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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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那你还把人家拐回来做什么?”
“谁说我拐她回来?”天大的不白之冤!
“难不成是她硬要跟你上山的!”齐父抢白他。
“没错。”他当场确认。
“你真以为你老子傻得可以被这种蹩脚的台词唬过去?”齐父发觉儿子很瞧不起他喔!“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倚月死了父亲,孤零零地浪荡江湖,结果遇到你这个出马为国仇家恨讨回公道的债主,马上巴住机会不放,乞求你把她带回大本营折磨凌虐?”
“咦?你全猜到了嘛!”他一个劲儿猛点头。
“齐霖,好歹我是你爸爸!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呀?”齐父瞳仁儿喷火,随时打算和他翻脸。“你要不要瞎扯得更过分一些,干脆说你乍见她的那一刻良心大发,非但不打算对仇人的女儿出手,反而基于同情的立场,善意接她上山来照顾栽培成国家的栋梁?”
齐霖完全对他父亲另眼相看。“爸,我以前似乎太小觑你了,你的推演能力实在太出色了。”
“齐霖!”老先生感到自己受着前所未有的侮辱。“你真的想说服我,扶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忽然转性了?”
齐霖从小就养成爱憎分明的个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连蚊子吸到他一口血也非讨回来不可,怎么可能对苏为仁的女儿存什么好心意?虽然他不见得会使坏,但安排他演出“善良监护人”的剧情可就稍嫌太扯了一点。
“真的是倚月自己硬要跟我回来,我不忍心她流落街头才答应的。”事情的真相确实是如此,他没必要说谎。
“去去去,去找你妈忏悔,教她罚你面壁思过,别留在这里打扰我玩电脑。”齐父听够了。
说谎的小孩必须接受处罚,即使年近三字头也一样。
“爸,你这么说不公平,爸……”他被父亲大人从皮椅后头揪起来,一路拎到走廊上。“爸,不信你可以去问妈,你不可以──你,喂……”
砰!他的鼻尖差点被合拢的门扉夹成扁平状。
年头真的变了,做善事不被感激也就罢了,反正人人都该存着为善不欲人知的精神,可是他家的天才老爹竟然来个全盘否定,这就有点太过分了。
究竟是他们父子关系出了问题,抑或他做人太失败?
“回台北?”倚月的每根神经都在跳舞。“什么时候?去多久?真的要带我去吗?”
“对;今天下午;一个星期;真的。”他又回复言简意赅的本色。
自从齐氏父子的书房对话之后,他们又僵持了七天,偶尔碰面了才交换几句:“嗨”、“你好”、“天气很好”、“对呀”甚至连对方的正脸也不看一眼,到最后连“好久不见”都出笼了。然而今天一大早齐霖就主动向倚月提起他要到台北办事,顺道带她一起去玩玩。
倚月暗自推算,这个方案有没有可能是他求和的第一步?
“好呀、好呀!当然要去。”她宁死不肯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一天到晚窝在山上,放眼望去连一间‘拐之么么’也没有,闷都闷死了。”
“拐之么么?”齐霖纳闷,这是哪一国的语言。
“7─11啦!”她和老人家似乎有了代沟。
倚月快乐似神仙,飞回房间里整理行李,十分钟顺利出发。
即使与他这种缺乏情趣的类人猿同游,稍微影响了她的玩兴,不过看在他肯自愿当车夫的份上,她愿意原谅他一次。
“你来台北做什么?”四个钟头后,她隔着吉普车窗已经看到高耸的新光三越大楼。
“办事。”一路上他每句话的长度不超过五个字。
“办什么事?”她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愿意陪他玩引导说话游戏。
“土地的事。”他目视前方,不偏不倚。
“土地的什么事?”她这才知道原来齐家在台北还有其他土地。
“土地管理的事。”
太好了,起码他还说了六个字。
“你应该雇用一个代理人帮忙管理。”她分析道:“如果你每次都要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台北,岂不累死人了。”
“我想亲自看看。”他替这段对话划下简短的句点。
倚月翻了个白眼。他真的让人很累!到底齐妈妈少生了哪条神经给他。
“停车!”她忽然在叫。
“什么?”
“停车啦!”她干脆自己踩向煞车板。
嘎吱!吉普车在早晴的南京东路上滑出俐落的弧线,弧线的底端赫然是一根电线杆。
危险!他的脚底板赶紧推开她的小金莲,方向盘急急转向右边,煞停下来。
而她,早在刚才速度放缓的时候跳下车了。
该死的!她以为这样玩命的举动可以拿来开玩笑?
“苏倚月!”他火大地追过去,只要涉及骂人,他的说话速度向来连三姑六婆也望尘莫及。“你没事给我玩跳车,这种动作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对摔断脖子这码子事有兴趣,我可没有!当心我把你锁在后车厢里闭门思过。苏倚月,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进去没有?”
齐霖终于赶到她身畔,这妮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任他骂。装傻扮可怜就有用吗?对于任何罔顾生命的愚行,他不接纳招降的举措。
“你发什么呆──”
“你看!”她指着正前方的建筑物。
他们正处于南京东路的菁华地段,眼前巍然耸立的商业大楼共有十六层楼,每层十七间,完全租出之后,每月的房租净收额起码在一千万元以上。他对这栋商业大楼的细节了如指掌,因为,若非当年他老爸的一时头脑不清楚,现在这栋大楼的所有人应该姓齐。
没错!他们正立足在拖垮苏为仁的地皮上。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她忽然出声。“苏老头把他的全副家当赌进这座大楼,孰料被房屋滞销给拖垮了,而现在呢?”
他并没搭腔。
现在商业大楼仍然好端端的挺立在原地,该出租的户数已经出租,该售卖的住宅也已售卖,替所主人赚进大把钞票,徒让那个姓苏的傻瓜落个为人作嫁的下场。这绝对是苏为仁今生所踢到的最大、最硬的一块铁板。
“类人猿,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她兴致又起,拉着他绕往建筑物的后墙部分。
“做什么?”难得见到她的眼中兴起一丁点火花,他只好顺着她溜达过去。
“应该在这一带没错……”她蹲在右侧角落,思量一会儿,居然扒开人家种花的黑泥。
“倚月!”他的低唤声充满反对阻止的意味。
“别吵,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她不甘心只有自己担当偷鸡摸狗的重任,还想拖他一起下水。
“不!”他拒绝得明了爽快。
她选择忽视他的单音节,泥鳅手牵过他的领带,硬把他拖下水。
“两个人、四只手比较快嘛!”倚月兴匆匆的。
“你到底要找什么?”齐霖只想尽快完成任务,早早逃离现场。
“尽管挖就是了……”她手的动作猛地一缓。“也!有了,有了,在这里。”加紧拔开挡路碍事的泥土。“你看!”
齐霖以为看错了,下意识想揉揉眼睛,这才想到自己的手上沾满湿脏的污土。
尖嘴螺丝起子在坚硬平滑的石质面,以三横两笔的精简手法刻划出生动的图案──一只乌龟骑着两轮的交通工具呵呵笑,脖子上打着斜纹领带;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两轮车,跑得快,上面坐个苏老怪,女儿要,他不睬,偏偏送给王小开。
“不错吧!有创意喔!”她咪咪笑。
“旁边的儿歌是什么意思?”他的领悟力稍微迟顿一点。没办法,类人猿嘛!脑部发育是比平常人缓慢几百年。
“大楼初落成的时候,小女子就读的国中正好掀起越野车的风潮,我一时手痒,破天荒向老头子要求买一台作为生日礼物,他随口答应下来。后来听秘书阿姨说他确实帮我订了一辆,但是我等了两个月都没拿到,有一天到公司去大兴问罪之师,恰巧听见‘宏观’的王董事长向他道谢,说王大公子很喜欢那台越野车。我当下就知道他又逮着机会拿去笼络人心了。”她耸耸肩。从小到大她被牺牲的情况发生过太多次,早就习惯了。“为了表示严正的抗议,我特地在他的‘得意之作’底下留话。”
现在听起来,这是小事一桩,然而对当时的倚月而言,其中的伤害性是永生难忘的。凭她掌上明珠的身份,原本应该受尽娇宠,结果反倒沦为二等公民。
齐霖忽然很想把苏为仁从坟里掘出来,狠K他一顿。
“事情发生在你的国中时期?”为了转移她伤怀的记忆,他故意敲敲额头沉吟。“我想想看,你就读国中的时候,我已经服完兵投,嗯……当时应该刚回到齐氏茶业……对了,茶厂才刚被我父亲大人搞得一团乱……哇!当时我已经很老了!”
“才不会呢!”她不依地大喊。哪能让他凭一个老字就随便翘头。“配我刚刚好!”
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倚月章鱼似的勾向他的脖子。
“你的手!”怎么可以拿乌漆抹黑的爪子在他的白衬衫上面摸来摸去。“别玩了,先回车上──”
苏美人哪肯理他,巴在他肩膀上就是一阵香吻。
“别──唔──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光天化日之下,再好的情趣兴致也跑光光。
“哗──”
警卫伯伯正买完香烟,远远朝他们吹着哨子冲过来。“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
哇,穿帮了。
“好刺激唷!快溜!”她居然开心得很,嘻嘻哈哈地揪着他冲向后门。
“等一下,我的鞋子掉了。”他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相信他后半辈子都会记得,自己在即将迈入三十岁的那一年与一个毛头小女生被警卫追着跑。唉!讲出去实在丢死人。
“快点,我可不想替你送牢饭。”土城看守所距离南投足足有十万八千里远,她没兴趣天天通勤送便当。
哗哗哗!“别跑!”警卫追上来了。
他们被抓到可就糗大了!齐霖拔腿狂奔,速度居然比倚月还快。
“喂!”她目瞪口呆,望尘莫及。“类人猿,你完全不顾江湖道义!”
对喔!齐霖赶紧煞住脚步。难怪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倚月还落在后面。
“