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门生-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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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子嗣,刘娥就顺理成章的称为大宋皇后,继而在宋真宗死后,称为手握大宋权柄的强势女人。不过刘娥也不算是太心狠手辣的人,宋真宗死后,刘娥把李氏封为顺容,派遣到永定陵替宋真宗守陵,虽然被彻底赶出了京城,但是却给李顺容留下了一条活命。到了昨天,永定陵忽然来人禀告,李顺容病薨,陈琳这个时候不得不过来找江逐流。
江逐流听得虽然惊奇,但是却不惊心动魄,说实话,比起他没有穿越之前看的那些血雨腥风的宫廷斗争,刘娥和李氏之间的故事还多少显得有些温情脉脉。
“陈公公,原来如此啊!”江逐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陈公公这次来找我,是需要我办什么事情?”
陈琳说道:“昨天洒家听刘太后说,要以普通宫人的葬礼安葬李顺容,所以希望江大人向太后进言,务必要给李顺容以厚葬,毕竟她是圣上的亲生母亲,若是日后这件事情暴露出来,圣上亲生母亲竟然下葬如此寒酸,这岂不是让圣上寒心,让人笑我们做人臣的没有尽到礼节?”
江逐流点了点头,说道:“陈公公,我知道了。待我准备一下,立刻进宫觐见太后。”
陈琳微笑着点头,“江大人,此事若成,有你江家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江逐流苦笑道:“荣华富贵是以后的事情,我这边先能保住身家性命再说吧。”
※※※
刘太后听说江逐流求见,倒是很给面子,立刻让内侍把江逐流领了进来。
“江大人,不知道你匆匆忙忙求见哀家,所为何事?”刘太后和颜悦色的说道。
江逐流躬身说道:“臣听说昨日尤为先帝嫔妃去世了?”
刘太后脸色一变,拂袖说道:“江大人,一个宫女病死,是皇上的家事。你身为当朝枢密副使,不为军国大事操心,反而过来过问皇上的家事,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
江逐流说道:“臣身为大宋枢密副使,大宋的任何事情,都应当过问。”
刘太后凤目圆睁,紧紧的盯着江逐流道:“江大人,你知道些什么?”
江逐流垂目微笑道:“太后以为臣知道些什么?”
刘太后勃然大怒,喝道:“江舟,你大胆!难不成你要离间哀家与圣上之间的母子关系吗?”
江逐流躬身在地,口中说道:“启禀母后,儿臣不敢。只是儿臣想到,如果母后不想保全刘氏一脉,儿臣就不敢多言;如果母后还顾念刘氏家族,那么李顺容的葬礼就应该从厚。无论如何,李顺容此时已经故去,厚葬李顺容对母后只有好处,没有弊端啊!”
刘太后乍然间闻得江逐流口中吐出一句“母后”,不由得浑身一颤,想起江逐流的两房妻子都是她的义女,江逐流的举措必然是顾念到这层母女之情。她也是聪明异常的女子,不然也不能铁腕统治大宋二十余年,她转念一想,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点头说道:“驸马,以你之见,这件事情如何处理最为妥当?”
第三百六十八章 饮马燕云(大结局)
江逐流心中早就考虑清楚,此时见刘皇后问他,遂躬身回答道:“母后,儿臣以为既然办这件事情,不如就办得风风光光的,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切忌犹犹豫豫,办得似是而非,最后花了很大的力气,却还没有落到好。”
刘太后沉吟片刻,便决然道:“好,就依驸马的意思,哀家这就下旨,以一品礼仪将李顺容殡殓,并在皇仪式殿为其治丧,驸马你看可好?”
江逐流摇头微笑道:“太后,这样还不够。”
“什么?这样还不够?”刘太后就有点愠怒,她凤目圆睁,盯着赵长风说道:“驸马,你的意思,难不成要以皇后之礼,把顺容殡殓吗?”
江逐流迎着刘太后的目光,丝毫没有胆怯,他微笑着说道:“太后,儿臣以为,一品礼仪固然重要,但是母后不妨再给李顺容以追封,反正其人以驾鹤西去,这些追封只是名义上的虚礼,等于是空头的人情,又不需要母后真正去做什么,也无需消耗内库的帑币,这等便宜事情,母后何乐而不为呢?”
刘太后脸色稍缓,点头道:“如此也好,哀家就下懿旨,追封李顺容为辰妃,这样总够了吧?”
“母后果然是女中之凤,做事端是刚毅果断!”江逐流大赞了一声,然后才有说道:“不过儿臣以为,还不够。”
“什么,这样还是不够?”刘太后彻底被江逐流激怒了,“江舟,你不要以为娶了哀家两位义女,哀家就会对你一再纵容!”
江逐流躬身答道:“母后息怒,儿臣不敢。只是儿臣一片心思完全为母后、为刘家考虑,天神可鉴!”
刘太后见江逐流说得诚恳,就强压着怒气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跟哀家说说,看看你是如何一个为哀家考虑,如何一个天神可鉴!”
江逐流躬身说道:“母后,关于李顺容之事,既然儿臣知道,也少不得别人会知道。那么将来某一日,当今圣上也必定会知道,他如果感念生母,这时候再有人趁机落井下石,对圣上进一些关于母后不敬的话语,那样母后如果还在,尚且好说,如果母后也鹤驾西归,这件事情死无对证,刘氏家族岂不是要大吃苦头?”
刘太后怒声说道:“江舟,不是还有你在圣上面前转圜吗?”
江逐流说道:“母后,儿臣那时肯定转圜,但是很多事情,单凭嘴上说说,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圣上究竟采信哪一种话语,可不敢保证。所以儿臣以为,太后这时既然做了好事,不如彻底做好,给李顺容这葬礼可以没有皇后之名,但是一定要有皇后之实,并且还要留下足够的证据,将来圣上检视时,儿臣有证据在手,说起话来也掷地有声!”
刘太后寒声道:“江舟,你认为需要留下什么证据?”
江逐流胸有成竹,他躬身道:“儿臣以为,可以为李顺容衣皇后衣冠,并用在棺木中灌注水银,养护李顺容遗体,则将来圣上检视时,见李顺容着皇后衣冠,身体相貌栩栩如生,自然会明白李顺容乃自然死亡,而母后又待李顺容以皇后大礼,如此以来,圣上又怎么会不明白母后的一片心意呢?如果不采用这样的办法,将来若是有人对母后落井下石,说李顺容乃是中毒死亡,李顺容的遗体说不定已经腐朽,到时候无法对证,母后以为圣上会如此着想呢?万一圣上一时糊涂,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吃亏的岂不是母后的刘氏家族?”
话说到这里,江逐流长躬在地,对刘太后恳声道:“母后,儿臣身为驸马,亦以刘氏家族自居,此时斗胆冒犯太后天颜,向母后进谏这些不敬的话语,实乃是真心实意为母后着想,为刘氏家族着想!”然后俯身在地,等候刘太后的裁决。
刘太后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久久不语……
江逐流俯身在地上,心中思忖,反正能建言的我都已经进谏过了,现在就看太后如此决断。人言刘太后是一个极其聪颖的女人,目光远大,究竟是不是,今日就见分晓了。
刘太后心念千回百转,也知道江逐流说的是实情,这样的建言确实是为刘氏家族考虑,怎奈刘太后心中实在就咽不下这口气,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后来,这些东西都会随着她的衰老而烟消云散,而李顺容虽然死去,但是她身上的荣光却会逐渐增长,最后很可能会成为和她平起平坐的皇后在皇家宗祠内祭祀。这个时候,刘太后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子,假如她是个男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权力揽到手里,在刘氏家族中觅得一个人选,作为自己衣钵的继承人。
但是现在,她不过是一介女子,纵使大权在握,也不可能把赵宋改为刘宋,假如她如此之作,说不定会引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再者说来,养子赵祯对她确实是百依百顺,虽然最近和她时有摩擦,那不过是因为年龄渐大,男儿身上天生的权力欲望在觉醒,总得来说,赵祯对她还是非常恭敬的,如果真把权利转交给刘氏家族,即使能够侥幸成功,刘氏家族的儿孙会不会记得她这个刘家的女人?按照惯例,刘氏家族那个幸运儿说不定正忙着追封亲生父母为某皇某后,把她这个为刘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女人早就忘却了。所以刘太后心中就断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算了,事情既然如此,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认命吧!最起码她刘娥在世的时候大权在握,风分光光,两任皇帝都曾依靠她来做出决策,人生如此还不知足吗?至于死后,能够安安稳稳的在皇家宗祠内配享皇家祭祀大礼,又能保住刘氏家族的荣华富贵,也就够了。
刘太后果然配得上刚毅果断四个字,她一旦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更改,她正了正凤冠,柔声对江逐流说道:“驸马,你起来吧。”
江逐流心中一喜,知道大事成矣!
“儿臣多谢母后!”
刘太后目光百感交集,落注在江逐流脸上:“驸马,哀家今日就完全依从你的意见,你必须像哀家保证,待哀家百年之后,一定要全力维护刘氏家族的安全!”
江逐流立刻举手发誓道:“母后,请您放心。江舟在这里以江氏祖先的名义起誓,以后定将全力维护刘氏家族,只要刘氏家族不做出逾规违法的事情,江舟一定会保证刘氏家族不受任何人的侵扰!若违此誓,必遭天谴,死后不得进江氏族祖祠!”
江逐流一向口碑又好,向来说到做到,这个时候又发如此毒誓,刘太后怎么能不相信呢?古人向来重视誓言,尤其是以祖宗名义发誓,更是显得异常郑重,所以古人轻易不发誓,即使迫不得已要发誓,也尽量避免用祖宗的名义发下毒誓。江逐流这样做,无疑是向刘太后表白心迹的最好做法。更况且江逐流前面还加了一个条件,说“只要刘氏家族不做出逾规违法之事”,这个条件和江逐流为人处世的作风非常相符,让刘太后彻底对江逐流放下心来。
“驸马,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刘太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所有的心思,“以后刘氏家族的事情,全都托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