的官,加你的俸禄,不过之前须得稍稍试一试,倒没有别的意思。”顿了顿,见他神色缓和,又道:“明天你可操练人马、演习刀枪,须拿出真本事来。”
司马恭抱拳道:“遵命。”纵马而去。
是夜,一行在偃师近郊扎营。这些士卒果然个个身手不凡,一会儿工夫,就搭起两座大帐,一座是中军帐,一座是偏营。我由是想到了封建社会的等级观念,原本想今晚和大家聊聊,没想到“拉拢计划”以全面流产而告终。
次日,我才起床,便见小清穿着一身戎装,外罩朱绣披挂,正仔细地注视着帐边摆放的两排兵器。笑起来,道:“亲爱的,你要去打仗吗?”
她回过头,眸子闪烁出快乐的光芒,她戴着头盔,一缕秀发从檐盖垂下,脸庞更显妩媚。我顿时睁大了眼,“你好美。这服装穿在你身上,性感极了!”小清笑了笑,嗤之以鼻,“好了,你留点口舌罢。我给你一说,都无地自容了。
快过来看看,你觉得我用什么武器比较合适?“
“当然是……”我微笑着接道,走过去看了看,不禁连连摇头,“成色都不怎么样,你瞧瞧,枪杆都快变形了。最好你用那柄铁矛,呶,在那边,上下都黑黑的。对,就是它!”小清狐疑地看了看我,从角落里捡出那杆矛来,提在手上,道:“可是它好脏。你帮我擦一擦好吗?我想再看看弓箭。”
我接过矛,苦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想要出风头似的。”小清诡秘一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快动手擦吧。”
我不敢违命,答声“谨遵懿旨”,便找了块布,坐在地上开擦。一会儿心中便涌起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之类的谚语,还有种种“铁杵磨成针”之流的感慨,不一而足。
忖道:老夫堂堂比二千石大员,在老婆的训导之下,正日以继夜地完成她交给的、别人不能完成的任务——擦枪,他奶奶的,真是没有面子之极。待好不容易完了事,也听得帐外一阵喧闹,士卒们似是醒了。
当下穿戴妥当,与小清各骑一马出帐,吩咐司马恭集合队伍,操练起来。他们见到楚小清,都惊为天人,脸上充满了讶异的表情。不过到底是些见过世面的,还没像街头巷尾那些小痞子一般。稍顷,队列整理已毕,司马恭大声号令,骑兵队立刻整齐划一地排成一列。举枪朝天,无不精神抖擞。
我与小清退到一旁,便见司马恭手执令旗,不断挥喝,那些骑兵似有默契一般,依旗号不同,排出种种队形。一会儿高声喊杀,一会儿又策马后退,阵形严整,各人动作皆如出一辙。心下大悦,忖道:司马恭果然是个人才。这些京师虎豹骑,将来就是我的王牌部队,是最骨干、最核心的力量。哈哈,张让这家伙,还真得谢谢他不可。
猛听得司马恭大喝一声,举旗撤令,队伍便即停止。我大笑起来,道:“好,好!果然有些味道。司马恭,你的确是个将才。”
司马恭策马驰近,躬身道:“多谢将军夸奖。在下有一事,请将军首肯。”
我心想他必是想求升迁,笑道:“但说无妨。”
司马恭道:“在下想请将军出场,指点几招。”
我看着他直率的眼神,心里便知是什么事了。望望周围,那些骑卒脸上,皆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心道:这小子想出这么个名堂,明摆着要给我点颜色看看。若不应战,以后在他们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当下大笑几声,“好好,你真要向我挑战吗?”掩饰心虚,大叫:“拿枪来!”
顿时有一骑卒驰马过来,将一柄甚重的铁枪递给我。我抖了抖枪身,心道:怎地这般沉重,莫非是孙悟空的金箍棒?不好,恐怕一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