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8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前来做工,第二年严重的都会有人家活不下去。你说他们当不当多得二十几亩地?”
道理很简单,就没有人想过。
蔡襄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他们应得的回报,后来看到大圩好处,继续再一户人家五十多亩地,六十多亩地,或者七十多亩地?将全国所有湖泊填成平川,也不能让每家每户分到这么多的田地。况且大户占着更多的田产。其实我也在赈灾。”
“何?”
“去年起,各个大户人家陆续招来几千散户与浮客,我刻意问了一下,他们多是江淮灾民,若没有朝廷这批灾民,我今年筑圩不会多,容纳去年承诺的百姓足矣。明年还会筑,可分配下去,不可能再每一户人家六十亩七十亩,五口之家以下者四十亩,以上者五十亩,足以让他们过上温饱生活。这句话我也与其他知州提过,他们以后要学我,不能再让每一户分六七十亩地了。这是作为开头者的特殊奖励。现在怎么办?我若给他们四十亩,不服,朝廷会有人弹劾。若给他们六十亩,七十亩,从哪里变出这么多耕地出来。又做了更坏的榜样,其他各州怎么办?同样是灾民,为什么江淮的灾民过来仅是做佃农,这些人吃得要好,穿得要暖,住的要舒畅,田地还要多,未来还要有光明的前景,甚至不用做活,朝廷一年必须付他们几十缗钱?请问公平在哪里?”
蔡襄与宋庠又不能回答。
“我有一系列的安排,是表示当地原住民对我支持,造福他们的。然而灾民涌了过来,并且是七千户,原来太平州多少百姓?才三万户。为了让他们过得更好,只能陆续的安排在灾民身上。请问,原住民会不会感到公平?”
又是一个不能让他们回答的问题。
“百姓还没想到,但早迟会醒悟,一旦醒悟过来,这些灾民又认为理所当然,不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其他佃农与原住民会不会产生仇视。在我任上没有事,可下任呢,下下任呢?灾民是你们带过来的,看到他们好了,那怕将太平州所有百姓的收入纳入他们身上,你们高兴了,可想过以后?你们三人才学渊博,以后可能会进入两府,眼光不可以这么浅……”
“那敢进入两府,但我有不解之处,能否问一声?”蔡襄道。
“问。”
“为什么你抵抗朝廷命令?”
“不是抵抗,朝廷想迫我先开口,因为事情越做越大,东府可能会参与,只要我开口相求,以后会陆续插手,请问,如今的太平州,谁能插手!谁有这个本事插手!”
不仅是这个原因,但也能说。
傲气无比。
但三人不能辨,谁能?吕夷简?王曾?或者范仲淹?修水利可以,好象范仲淹也不能突然变出七十多万缗钱物。
“看问题要看得远大,江东十几个州府,如果我做了一个成功的示范,其他各州府仿效,不要多,一年一州增产一百万斛,十几州就能增产一千万斛,能养活三四百万人。如果一州能增加五万缗税务,就能为国家带来一百万缗钱的税务,十年一千万,百年一万万。为什么不支持,而刻意掣肘?”还有一条没有说,本来想明年借着大丰收到来,在太平州做免役法的试验,因为灾民的事,大约也不行。
那个七十多万缗钱物,拿得同样不甘心。
说完回去。
蔡襄低头想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们错了……远大的心……”
今天郑朗的话,让蔡襄产生了一个脱变。
看着郑朗诵远去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袍,再看看自己身上这身官服,忽然蔡襄觉得官服十分刺眼。
贾昌朝没有想那么多,是我的差事,完成了事。
立即下了一道命令,凡是各州鞭炮作坊里能提供不明收购硫磺者,不问其罪,因此查出河口纵火案真凶者,奖励一千缗钱,其他人等若能提供线索破案者同样奖励一千缗钱。
不厚赏,没有人会告发。那怕为了这一千缗钱,有可能太平州与朝廷又要扯皮,自己垫上去。
抽了几个衙役,将这道命令送向其他各州。船从江上来的,未必是从太平州出的硫磺。
然后坐等。
赵通判也带着衙役在调动灾民,一个个用船运向远方。
……
暂时没有人来举报,可是太平州却发生一起谋杀案。
也未必是,芜、湖县丁家庄有一个叫丁老三的半佃农,家有六七亩地,也租了人家的二十来亩地,因为丁家庄临近湖边,能打渔补贴一些家用,于是一家人这些年不好不坏的就过来了。
可是前一段时间,丁老三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笔小财,用度开始奢侈起来。
三两天的买一斤肉,烧一点小菜,喝几壶老酒。
对于普通的宋代农民来说,这种生活已经是十分奢侈。若按照正常轨迹发展,他也是今年安排的四千九百户百姓行列,再得几十亩圩田,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可就在昨天,他捕渔时,不知怎么的,掉进水中淹死。
其妻子不服,跑到芜、湖县告状,我丈夫水性好,怎么掉到水里淹死?是被别人谋杀的。
汪县令奇怪,善泳者溺,水性好就不能淹死?况且你丈夫又喜欢喝酒,或者酒喝醉了,或者腿抽筋了,都能淹死。
其妻又不服,说前一段时间他得了一些钱财,大约有十几缗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前天回来后又说,我马上还能得一些财路。说完后第二天就出事了。
所以这一定是谋害的。
汪县令只好带着衙役与忤作去验尸,尸体很正常,肚子里灌满了水,全身肿胀,全是溺水的征兆。
再验,全身没有一处伤势,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汪县令就说了:“你说人谋害,可伤势呢?”
妇人不服,又来到太平州城,继续上诉。
郑朗带着衙役下去。
先让忤作验尸,结果与汪县令判断的结果一样。
继续派人四下里仔细询问,丁家庄前面是湖泽,左边不远处正是郑朗所圈的三个中圩之一,大约有四百顷,耕地有可能不足三百顷。也不小了,不过远没有景民圩庞大。
丁老三出事地点在湖中心,何处出事的不知,后来丁家人找船,船漂到一处芦苇丛中。尸体正好随着西风,吹到新圩圩堤处,圩堤未筑,可已经派了灾民过来除草。
除了灾民,还有太平州本州百姓五千人,是带动灾民积极性的。后面还有,有可能陆续增加一万当地百姓进去。
这一带也驻扎了数百人,便有一人看到丁老三的尸体。
也有几户渔民看到丁老三在捕渔,相互打过招呼,似乎喝了酒,但没有喝多,说话很清醒。所以丁妻喊冤枉。
郑朗又问:“黎氏,你说你夫死得宛屈,是人谋害的,那么本官问你,是何人授你夫财?”
“我也不知。”
这案子怎么查?连是真让人谋害的,还是掉下水溺死的,都没有办法辨认,况且当时郑朗也没有下载《洗冤录》过来,对这个也不懂。
与汪县令对视一眼。
不告最好,那一个人不忙得不可开交?连吃饭都没有时间。不是不负责任,关健得真是人谋杀的,仅凭一个怀疑,一拖,一州一县两地那么多官员呆在这里,算什么?
但告了不能不问。
于是派人到处寻找线索,看其他在湖上打渔的百姓,有没有看到异常的事情发生。
最后线索集中在一个叫黄柴荡的地方。
还有人中午看到丁老三坐在船头喝酒,喝完后开始撒网,并且说了一句:“明年就不用捕渔了。”
让别人听得很艳羡。
只安排下去八千户,不是所有四等户与五等户人家全部安排下去的。还有,并且不少。就是五等户最少有用四千多户因为犹豫不决,没有报名,后来报名时又中止,没有安排。
因此郑朗说了一句话,对本地居民不公平。
若没有这些灾民,以后陆续的几个中等圩开垦出来,最少五等户是能安排下去。
这则消息再次证实丁老三酒没有喝多,可根据渔民的说法,也不大好说,当天风很大,风大浪高,人站在船头不容易站稳,若掉进水中,或者被什么水草绊着,或者抽了筋,都能出人命。遇到这事儿,什么水性也不管用。
下午时分,又有渔民看到,可那时候船已经停在黄柴荡的边上,皆以为丁老三在睡觉,没有问,没有想到眨眼人已淹死。
郑朗让汪县令回去。
天也黑了下来,坐在船头吃了一会儿饭,再次来到丁家庄,丁妻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有丁母在哭闹。郑朗安慰一下,对忤作说:“你再开棺,验细一点。”
“喏。”
不过这一验细,要撬开牙齿的什么,怕死者家属看得伤心,郑朗让他们回避,派两个衙役替下看守灵棚的亲属。他自己又与其他村民说话,仔细询问,有没有听丁老三说他那十几缗钱从何而来的?
一个个摇头。
又让他们细想。
若真是谋杀,这将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可没有人一个知道。
不由地蹙起眉头。
案件真相不象是谋杀案,反而确实象是溺水案。
这几年,除临江寺一案外,几乎整个太平州没有一条人命案,至少他上任以来,一条人命案没有受理。
倒是已经有三个渔民落水而死。
而且因为自己带动,即便没有分到田,新圩的百姓也需要短工,比如今年两圩百姓多数人家请了短工,城内建设与搬运,也能提供一些机会,让他们赚一些家用费。
日子似乎变得更美好,是谁犯得着要杀人?
心中犯着疑惑,扭头看了一下远处槐树下的灵棚,不管是溺水而死,或者是被人谋害的,都不是正常死亡。这时人们比较迷信,所以灵棚设的位置离村口有些远,在一个几米高的土坡上,土坡上长着几棵杂乱的古槐。
初冬已至,夜风猛烈,吹是槐树与远处一道沟渠的芦苇沙沙作响,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仿佛增加这种阴森的气氛,一只夜鸦惨叫一声,漆黑的翅膀张开,飞向远方。
司马光不由地哆嗦一下,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叫你们不来,一起要来,是不是谋杀案还未必知道……”
没有说完,丁妻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